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等浴室空出来,他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放在行李箱里的西服,捯饬一下发型,戴上平光眼镜,带着冼耀武和三少爷出了旅馆的大门。
法国佬还是挺务实的,巴黎早些年就已经寸土寸金,大学根本没有财力进行扩建,每所学校都特别小,只有几栋教学楼,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设施。没有英美国家一望无际的大校园,没有球场和运动场,没有学生的活动中心,很多学校甚至连食堂都没有,更别提宿舍楼。
于是住宿成了大问题,由于巴黎公立大学没有宿舍,于是19世纪法国政府在巴黎南部规划了巴黎国际大学城,邀请各国政府出资设计筹建自己国家的宿舍楼,为巴黎留学生提供住处。
站在大学城的东洋楼前,冼耀文给三少爷介绍道:“在巴黎的留学生之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当年法国政府有邀请满清过来盖楼,正值慈禧当政,李鸿章把权,一来二,拨下来盖楼的资金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所以最终咱们国家的楼杳然无影,留学生只能过着漂泊的日子。”
三少爷好奇地问道:“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
“假的,大学城1920年才开始建,慈禧都已经死了十二年了。这世间的大多数传言是以讹传讹,在背后都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推动,比如你们刘家,是不是真的为富不仁不重要,时代需要你们的形象是为富不仁,你们就必须为富不仁。
也不知道是不是雷老虎给了刘老爷底气,你们刘家的动作太慢了。我们只是时代大潮中的小舢板,随波逐流,身不由己,三少爷,我必须向你表示歉意,这一段时间多有冒犯。”
第22章 复杂的人性
三少爷转头看着冼耀文,天真的眼神中露出几分诚恳,“耀文哥,没关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是哦,事情已经过去了,等三少爷到了伦敦,一定能宏图大展。”
一声“耀文哥”更坚定了冼耀文的杀心,或者说,又平添了一分可以用来安慰自己,非除掉对方不可的理由。
冼耀文并不是天生杀神,上一世应该有不少人因他而家破人亡,但他从未亲手杀过人,甚至没有揍人的经历,对任何人他都是彬彬有礼,前面入侵刘家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杀人,表面上没受到什么影响,实际上他做了好几次噩梦,有一次还是梦中梦,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只不过他从小就被告诫,千万不要把内心最深处的真实袒露出来,哪怕是折磨自己的负担也是一样,要学会自我开解,不要想着去告解。
世间的蠢人喜欢听好听的话,他们通过言语来判断别人的好坏,好话不要钱,要常说,往大了说,少作承诺,多提建议,比如全民免费医疗啦,给人民发钱啦,要感恩农民多给福利啦,诸如此类的,伤脑筋的不是自己,可以“本着公心”使劲提,自会有吃瓜者尊称一声爸爸。
智者复杂一点,他们不会听天花乱坠的言语,只会观察你做什么、怎么做,但鲜有智者消息来源四通八达,他们所谓的“以行断人”之举存在非常大的片面性和唯心性,也非常容易蒙蔽和引导。
生存于世,言行皆为工具,说什么、做什么以服务于生存需求为先,不要也不能时刻折射本心,只有想才完完全全属于个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冼耀文走的是内心流,嘴上的话超脱真假,只能以利弊衡量之,且需要把时间线拉得很长,眼前是弊,到了孙子辈可能就是利。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家族传承穷则算计三代,富则思虑千年。在实现自我抱负与享受之余,冼耀文时刻谨记为儿女孙子女划算,哪怕这一世的伴侣还不清楚在哪个娘胎里。
所以,在他的理智思考里,一个对他有无法化解的强烈敌意,且脑子不笨的人,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消灭之。
当然,理智之余不无感性与怜悯。
逛了大学城,冼耀文又带三少爷去了巴黎圣母院、香榭丽舍大道、战神广场,一个白天很快过去,晚餐奢侈了一把,上塞纳河畔的银塔餐厅解决,对此时的他来说,该餐厅的消费甚是高昂,他没让冼耀武进餐厅,只让他在外面守着。
忍着犹如剞劂在心脏上刻镂的疼痛,冼耀文点了一只餐厅的招牌血鸭,还有其他配菜若干,红酒没点,只点了两杯气泡水。
上菜之前,冼耀文现教三少爷西餐礼仪,席间,他又给三少爷讲述了可怜的路易十七路易·查尔斯的悲惨故事,讲述小查尔斯在七岁那年,他家的法兰西波旁王朝就被推翻,他老子路易十六、母亲玛丽·安托瓦奈特、姑姑伊丽莎白公主、姐姐玛丽·黛莱丝先后被送上了断头台。
而他自己被软禁在丹普尔堡中,由国民公会指定的鞋匠西蒙夫妇负责养育和管教,吃的是贫民饮食,每天学习制鞋的手艺,少不更事的小查尔斯很快习惯了新生活,并喜欢上了西蒙。
然而奇怪的是,不到半年时间,西蒙夫妇突然不明不白地辞职,收拾行李离开了丹普尔堡,从这时候起,小查尔斯就被关在屋内,再也没有在院子里出现过。
时光又过去半年,罗伯斯庇尔倒台,恐怖政治宣告结束,督政官帕拉斯甫一上任,立刻带领随从来到丹普尔堡,看一看这个有可能成为法兰西王位继承人的孩子究竟怎样了。
帕拉斯看到的是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房间里凌乱不堪,弥漫着刺鼻的臭气,送进去的食物已经几天没有动过,一个孩子裹着肮脏的被单躺倒在床边的地板上,膝盖肿胀化脓,虚弱得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帕拉斯当即下令招来医生为孩子治疗,并改善居住和饮食条件,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差不多一年后,这个病入膏肓的孩子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冼耀文停顿的时候,三少爷忙不迭问道:“小查尔斯死了?”
“现在肯定是死了。”冼耀文从自己的菜盘里扒拉三分之一的鸭胸片到三少爷的盘里,“当时死没死不好说,事情还有反转,丹普尔堡中的小孩子死后,法国官方对外公布了小查尔斯的死讯,当时谁也没有对此表示怀疑,但渐渐地,巴黎的街头巷尾传出了这样的风声:死在丹普尔堡里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小查尔斯。
法国官方对这些流言起先并不理会,但流言越传越广,到了王政复辟后,甚至冒出好些自称路易十七的人物来,闹得沸沸扬扬。
为求一了百了,差不多十年之后,法国官方下令挖出当年下葬的遗骸,经过检验,尸体死亡时的年龄在15到18岁之间,与小查尔斯根本不符。”
“真的小查尔斯呢?”听的津津有味的三少爷又问道。
冼耀文摇摇头,“说不清楚,有两个版本的传说流传下来,一个是小查尔斯早就死了,当时的国民公会害怕他的死会刺激国内的保王势力,并且引来欧洲各国的抗议和攻击,所以隐瞒不报,用另一个孩子来冒充。
另一个流传更广泛的说法是说西蒙夫妇偷偷把小查尔斯藏在行李中带出丹普尔堡,并用另一个不相干的孩子进行调包。
西蒙本人在罗伯斯庇尔倒台时和他的领袖们一起被砍掉了脑袋,他的妻子珍妮贫病交加,只能在救济院里度过余生。在救济院里,珍妮反复向人讲述一个故事:她和丈夫当年救出了小查尔斯并把他送出巴黎,而且,八年之后,小查尔斯还回去探望过她。”
其实关于小查尔斯的传说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只是这个版本在当下还没流传开来,而且也不是冼耀文需要的,他之所以讲述小查尔斯的故事,说到底,并不是说给三少爷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
说完故事,他细心地照顾三少爷品尝美食,嘴里还讲述着美食的典故,尽可能让对方的晚餐进行得更愉悦。
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束,付账时,冼耀文让侍应拿了个牛皮纸袋,他兜了两个免费的面包给餐厅外喝西北风的冼耀武。
回旅馆的路上,从里昂车站绕了下路,在车站附近的中餐馆打包了炒面和水饺,又买了几根法兰西美食食谱上的明珠“法棍”,来一趟巴黎,总得让储蓄飞他们尝尝法兰西菜。
储蓄飞三人品尝过之后,一致评价法国佬的东西挺扛饿,但是难吃。
这个评价很中冼耀文的意,明天的早饭,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安排炒面和饺子。
……
次日。
一大早,冼耀文和储蓄飞两人已经出现在巴黎近郊的拉德芳斯,储蓄飞隐在暗处,冼耀文站在公路边,观察着来往行驶的车辆,只要是卡车,他就会用心倾听发动机的轰鸣,观察轮胎的鼓瘪。
他要借一辆卡车,最好是空车,如果是满载货物的车子,即使司机不担心,货主也有可能因为担心过度而向警察倾诉。
这时候的巴黎警察其中有不少是当年德占时期的狗腿子,叫一声法奸也不为过,冼耀文不屑与他们打交道。
第23章 安德鲁行动
冼耀文等了好一会,终于在正确的时间等来一辆空载的卡车。
此时,公路两头五百米内没有其他车辆,冼耀文走到公路中央,朝着冲他驶来的卡车挥了挥手,卡车司机见到他,一脚刹车把卡车停在两米之外。
冼耀文走到驾驶位车窗前,仰头笑着对卡车司机打招呼。
“Bonjour。”
“Bonjour,你有什么事?”
“先生你好,我要去前面的雪铁龙汽车厂,你可以带我一程吗?”
司机往冼耀文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斯斯文文,说话又有礼貌,便说道:“上来吧,我去雷诺,可以捎你一段路。”
“非常感谢。”
冼耀文冲司机微微颔首,随即走向另一边的车门,途中,从后腰掏出枪,子弹上膛后放到口袋里。
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不慌不忙地把枪掏出来,打开保险,抵在司机的腰上,微笑道:“先生,你是一个好人。”
司机低下头,看到自己腰上杵着的手枪,身体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左边一缩,随即,举起双手,嘴里惊呼道:“别杀我。”
冼耀文依然保持着微笑,“先生,请放心,我说了,你是一个好人,只要你坐着别动,上帝不会容许我扣下扳机。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诚实回答。”
司机猛地点点头,一脸我非常诚实的表情。
冼耀文再次颔首,“谢谢配合,第一个问题,这辆卡车是你自己的吗?”
“我是运输公司的职员,卡车是公司的。”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的名字。”
“西尔维,西尔维·莫皮。”
“结婚了吗?”
“先生,请你放过我,我有妻子还有孩子。”西尔维哀求道。
冼耀文语气平和地说道:“不要紧张,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你有几个孩子?”
“一个。”
“叫什么?”
“伯努瓦。”
“几岁?”
“四岁。”
“还打算要其他孩子吗?”
“我赚的太少,养不起两个孩子。”西尔维面露苦涩。
冼耀文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嘴里一边安慰道:“莫皮先生,不用气馁,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把瓶子放在西尔维的大腿上,冼耀文接着说道:“瓶子里面是乙醚,打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闻一闻,只需轻轻的,不要太重,吸入太多等你醒来会呕吐。”
西尔维看一眼瓶子,脸颊唰的一下变白。
冼耀文不等他哀求就说道:“放松,不是要杀你,你闻过之后,只会睡上几个小时,然后错过今天的晚饭,你的妻子有可能会抱怨,没事的,等你醒来,摸一下左边的口袋,我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你可以给你妻子买一件漂亮衣服,还可以买一瓶兰蔻魔幻香水,我相信你妻子的怒气很快会消除。
啊,记得给伯努瓦买一盒积木,再买一盒巧克力,告诉他是来自越南的圣诞老人送给他的。”
冼耀文的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西尔维,我的朋友,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朋友?”
西尔维觉得很是滑稽,一个持枪的匪徒称呼自己朋友,还要给自己留一笔钱,可能吗?脑子里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对方手里有枪,除了乖乖照做,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一会,他就打开瓶盖,把瓶子凑到鼻下闻了闻,很快,他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两三秒钟后就失去了知觉。
冼耀文在西尔维晕过去之前把瓶子收了回来,盖上瓶盖,扒开西尔维的眼睑观察一下,确认他确实晕过去,才把头探到窗外,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待车里的味道挥发,冼耀文冲储蓄飞打了个手势,对方便从隐蔽处跑出来,一个箭步上了车斗。
……
六个小时后,冼耀文一行到了诺曼底,按照承诺,冼耀文在西尔维的口袋里留下了十张10元面额的英镑。
在德占时期,法国超过两千亿法郎的工业品被德军掠夺一空,四分之三的工业原料被搜刮殆尽,四成的农产品被德军掠取,维希政府还要向德军支付六千多亿法郎的占领费,战争结束时,法国欠美国等国家一万八千亿法郎的债务。
二战结束后的法国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由于在二战中的投降表现,其国际声望跌到了冰点,多重因素之下,法国发生恶性通货膨胀,法郎的汇率遭遇重创,当下的100英镑可以兑换毛10万法郎。
不过法国财政部在非洲殖民地玩了一手相当高明的“非洲法郎”把戏,在殖民地展开掠夺以补贴法国本土,这导致法郎在本土的购买力并不如汇率般糟糕。
10万法郎虽然算不上巨款,但要买冼耀文说的那些东西绰绰有余,西尔维一家还能在一段不短的时间保持较高的伙食水平。
在诺曼底,冼耀文一行买了直达伦敦的船票,于次日中午饭点前抵达伦敦。
一如在巴黎的操作,先找一个廉价旅馆住下,冼耀文陪三少爷逛了一天伦敦,美景、美食都享受一遍,到了第二天,他让其他人在旅馆待着,自己在报刊亭买了报纸,找了家咖啡馆边喝咖啡边看报纸。
有一部电影叫《伯纳德行动》,主要讲述一个犹太人索洛维奇在纳粹集中营制作英镑伪钞的故事,电影情节大部分是虚构的,但故事的原型却是真的。
二战时期,德国有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阿尔弗雷德·瑙约克斯,他想到一个通过发行大量英镑伪钞搞垮英国经济的计划,深思熟虑后,瑙约克斯把自己的计划呈交给了海德里希,后者看过之后非常欣赏,他不但同意了计划,还提议把美元也列入伪造目标。
计划呈递到希特勒那里,他考虑到美国并未向德国开战,否决了伪造美元的提议,只同意伪造英镑,计划确定之后,由海德里希负责执行。
海德里希把具体的任务交给了帝国中央保安总局第四局,后者成立了一个叫“SHARP4”的新部门监管此事。
1942年的夏天,党卫军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开设印刷伪钞的工厂,伯纳德·克鲁格少校领导伪造工作,这就是“伯纳德行动”一名的由来,但其实这个名字是以讹传讹,在德国的档案中,计划名称叫“安德鲁行动”,又被称作“一号行动”。
为了计划顺利执行,纳粹集中了当时德国最优秀的雕刻专家、造纸技术专家和数学专家,又从集中营里搜罗了一批曾从事伪造钞票或证件的犹太人,电影的男主角索洛维奇就是其中之一。
一开始,萨克森豪森的印钞车间只能印出质量奇差的英镑,直到1943年从土耳其买来英格兰银行制钞的专用亚麻,伪钞的质量才有提升,能达到中等的水平。
后来,又从阿姆斯特丹的监狱找来了世界顶级伪钞大师斯莫里扬诺夫,印钞车间才印出与真钞几无差别的“真”英镑,唯一的破绽就是序列号。
毕竟破解了序列号规律的意义也不是太大,英国央行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用了哪些序列号段,不过好在这时候根本没有识别钞票序列号的技术,只要序列号符合规律,“真”英镑就能花出去,还能堂而皇之分散存入银行。
就这样,萨克森豪森的印钞车间一直开工到1945年苏军逼近,才把设备和人员转移到毛特豪森集中营在奥地利埃本湖的下属营区,印刷工作在那里继续进行。
当年的5月3日,美军打进了奥地利,看守印刷车间的党卫军部队将几十大箱的“真”英镑装上卡车,扔下囚犯仓皇驾车向南逃离,拥挤的难民阻塞了车队的去路,惊惶失措的党卫军只能把车上的钞票沉入托普利茨湖的湖底。
显然,在真实的故事中,“真”英镑能伪造成功,与电影男主角索洛维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与其他的犹太人关系也不大,犹太人在安德鲁行动中扮演的只是印刷工的角色。
但在《伯纳德行动》电影中,“真”英镑能制造成功,主要功劳扣在了索洛维奇头上,光环给了参与行动的所有犹太人,这就不得不说到犹太人的洗白计划。
上一世,冼耀文的母亲是一个犹太基金会的长老,该基金以商业活动为主,鲜少涉及政治活动,但基金会每年都会有一大笔预算投资到文学和影视剧领域,用以扶持创作能改善犹太人在世人心目中形象的作品。
冼耀文接班之后,追随母亲的脚步加入基金会,而他在基金会初始负责的工作就是监管洗白资金,非常凑巧,《伯纳德行动》就有基金会的投资,这就不用奇怪影片会侧重美化犹太人,也不用奇怪冼耀文会对这段往事如此熟悉。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冼耀文和索洛维奇的原型人物,同时也是电影改编小说的作者阿道夫·博格见过几面,两人就安德鲁行动和电影剧本的改编有过交谈,也听对方讲述过一段经历:
当年,党卫军逃走之后,博格紧随其后,带着120万“真”英镑也逃出了集中营,然后辗转来到伦敦,这个时候,他应该就在伦敦享受他的富足生活。
冼耀文来伦敦就是要找博格这位老朋友,双方坐在一起举杯互相倾诉,冼耀文会把自己苦于没有资金创业的困扰告知对方,同时也乐意倾听对方守着一大笔不义之财的烦恼,他还愿意两肋插刀,承担对方一半的烦恼。
当然,再多一点也是可以的,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仗义之人,古道热肠,把钱寄存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少去一分。
第24章 最重要的“1”
冼耀文知道博格有钱,也知道人在伦敦,但并不清楚具体位置,他只知道博格并不是什么正经人,肯定会经常出没莺莺燕燕之地或能玩牌的地方,要把人翻出来仅凭他一人的难度有点大,但他又不能也没有能力请别人帮忙。
他现在面临两个棘手的问题:
第一,上一世他和博格见面时,对方已经是九十出头的老人,如今应该刚刚三十出头,他不清楚对方年老和年轻时的长相是否判若两人,也许会出现相见不相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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