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的石头
“那些市井无知小民传一传,当做奇闻怪谈也就罢了,你身为朝庭正三品御吏大夫,意然也将其当做什么重要机密,堂而遑之的在朕面前参奏,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
岑文本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果然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皇上也知道了,不过听皇上这语气,皇上并没有太过怪罪蜀王,略略的放了下心,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御吏大夫萧禹正跪在李世民面前,一脸的倔强,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魏征等几个重臣都站在殿内。
“皇上,这不是臣说的,现在满长安的百姓都在议论,群情沸腾,舆论纷纷,臣只是据实奏报,不信你问问,殿内的众臣们,谁没有听说过,只是他们不像臣性子直,有什么就说罢了!”
萧禹梗着脖子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臣参蜀王大逆不道,有觊觎储位,欺凌圣上之嫌。”
随后又有几名御吏台院的大臣们跪下附合道:“是啊,陛下,蜀王散布流言,抬高了自己的同时,还打压败坏太子的声誉,而且在百姓中大肆招揽民望,其心殊不可测,望皇上治罪。”
“皇上,蜀王营造神迹,凌架于君王之上,其野心昭然若揭,此例不可开,皇上,万不可姑息啊”
“是啊,皇上,蜀王身为普通亲王,他想要干什么,望皇上明察.”
“皇上.”
萧禹为人虽然古板但却十分正直认死理,在朝中也并未站队,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管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还是蜀王一系的臣子,谁看不顺眼就怼谁,油盐不进,是个让众人都头痛的角色。
蜀王声望超过太子,这本身就是僭越之举,李世民知道,萧禹的行为未必是太子一系所为。他做为两朝三代的老臣,萧禹是刚直不阿的诤臣,所以李世民上位后,让其挑起御吏台,做了正三品的御吏大夫。
因得萧禹之故,御吏台风正气清,毫无偏私,无论是蜀王还是太子一系的官员,谁出问题就参谁,甚至连李世民犯错也毫不犹豫的上奏,李世民也知道,这次御吏台未必是在针对蜀王,更大可能是为了严肃朝庭纲纪,维护正统。
李世民一愣,看到眼前呼拉拉跪倒一地的御吏台的官员,随后看看房玄龄、长孙无忌等重臣,他们都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不能容忍的,朝庭纲常有道,尊卑有序。
李世民当即一怒:“马宣良”
“臣在.”
在边上侍侯的马宣良顿时心里暗暗叫苦,上前应诺道。
“萧禹他们说的这些事情,伱听说过吗?”
第615章 魏征查案
2024-07-13
“呃皇上,这”马宣良一脸的为难。
“嗯,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李世民见状更是愤怒。
马宣良连忙往地上一跪,慌忙的说道:“皇上,臣确实有听过这样的传言,但事涉皇子,臣只当是流言蜚语,乱风过耳,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也不敢将这些有污圣听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李世民顿时上前一脚,将马宣良给揣倒在地,怒不可扼的说道:“朕养你有什么用,自己去领三十大板。”
“是”
马宣良一脸的委屈,他曾经想过向皇上汇报的,只是怕皇上觉得自己乱嚼舌根,搬弄是非,是以思来想去,慎重之下,决定再看看,要是流言短时间不平息,再向皇上提起,没想到却被萧禹一本奏到了皇上面前。
不过马宣良也是心中一阵庆幸,看来事情比自己想像的更加严重,眼看一场风波到来,这时候能抽身而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眼看马宣良吃了第一波瓜落儿,其他的臣子们都在心中惴惴不安,李世民揪住了刚刚进门的岑文本,脸色一冷:“岑文本,你知道吗?”
“回禀皇上,臣近来一直在弘文殿当值,并未听到这些传言,今日刚刚出宫,就听说此事,所以未曾回府,就来向皇上禀告,没想到让萧大人他们抢了先。”
“呃”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暗骂一声老狐狸,就连跪着的萧禹也是面色不善的回头打量了一下岑文本,暗哼一声。
李世民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发,在殿内转了几圈,在即将说话之前,岑文本见状急忙插嘴道:“皇上,虽然萧大人他们说的是实情,可这并不代表就是蜀王传扬出去的,蜀王虽然年轻,却知道轻重,断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目前两位皇子正奉皇上旨意修缮永通渠,疏通漕运,这关系着边疆将士们的军粮,还有长安几十万百姓的生存问题,在皇上马上就要发动对突厥的战役之前,长安城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臣猜想,自古以来的大战之前,策动流言扰乱对方军心民心都是常有的事儿,此事必然是颉利在长安的细作放出来的风声,用以挑拨皇上父子之间的和慕,在两位皇子之间制造矛盾,其心可诛。”
“皇上,这正说明颉利对我们的忌惮和担忧,我们内部更不能因为这些传言而自乱阵脚,怀疑自己人,不然这不正中颉利下怀吗?”
李世民闻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他也是异常的愤怒,由其是那句大唐唯一战胜过颉利的男人,更是让他心中怒不可遏,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更是触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李恪自己散布出来,用以营造声势力压太子的,因为这事的缘由首先就是从李恪智斗颉利开始的。
但后来传到那些异像的时候,李世民已经知道,这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前段时间李恪形势大好,太子势弱,自己才会将周转钱粮的差事交给太子以壮其势。
没想到这才几天不到,长安城就传出了这样的流言,而且来越来越离谱。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一声可惜,刚刚为了避闲,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所以才一直沉默,任由萧禹发挥。但岑文本进来后,才三言两语,就将蜀王的嫌疑给摘了也去,而且还引到了突厥身上。
这无疑是化解眼前之厄最好的方法,长孙无忌暗叹岑文本果然是一支老奸巨滑的狐狸,他没有愚蠢的攻击太子,反而将祸水外引,只片刻间就想出了这样的策略,实在是高明啊!
事已至此,只有退上一步消劫了,长孙无忌连忙上前说道:“是啊皇上,臣相信这些传言绝不会是蜀王自己传出来以壮声势的,岑大人所言有理,肯定是颉利所为,意在挑拨离间,扰乱我大唐的内部团结。”
岑文本心里可以断定,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但投鼠忌器,只有往突厥头上推,但听了长孙无忌貌似赞同实际居心叵测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怒。
长孙无忌这分明是含沙射影,什么叫绝不会是蜀王自己传出来以壮声势的。
但他又没法辨驳,只好沉着一张脸。
岑文本心里清楚,此事十有八九就是长孙无忌在维护太子,打压蜀王,但他又不能挑明了,没有证据的事情,绝不能乱说。
他心里也在庆幸,幸好长孙无忌不够聪明。
若只是传言凌架太子,那蜀王自然会惹来皇上的不满,但过尤不及,你连皇上都扫进去了,而且强加了那么多异像进去,太过夸张了,皇上反而不信了。
因为蜀王没有那么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事涉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又在这个朝庭积极备战的关键时刻,李世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心里对于李恪却多了几份不满,做点儿事就得意忘形,不知收敛,处处想抢太子的风头,不然也不会被人利用,将事情闹成这样。
不管怎么样,刚好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李恪,让他将翘起来的尾巴收一收,想到这里,李世民断然说道:“不管怎么样,此事不能不管,长孙无忌.”
“臣在.”长孙无忌躬身领命。
正想说话的李世民忽然想到,此事交给长孙无忌有些不妥,于是话锋一转:“关于疏通南北间漕运的事情,太子和李恪年龄都小,恐有不全之处,伱要多操些心,不要出了茬子。”
“是,臣遵旨”
长孙无忌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早有预测这个案子皇上不会让自己来调查。
“魏征!”
魏征上前一步:“老臣在.”
“朕命你彻查京师舆论一案,看看到是谁在后面散播流言、搬弄是非?一旦查出,朕决不姑息。”李世民将此事定为案子,交给了刚正不阿,又没有偏向任何一个皇子的魏征。
“臣领旨”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此时都是松了一口气,长孙无忌还有后着,会将事情引向蜀王一系,要是自己出面反而不方便操作,这下交给魏征,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从容应对。
而岑文本是庆幸此事没有落到长孙无忌手中,魏征立场一向中正,不偏不倚,必然不会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只是岑本文想到前几天去蜀王府宣旨的时候,李恪和权万纪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或许这事儿还真有可能是李格自己做的。
魏征接下圣旨后,大张旗鼓的开始查起案来,一连三天,在长安市上抓不少传播流言的人,就在京兆尹下辖的万年县县衙开始审训了起来。
县衙前面有公堂,后面有监牢,而且里面的衙役都是审讯的好手,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此时魏征正端坐于大堂上,县令在一边陪同,大堂两列衙役执棍而立,大堂下面跪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男子。
一个差役上前一拱手说道:“大人,此人叫王七,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是西市有名的掮客,靠倒卖消息,替人跑腿为生,我们几条线索都追查到此人身上。”
魏征听后,眼神微微一眯,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伸手一拍惊堂木,‘嘭’的一声,惊堂木发出的轰响声,让堂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凛,心中一窒。
大堂瞬间安静下来,魏征断然喝道:“王七,本宫已经审过不少人了,众人的口供都说他们最初听到蜀王异相的说词,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而且你还刻意在人多的时侯刻意散播。”
“要是今天你不能自圆其说,体怪本宫不客气。”
说完,几名差役搬来一大堆的刑具往五七面前一扔,王七看着眼前的绳子,夹板,还有带血的狼牙板櫈,甚至还有粘着不知名暗红色物质的烙铁,散发出一股腥臭味道。
王七眼神一缩,浑身颤抖起来,磕头如捣蒜的求饶,连忙说道:“大人,小人招,您还是让人把这些东西给搬走吧,小人看着都害怕。”
魏征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要看你接下来是不是能说实话了,本官问你,是谁让你在市井恶意传播流言蜚语的?”
“大人,小人一定老老实实的招供。”
王七应承一声,开始竹筒倒豆子:“三天前,小人在西市上游逛,到处招揽生意。那天,突然有一个人找到小人,说让小人传播蜀王殿下的威名,小人心想,这是好事儿啊?”
“若是真让小人败坏王爷的名声,小人是死也不肯干的,但蜀王智斗颉利的事情,那替咱们大唐争了光彩,小人虽是一介普通百姓,但也钦佩这样的汉子,与有荣焉,再加上”
说到这里,王七瑟缩的看了一眼魏征。
魏征眼神一瞪,大声咆哮道:“再加上什么,还不老实招供。”
第616章 祸水东引
2024-07-13
王七吓了一跳,眼神一颤,赶紧说道:“再加上他还给了小人十贯钱,小人上有八十老母饥肠漉漉,下有末满三岁的孩儿嗷嗷待哺,小人也要养家糊口,看到这替蜀王增光添彩的事情,也就没有拒绝。”
“小人虽然靠给人牵线搭桥而生存,但不偷不抢,靠着两条腿和一张嘴讨生活,从来也不曾违背过朝庭律法。小人哪里知道,传扬蜀王的威名还能获罪,若早知如此,小人就是饿死也不会收人钱财的,大人饶命啊.”
魏征厌恶的看了一眼下面的滚刀肉,对方的说词如同背了千百遍,都不用过脑,顺口就秃噜出来了,可见早就预备着这些‘切口’,以备不时之需。
魏征皱了皱眉头:“你可认识那个给你钱财的人?”
“不认识。”
王七连忙说道:“小人常年混迹于西市,眼睛毒得很,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这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自从那一次之后,也再也没有露过面。”
“他长什么样子,你给我描述一下。”
顿时,王七为难的说道:“大人,他就一大众脸,个头儿身高都是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伱都不会看他第二眼的,不过.”
看到王七眼神略带犹疑,魏征一拍惊堂木,静谧的大堂中如雷鸣般暴然响起,吓了王七一跳:“不过什么?”
“还不快说.”
“大人,小人所说都是实情,只是小人当时见此人如此大方和爽快,也是有些好奇,曾经偷偷尾随那人身后,跟着那人走过三条街,见到他收买了七八个和小人一样在西市的掮客。”
王七说道:“后来也有两人和小人一样,好奇心重,偷偷跟随,见到那人最后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向一个坐在轿子中的老爷请示汇报。”
“哦?”
魏征眼前一亮,大感兴趣的问道:“那两个尾随的人你可认识?还有,你可曾看清坐在轿子中的人长什么样子?”
“认识.”
王七点头,然后忿忿的说道:“他们是小人的竟争对手,就是化成灰小人也认识,就是安平街的刘三儿,和义宁街的朱贵。那坐在轿中的老爷小人并未见过,也没什么印像。”
魏征转头看向县衙的那个领头的差役,只见他微微点头,以示这两人自己都认识。
魏征当即吩咐其带人去将那两人,还有其他被收买的像王七一样的掮客一起带回县衙审讯,差役领命而去。
“王七,本官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抓住了?”魏征微微一笑。
王七谄媚的说道:“大人请吩咐,只要小人能办到,小人一定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嗯”
魏征点了点头,指着一边记录的师爷说道:“此人尤善丹青,你和待会抓回来的刘三儿和朱贵细细的将那天看到的轿中之人的相貌说与他,让他将那人画影图形,可能办到?”
“这是小事儿,小人一定按大人吩咐,小人现在还记得那人的样貌,那人生的肥肥胖胖的,留着短须,看起来极是富态,很好认的。”王七连连点头应诺道。
接下来,魏征又提审了不少人,但差不多都是以讹传讹,道听徒说的普通百姓,真正有根有据的,还就是像王七这样的掮客,看来此事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坐轿子的肥胖中年人。
最后在数人的七嘴八舌下,师爷经过反复修改画出了一个大概的头像,但寥寥几笔,怎么也看不出此人是谁?
魏征无奈,于是就收拾收拾去向皇帝交差去了。
当天下朝后,魏征赶到承庆殿,长孙无忌和岑文本都在侍驾,魏征上前将三天以来调查的结果逞上。
“皇上,臣调查了三天,大多数人都是口口相传,听别人说的。但最终的线索指向在东西两市混的十几名掮客,而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说见过一个坐轿子的人在背后指使。”
魏征请示道:“这就是臣根据这些人描述的此人的头像,但自从那天之后,这人就再也没有在两市露过面,就连安排接触那些掮客的人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臣此来向皇上请示,是否可以发下海捕文书,捉拿此人。”
李世民拿起图像看了看,一脸的懵逼。
一边的岑文本则是心中一抖,眼皮子跳了两下,他一眼就认出,此人和李恪身边的权万纪很是相似,忽然又想到前几天权万纪经常往蜀王府跑,和李恪总是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现在看到魏征拿过来的图像,更是心底一片恍然,恐怕这事儿李恪还真知情。
而另一边的长孙无忌微不可查的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紧的岑文本,心里微微一笑,故意拿起画像,看了半天,疑惑的说道:“老臣也算是观人无数了,此人看着很是眼熟啊,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岑大人,你号称阅人无数,过目不忘,也看看,有没印象”长孙无忌说着便将图像递给岑文本。
岑文本讪讪的将画像接过,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回皇上,天下相像者极多,老臣和长孙大人一样,看着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长孙无忌心里一叹,岑文本实在是太过油滑了,果然不愧是江南练出来的老吏,用词谨慎,进退两便,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含糊其词,就算以后权万纪暴露,也可以装做恍然大悟,此人是自己的劲敌啊。
李世民狐疑的看了看两个打哑迷的臣子,又接过画像看了看,他也觉得朝中不少人看着都像,但却不能随便说,毕竟无凭无据的,就凭此一张模糊不清的图像,实在是很难服人啊?
最后只好丢给魏征说道:“即然这样,还犹豫什么,可在京畿一带张贴,悬赏通缉。”
“是,皇上.”
魏征请求完后,见李世民没有其他安排,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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