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闭的菜狗
笑声止住后，他忍俊不禁的道：“在苍山老魔了解到的记忆中，的确是邪道教义，可若是以长生道君的身份来为你解释的话，我们宣扬出去的可不是什么邪道教义，而是一些简单的话语。”
“比如说……有这么一个人，他见到自己的父亲被修士虐杀，母亲被霸占为侍妾，而他自身又是这位修士养的奴隶。”
“而在这个时候，我们出现在他身边，给了他一本不需要灵根就能够修炼的功法，并为他报仇，但要求是让他加入我们。”
“你觉得他会不会加入？”
秦沐轻叹一声，“大概会加入吧。”
苍山老魔摇摇头，笑道：“不是大概，而是必定，老朽向你举例时，并没有说出他们的凄惨，可你应该能够通过那个时代的黑暗，联想到凡人的凄惨。”
秦沐轻轻点头。
苍山老魔又道：“但人要是多了，便无法进行有效的管理了，所以他们加入我们的时候，会和我们喝一杯血酒，而这杯血酒，乃是半妖的精血。”
“只要喝下这杯血酒，他的血脉就会被改变，逐渐成为半妖，从而拥有灵根。”
“这样一来，哪怕有几个叛徒，也只能背叛我们一时，当他们的修为越来越高，体内的半妖血脉便会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半妖特征。”
说到这里后，他轻声一笑，一字一顿道：“所以……从来都没有不需要灵根就能够修炼的功法，这一切都是我们营造出来的骗局，为的便是让更多的凡人加入我们。”
“而他们只要加入我们，就一定会成为半妖。”
“除了投靠我们之外，他们出现在任何一个正常的修士面前，只会迎来诛杀。”
“正是靠着这个办法，我们掌控了数以十亿计的修士，几百年前，煜帝靠着一群凡人就能够打下天下，而我们麾下有着数以十亿计的修士。”
说到这里时，他语气一顿。
接着笑道：“如果你生长在那个年代，那么，终你一生所能见到的所有人，都是修炼道君之法的修士。”
“像是所谓的开天四族，还有那些圣地大宗，因为害怕被我们彻底覆灭，不是躲入祖地，便是大阵封山。”
说完这句话后，他语气唏嘘的无奈一叹，“当他们躲起来以后，神州对我们而言，就变得没有意思了，于是，我们将目光放在了青帝的阵法上。”
“周天星辰大阵与先天五行大阵的确厉害，青帝此人也确实恐怖，不愧是镇压一个时代的人物。”
“哪怕我们九人合力，也无法撼动这两门阵法。”
说着，他眼中涌出冷芒，声音也充满了阴冷。
“好在我们人多，九个人不行，便号召九百万、九千万、九亿，只要人多，没有任何大阵能够挡住我们！”
“当我们将青帝的大阵破去，便前往了其他八大州，通过猎杀上古妖兽，来提纯我们的血脉，最终……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实力，都达到了惊天动地的程度！”
“但始皇帝的绝地天通，强行压制了我们这些人的修为，令我们无法成仙。”
“天地之间更有裂缝，那裂缝无限高、无限宽阔，以人力根本无法跨越。”
说到这里时，他语气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所以，渡世道君根据天哭魔尊曾经血祭数亿生灵的例子，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以修士血气贯穿天地，用修士的性命，来为我们铺就一条跨越天地裂缝的大桥！”
“接着，我们九人布下血祭大阵，血祭了数亿修士，以冲天而起的怨秽血腥之气，强行冲入了天地裂缝，准备反攻紫薇垣。”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天地裂缝之中有大恐怖，我们九个人，有六个人葬身其中，跟随我们的修士也死伤大半。”
“无计可施之下，老朽只能与碧霞、东极两位返回人间，将先天五行大阵补全。”
“但补全大阵时，碧霞道君与东极道君觉得神州大地的人族已经所剩不多，待在神州只会束缚他们，于是两人带着几百万修士留在了八极之地。”
“后来他们便通过昆仑山，登上了紫薇垣。”
“这偌大的人间便只剩下了老朽一位道君。”
秦沐听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苍山老魔打开罐子时说的那句话，忍不住喃喃道：紫薇恒高莫强登，九重天下证长生？”
苍山老魔嘿嘿一笑，道：“这句话乃是老朽当时的心境写照，想要登上紫薇垣的难度，非人力所能为，所以老朽当时便在想，留在人间也未必不能证得长生。”
笑过以后，他无奈一叹。
“只可惜，老朽当时也受伤颇重，跟随我的那些修士中，有人起了异心，想要杀掉老朽成为新的道君。”
“他们人多势众，老朽不愿死在那群小人手下，只能为自己安排一座墓穴，在其中坐化。”
“而在那些人之中，的确有人成为了道君，而且数量还不少，足有四十位之多！”
话落时，他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只可惜，他们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哪怕修为高深莫测，也是蠢货。”
“我们九人全都在的时候，所谓的开天四族，只不过是一些水洼里的泥鳅，着火的杂毛鸡，夹着尾巴的狗，以及缩头的乌龟。”
“可在那些蠢货的领导下，数百万修士被人屠戮一空。”
“时值今日，他们已经隐姓埋名。”
秦沐听他说完，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数亿修士都死了个干干净净？留在人间的凡人数量应该不多了吧？”
苍山老魔轻笑一声，挑眉道：“如果这样想的话，你可就太小觑那些仙门大宗了，当时只是神州大地上的凡人数量减少了，可世上的修仙界何其多矣？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修仙界的凡人，比起神州大地的凡人，只多不少。”
“如今许多身处人间的仙门大宗，都是在那个时候从修仙界迁移出来的。”
“被他们圈养在宗门里的凡人，自然也就随着这些宗门的落脚点，散布在神州各地，像是一个个部落一样，环绕在这些宗门附近。”
第327章 道君遗物
苍山老魔说完这句话后，语气唏嘘的摇头一叹。
秦沐继续一言不发。
他的三观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同。
在秦沐看来，九位道君最一开始拯救凡人与半妖的目标是正确的，但是当他们的修为达到惊天动地的时候，他们与那些圈养凡人与半妖的修士，已经再无不同。
修士为了私欲圈养凡人与半妖，道君何尝不是为了私欲而绑架天下修士？
甚至为了强行突破天地的束缚，九位道君合力血祭了数亿修士，使得神州大地上的凡人与半妖几乎绝迹。
这样的行为，莫说称一句‘道君之灾’，便是称为‘道君之劫’也并不为过。
苍山老魔见到秦沐久久沉默不言，以为他被当年的事情震撼到了，于是捋须等待了片刻，回到最初的话题，开口道：“而这七卷秘卷分别代表着乾元道君、玄真道君、洞虚道君、耀灵道君、太平道君、渡世道君，以及老朽的收藏，内容之浩瀚，比之任何一座圣地都丝毫不差！”
秦沐想到九位道君的出身，不由问道：“也就是说……这七卷秘卷里记载的内容，只有半妖修士才能去修行？”
苍山老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话虽如此，可你完全可以把这些秘卷里记载的内容视为自身的积累去认真看看。”
“岂不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许多金丹修士，哪怕没有扬名天下，也能坐镇一方，甚至已经成为一些小门派的宗主、长老，再瞧瞧你，连一门最简单的水镜术都不懂，还需要老朽这么一位魔道修士来教你。”
“而这七卷秘卷中，虽然记载的是半妖修行之法，可神通、术法，却是互通的，可以为你增强底蕴。”
“当你有朝一日抵达元神、渡劫、大乘时，今日的积累会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秦沐讪笑一声后，连连点头。
苍山老魔轻哼一声，指着秘卷说道：“想要打开这秘卷，需要妖兽之血，虽说如今的妖兽已经不多了，但四海汪洋里的鱼虾精怪，却是无穷无尽。”
“用它们的血液也能打开。”
秦沐轻轻点头，思忖起来。
“如此一来，十门仙经与这七卷道君秘卷，又能让造化玉碟提升不少。”
苍山老魔指了指那块晶莹剔透，显得极为纯净的水晶石，道：“此物乃是老朽当年从天地裂缝中带回来的，放在秘境中的话，可以增长秘境的大小，楼外楼不是给你一座洞天吗？你可以把这些水晶石放入洞天内。”
“至于这几张兽皮，乃是风狸之皮，而风狸又名风生兽，模样似貂，通体青色，乃是上古异兽。”
“此兽不惧水火，等闲法宝砸在身上时，如打皮囊一般，不仅伤害不到它，反而会被它弹飞。”
“甚至当它死后，只要有风入口，就会立即复活。”
“而此兽最大的神异，便是这张皮……将风狸皮制作成蒲团，盘坐其上四十九日，便可增加五百年寿元！”
秦沐闻言一惊，能够增加寿元的宝物可不常见。
苍山老魔伸手将一张风狸皮收走，若无其事的道：“这皮，老朽需要用六张，好赠予煜……大煜朝廷的几位好友。”
秦沐听到‘煜’字时，便猜到苍山老魔准备把风狸皮赠送给煜帝。
之所以要留下六张，可能还要赠送给大煜的五位地仙。
虽然他很奇怪苍山老魔怎么会和煜帝与五位地仙有所联系，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笑着道：“这些宝贝本就是前辈在某个时代收集来的，便是全都拿走，晚辈也没有意见。”
“嗯。”
苍山老魔面无表情的轻轻点头，道：“日后天地回归时，老朽带伱去八极之地再猎杀一些风狸。”
说罢，他拿起一根火光若隐若现，蕴含着微弱炽热气息的红色羽毛，道：“此为朱雀尾羽，对你无用，但你日后若有机缘遇到凤凰族的话，倒是可以用其从凤凰族中换一些好东西。”
秦沐点点头时，他又点了点一根形状奇特，洁白如玉的骨头，语气复杂的轻叹一声，道：“这是乾元、玄真、洞虚、耀灵、太平、渡世六位道君坐化后的骨骼，他们生前的修为堪称惊世骇俗，大煜五位地仙若在那个时代遇到他们任何一人，都会被轻易诛杀。”
“因为这五位地仙当前的境界，我们早已达到，甚至远远超过。”
“因此，九位道君虽然不是仙人，却也与仙人无异，差的只不过是没有机会去飞升而已。”
秦沐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就被九位道君的修为震惊到了。
“怪不得他们能够逼的开天四族躲回祖地，比五位地仙的修为还要高……确实够得上一句惊世骇俗！”
见到这些骨头后，苍山老魔不由回想起当年九位道君纵横天下的日子，浑浊的目光中露出感伤之色，语气复杂的说道：“你可以将这些骨头也放入洞天之内，他们六位的气息，会促使着洞天里的万物万灵拥有灵性。”
“或许再过個百八十年，洞天里就会诞生精怪、妖兽。”
“待到精怪诞生后，你将这些骨头磨成粉喂给你最看好的那只精怪、或者妖兽服用，凭借六位道君的底蕴，足以让一只寻常的妖兽，拥有不逊色于上古异兽的神异与潜力。”
“只需几百年的时间，服用骨粉的妖兽，便可以顺其自然的达到大乘期。”
“几百年后，天地已经回归，这只妖兽凭借六位道君的底蕴，度过成仙劫可谓是轻而易举。”
“有这么一只仙兽待在身边的话，你行走天下时，安全性就会大增。”
本来听到六位道君的骨头可以让洞天中诞生精怪时，秦沐还是有些动心的，可听到苍山老魔说完这段话后，他在心中暗暗撇嘴。
他哪有那份闲情逸致。
若是把这些骨头和那只凶神的臂膀一起喂给炼天棺的话，只需几十年，甚至几天的时间，他身边就会多出数位后天神魔。
苍山老魔介绍完这些骨头后，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秦沐见状，与他简单的闲聊了几句话后，便起身告辞。
离开前苍山老魔嘱咐他明天上午在楼下等着他，到时候一起去拜访黄泉道主。
秦沐一口应下后，便离开了苍山老魔所在这座洞府。
……
待到秦沐与苍山老魔回到驻仙楼时，他也紧随其后来到了驻仙楼，并在苍山老魔洞府外的隔壁，又开了一座洞府，一边守卫着秦沐，一边从那十四位被九霄弑神枪杀掉的修士身上，搜索着他们的物品。
这些修士的储物法宝中储藏的灵石，加起来只有一千九百万上品灵石，倒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最多的便是阵旗、丹药、灵植、以及一大堆它并不认识的杂物。
它将这些物品根据其类型分出了好几个小山堆，等着秦沐回来时再处置。
此刻感知到秦沐已经从苍山老魔的洞府中出来后，它立刻起身将石门打开，将秦沐迎了进来。
“主人，属下已经将那些修士储物法宝里的物品尽数拿了出来，另外，他们的戒指里还有着一千九百万是上品灵石。”
秦沐笑着夸赞了几句后，便将炼天棺唤出，摆在了洞府的一处空地。
接着便将地上的这十四具大乘修士的尸体，以及六位道君的骨骼全都扔到了炼天棺中。
想到苍山老魔能够在过去的时代中拥有数个身份，坐化时可能与其他人不同，秦沐也就没有询问苍山老魔，为何戒指中并没有长生道君的骨骼。
炼天棺吞噬那十四具大乘修士的尸体时并无异样，但它将六位道君的骨骼尽数吞噬时，却忽然向秦沐传来一个念头。
“这些骨骼内部蕴含着浓郁的妖力，本身又具有灵性与神性，是否需要提取出这些力量？”
秦沐得到炼天棺的念头后，下意识问询起来。
“提取出来的话，有什么用？”
炼天棺当即又向他传来一个念头。
“这些妖力并不是一只妖，而是许多妖兽的灵力共同组成的，若将其彻底分解，可以让炼尸拥有更多后天神魔的形态。”
“而骨骼中的灵力可以减少炼尸的炼制时间。”
“神性则可以让炼尸成为后天神魔时，拥有更强大的天赋与神通。”
秦沐得知这些内容后，思忖到留着道君骨骼也没有什么大用，索性便让炼天棺将骨骼中的种种力量尽数分解出来。
炼天棺得到他的命令后，棺盖便要关上，但却被秦沐阻止了。
他将装有凶神臂膀的那枚储物戒指递给冥水，道：“这其中有着一只凶神臂膀，你将它取出来放入炼天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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