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每个人对回报的认知不同,有的人付出十二分力,得到三分回报就能满足,有的人付出半分力,却是十分回报也无法满足,人大多是贪婪的,如果有的选,都会选择少做多拿。
一切秩序的制定都是为了保证秩序的制定者维持符合他们认知的‘少做多拿’,制定者、监督者、维持者、执行者,大体上来说,利益是一致的,但从细微上来说,能获得的利益并不相同;
在保证秩序正常运行的基础上,有一些,不,应该说大部分获得的利益没达到自我认知的‘少做多拿’的既得利益者,不会抗拒做出变通,从其他渠道获得利益。”
冼耀文抬手拍了拍冼耀武的肩膀,“水至清则无鱼,舍不得从自己的利益里拿出一块分享给其他人的制定者,很多时候,对一些事情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秩序之下,免不了磕磕碰碰,各种问题横生。
有一点问题不是大问题,只要不会呈现燎原之势,把问题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秩序就能得以维护。发生问题,最重要的不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而是堵住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的人的嘴,以及按需要纠正秩序遵守者的视听,把符合需求的‘真相’告诉他们。
真相不重要,真相中制造问题的人是谁也不重要,只要存在这么一个人,给出一个交代就够了。
耀武啊,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破坏秩序的事,身为一名生意人,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多站在合作伙伴的角度思考问题,保护他们的利益,不给他们惹麻烦。”
冼耀文摊了摊手,“所以,我们应该一开始就安排好一个制造问题的人,当合作伙伴有需要的时候,这个人能勇敢地站出去,宣布对所有的事情负责。”
冼耀武嬉笑道:“大哥,背黑锅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冼耀文拍了拍冼耀武的臂膀,“世事洞明皆学问,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我们都还年轻,趁着年轻多学一点,冼大状、冼博士、冼议员,这三个称呼都不错,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三年搞定第一个,五年搞定第二个。”
“大哥,你别光要求我,你自己呢?”
“我?”冼耀文瞪了冼耀武一眼,“你要是有本事把家撑起来,我立马去中学念书,考上大学,一步步上它个十年学。”
冼耀武挠了挠头,尬笑一声。
冼耀文没趁机多敲打,只是端起杯和冼耀武碰了碰,“到了约翰内斯堡不要撒欢,给我管住裤裆。”
“知道了。”
……
入夜后,储蓄飞在顾葆章和董向乾的帮助下,抵达郁金香,并确保没有尾巴跟着。
屋顶天台,会议召开。
冼耀文:“副警犬,你先说一下敖家兄妹的情况。”
储蓄飞先给众人介绍了敖家兄妹的情况,随后点了点地图上库马西西北部的一个点,“这里原来有30英亩土地是敖家的矿区,十几天前被一伙黄金贼占了,我已经带人去侦查过,想要抢回来不难。”
冼耀文颔了颔首,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我和小面在来库马西的路上碰到一点事,具体的等下让小面讲述,这里有一个原来属于印度人的金矿,现在属于我们了,副警犬你尽快带人去侦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尽快交接过来。
为了保证信誉,香港那边的黄金生意一直没停,我们已经亏损十几万,八月底之前,至少需要300公斤的精炼黄金抵达香港,把我们之前的损失找回来。
另外,今年底或明年初,我有打算针对香港的黄金市场有所动作,一旦成功,我们将赚到大笔的钱,而开展动作的前提是持有大量黄金现货。”
冼耀文指了指储蓄飞,“副警犬,十一月底之前,我要见到三吨黄金,我可以想办法从其他渠道搞一吨,你至少解决两吨。而且,你十月中旬以前必须回香港,也就是说你有三个半月不到的时间安排好一个得力的非洲负责人。”
储蓄飞点了点头。
冼耀文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简单一点,所以计划要调整一下,细蚊明天要出发去南非,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猪鼻孔也要提早离开去新加坡组建黄金运输中转站,只有老陈醋能留下帮你。
而我,帮你解决完官面上的事,就要赶回香港,离开得够久了,再不回去一些事情都耽误了。”
冼耀文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正如我之前说的,金矿属于犰狳小队,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怎么分配我也让副警犬向你们交代过,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实施阶段,对分配方案有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冼耀武摆手,表示无异议。
储蓄飞摇头,顾葆章、董向乾两人也是摇头,戚龙雀既摇头又摆手,既代表自己,又代表戚龙刀。
“既然都没有异议,我接着往下说。”冼耀文点上雪茄,吸了几口,不疾不徐地说道:“这里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我们抢别人的金矿,总归是站不住脚的事,早晚会有人找我们麻烦,要让我们给个交代。
因为要顾忌英国佬,我们在这里不可能安排太多人手,一百个拿枪的是上限,再多,我们要面对的就是英国的情报机构、正规部队。
正因为人数少,我们只能执行欺软怕硬的策略,遇到软的,狠狠地打,遇到硬的,能谈就谈,绝对不能挑起太大的战斗。”
冼耀文再次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我再次申明,犰狳小队只为钱打仗,当遇到会造成重大伤亡且利益难料的战斗时,当伤亡会超过利益时,直接掉头走,不打没有意义的仗。
当利益颇丰时,战至一兵一卒,也要给我接着打。”
冼耀文点了点储蓄飞,“副警犬,重要岗位绝对不能用孤魂野鬼,犰狳小队只能有你这个例外,不能再有下一个。孤魂野鬼了无牵挂,太容易走极端。”
储蓄飞郑重地点点头。
“你对敖雪是什么态度?”
储蓄飞愣了一会,说道:“我不喜欢她。”
“我想扶持敖克爽,这里的利益第一个三年给他两成,第二个三年给他四成,从第七年开始,他六,我们四。只要他能表现出应有的价值,分成实打实给他。”
储蓄飞脸色微变,“你想让他背黑锅?”
“是的。”冼耀文颔了颔首,目光灼灼地盯着储蓄飞的双眼,“我想让你的大舅哥给我们背黑锅,我知道你不怕东南风,也不怕西北风,就是不知道怕不怕枕头风。”
闻言,其他几个会心一笑,只有储蓄飞陷入纠结。
良久,他摇摇头,再次说道:“我不喜欢她,计划最好改一改。”
“没人让你喜欢她,我只要你睡她,保护她,尊重她,让她幸福,唯一的愧疚就是大舅哥,还有,五年之内最好别要孩子,要生跟其他女人生。”
“不行,我做不到。”储蓄飞固执地说道:“我不喜欢她。”
“没用的东西。”冼耀文摇了摇头,“改一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敖雪离开这里,美国、新加坡都可以,我不想看到我们给别人作嫁衣。”
储蓄飞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会。”
“好。”冼耀文颔了颔首,“猪鼻孔留下,其他人先下去。”
待其他人下去,冼耀文带着顾葆章走到天台的边沿,站定后说道:“你回香港以后,跟烧饼两人去一趟泰国,招募一批泰拳手;办好这件事,你在泰国了解一下菲律宾的情况,等做好准备去这个国家一趟,在那里招募一批已经退役的抗日人民军老兵。
一定要小心,抗日人民军是菲共组建的队伍,正被美国佬围剿,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我会小心。”
“招到人以后,把人带到泰国曼谷,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到香港,给我来个电话,我来安排你们转道新加坡去印尼的科莫多岛,在那里将会进行为期半年的训练,然后派往其他地方。
这件事非常重要,暂时只能你和副警犬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
“明白。”顾葆章点点头。
“你下去,把副警犬叫上来。”
顾葆章离开,过了没一会,储蓄飞站到冼耀文身前。
甫一站定,储蓄飞就说道:“抱歉,我真做不到。”
冼耀文嬉笑一声,“敖雪的事过去了,做不到没事,只能说你比我更男人。个人感情的事不多说,我们说正事。”
说着,冼耀文脸色一正,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储蓄飞,“地图上我做了两个标识,分别是两个不同的部落,你带人过去侦查一下,评估一下战斗力,然后随机挑一个人干掉,注意要伪装成另一个部落的人下的手,后续再观察一下两个部落的反应。
这件事必须在我离开之前就有结果,我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储蓄飞摊开地图看了一眼,“你想挑起部落争斗?”
冼耀文睨了储蓄飞一眼,“下回不要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本地部落要是和睦相处,你觉得会不会联合起来欺负我们这些外来户?再说,他们不乱起来,我们上哪去招募廉价的矿工?
黑人奴隶时代已经过去了,用绳子绑人已经不灵了,现在只能是利诱……”
冼耀文把他想好的利诱法完完整整地给储蓄飞交代了一遍,“先跟敖克爽敲定合作的事,然后把挑起部落争斗和招募矿工的事告诉他,要潜移默化地让他明白他是发号施令的人,你听他的吩咐。”
“这样做会不会太直接?”储蓄飞蹙眉道:“敖克爽一定会怀疑我们的用意。”
“怀疑归怀疑,天上掉馅饼,他会先接着,然后慢慢想办法增加自己的底气。”冼耀文拍了拍储蓄飞的肩膀,“你自己当心点吧,一段时间没见,你脑子没涨,原则性倒是见涨,你若是死在敖克爽手里,我不会给你收尸。”
储蓄飞脸往下一耷拉,郁闷地说道:“我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我看也好不到哪去,给你定几条规矩,一定要严格遵守。”冼耀文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关于伙食的事一定要自己经手;第二,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就是上厕所、跟女人睡觉,也要有人跟着;第三,敖雪走后,不要跟她联系,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要到时候自打嘴巴。”
“明白。”
“真明白?”
“真明白。”
“好,我就当你真明白了,这里事关你儿子的香港首富之位,事关兄弟们后半辈子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主动提出来,我换别人过来。”
“不用。”储蓄飞摇摇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行吧。”冼耀文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安排好这边的事,抽时间回一趟香港,去尼泊尔招人的事该执行起来了,下一步还要去欧洲招一批白人,最多一年半,我要亚非欧都有人可用。”
“好。”
两人聊完,储蓄飞跟董向乾两人悄悄离开郁金香。
翌日。
冼耀武离开。
冼耀文带着戚龙雀和顾葆章两人去猎具店买了两把亨利M1860步枪,配上几百发子弹,又买了若干打猎和户外露营需要的装备,接着转了大半个市区,好不容易淘到一个全站仪(双轴水平仪)。
开着吉普车一路向西北,出了市区十五公里,戚龙雀负责看车,冼耀文带着顾葆章钻进树林里。
在林子里,冼耀文象征性地打了几只鸟,便登上山脊的高处,拿着望远镜观察周边的地形。
有些国家的作战参谋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只会看着地图制定作战计划,对实际地形一无所知,只是拿着尺子在地图上一量,就能测算出A点到B点的距离,并以此为依据,制定整个作战计划。
冼耀文不是作战参谋,也不指挥部队,但他同样不能犯瞎指挥的错误。
加纳这边的事务主要由储蓄飞掌控,但他也要实时掌握情况,并对可能出现的错误进行纠正,这就要求他当前必须熟悉库马西的地形,特别是西北部的地形。
登高跳远,冼耀文一边观察,一边画着他自己一套标准的地形图,在他边上,进修过军事测绘的顾葆章也没闲着,勾勒着标准的军事地图。
画完一处,两人用脚实地去丈量一下地图,一天时间,只是在二十五平方公里的地方打转。
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居然隐藏着四处金矿场。
一连几天时间,冼耀文两人都在干地质队的活计,把西北部的高山地沟大致转了一个遍,完成了两张截然不同的地图,并标注了大大小小数百个金矿场。
回到郁金香,等着他的是两封电文,说的是一件事,第一封是关于部落争斗的第一步已经完成,第二封交代还没有结果。
他给储蓄飞回电:来取地图,并准备营地往西北迁移。
之后,他去了联合非洲公司拜见亨利·安南,谁知扑了个空,原来半个月前,亨利·安南已经去了海岸角的分部,并非出差,而是去那边常驻。
多打听了一下,原来亨利·安南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经常性调换城市。
得知这个消息,他打算先返回阿克拉,等见过施夷光再决定是追去海岸角见一面,还是直接返港。
7月15。
经过短暂的休整,冼耀文一行加上一个发报员回到阿克拉,入住大使酒店。
晚餐时间,冼耀文和施夷光两人坐在叹茶人上次的老位子。
只是短短几天未见,施夷光的变化颇大,不是外貌,而是精气神与气质。
施夷光依然点了咖啡汤圆,只是吃相没有上次奔放,举手投足都是英国贵族刻意培养的礼仪,进餐的步骤一板一眼,得体中蕴含刻板,冼耀文主观上还觉得带着一点腐朽。
两颗汤圆在细嚼慢咽中下肚,施夷光先一步开口,“你在库马西的工作完成了?”
“还没有,一个想见的人不在库马西。”
“很重要?”
冼耀文放下匙羹,擦拭一下嘴巴后说道:“重不重要取决于你知不知道他。”
“嗯哼?”施夷光看向冼耀文,等着他解释。
“我要见的人是亨利·安南。”
“我知道他。”施夷光颔了颔首,“亨利·安南对英国非常友好,黄金海岸有不少高层与他交好。”
“所以,你和他也会成为朋友?”
“大概。”
“你看过《汤姆和杰瑞》吗?”
“看过一点,很好笑。”
“嗯哼,随着电视机的普及,卡通片将会成为孩子们的最爱,制作卡通片也将会成为前景不错的业务。我在纽约的时候,关注了一家制作卡通片的小公司华特迪士尼制片公司,它制作了米老鼠、布鲁托、高飞狗、唐老鸭、白雪公主等卡通人物。
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至死是少女,我想,你会喜欢这些,对吗?”
“亚当,请直接一点。”
“我在基比镇跟你说过一半,现在我要反悔,从一半改为两成,我在黄金海岸所有黄金利益的两成。”
施夷光冲冼耀文招了招手,冼耀文会意,拿出一根雪茄帮其点上。
吸上一口,施夷光没有咳嗽,只是嫌弃地把雪茄递回给冼耀文,“太粗,应该有一种细支的雪茄。”
冼耀文把雪茄叼在自己嘴里,“不会抽还是不抽的好。”
“亚当,我来黄金海岸是不想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打算接受,你能猜到原因吗?”
冼耀文颔了颔首,“莉莉,我们是朋友,你也可以直接一点。”
“好吧。”施夷光直接说道:“亚当,我想你的黄金生意会以一种非常暴力的方式展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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