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谷
甚至于激怒了它似的,爆发出恐怖的悲魔大威,一剑斩下,狂海两分,郑兴狼狈地脱离化合,元神的口角都像是流血,深蓝色的线条,洒出光屑飘零。
“怎么,可能?”
“区区后期的本命魔剑,明明主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这么强?!”
面对这个蠢货,杜恩也像是有些无奈一般,微微摇头,露出淡淡的叹息姿态,更是看得郑兴跟见了鬼一样。
“且不提你那跟其他人一样对我的误解,现在只说一点就好。”
他平静地注视过来,却让郑兴不自觉凝重,只觉有种压迫袭来,不,不是错觉,而是他正在发威!
“普通的化神,只是化变元神,然而,还有非凡的化神,是化我为神。”
杜恩说着,向前迈出一步。
真炎凤凰悄然回流,化作如梦如幻的星火环流,围绕在他的四周,流淌过他伸开的手掌,应着他接下来的话:“没错,天才所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化变,而走向天才之上的我们,却并不是你们这样,到死都可能找不回当初巅峰的人。”
“一步到位,一证永证,从一开始就是巅峰,然后继续向上攀登,在化神期之时就已经是他人的炼虚期,这,就是天骄的第二个基本特征。”
闻听此言,郑兴虚空连连退步,元神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无比生动形象。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怎么不可能?在却光星界,灵母是悔情的布局核心,你以为她为什么在一切都要付之东流的情况下,还继续容忍着你,保留着你,最后再启用着你?”
杜恩平静地说出那个答案:“因为要用你这时的化神巅峰之力,来实际校正确定我这边所处的具体层次,为她下一次确保无误的布局,做着最先期最基本的判断。”
“你在鬼扯!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当然了,不是说天才大修士就真的打不赢天骄大修士,尤其是我这种才算是跻身天骄的弱流。”
杜恩突然又像改口,一下子便把郑兴这边的注意力吸过来,竟然会期待这边说出什么支撑自己道心意志的话来。
看得杜恩暗自继续摇头,却也在这种其实挺宽裕的关头,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麻雀就算是成体,也打不过幼虎,天才大修士若是能有足够的才情,亦可以将自身视作更强者的幼体期,如这却光星界,就有可映衬的不俗者。”
“南方的血魔圣宗,其宗主在未入魔时,便是有望再开新篇,走出新路的人物,像那北方之地的双子道胎,虽然早已死去,但生前亦可说是道法之胎,前途无量。”
“还有中心营地的却光教主罗恒,苦心思虑,暗中谋划,虽然被悲魔击败,但能啃食邪性而不堕落,反而将肿瘤彻底拔除,达成所愿,亦是值得钦佩的人物。”
“至于长凌风,那大悲人魔更不用多说,是悲魔道主,能领受泪河浇灌,自心魔性由此愈发磅礴,打破境界如同吃饭喝水,才情不可以常理拘定,即便是依托神尊的遗恨,我都差点打不过,真是到此之后最为险恶的局面。”
说到这里,杜恩顿了顿,又像是有些勉强认可的样子,补充了一个:“那大妖贪兽也算是可以吧,虽然是个野路子,还挺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玩弄人心贪欲,但怎么说也算是有展望的空间,毕竟是贪欲化形的大妖。”
至于佛土的净光佛陀?
那种货色,别说是个中翘楚了,简直是在拉低大修士整体的格调。
哦,还有之前挂树上的那帮家伙,或许以往可能是雄姿英发的,但被挂得久了,榨得多了,也就不剩下什么,死前可谓丑态毕露。
第377章 事毕离去
可能是因为这样,才让郑兴那边产生什么误解吧?
心里这么想着,杜恩平静地看向对面,只看到一个满心期待,不知不觉间,想在等着这边认可的家伙。
对此,他只有直言快语:“你跟他们比,你有什么?”
就差直接说,你太过废拉不堪了!
“我踏马能杀你!!!”
郑兴暴怒而起,刚刚可不是真的完全在听什么长篇大论,而是有暗中积蓄法力,此刻便爆发出自己的至强一击。
功法基核,万没海眼!
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会道法,只能依托宝典带来的核要,来最纯粹地挥洒自己这凝固在巅峰的元神大威!
此时此刻,那悔情真君所授的浊海宝典,其基核大法,便已经被他酝酿而出,无数浊流回流填流,把杜恩那边当做一个海眼,完全凝缩填压而去,要把他镇杀在其中!
“啊啊啊啊,给我去死吧!”
被说得道心摇摇欲坠的郑兴,此刻面如疯魔,元神之力也被压榨而出,从成百上千丈迅速退到一开始的六丈,可谓是全力以赴。
杜恩看着已经被凝流浊浪所填没掩埋,他不禁露出更加丧心病狂的张狂笑容。
然后。
“话说回来,你们个个都会使的招,你怎么到现在还觉得,我并不会呢?”
“什么……”
杜恩的声音一如既往,只让郑兴为之愕然。
然后,他看到了星火,如梦如幻的星星之火,不知何时起,已经覆盖着这背面空间的一角,覆盖的区域,已然超过表面的中心大腔体,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那为大修士们所无视,存在感无比单薄的黑暗,此刻再度出现了光亮。
它们柔和,它们耀眼,它们照亮了黑暗,修复空间上的各种伤创,去除黑暗里可能存在的邪恶残留。
若黑暗之中不再有光,我便是那唯一的耀华!
耀华宝典!
大法之域!
轰然而亮,白炽绝诡,煌煌的耀华,直接覆盖这个区域,并且那光亮还在向外不断蔓延,像是地下升太阳,从背面浸透进正面。
却光星界的人们,呆然愕然,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阳光。
可惜,它终究不是源自太阳,刚刚清源归正的这一界,也不需要这等他人的光亮,所以只是照彻一切,消融些许残留残渣,便猛地回收。
汇聚到这边的战场,或者说,本就不配说是战场的地方。
杜恩踏步而行,光华耀耀,煌照一切,郑兴只觉大日临头,元神之身当即像冰雪消融,顿时惊恐惊叫,急忙回遁肉身肉壳。
枯萎灰飞怪树之下,一个人不人,怪不怪,好似人树杂交,又像猪油成精,不断流渗脂膏的十尺人形,被光华给刨出来,是真正的最后残渣残留。
“枉费心机,不惜背叛,到头来把自己变成这样……这就是仙门的病啊。”
杜恩像是本来要尖酸刻薄,但说到最后,又变为轻轻的叹息。
“……”
郑兴说不出话来,努力睁大眼睛,要去看清那光亮,可到头来只会被耀华灼伤,即便如此,他还是如同着了魔一般,纵使眼睛已经消融,肉身根本阻挡不住那道域的大威,依旧要去看!
归根究底,他背叛的理由,是不想再困顿在元婴期!
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去到化神期之中,领略大修士的风采风光……
“真的只是这样?”
“啊!啊!杜,恩!!!”
郑兴想以体面的死法来结束,反正已经是输定,那一瞬间凝固的巅峰,在刚刚不顾一切攻击的时候,早就已经崩解,可杜恩却压根不在意他的情况,他的想法,只是做出质疑。
当然不可能是那么纯粹,他还要作威作福,他还要肆意纵情,他还要……
万般丑恶,在最后的恨声里,被光华所彻底抹去。
眨眼归无,只剩星火环绕。
杜恩还是喜欢亮堂一点的。
“好了,所有手尾清理完毕,这次虽然以相对不错的情况落幕,但底细也被摸透了,后续再面对那女人的局,怕是会很危险……”
在这种思索之中,他回到小石像这边,带着它,还有里面的婴孩,以及隐回暗中守护的魔剑,一同回到表层空间的正面。
中心大腔体之中,厮杀斗争早已经停止,道道全新的火把被举起来。
杜恩一回来,立刻便察觉到人们的变化,或者说那罗恒临终之法的残韵。
不只是有墨矩法的框架,还有着血魔道的法门,以及其他更多的法门要素,显然是其汇总了诸多前人之法,并糅杂着再进一步,如此前赴后继之下,才终于将本界之人拖拽回正路。
“薪火相传……”
人们亦已经顺应先驱者的苦心,选择冰释前嫌,此刻气象一新,在刚刚见光的怔然过后,继续做着清理旧创的事情。
必定不可能所有人都满意,必然会有人心里存在情绪,但大体上却已经达成基础的和解。
还有更多人在赶来,里面有些面孔,杜恩看得熟悉,分明是罗恒以前麾下的一些仪兵,他们并不是圣教军那些制作出来的杀戮士兵,也不是祭祝这种需要和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人物,而是罗恒暗中培养的纯修士。
此刻肿瘤恶种被拔除,他们还留下筑基期的实际实力,可谓恰恰刚好,没有太过凌驾,又可以震抑后续的有心人。
接管重建秩序,虽然现在满目疮痍,虽然未来还会面临各种危难,虽然根本上其实没有得到改变,但人们想来能够获得几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安定。
“直到旧人的实际影响消退,直到新的食利群体形成……当然,还可能是那女人贼心不死,继续在这边搞事情。”
不过其实不太可能,因为却光星界这边的特殊性,现在暂时蛰伏躲藏下去,只剩下一片看起来十分贫瘠的情况。
悔情真君再在这边布局,显得入不敷出,完全没有足够的效益。
而且还可能遭人嘲笑,没错,就是孟长清他们,虽然星界的掌执权难以变更,但不妨碍在各种会上适应性地嘲讽。
做了没什么好处,还可能被人揭开伤疤,于利于情,都会促使悔情真君暂时选择漠视对待这边。
“再者说,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再从头来过,一场布局的被彻底破坏,就只能从另外已有的布局找补,因为门主,那位至尊……”
杜恩沉默地走着,渐行渐远。
有忙碌的人若有所感,扭头看过去,远远的,只看到身后带着一座小石像,往黑暗之中行进的一道背影。
已经不用伪藏自己的时候,孽龙袍就只是普通的袍子。
不过,在离开却光星界之前,杜恩还想去做两件事情。
所以他迈步行进,先是回到一开始到来的地方,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样,在这边帮人敛收尸骨。
这里是郑兴假死的地方,是无垢婴孩诞生的逃民营地,不大,被那圣教军屠了,再回来时,尸体都已经发臭,还好这边也没有什么妖兽野兽徘徊,倒是没有再遭罪。
杜恩算是做起老本行,但也不可能如同以前一般,现在只需要随着念头一动,就能够让他们入土为安。
轻易做完这一件事情之后,就是那第二件事情。
他往黑暗之中继续再前进,走了很长很长的路,随着行进,前方的泥石自动让位,从而打通出一条通路。
沉默平静,一路直进,直到只差一点就通到地面。
漱漱~
泥土跌落,树根盘亘。
透过斑驳的缝隙,是那柔和的阳光。
杜恩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那缝隙之外的光景。
自然而然,是地上的景色。
安详宁和,无风无浪,大好的自然风光。
看了一眼,目的达成,他转过身。
小石像悄然碎解,草木摇篮也不再需要。
“把你留在这边可不行,那就带着一起离开吧。”
不只是因为守护他的六天悲魔剑,还因为无垢的普通婴孩,难以在这边的地下生活。
虽然问题总体上解决了,但客观的生存条件恶劣,却是毋庸置疑的,没有法力修为在身,难以在那黑暗中求存。
那边太深太黑了,纵使灵母的影响不再,也还有诸如矿脉之类的东西,能对灵气,能对环境造成影响。
所以在以前灵母没有出现之前,普通人就有着三代即没,后裔畸变等等情况!
所以才要带他离开。
最终的去处,也已经想好。
于是杜恩抱着人,悄然地消失,离开了这边。
原地只留下光线透着,有清新的风轻轻吹入,像是希望在摇曳,像是在摇手告别。
泥黄的河水,流淌在荒芜的无垠土地上。
拢共有着三条河流汇聚在此,交叉于一点,泾渭分明,极其深,也极其浊,仿佛是倒映着此地天空永远的昏黄色。
到处都是荒芜的死寂,一切仿佛恒久如此。
直到刚刚,突然的,从其中一条河里,突然出现了翻涌,继而一个人从中挣扎着出现,扒着河岸就爬起来。
是长凌风。
他仰着脑袋,看着昏黄的天空,没有看到太阳,此刻不由得有些懵。
他只记得自己已经入魔,后续的记忆有点迷迷糊糊,唯有最后一点清醒存着,像是隔着纱窗观看自己的言行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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