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的石头
“不错,古仁图说的对,他们比我们更害怕,再说清楚点,他们是怕我们的右贤王。”
赫尔木也马上醒悟过来,人们心中的恐惧比外面的敌人更加可怕,若是有必胜的信念,就算是绝境也能杀出一条血路;若是心里害怕了,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就必败无疑了。
于是也开始稳定人心:“右贤王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阿图斯莫德。从他在草原上崛起的那一天起,就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梦魇。草原人听到右贤王的威名,就吓的浑身发抖,连刀枪都拿不起来。”
“大唐人也不例外,他们的兵力越多,越证明他们心中的恐惧,他们没有信心战胜右贤王。”
“右贤王从无败绩,再危险十倍的场面也见过,但最终取得胜利的都是属于我们右贤王。”
那名胆怯的千夫人也着大声附合道:“有战无不胜的右贤王在,我们什么也不怕。”
“只要有右贤王在,就算天塌下来,右贤王也能顶起来。”
“我们只相信自己的右贤王,右贤王万岁”
众人视线纷纷看向那个从一开始就无比镇定,脸色不曾有过半分害怕之色的身影。
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众人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勇气在漫漫滋生,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心中升起,众人都是将右手握拳,大声吼叫道:“右贤王!”
“右贤王”
“右贤王”
随着大家的怒吼,声音慢慢汇合,然后向远处不断扩散,最后城墙上的土卒们似乎都看到了那个心中的信仰,那个不败的神话,开始高呼右贤王,两万军卒的声音形成了一股直冲云霄的声浪。
在辽东城正北方十里之外的唐军军营中,帅帐中的长孙无忌一大早正召集众将商议军情,唐俭陪同在侧,侯君集和尉迟恭两员大将赫然在列,下面还有二十多名军中高级将领。
长孙无忌踌躇满志,二十万步兵,加上三万飞虎军,中郎将以上职位者,就有五十多名。
将军以上,领兵过万者,更有二十多人。
看到济济一堂的将领,听到各军将领分别汇报自己所部分别到达指定位置,并设置了层层阻碍,保证不让辽东城飞出一只苍蝇,长孙无忌胸中升起无限的豪情。
“各位,八面埋伏已成,右贤王所部已成瓮中之鳖。”
长孙无忌得意的说道:“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颉利临走前派人留下口信,他已经提前派人在右贤王所部的马料中撒下巴豆粉。若是一切顺利的话,现在右贤王两万骑兵,已经变成步兵了?”
“太好了!”
侯君集一挥拳头,兴奋的说道:“虽然我们的大军必然会取得胜利,但若是面对身经百战的骑兵,难免会损伤严重。只要是没了战马,哪里需要二十多万人。”
“只要五万普通军卒,我就能将右贤王生擒活捉.”
“嘿嘿嘿”
尉迟恭则是将头一仰,脸上露出蔑视的神情,傲然道:“潞国公还是谨慎了些,若是本将的话,只需三万人,就能将那个什么鸟儿右贤王的头胪给拧下来。”
心情正好的侯君集一听,笑容僵硬,脸色顿时板了下来。
这个尉迟恭,真是个狗脾气,你吹你的,我吹我的,何必要带上我,不刮拉一下别人,就显不出伱厉害是不是,这老小子,在长安就处处得罪人。
为此被皇上发配到襄阳,冷落了五六年,没想到还是这个德性。
同样是玄武门九将,侯君集和尉迟恭的区别只在于射杀了一个李元吉而已,其他的并不怵。
因为多了一些头脑和女儿嫁入皇家,成了太子妃的原故,侯君集的地位还在尉迟恭之上。但就因为这样,尉迟恭觉得侯君集是靠着裙带关系,又挤占了自己的右卫大将军,颇有些看不顺眼儿。
平时碰到一块儿,总要挤兑两句,出口恶气。
上首的长孙无忌见两人又掐了起来,苦笑一声,连忙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文官,不善军伍,接下来的战事还要靠诸位将军,还望各位能配合。”
“那是当然了”
尉迟恭轻蔑的笑了笑:“长孙大人,你是皇上的大舅哥,又有圣旨在手,在这里就代表了皇上,谁敢不听你的?”
说到这里,尉迟恭伸出钵盂大的拳手,比了了一个小鸡吃米的手势,随意的说道:“二十万大军,三万飞虎军,围剿一个小小的突厥右贤王,这种富裕仗,手拿把撰。”
“就算没打过仗的人也知道怎么打,无论怎么样都输不了的,你就大胆的下命令吧”
在尉迟恭眼里,长孙无忌还不如侯君集,至少侯君集还打过仗,又练出了飞虎军,实打实的有那么点儿功绩,而长孙无忌却是耍弄笔杆子,玩儿心眼的。
纯纯的靠皇后娘娘的关系上位,比侯君集还裙带。一个塞妹妹,一个送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长孙无忌,打一个右贤王,区区两万人。
有侯君集一员大将还不够,竟然还请旨动用了飞虎军,又调动了整整二十万兵马。
在这么悬殊的力量对比面前,还不敢正面做战,提前让颉利下药废了对方的战马,摆出了一幅防守的架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未来传出去。
此战有自己参予,那自己的脸也丢尽了。
长孙无忌老脸一红,尴尬的讪笑一声,但心里却是生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此獠骄横拔扈,竟至于斯。
知道你是个狗脾气,老子说话已经很是小心了,你就算不回应,点点头也就是了,话里话外的都带刺儿,又是皇上大舅哥,又是二十万大军的,这是在讽刺自己是外戚,又无能胆小。
不过,还好侯君集很给面子,见长孙无忌有些尴尬,起身抱拳恭恭敬敬的应道:“长孙大人即是主帅,我等上下皆从其号令,令行禁止,决不违拗。”
“谨尊长孙大人号令!”帐内其他众将没有尉迟恭的底气,老老实实的附合着。
长孙无忌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对侯君集和善的点了点头。
见侯君集跪舔长孙无忌,无原则的附合,还暗暗警告自己,尉迟恭不爽的哼了一声,不过也没再争辩。
长孙无忌正色道:“我大军合围之势已成,四面均设三道防线,铁蒺藜加鹿角拒马,弓箭手加枪林阵,中间混以三道两米宽一米深的壕沟,右贤王部插翅难越。”
“唯有东西两面设有两道三百米宽的生门,即无壕沟,又无铁蒺藜,只是放了鹿角拒马和枪林阵。”
“其他都是防守,而唯有这两处是用来让飞虎军冲阵绞杀敌军的,若是敌人要逃,也必是从这处冲出。”
分析完战场形势和自己的布署后,长孙无忌开始分派任务:“我想派两位将军率飞虎军,分成两部,分守两门。”
“尉迟敬德将军骁勇异常,有万夫不当之勇,可率一万飞虎军守西门;而侯将军稍弱,率剩下两万飞虎军守西门,两位将军可有异议?”
长孙无忌说完,笑眯眯的看向两人。
一边的唐俭心里苦笑,长孙无忌还真是不吃亏的人,原本是准备将三万飞虎军平场分配,一家一万五的,被尉迟恭暗讽了一下,立马将其部减少五千人,分给了支持自己的侯君集。
听到这样明显有些不公平的分配方案,尉迟敬德有些恼怒,但又被长孙无忌的话给捧了起来,自己刚刚那么牛批,若是再为这五千人去争,岂不显得丢人现眼。
“哼,就算只有一万飞虎军,我也不让突厥崽子越过雷池一步。”尉迟恭冷着脸站起身,接过长孙无忌递来的令箭,也不管接下来的安排,就大步离开了。
第857章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考验(上)
2024-07-13
面对尉迟恭的不给面子,长孙无忌虽然心中忿忿,却也无可奈何。
只好暗骂尉迟恭是个粗胚,就此人浑起来,连任城王李道宗都敢挥拳相向,连李世民都没办法。自己是靠头脑吃饭的智者,和这种人计较,凭的丢了体面。
呸.
默默的在心中腹诽了一阵,看着剩下满帐的将军们,只好继续下令道:“其他各将不需出战,只需守住自己的阵地,若有人从尔等阵地逃出,提头来见。”
“是,谨尊大帅之令!”众将轰然应诺,随后井然离开大帐。
侯君集接过令箭后,没有马上离去,见帐内只剩下唐俭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长孙大人,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了外人,长孙无忌的脸色垮了下来,犹自带着不平的怒气道:“他那么厉害,有一万飞虎军,也足够了。若是右贤王部从他那里逃走,看他怎么向皇上交待?”
“大人不可义气用事,皇上”
侯君集正要相劝,长孙无忌却是摆了摆手:“君集放心,其实这一仗相差悬殊,对方又没了战马,就等于消去了八成战力,剩下的已不足为凭了。”
“城里粮草不多,等困上几天,待对方士气消散,我就会派人去招降。”
“想来大势之下,负隅顽抗是死路一条,右贤王也只有束手待毙这一条路了。”
“若能不动干戈,自然皆大欢喜。”
侯君集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来这右贤王也是个人才,皇上一向惜才,当年执思失力和阿思那斯摩都投降大唐做了将军,前车有鉴,想来这右贤王也会弃暗投明的。”
‘呃’
长孙无忌一怔,随后摇了摇头,喃喃道:“希望如此吧,只是别人都可投降,唯有这右贤王却未必愿意低头?”
“他本就是我汉人,流落到草原。”
唐俭皱了皱眉头:“因缘际会当上了突厥右贤王,也算声名雀起了,如今回归我大唐,皇帝陛下爱其才,不计前嫌,加以重用。即能荣归故里,又能光宗耀宗,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到时候,老夫亲自前去劝说。”
“若是他敢有丝豪犹豫,我就将他的祖宗八代都给刨出来,助纣为虐,看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长孙无忌看到如此爱憎分明的唐老头儿,嗫嚅的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右贤王李言是李建成长子之事十分敏感,是高度机密,长孙无忌为慎重起见,并未向外的透露,是以无论是唐俭还是侯君集,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右贤王,右贤王,右贤王’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山呼海啸的声浪,三人竖耳一听,脸色顿变,上万人齐声高呼右贤王的口号,如山崩地裂般席卷而来,声音如同雷鸣般摄人心魄。
声浪中凝聚出的那种万众一心的意志和不屈不折的信念,让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侯君集眉眼一挑,赞叹道:“这右贤王还真是一条好汉,竟然如此得手下将士们的拥护,有这样的凝聚力,难怪大人要如此大动干戈,君集惭愧。”
“这样的人物,无论怎么谋慎都是应该的.”
“此子若是不死,必是我大唐心腹大患。”长孙无忌脸色阴沉似水,冷冷的说道,心里的忌惮更深了一层。
唐俭捋了捋须,下定了决心道:“这样的人杰,一定要归属我大唐才行。”
三日后,辽东城!
城内右贤王部的两万守军如临大敌,城门紧闭,日夜不停的在城墙上守卫,并将城内的房屋拆除,把石块和梁柱运往城头,以便应对城外唐军的进攻。
和守军风声鹤唳、严阵以待不同的是,城主府内却是一派祥和、波澜不惊。
城主府的主殿内,之前颉利发号施令的地方,李言端坐其上,身穿月白色云纹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神色悠然,手中拿着一本三国志,正看得津津有味。
浑然没有将城外二十多万敌军放在眼里,不时伸手从面前案上的果盘里,拿出一颗果脯,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品味着那种甜中带酸的滋味对味蕾的刺激。
每过一会儿,伸手将书卷翻过一页,继续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中,吸取着先贤的智慧。
这两万大军基本上都是古仁图的部下,唐军在十里外摆出了死守的架势,看似不会主动攻城,古仁图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恪守职责,每日认真的做好好防务,务必保证不给唐军以可趁之机。
之后就来到主殿里待命。
一连三天过去,李言只是最初问了下粮草能坚持到十天后,就再也没有过命令,安然的在大殿内看书。
似乎对外面的困局也是束手无策,一幅坐以待毙的样子。
赫尔木此时也是没了辙,三天前在城头上和古仁图一唱一喝的暂时稳住了了军心,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城内粮草有限,就算唐军不攻城,自己一方也坚持不了多久。
面对如此死局,赫尔木哪怕智计百出,也是没了办法。
太阳西沉,光明渐渐消散。
夜幕低垂,如同一块无边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整个世界,将白昼的喧嚣与生机一一吞噬。
又是一天过去,三人静静的坐在大厅里。
在四周烛台的照耀下,几人没有交谈,静谧的殿内,只有李言手中书页翻过的声音。坐在对面的古仁图,本来睁大着的眼睛,此时也开始迷糊,默默的打起盹来。
时间缓缓流淌,心中焦急的赫尔木,抬头看了见李言依然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脸庞,终于败下阵来,承认自己确实在定力上不如右贤王。心里压着事儿的人,终究不如万事看开的人更大气。
“大王,您还是想想办法吧!”
赫尔木出言问道:“看来大唐是不准备攻城了,可就算这样,咱们的粮草也只够坚持十天的。十天之后,不需唐军攻城,咱们自己就会乱起来,是战是降,您倒是拿个主意吧?”
静谧的空间内突兀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因打瞌睡而不断点头的古仁图。
一个激伶,古仁图下意识伸手握住了放在案上的弯刀,随后看看殿内的场景,又松了口气,看向上首的李言。
李言无奈的放下书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头顶,略身思索了一阵。
看向面前的两人,开始考较起来。
“赫尔木,你是我手下第一谋臣;古仁图是最重要的战将,你们俩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我们大军身陷危局,你们觉得我们是该突围,还是投降?”
“大王,我都听伱的。”
古仁图精神一振,胸膛一挺,不加思索的说道:“你要下令突围,古仁图就带着兄弟们为你冲锋陷阵,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护着您冲出去。”
“要是投降,我也跟着您,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李言笑着点点头,都说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人的心思来。
李言有真实之眼,可以明辨忠逆,他却并不想总是依靠外物,中底层的将领们数量庞大就算了,自己的股肱之臣,李言还是想要靠自己的双眼去分辨。
而且,有时候人的忠诚和背叛也不是一概而论的,随着感情的增加和共患难,也会相应的增强。
这本身也是一个相互影响的过程,即培养属下的忠诚度,也锻炼自己的驾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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