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冼耀文冲凯西点了点头,“凯西,谢谢你的发言,你的发言破坏了我的发言,干得不错。”
冼耀文的话让众人会心一笑。
“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假如谁只对丑陋的事物感兴趣,他不是变态就是别有用心,就像是西奥多·兰特。我们的杂志将会被摆在报刊架上售卖,如何让我们的目标读者一眼就从几百本杂志当中选中我们?”
冼耀文在Sexy下面又画了一道线,线头延伸,联接到Women,随后又在线条下面写下一个单词“Beautiful”。
“我相信在场的各位会赋予我们的杂志丰富的内涵,其他男性杂志所关心的打猎和钓鱼,我们不会去关心,我们要谈论的是爵士乐。”
说着,冼耀文嘴里哼起《Begin the Beguine》,双脚点击地板,身子扭动,跳起了爵士舞,跳了几个节拍止住,接着说道:“鸡尾酒,毕加索,海明威,我有一个不错的计划,我们邀请一位性感的女演员或女模特去采访海明威,和他谈论《丧钟为谁而鸣》,问一问蕾纳塔的原型是谁。
如果你们当中此时有人的脑中在疑问蕾纳塔是谁,那我就要责怪自己怎么让你们面试通过的。”
在众人的笑声中,冼耀文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单词“Prevalent”。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清楚地了解当下的流行话题,并预测下一个月即将会流行的话题,我们的杂志要做的就是制造与引领流行话题。
在伦敦,我见到一种新的音乐形式Skiffle,不是早期爵士乐,英国佬解释为噪音爵士,它融合了爵士、布鲁斯、民谣的一种综合风格,经常使用自制的或者自己修改的乐器。
噪音爵士对技巧的要求相对不高,又可以泡妹子,在伦敦的学校里冒出大量的小乐队,谁知道在这些小乐队里面会不会诞生伟大的乐队,伊丽莎白、丘吉尔、红狐、甲壳虫,谁知道叫什么鬼名字……”
冼耀文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世界正在往肤浅的方向改变,现在、未来,时代的印记可能是一首歌、一部电影,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或许我们回忆现在会从一首歌开始。见鬼,该死的宾·克罗斯比,《白色圣诞节》卖得太好了,好多人大概就是这首歌。”
又是笑声,这一次是哄堂大笑,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喜欢冼耀文的发言,他们预感到自己在花社的职业生涯会非常轻松。
“我们要关心音乐、电影,我们还要关心体育,上个世纪客运铁路的发展让体育联赛兴起,现在,飞机又提供了新的可能,红袜队会飞过来让我们踢屁股,辛普森,去看比赛的时候记得帮我扔两个酒瓶。”
在纽约骂红袜队属于政治正确,各种极端组织正活跃的年份,谁敢在纽约街头穿红袜队的队服,一个不好就会身首异处。
辛普森笑着说道:“啤酒还是威士忌?”
“随意。”冼耀文耸耸肩,继续说道:“有一个对我们非常坏的消息,电视机的价格已经降到75美元,这就意味着我们将要面临的竞争对手不仅是其他男性杂志,还有该死的电视台。好消息就是我们同时知道电视机生产企业、电视台的股票将会迎来大涨。”
冼耀文又在黑板上写下“Share”这个单词,“我们的杂志会给读者传达音乐、电影的信息,也要教他们如何调制鸡尾酒,如何迷倒女人,说话方式、穿搭,等等。
同时,我们也要告诉他们如何购买股票,泡妞是一项需要资金支撑的运动,女人喜欢浪漫,不喜欢钱,然而每一种浪漫都需要花钱。
嗯,辛普森大概是个意外,他只需要下班回到家对他妻子说:亲爱的,我的肚子今天又减掉两磅,他妻子会觉得世间最浪漫的事不过如此。”
“哈哈哈!”
又是哄堂大笑,就是笑点来源的辛普森也是忍俊不禁。
有些人之间不乏眼神和语言交流,纷纷表达对冼耀文“I Like”的情绪。
随着时间的推移,冼耀文从音乐、电影、文学、体育,一直说到高端时尚、饮食、生活方式、时事等内容,基本定下了《花花公子》高端男性杂志的格调。
杂志每一期都会采访一位重量级的男性,比如第一期的里根就会紧扣“时尚总统”进行内容的发散,把对里根的采访尽量圈禁在时尚和政治。
冼耀文和郑慧娴所说的并非玩笑话,关于里根,他打算深入合作,先塑造其时尚总统的形象,然后让其成为“GoodLuck”总统系列的形象代言人。
他从未改变“做杂志为卖产品”的初衷,只是《花花公子》将囊括更多的产品,承载更多的野心,衬衣只是第一步,它会打通杂志、电影、音乐、政治,他心中已经定下名字的影片《浪漫总统·克林顿》,并不只是为了开一个孤芳自赏的玩笑。
一段漫长的独白后,冼耀文在黑板上写下“Man”这个单词,写完,他抬手扇了扇鼻前的空气,感谢女权萌芽的出现,感谢杂志属于创意性产业,感谢当下没有公众场合不许抽烟的观念,不论男女,花社的每一名成员都会抽烟,他在说话时,办公室的白雾就没断过,划火柴的声音,Zippo打火机的声音,时不时就会响起。
[郑重声明:无不良导向,我只是还原五十年代美国杂志行业职场的真实面貌,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不抽烟的真不多。事实上,那些年代的脑力劳动者抽烟率很高,林徽因就是烟鬼加酒鬼。嗯,举例林徽因只是因为她的形象反差比较大,更具震撼性,林粉求放过。]
“男性杂志自然是给男人们看的,所以,我们杂志表达的观点都会以偏向男性为主,只有在比较特殊的时期,才会往女性的方向偏移,比如二二八妇女节、三八妇女节还是五月份的母亲节。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一份男性杂志需要你、你、你……”
冼耀文从一个个女职员身上点过,然后又在黑板上写下“Playboy”,“A Playboy Lifestyle,整天寻欢作乐的生活方式,这是我们杂志的座右铭。”
迈开步伐,冼耀文穿梭于众人之间,“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收听NBC的广播节目,周末不出门,不是整理花园就是陪他的琳达(五六十年代美国流行给母狗取的名字),没有社交,不会花言巧语,这样的男人会是女士们喜欢的类型吗?
我想答案是否定的,这样的男人会非常让人放心,但非常乏味,如果让女士们选择,她们大概情愿陪伴自己的爱狗。”
他在凯瑟琳的身前驻足,“凯西,你的狗叫什么名字?”
凯瑟琳厌恶地说道:“我讨厌狗。”
“哇哦,真是太遗憾了,你应该从现在开始喜欢狗,有时候狗比男人管用。”冼耀文耸耸肩,继续往前走,“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动物,脸上时刻戴着面具,面对不一样的人,就会换上不一样的面具,同性、异性、爱人、家人、自己,太细致的我们不用去剖析,成本过大,得不偿失。
男人在面对同性和异性时,会有两张不同的面孔,男人眼中的男人和女人眼中的男人是不同的,男人和女人所认为的完美男人也是截然不同。
毫无疑问,职场存在性别歧视,女性想走上管理岗位要比男性艰难,所以在工作过程中,大部分男人需要面对一个男性上司,回到家又要面对另外一个BOSS,白天面具、晚上面具,不断切换,日复一日……”
冼耀文摊了摊手,“很少有男人能长久坚持,某一天,他们会来到临界点,扯掉面具大吼大叫,凯西,你想我怎么样,啊?砸墙、摔杯子、打人,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会发生。”
凯瑟琳吐出一个烟圈,顺便给冼耀文一个白眼。
“今年是1950年,我希望1975年或者1980年,有一个刚刚成长起来的作家这样写道:自从我记事以来,花花公子就是美国人生活的基石,我认识的每个男人和男孩都看花花公子,有的男人,像我爸,会假装不看。
我认识的每个男孩的爸爸,都有一个隐藏男性杂志的小窝点,爸爸们以为那里无人知晓,而孩子们其实一清二楚,每隔一阵子,我们会把爸爸的杂志拿出来交换。”
冼耀文走回黑板前,面向众人,“逃避、放松、享受,这就是我们杂志要献给每一位读者的礼物,人生无法避免佩戴面具,但可以轻松一点。
Playboy,追求享乐的男人,男人眼中的完美男人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们杂志的内容核心。”
冼耀文的话音未落,掌声和欢呼声就在办公室内炸响,他的话说到不少男人的心坎上。
点燃雪茄,安静吸上几口,等喧嚣熄灭,他坐到一张办公桌上,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们回到职场性别歧视的话题,我不管其他地方怎么样,在花社,没有性别,男人、女人,没有物种区别,人、狗、猫、白蚁,什么都无所谓,一切以功绩论,做得好,升职加薪,做不好,解雇。
女士们,没有歧视,也就意味着没有特殊照顾,所有人的福利和假期只取决于职位,不论性别。
事实上,我在给各位制定薪水标准的时候,只考虑了能力,根本没有考虑性别,如果你发现有人和你同工不同酬,只能说明你在我眼里不如另外一个人,无关其他。”
冼耀文拍了拍手,“OK,关于歧视就这么说,如果有哪位男士无法忍受与女士同工同酬,可以给我递辞职信;如果有哪位女士觉得应该受到特殊照顾,也给我递辞职信,我是Boss,不是PaPa。”
略作停顿,给他人留出消化的时间,冼耀文指了指黑板上的“Sexy”和“Beautiful”两个单词,“我们把话题返回到‘如何让我们的目标读者一眼就从几百本杂志当中选中我们?’,就像我说的爱情故事,每个人只会对长得好看的人的爱情故事感兴趣,不会有兴趣阅读一个丑人之间的爱情故事。
封面就是一本杂志的面庞,我们杂志的封面一定要漂亮,一定要夺目。”
说着,他招了招手,杨蕾孟立马上前递给他一本月历,他接过,把月历上的裸图亮给众人看,“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图片不大,引得众人伸长脖子猛瞅。
没一会,辛普森就试探性地问道:“玛丽莲·梦露?”
“Bingo,就是她。”冼耀文打了一个响指,“7张照片,不穿衣服,报酬只有50美元,不得不说汤姆·凯利做了一笔好生意,辛普森,你去拜访梦露女士之前,联系汤姆·凯利,把照片的版权从他手里买回来,1000美元是我的底线,他如果狮子大开口,告诉我。”
“OK,Boss。”
冼耀文把月历拍到黑板上,大声说道:“各位,玛丽莲·梦露就是我选中的第一张面孔,她穿或者不穿,笑或者哭,跳或者爬,不管怎样都可以,我只要每一位看见的男士捞60美分买下我们的杂志。
7月1日,我们的杂志出第一期六月刊,我的目标不高,第一期只要卖出63万份就算成功……”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阵质疑的倒吸冷气声响起。
冼耀文笑了笑,“各位,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63万份,只要实现,每个人的周薪增加10%,超出部分每多2万份,周薪增加1美元,请为你们的电视机、洗衣机、汽车、花园努力,上帝保佑你们,散会。”
63万份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梦,当下美国人口超过1.5亿,《花花公子》的潜在客户大几千万,只要铺货到位,就算杂志内容是一坨狗屎,光凭封面就能达成销售目标,只不过内容不行不用奢求下一期的销量。
会议结束,办公室里各司其职,一个个忙碌起来。
冼耀文把韦伯斯特和几个对接过印刷的人叫到楼道里讨论杂志的用纸问题,他对杂志的要求是精益求精,经过讨论,定下了封面铜西卡,内页采用铜版纸和压光纸相结合的方案。
没说的,这几乎是大量发行印刷物的最高配置方案,再往上就可以打上精装版的标签。
一通计算,假如《花花公子》以60美分的发行价售卖,除掉发行商的分成、终端销售的利润、人工场地成本、IRS的打劫,一本杂志能留在花社账户上6.7美分左右,约合每10万份的纯利6700美元,用点合理避税的手段,这个数字应该可以变成7000美元,不错的利润。
冼耀文内心的终极目标是600万份,如果能实现,年发行纯盈利可以达到504万美元,加上广告收入,这个数字完全可以乘以2.4,盈利可以说相当可观。
当然,这个美妙的数字大概跟他没多大关系,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花社就会走完上市、被兼并的历程,即使到时候他还保留一点股份,应该也已经失去控股权,只能安心当一个太平股东。
前景一片美好,眼下却是有点糟糕,前期冼耀文给郑慧娴的资金还足以应付花社这一周的薪水,下一周的薪水却是算上他个人的钱都有点捉襟见肘,加上每天都会寄到,积少成多的账单,花社以及他个人爆发财政危机。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白天正常上班,下班后一个人正常加班,当简过来搞清洁时,他还在往外面打电话。
“布法利诺律师,我是亚当·赫本,从曼哈顿西村花社打过来,我想邀请你成为花社的法务……是的,我知道你是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的法务,需要经常飞往华盛顿,我很有诚意邀请你,让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后天下午我都有空,OK,我在办公室等你。”
挂掉电话,冼耀文看向一直在他身边晃悠的简,笑道:“简,你是故意的吗?勾引我?”
……
新年快乐!
第194章 火烧洗衣房
简拿着拖把在地板上连续杵了好几下,随后吐出一口浊气,站直身体看着冼耀文说道:“亚当,你应该告诉你的手下,不要把口香糖吐得到处都是。”
“我会的,明天我会让他们把自己桌子、椅子下面的口香糖抠掉,不用麻烦你。你还在餐厅工作吗?”
“时间有冲突,我已经辞掉餐厅的工作。”简说着,走向放包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罐啤酒扬了扬,“你要吗?”
“你还有另一罐?”
“当然。”
简从包里又拿出一罐啤酒,拿在手里走到冼耀文身前,把两罐啤酒都递给他。
冼耀文接过,往罐口看了一眼,忽然,他勾住简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舌头化为西洋剑朝前一撩,简仓促应敌,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乌江,才算是重整旗鼓背水一战。
良久。
人分。
简嗔怪道:“讨厌的雪茄味。”
“抱歉,情不自禁。”
冼耀文摊了摊手,把搁在烟灰缸上的雪茄叼在嘴里,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开信刀,抵在啤酒罐的罐口使了一会劲,撬开一个口子,把啤酒罐递给简,另一罐如法炮制。
碰一下罐,互道干杯,两人都呷了一口啤酒。
冼耀文把啤酒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没有冰箱?”
“没有,我不想买台旧的。”简绕过办公桌,坐到冼耀文的大腿上,“亚当,刚才怎么回事?”
冼耀文把手放到简的脸上轻轻摩挲,“就在刚刚,你给了我一个灵感,能够赚钱的灵感,按照贡献来说,你可以分享三成的收益,一段时间以后,你将会拥有公寓、汽车、新冰箱,可以随时喝到冰镇的啤酒。”
简捂着嘴,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亚当,你是在逗我吗?”
“很显然不是,我非常认真。”
简挪了挪臀,双手抱住冼耀文的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告诉我,我刚刚给了你什么灵感?”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答案和支票会一起到你的手里。”冼耀文在简的翘臀上拍了拍,“你继续工作,等下我们一起晚餐。”
“去我那里,我买了牛排。”
冼耀文微微迟疑,答应道:“OK。”
去家里就意味着两人从乱搞的狗男女关系往前迈进一步,一只脚踩进对方的生活,想分开的时候,有了知会对方的义务。
吧唧。
简在冼耀文脸颊上香了一口,一跃而起,哼着歌接着打扫办公室。
忙完工作,冼耀文立于窗前,以轻松的心情哼起了邓雨贤略带伤感的歌曲《雨夜花》。
“雨夜花,雨夜花,受风雨吹落地;无人看见,每日怨戚,花谢落涂不再回……”
哼上一段,又切换到渡边浜子演唱的改编版《雨の夜の花》。
“花在下着雨的夜里绽放着,被风吹着,一片片掉落下来。白色花瓣,被浸湿成雨滴,任凭风吹,一片片掉落下来……”
又是一段,粤语版的《四季歌》穿越时空到了他的嘴里,“红日微风吹幼苗,云内归鸟知春晓,哪个爱做梦,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
不等他往《四季の歌》切换,香港那边,岑佩佩哼起了《夜雨花》,“雨夜里,悄展瓣,花开花落一眨眼,谁能看见,长吁短叹,花落地下不复原。”
她的心情不错,昨晚陪客人喝了点酒,微醺提高了睡眠质量,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混身轻松,犹如脱胎换骨般。
脚步轻快地下了楼,路过刘记米铺,闻到铺内飘出的中药味,她止步对蹲在火炉边看火的刘叶淑婉说道:“叶老板,谁生病了?”
刘叶淑婉闻言,转头往岑佩佩看了一眼,旋即,放下手里的蒲扇,起身走到岑佩佩身前,“房东太太,早晨。”
岑佩佩回礼,再次问道:“刘生生病了?”
“没有,想要孩子没要上,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伤了身,开了点药调理调理。”
“这样啊,等怀上通知一声。店里的面只够今天用,麻烦叶老板傍晚帮我送几袋过去。”
“不麻烦,不麻烦。”
山今楼从刘记拿米面是舍近求远,关照之意无需言表,加上岑佩佩还关照她一笔长期的大单子,刘叶淑婉心存感激。
寒暄一二,岑佩佩继续往前来到一号楼下,未等上楼,从另一边过来的周芷兰已经来到她身前,欠身问好,“大嫂。”
岑佩佩的目光从周芷兰的旗袍领口扫过,昨天见到的红印记旁又添了一个红印记,顿时,一夜好梦的畅快荡然无存,嫉妒之心拔地而起,一股幽怨横生。
在嗓子眼堵住嫉妒和幽怨,她语态亲和地说道:“芷兰,叔叔起来了吗?”
“老爷今天还是早起,正在冲凉,很快会过来。”
没有冼耀武在身边,周芷兰对岑佩佩自带一丝惧意,既因为身份的压制,也因为身上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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