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世界从九龙夺嫡开始 第542章

作者:安心的石头

  看到众人眼中的那种惊惧之色,侯君集又加了一把柴,推波助澜道:“那位右贤王在闲时还做了一首诗,来舒发自己在中原郁郁不得志,迫不得已流落他方,不得认祖归宗的愤恨。”

  “这首诗很长,我一个武夫也记不得太清,只记得几句印象深刻的,说出来,也算增加些众同僚们对这位右贤王的了解吧”

  众人眼前一亮,这位右贤王一直都很神秘,都说诗以言志,或许能通过一些诗词也了解这位右贤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在众人的期待中,侯君集朗声念诵道:

  “.南邻走入北邻藏,东邻走向西邻避;北邻诸妇咸相凑,户外崩腾如走兽。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日轮西下寒光白,上帝无言空脉脉;阴云晕气若重围,宦者流星如血色。紫气潜随帝座移,妖光暗射台星拆;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哭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四面从兹多厄束,一斗黄金一斗粟。尚让厨中食木皮,乱军机上刲人肉;东南断绝无粮道,沟壑渐平人渐少。六军门外倚僵尸,七寨营中填饿殍;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采樵斫尽杏园花,修寨诛残御沟柳;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太极殿上狐兔行,绮云宫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原本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侯君集的话是不是在添油加醋,就连房玄龄也为侯君集的助攻感到暗暗叫好。

  但当这首摘自黄剿之乱后描述大唐凄惨场景的秦妇吟中的诗名,回荡在两仪殿的上空,惨烈的王朝末世景像,彻底震撼到了殿内的每一个人,整个宣闹的大殿,变得鬼一般的寂静。

  众人默不作声,眼中变得无比凝重。

  尤其是最后一句,天街踏尽公卿骨,更是让殿内诸公的心胆都开始隐隐欲裂,仿佛这诗中隐藏着一个被封印的梦魇,随着诗词的临世,被放了出来。

  众人的心中都开始颤栗,一种刻骨的阴霾笼罩在心头,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被右贤王诗句中那种对公卿世家的愤恨,意欲毁天灭地的怨气,最后经过大战蹂躏过惨绝人寰的皇城,让每一个在场的臣子都是心中发寒。

  霎时间,远在大漠草原的那位右贤王,顿时变成了魔鬼般的存在,让现场的臣子们发自灵魂的恐惧。

  “.太极殿上狐兔行,绮云宫前荆棘满;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承庆殿内,李世民看完手中的文牍,喃喃的念完最后一句,双手微微颤抖。

  仿佛被碰到了龙的逆鳞,李世民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眼中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机,御书房中的温度生生的降到了冰点。

  “坚子,坚子”

  蓦然间,李世民将奏牍扔到御案上,唰的一下,抽出悬挂在殿柱上的螭虎剑,状如疯魔般对着御案狂乱的砍下,吓得房玄龄连忙跪倒在地,惊若寒蝉。

  在两仪殿散朝后,房玄龄就回到弘文殿,将这首诗词抄录下来,然后来到承庆殿,交给了李世民。

  房玄龄早已猜到李世民看到这半阙词后会暴跳如雷,提前摒退了众人,此时此内只有君臣二人。

  “陛下息怒.”

  李世民手提长剑,豁然转身,杀气四溢的看向唯唯诺诺的房玄龄,怒不可扼:“息怒,朕如何息怒?”

  “房玄龄,你和李靖都说这右贤王对我大唐抱有善意,可现在呢?”

  “丰州城外,八十万大军压境,一幅要吃掉我大唐的模样;这半阙被侯君集带回的诗词里面的含义,朕不信你们看不懂,这分明是右贤王对我大唐恨之入骨。”

  “意欲亲提大军,马踏中原,祸乱我大唐天下。”

  “仅仅是半阙词,这其中蕴含的那种王朝未期的凄凉惨景,朕这个做皇帝的看了都通体生寒,家家流血、处处哭声、食木皮、刲人肉,还有这太极殿、绮云宫、公卿骨”

  “哈哈哈,这右贤王到底对我大唐有多仇恨,难道他祖坟都被我大唐君臣给刨了不成。上至王公贵胄,下至百姓妇孺,竟然一个也不想放,要一网打尽,彻底毁了这江山。”

  跪在地上的房玄龄也很是无奈,仅看这半阙诗词中的文采,就知道这右贤王也绝非什么大字不识的草民,反而很是才华横溢,若不是诗词是表达了对于大唐亡国的期待。

  房玄龄绝对要伸出大拇指赞许一番的

  “皇上,臣.”

  “好了,不要再说了!”

  李世民将剑往地上一丢,怒气汹汹的说道:“朕意已决,全力拉拢薛延陀,和这右贤王决一死战。马上传朕旨意,将安康公主赐予夷男为可贺敦,封夷男为草原新的可汗。”

  “宣布这右贤王暗杀颉利,企图篡夺突厥可汗之位。号招草原上所有部族,共同讨伐这右贤王。”

  房玄龄眉头一皱,正要劝说,忽然御书房的门被敲开,王德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皇上,奴婢有重要事情禀报?”

  李世民一脸杀气的撇了王德一眼,王德吓得的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安安康公主,出事了!”

  一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出事了,李世民心里一急,连忙问道:“安康怎么了?”

  王德看了眼在殿内的房玄龄,见李世民没有避讳的意思,只是一脸催促的盯着自己,于是说道:“前几日安康公主身子不适,出现恶心呕吐的迹像,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

  “公主又严令侍女不准外传,直到今日,在御花园陪伴皇后娘娘散步的时候,公主竟晕厥过去。”

  “娘娘急忙招来御医,谁知经过诊治之后,御医御医”

  李世民一急,安康不但是自己最在意的女儿,还关系着接下来的和亲事宜,见王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被右贤王激起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伱这个杀才,还不快说,御医说什么了?”

  “回皇上,御医说公主已有已有身孕”

  “什么,混帐东西。”

  李世民上前飞起一脚,将王德踹了一个咧咀:“公主待字闺中,还未出嫁,怎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哪个庸医诊脉的,竟敢如此败坏我皇家声誉,朕要诛其满门。”

  即然已经说了,王德也没有顾忌了,慌忙爬起身再度爬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奴婢只是传话,皇后娘娘也知此事重大,已招来数名御医,诊断结果皆如出一辙。”

  李世民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自己对安康太过放纵,这丫头以学琴的名义,整日往长安市上一商贾之家跑,听说和一名叫慕一宽的少年整日厮混,莫不是真的做出了这伤风败俗之事。

  大唐不像秦汉,是经几百年礼崩乐坏的胡汉相杂的社会,风气开放,并没有太过严格的礼教。

  豪门世家的深宅大院之中,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并不鲜见。

  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出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身上,李世民就有些受不了。

  当即招马宣良进来。

  “马宣良,你这就带人,将长安窦家阖府老少全部下狱,无朕手诏,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末将领命!”马宣良应诺而去。

  “玄龄,皇家出了这等丑事,朕实在是有些颜面无光,马上要去处理。”

  家门不幸,内忧外患,李世民脸色更显难堪:“至于突厥的事情,你就照朕这个意思拟旨,不管夷男有什么要求,朕通通答应,务必要让他站到大唐这边,共同对付右贤王。”

  “至于安康的事情,对外要严格保密,在夷男知道此事之前,将北方大局砥定。”

  李世民说完,不待房玄龄再说什么,袍袖一甩,怒气汹汹的往后宫而去。

  长安西北方向,千里之外的灵州城,李道宗的大都督府就设置在此。

  李道宗原本在定襄之役后因功升为兵部尚书,爵位由任城王改封江夏王。一直在长安任职,因这次突厥的战事来的得又急又快,尤其是灵州一带,黄河西岸就驻扎着薛延陀的三十万铁骑。

  长期在此任职,熟悉情况的李道宗被临危受命,调任灵州大都督,控驭西北,镇摄薛延陀。

  同时负责在关内道中段的灵州、盐州、夏州一线,重新组织第二道防线,万一李绩的黄河防线失守,大唐可以依拖定襄道,继续阻击突厥骑兵的南下,护卫京畿。

第921章 灵州大战(上)

  2024-07-13

  亥时刚过,李道宗布置完各处防务,回到家中刚刚入睡,大都督府的大门就被急促的敲响。

  李顺在门房里值夜,老爷的晚归导致他也是很晚才睡,刚刚躺下就被吵醒,骂骂咧咧的起床。

  刚刚打开偏门,还没开始寻问,只见府门外一队军卒打着火把,带头的将领脸色焦急的说道:“快,通知王爷,出事了,城外有重要敌情,突厥人有异动。”

  一听是军事,李顺不敢耽误,一边让人把报信的军卒往府内请,一边向府内奔去。

  没过多久,李道宗从卧房中起床,听说大战已起,精神一震,用冷水醒了醒面,命管家帮自己穿戴整齐,在前厅见到了整盔挂甲的军卒。

  灵州城副将马田两手一拱,铿锵有力的说道:“王爷,城外出现大股骑兵,动向不明。”

  李道宗神色一紧,灵州城只有十万兵马,城外的薛延陀部可是有三十万,之前朝庭传来的消息是夷男可为唐军左翼,合击突厥大军,有此强援李道宗还觉得灵州稳如泰山。

  可前两天李绩又派人前来通知,侯君集在右贤王王帐发现了夷男的信使,暗通突厥,欲与突厥合击大唐,尤其是要先攻破灵州,杀入关内道,然后合击黄河防线。

  这一下就让李道宗紧张起来,原先的三十万强援立马就变成了外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道宗紧急调整了防务,加强了灵州下辖的皋兰、灵武、安静、怀远、定远等临黄河防线的城池,主要的防御对象也转向了薛延陀。

  正说话间,又有一些将领行色匆匆来到大都督府,李道宗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城墙上看看。”

  众人走出府门,骑上马往西奔去。

  急促的马蹄在深野的街道上如雷鸣的响动,惊醒了不少早已入睡的百姓,大家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众人赶到西城墙上的时候,隔着黄河往外一看,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黄河西岸的旷野北部,出现无数黑压压的骑兵,人人手中举着火把,一眼望不到边。

  而南边的薛延陀部的两座大营也开始沸腾起来,人喊马厮,北部大营中一队队骑兵开出营门,在帐外集结。

  李道宗知道,薛延陀的两个大营各有十五万人马。

  再看向北边来的骑兵,茫茫黑夜之中,那片横接天地的火把长龙,犹如一条从九天落下的星河,源源不断的从地平线边缘开出,那股来势汹汹的规模似是不在薛延陀人马之下。

  天啊!

  站在灵州城头的李道宗和众多将领,双腿微微颤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薛延陀的部众人数都已经不是灵州可以抗衡的了,若再来几十万人,那这灵州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

  城中各级将校不断催促的所有军兵不断涌上城头,甚至就连百姓也被征招起来,开始往城头运送物资。

  正在众人担心之时,只见北部开来的大军来到城外北营,趁着薛延陀大军乱成一团。

  当即立断,对北大营发起了冲锋。

  “王爷,快看。”

  副将马田忽然激动的大声喊道:“这些人好像不是来进攻咱们灵州的,而是冲着薛延陀部去的。”

  城上诸将都是眼光大眼,心里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北部来的大军一看就是突厥人,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只有阴山黄河一线的右贤王部了,至于他们为什么相互攻伐,李道宗也是不明白。不过,只要灵州不受攻击就好了。

  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众人又开始观看城下的大战起来。

  灵州城与外面的大营,只隔着一道黄河,距离近视线好,又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突厥人的火把将城外的半天边照耀的如同白昼。双方撕杀声不绝于耳,攻防形势一目了然,

  “王爷,突厥人都是骑兵,不善于防守战。”

  其中一员将领点评道:“北方大军有备而来,薛延陀的北营仓促应战。刚刚我看了下,匆忙之间,他们开出营门的只有五六万骑兵,大部份都还困在营中。”

  “城外地势空旷,若是进攻的人马超过二十万的话,北营必败无疑。”

  另一名将领也说道:“而且,你们看,薛延陀部的指挥明显也有问题,用五六万人去抵挡突厥大军,然后为后续骑兵调出急取时间,这种战法明显是错误的。”

  “要是来的敌人数量少,这种策略是没问题的,可是面对比自己还要强大的敌人,这么做明显就是给敌人各个击破,分而歼之的机会?”

  “若是让臣来指挥,臣就让北营依拖营塞抵御骑兵。”

  “南营较远,并未受到攻击,可从容出营,然后绕道西侧,骚扰牵制攻营敌军。等到天明弄清敌情后,再东西合击,必能一举击溃敌军。”

  李道宗闻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草原上的骑兵善攻而不善守,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利于应战。

  马田忽然问道:“王爷,按理来说,这夷男还是我金山大都府的大都督。从大面上来说,也算唐军,我们要不要出兵相救?”

  其实众人对此早有考虑,只是面对如此强兵,众将心里都有些隐隐害怕,是以对这个问题心照不宣的不曾提起。

  而马田心直口快,话刚一问出口,众将都是一脸不忿的看向他,若是大王真的碍于同僚之宜,出兵去救援,不是把祸水东引了吗?

  灵州有黄河天险,突厥的骑兵不擅攻坚,若无意外,是不会强行攻击灵州城的。

  大家躲在黄河后面,自可隔岸观火,若出了城池,再多也不够那些骑兵杀的。

  李道宗也是不悦的撇了马田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本王肩负皇命,守土有责,要是对方真的是我大唐的将士,就算拼着损兵拆将,也要救上一救。”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漠南部,本王也不能坐壁上观。可夷男对朝庭的立场态度未明,万一他和突厥是诱我军出城怎么办?”

  “皇上早有严令,对外出兵要经过朝庭允许。何况,我听说朝庭已派了侯君集和突厥谈盘,而李绩那里传来消息,突厥大军也并未攻城,若是我们现在出兵攻打突厥。”

  “万一影响到朝庭大计,挑起和突厥的战事,皇上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

  “再者,我军都是步卒,灵州城外是大片荒漠,利于骑兵驰骋,弄不好最后非但救不了夷男,反而把灵州也给丢了,那大唐就真的危险了,这个后果谁担的起?”

  众将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纷纷附合道:“王爷所言有理,我等守卫灵州,宁可无功,不可有过。深夜交战,情形不明,万一中计,后果不堪设想,灵州关系着大唐的安危,万不容有失。”

  正在这时,一个士卒从马道上跑过来禀报:“王爷,薛延陀的夷男派使者前来求援,希望我唐军出兵,共同抵御突厥。”

  李道宗略一思索,对马田说道:“马将军,你是灵州城的西城守将,你去回复一下。态度要和善,就说我前两天去夏州视察了,还未回来,至于出兵的事情,伱们都做不了主。”

  “不过,已经快马去向本王通报军情,并将灵州城的战事以八百里加急告知朝庭了,让他坚守营塞,防守不出。等到本王回来,或者朝庭下令,灵州大军即可出城救援。”

  这番话一出口,城墙上的将领们都是一脸笑容,敬佩的看向李道宗。

  马田领命而去,众人又开始关注城外的夜战。

  只见从北方旷野中开来成群结队的骑兵,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西北两面奔腾而出,他们的弯刀在火把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马蹄踏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突厥狼骑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或利剑,伴随着战马嘶鸣和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向敌阵冲去。大股尘土在他们身后飞扬,形成了一道滚滚的黑色烟幕,仿佛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当骑兵接近敌军时,速度达到了极致,他们的身影几乎成了模糊的影子,只有那尖锐的武器和如狼般的目光隐隐可见。

  薛延陀的军卒仓促应战,很多人连战马都没有找到,阵形也极为混乱,匆匆组织的防线在这样的全力冲击下迅速崩溃。

  很多军卒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的试图举起盾牌抵抗,有的则转身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