金钱玩家 第20章

作者:鬼谷孒

  “说不好,只是请村里的铃医看了看,配了几副药吃着。”刘长富的眉头皱成一字宽。

  冼耀文蹙眉道:“摔断腿可大可小,走方郎中多是医术不佳,刘保长还是带令郎去西医院照个X光,不能拖,我陪刘保长现在就过去。”

  刘长富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这,这个……”

  “刘保长不用担心,医药费我会先垫上。”

  “冼先生,这……”

  “哎呀,刘保长,你就不要这这那那了,令郎的身体重要,你找人把令郎抬到东京街,我去找黄包车。”

  说着,冼耀文把带来的礼物塞到刘长富手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人。

  刘长富站在原地看着冼耀文的背影,嘴唇轻呡了几下,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礼物,愣了好一会才放下东西着急忙慌去找人。

  经过一番折腾把人弄进了医院,冼耀文是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好一通忙活,总算从医生嘴里听到了一条好消息:“再晚一点送来,只能截肢。”

  刘长富一听到医生的话,立马就要给冼耀文跪下,幸亏他眼疾手快把人给扶住,“刘保长,区区小事,不必行如此大礼。”

  刘长富老泪纵横,“我只剩振魁一根独苗,今天若不是冼先生,他就成残疾了,我不给你磕个头,心里难安。”

  冼耀文替刘长富抚了抚后背,“刘保长,伤筋动骨一百天,令郎还需要你的照顾,你千万不能激动。”

  刘长富闻言,抚了抚心口,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说道:“冼先生,你的恩情……”

  不等刘长富把话说完,冼耀文直接打断,“刘保长,我们不说这个,下午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在医院多待,只能抱歉。”

  “冼先生你有事就去忙,不要在这里多耽搁。”

  “后续的费用刘保长不用担心,今天不太凑手,我明天会再来,先告辞。”

  根本不给刘长富再说感激话的机会,冼耀文撒腿就走。

  离开医院,他就匆匆忙忙去得云大茶楼和罗伯特会合,烧烤晚会的那天,他有托罗伯特找在法院当值的司法警察打听靠谱的英国籍大状律师,工厂注册、国际商标注册都需要委托给律师操办。

  一见到面,罗伯特就把他打听到的情况告诉冼耀文。

  “冼,有一个叫陈威廉的大状符合你的要求,他的威廉律师楼经手很多跨国业务。”

  “陈威廉?取的中文名字?真名叫什么?”

  罗伯特耸耸肩,“不知道。”

  “律师楼在哪里总知道吧?”冼耀文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这条街,永隆银号隔壁楼三楼。”

  冼耀文想了想永隆银号的位置,离得云不远,走路过去只需要三分钟左右,“OK,我等下过去看看。”

  罗伯特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冷炙,“今天晚上我当值,你慢慢吃,我走先。”

  “事情怎么样了?”

  罗伯特站起,把警帽夹在腋下,“今晚就会有收获,你要不要参与审问?”

  冼耀文摆了摆手,“你先走吧。”

  罗伯特离开之后,冼耀文趁着下单时和林醒良聊了几句,随后,又把刚才在医院里听刘长富说的“独苗”拿出来想了想,刘长富明明有两个儿子,独苗之说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仅仅是想想,不到两分钟的事,他的脑子很快就切换频道,思考其他更紧要的事情。

  百废待举,他的日程表上已经排着好多事情需要完成,实在抽不出更多的时间用来琢磨刘长富这个作用非常局限的人。

第39章 办公室的旖旎

  冼耀文在得云大茶楼填饱肚子,就来到永隆银号的所在,并在隔壁一栋楼的墙面上见到了陈威廉律师楼的招牌。

  上到三楼,来到律师楼的门前,朝洞开的大门里一探,见到前台,但并未在工位上见到人,走到律师楼里,往左边的办公区域瞄一眼,一共四个工位也是空无一人。

  不想白跑一趟的他走进办公区域,发现右侧往里延伸有一条过道,在两侧可以看见墙面上有门框大小的凹陷光影,按照律师楼通常的办公室格局来说,里面应该是大状的独立办公室,可能还有会议室。

  迈步向前,堪堪穿过办公区域来到过道,他就听见了女人欢愉的呻吟声,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掠过两间办公室,来到最里的一间门口,凝神一听,声音就是从这间发出来的没错。

  扫一眼门上的铭牌,上面写着“陈威廉大状”五个汉字,在汉字下面还有一行英文小字,翻译过来一个意思,就是中英对照,汉字为主,英文为辅,要主攻华人市场的心思昭然若揭。

  站在门口听了几秒钟,他确定办公室里就是在做他认为的那件事,而不是杀人或暴力虐待。

  “我是敲门呢?还是直接推门而入?”

  假如里面的女人是陈威廉的妻子或情人、下属,他可以直接当没来过,离开去找另一个合适的律师,假如里面的女人是某个大人物的妻子或情人,那他就是撞大运了。

  筹码很小,奖品却有无限的遐想空间,所以,他的手直接伸到门把手上,拧动,毫无阻碍,根本没反锁,随着拧了半圈后遇到阻碍,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五目相对,两个男人互相直视,一个女人扭头,只能看见一只眼。

  冼耀文没有心思寻找不堪入目的部分看,得出男人年纪在三十六七岁的结论,他的目光就贴到女人脸上,从抬头纹、鱼尾纹、眼睛,一直扫到颈纹。

  随后,他嘴角一勾,会心一笑,“好像中大奖了。”

  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女人的年龄不会低于四十五岁,而且无论以东方还是西方的审美来看,容貌都不算上乘,如果没有地位或利益加成,一个正当年且无独好老姜之怪癖的男人,绝不会找她当情人。

  在狗男女还在错愕之时,冼耀文牢牢记住了女人面部长相特点,随后目光下移,在左胸下部找到了一颗痣。

  如此,足够了!

  他彬彬有礼地说道:“十分抱歉,打搅了两位品味下午茶,请继续,我到门外等候。”

  说着,冼耀文退出办公室,且非常贴心地把门带上。门合上的一刹那,办公室里发出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身体的声音,隐约间还能听见互相埋怨。

  冼耀文来到前台的工位,悠哉地坐下,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本《东风》杂志,欣赏起了封面上的美女,还别说,心情好瞅谁都像西施,明明不怎么符合他的审美,可就是觉着美得冒泡。

  翻了一会杂志,他听到了高跟鞋鞋跟触碰地面的声音,很是密集,没一会,女人脚步匆匆地走过来,避无可避,第一眼就能看见冼耀文,只是一眼,女人便低下头,加快脚步走出律师楼。

  见女人如此表现,他更笃定对方有丈夫,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口子上的。

  不由他多猜测,皮鞋鞋钉触碰地面的声音从远而近,几秒钟后,最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前成绝唱。

  陈威廉俯视着冼耀文,厉声问道:“你是谁?”

  冼耀文抬头,笑着说道:“陈大状,我是谁重要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派来的?”

  陈威廉闻言,抑制住惊诧不往脸上爬,也及时止住要吐出口的“谁派来的”询问,改而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问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办公室?”

  陈威廉虽然伪装的不错,但冼耀文还是从他嘴角和话语中的不自然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现在可以基本确定女人是有丈夫的,且有不错的社会地位,起码够收拾陈威廉。

  “陈大状,来你的律师楼,自然是有法律方面的业务需要找你,本来我对陈大状的能力是打问号的,嗯哼,现在依然是打问号,不过,我十分佩服陈大状的勇气,他的夫人你居然也敢睡,就因为你的勇气,我很乐意把业务委托给你。”

  冼耀文摊了摊手,“So,给我这个客人倒杯茶,我给陈大状介绍一下我的需求。”

  陈威廉做贼心虚,脑子僵化,轻易被模糊的“他”给唬住了,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冼耀文的笑容愈发灿烂,“陈大状对自己的母语掌握的不够熟练,还是我的英语发音有问题,需要我换成其他语言吗?中文?法语?葡萄牙语?”

  陈威廉把身子俯得更低,脸抻到一使劲就能亲到冼耀文的距离,目光直视冼耀文的双眼,寒声道:“直接说多少钱能让你闭嘴。”

  “陈大状,我对你的能力需要多打一个问号,基本的逻辑思维都没有。”冼耀文奚落道:“我重申一遍,我有业务需要委托给你,仅此而已,至于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我根本不关心,Now,帮我倒杯茶,我们开始聊业务,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Understand?”

  陈威廉狐疑地在冼耀文的脸上一遍又一遍的犁,几十遍之后,他才敢确认冼耀文此刻的确不准备用秘密交换什么,只能怀着忐忑不安把冼耀文带去会客区,又给他倒了杯红茶。

  冼耀文端着茶杯,也不喝,只是端着,嘴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需要一家公司,它没有实际的业务,只是用来控股其他企业,掌握一些专利和商标,名字就叫人民实业。

  另外还要注册一家中华制衣,主营业务是服装生产与销售,是这样,我希望合理合法地少交一点税,所以,我想在某个正陷入战乱,抽不出时间收企业税的国家成立一家公司,理论上,中华制衣是给这家公司提供低价代工服务的,只能赚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润。”

  “一家不行,风险太大,需要在多个国家成立多家这样的公司。”陈威廉提醒道。

  冼耀文轻笑着从兜里掏出两根雪茄,烘烤后,把其中一根递给陈威廉,“朱丽叶二号,丘吉尔先生最喜欢的雪茄品牌。”

  陈威廉接过,道了声谢。

  冼耀文吸一口雪茄,捏着雪茄的手挥了挥,挥散嘴边的白色烟雾,“陈大状提醒的对,这样的公司的确需要在多个国家成立,但目前只要有一家就足够,以后有需要可以慢慢增加。

  我还需要在加拿大成立一家公司,就叫朱丽叶公司好了,名字并不重要,等朱丽叶注册下来,以朱丽叶的名义注册三个国际商标,Secret、Goodluck、Freestyle,它们对应的中文名称是秘密、好运来、自由。

  除了注册商标之外,我还需要陈大状帮我设计一个杜绝仿冒的方案,我知道想要百分百杜绝,成本支出是非常庞大的,一开始没必要把方案做到十全十美,我希望方案是分段递进式的,随着品牌的发展,方案能提前一步做好现在时阶段的防护就好。”

  “就算是按照你说的这样,你需要支付的费用也不会太少。”陈威廉放下了忐忑,彻底进入工作状态。

  “合理的支出,我不会太在意数字,我继续?”

  陈威廉做了个请的手势。

  “另外,我还想注册一家文化人传媒公司,因为我还没想好这家公司将来会涉及多少领域,所以只好用‘Media’来命名。不过,短期之内,文化人传媒只会涉及杂志发行。

  在它旗下会有三本杂志,Playboy、Penthouse、十三幺,陈大状知道十三幺的意思?”

  陈威廉回道:“麻将里一种很大的牌。”

  冼耀文颔首,“对,十三幺的和牌方式有一个特权,它可以抢暗杠,这是其他胡法所没有的。这就是我取这个名字的用意,我希望十三幺有别于其他杂志。”

  拍了拍手,冼耀文接着说道:“我要发行的三本杂志都是咸湿杂志,Playboy和Penthouse主要面向美洲、欧洲,Playboy立足美国,Penthouse立足不列颠。

  十三幺是中文杂志,立足香港,主要的销售人群是香港、澳门、东南亚的华人群体。我希望陈大状研究一下新闻检查处的审核标准,在不被取缔的前提下,能够做到尽可能的大尺度。

  我需要办理的业务就是这些,中华制衣和十三幺比较着急,需要优先办理,其他的事宜可以排在后面。

  我的介绍结束了,陈大状,请给我一个大致的报价。”

  陈威廉想了一下说道:“不算商标的那个方案,费用大约是5万元。”

  “真不便宜。”冼耀文嘟囔一下,说道:“请准备好委托协议,我明天下午两点会过来签协议,费用我希望是定金加阶段性付款的方式结算,啊,多准备一份保密协议,我不希望贵方把我的业务细节透露出去。”

  说着,冼耀文暧昧一笑,“如果陈大状对某件事情不放心,可以多准备一份保密协议,我会钻到桌子底下签字。”

  陈威廉额头一黑,“所以,你可以当作没看见刚才的事?”

  冼耀文站起身,扣好西装纽扣,淡淡地说道:“我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有原则的商人,啊,或许也可以算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完全可以放心,即使你自己说梦话把秘密说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从我嘴里得知你的任何事情。

  一个忠告,下次在办公室找刺激,应该留一个人看着门口,这样不但比较安全,也可以体验到更妙不可言的快感。”

  冼耀文躬了躬身,“我是耀文·冼,陈大状可以叫我冼或者亚当,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明天见。”

  离开陈威廉律师楼后,冼耀文觉得有点疲惫,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

  过去的一些日子,他的脑子时刻保持着高速运转,每一件事都要思虑周全,他需要放空一下,让脑子歇一歇。

  叫了辆黄包车,沿着皇后大道中直走,路过郑大福,车夫转进往左的街道,小跑了一阵,车子来到北角七姐妹。

  七姐妹是此时香港的娱乐圣地,各种娱乐场所在这里扎堆,比较健康点的有中华游乐会在海边设立的泳棚,是游泳爱好者的圣地。

  还有刚开业不久的月园游乐场,是此时香港最新也是最大的游乐场,国际上流行的各种游乐设施应有尽有,园区内还有夜总会、菜馆茶座,以放电影为主的戏院。

  特别要提一提园区内的夜总会,天宫夜总会,月园的大股东糖王郭春秧家族邀请上海舞业大王犹太人查理进行合作,对天宫雄心勃勃,箭头直指李裁法的丽池花园夜总会。

  天宫夜总会的建筑模仿美国好莱坞的最高级夜总会,除了装修豪华、冷气开放外,还有一秘密武器,就是弹弓地板舞池,地板有弹力,增加了跳舞时的轻松感。

  [兔子舞流行时期,喜欢混迪厅的书友对这种地板一定不会陌生。]

  除此之外,天宫夜总会还会礼聘名歌星献唱,红透半边天的张露(老公姓杜,次子名讳德伟)是天宫的特邀歌星,每隔两天就会登台献唱。

  冼耀文并没有去过天宫夜总会,却对这些消息耳熟能详。

  没辙,天宫夜总会应该是往报社使了大钱,广告软文漫天飞,天天都可以看到,加上碰瓷已停刊《罗宾汉报》的新《罗宾汉报》最近一直在连载郭家的八卦,故事写得十分精彩,从“公公和媳妇”到“大伯和弟妹”各种不堪的情节都有,直接把郭家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冼耀文挺喜欢看的,因此,没吃上猪肉,他却见到猪跑了。

  还别说,他算是见识到这时候的商业竞争手腕了,不藏着掖着,把很多东西都摆到台面上,比如《罗宾汉报》之所以盯着郭家不放,不仅因为它本身就是写八卦故事为主的小报,而且有一期报纸上还刊登了一则祝贺信息“祝丽池花园夜总会财源广进”,发信息的人叫徐镇南,《罗宾汉报》的社长,他管李裁法叫老师。

  来到月园门口,冼耀文往对面的丽池花园夜总会望去,见夜总会附属的德兴馆门口停着二十几辆福特1949,不由对德兴馆的生意之好表示惊诧,同时也担心上海佬败家的速度太快。

  如今的香港,要说有钱人肯定是以几大洋行的英国佬家族为尊,只说华人内部,有钱人最集中的就是从上海过来的沪上帮,未必是上海土著,但来香港之前肯定是混上海滩的,开口阿拉,闭口侬。

  杜月笙是上海资本家们的风向标人物,称得上一呼百应,他来香港的时候,就有一大帮富商跟着一起过来,比较出名的有朱如山、李祖永,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特别是朱如山,可谓是出手阔绰,平日里最好赌博,每次前往赌场,动辄数百万输赢,然而他却视若儿戏,从不将输赢放在心里。

  朱如山最著名之事,并非是在赌台上的一掷千金,而是其金屋藏娇的艳闻。朱如山生性好色,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抛开妓馆的姘头不说,仅是姨太太,他便娶了整整二十房。

  朱如山的姨太太们个个花容月貌姿容绝美,每次赌博之时,他都要吩咐正妻将姨太太们打扮花枝招展,不仅身穿同样的旗袍,而且连发饰也完全相同。

  朱如山走在前面,妻子则带领姨太太们排队走在后面,俨然成为一支“女子啦啦队”,专门为朱加油喝彩。赌场的赌徒们都盼望着朱如山能够到赌场,一方面他们能多赢一些钱财,另一方面,顺便欣赏一下姨太太们的绰约风姿。

  朱如山是香港的知名人物,有一大帮撰稿人靠写他的花边为生,坐吃山空,天天流连赌场,好一帮老千都靠他发家致富,多份报纸上开设的“朱门专栏”都会记载他的风流史和输钱史,要是把报纸上的数字当真,朱如山自抵达香港以来,已经输掉了数千万。

  冼耀文不信报纸上的数字,但清楚空穴不来风,朱如山在坐吃山空肯定是属实的,而他仅仅是沪上帮的一个比较突出的代表性人物,上回在渔利泰上,罗鹰世就有吐槽,说他开着3000美元买的福特1949,没找到尊贵的感觉,倒是觉得自降身份。

  当时冼耀文问其原因,罗鹰世说起那帮上海佬家里的佣人上街买菜就开福特1949,他开的只是一辆买菜车。

  窥一斑而知全貌,由点及面,可想而知这帮上海佬小日子过得有多奢侈。

  如今香港的真实写照就是英国佬吃海陆空,老一代收起鸦片占四方地皮,上海佬当寓公打麻将泡夜总会吃老本,老广帮在工业区吭哧吭哧把缝纫机踩的滋溜溜转。

  冼耀文只希望这帮上海佬败家的速度慢一点,免得他腾出空来借鸡下蛋的时候无鸡可借。

  又伤了一会神,冼耀文才花了一元钱买了张门票进入月园,除了没有多少安全保障的过山车和摩天轮,他把园区内的旋转韆鞦(秋千)、射击、投篮、投圈等,还有一般是小孩子玩的小火车、旋转木马等玩了一个遍。

  用电的一元,不用电的五毫,一圈玩下来花费了十几元,就冲这花销,冼耀文笃定月园一定会以倒闭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