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的石头
转身扶起了老汉,又走到张五哥身边解开了绳子,旁边的隆科多本想帮忙,轻轻的动了一下脚,又收了回来。十爷没吩咐,自己还是不要动,这种做人情的事情,没看旁边宫里的持卫们都没有动。
自己是想帮忙,别帮了倒忙,让十爷恶了自己。
“老爷子,您没事吧!”
李言亲切的慰问着,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和亲民。
老头紧张的看着带着的侍卫,说道:“老汉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老爷子,你别害怕,我们是京城里皇上的侍卫。你看,都穿着黄马褂,不是坏人!我们奉命从灾区赶回京里向皇上述职,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所以想在您老人家里借助一宿,房钱照付,您老可能行个方便!”
老汉听闻此言,再看看众人虽然人高马大,确实穿着黄黄的褂子,松了一口气,热情的说道:“恕老汉眼拙,慢怠诸位皇差了!即然这样,若是公子不嫌弃老汉家里破落,就在这里歇一晚吧!公子可别提钱,南方发了大水,无数百姓遭殃,我们这里也常有人拖家带口的路过讨饭。公子为了灾情奔波,若是收钱,那不是老汉的罪过了,这不是让人戳我们江夏镇人的脊梁骨吗!”
“公子爷快进屋,五哥,你带其它的兄弟去安顿下来!”
李言随老汉进了屋,隆科多和图里琛等其它侍卫,随张五哥去取水做饭,收拾马匹!
第24章 面见康熙
2024-07-13
老汉和李言在屋里聊起了江夏镇的事,而阿兰在这旁烧水做饭,等到将饭食端上来,李言发现刚刚灰头土脸,涕泪横流的不像样的阿兰,收拾干净了之后,模样竟然清秀异常。
虽然比不上秋月,却也不遑多让,小家碧玉清纯秀丽,尤其是在这简陋的屋舍里,昏暗的油灯照耀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如一片烂泥塘里长出的白莲花,亭亭玉立,我见犹怜!
李言不禁想入非非,如此秀色可餐闭月羞花的阿兰,再配上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的秋月,花开并蒂,争相辉映。
那自己可享尽了齐人之福!
那奸商沈贵就能如此,自己贵为大清郡王,岂能比不上他.
“多谢姑娘了!”
李言正色道,若是年羹尧在此就会发现,李言此时的状态和在自己家里第一次见到自家妹子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阿兰悄悄看了李言一眼,少年公子,风神俊朗,气度俨然,一派大家气像!
自已的庄子里竟然从来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公子,顿时羞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趁着光线昏暗没人注意,急忙跑了出去,躲到厨房里不敢出来。关上屋门,看左右无人,偷偷摸了摸胸口,那个俊俏的公子刚刚给自己的手帕正在怀里放着!
心里顿时“嘭嘭.”的争促跳动起来
想像待在怀里的不是手帕,而是手帕的主人,那个笑容温润将自己从胡教头手里救出来的小公子。
李言自是看到了,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阿兰可是个好女孩,为了报恩跟了老十三,在宗人府里待了十年,无怨无悔的侍侯着!
如此秀外慧中的贤惠女子,自己怎么舍得她到处漂泊,无家可归呢!
不过在这一时半会儿,自然不会去找阿兰,相信命运会把她送到身边的,自己给她的那块手帕是上好的蚕丝所织,上绣水月莲花,角落里留着十贝勒的字样!阿兰一定会知道自己是谁,然后在张五哥落难后找上自己!
李言和张老汉和张五哥闲唠着,尽里表现出一幅翩翩少年朗的正人君子形象,刷足了好印象!
第二日一早,李言也没有特意和阿兰说一句话,辞别了张老汉和张五哥,冲着阿兰点点头,带着隆科多和图里琛等人打马而去!
阿兰看着远去的身影,不自觉得将手捂在胸口!
翌日
一行人在下午赶到了京城,看着不远的城门,李言问道:“老图啊,皇阿玛有没有说我回来后怎么办?”
图里琛大声说道:“十爷,皇上让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上书房见他老人家,我们还是别耽误了,直接去宫里吧!”
“好,直接入宫,驾!”
李言打了马,进了城门穿过大街,来到了宫门口。
等到侍卫通报,自己随着内侍来到了康熙所在的书房,一进门,李言哀叹一声,又要跪啊,要是像现代一样,见面握个手多好。
想像着自己的康熙握手的场景,李言嘴角一阵抽搐。
连忙往地上一跪,伏下身子低下头:“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康熙正在批阅折子,看到李言进来,将折子放桌上重重一墩:“哼!你还舍得回来,朕还以为你打算住到杭州不回京城了呢!伱知不知道,朕桌上的这些折子都是参你的。你看看,贪污受赂,勒索钱财,粘花惹草,耽于酒色!你就是这么办差的,如果你今天不给朕一个解释,朕撤了你的郡王头衔!”
李言早知道有这一慕,只是没想到这老爷子也不让自己喘口气,水也不喝一口,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帝自己是臣子,人家是爹,自己是儿子。
心里偷偷的酝酿了一下,快速的思索了一遍。
然后大声的惨叫一声,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皇阿玛!”
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饱含深情的呼唤让康熙一时愣住了!
“皇阿玛,儿臣从小被皇阿玛抚养长大,饱食国家俸禄,却没有为国家做过任何贡献,为皇阿玛分过任何忧劳,儿臣不孝啊!黄河决堤,千里之地几成泽国,数百万百姓深陷水灾之中,皇阿玛急令拔款救灾,谁知道经过四哥撤查户部,国库里仅存不到五十万两白银,百万饥民嗷嗷待哺,无家可归。”
“皇阿玛急的整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才短短几天,皇阿玛的头上就增添了不少白发。儿臣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想为阿玛分忧,所以儿臣自不量力的接了这个差使。”
“一路南下,看见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百姓衣衫褴褛扶老携幼,随处都能看到饿死的人。儿臣这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京城一样,所有的人都能像儿臣一样享受皇阿玛关爱。儿臣心急火燎的赶到扬州,那里的情况更为严重,千头万絮,虽然儿臣拼命的想办好差使。可儿臣年幼,不通世事,也从来没出过京师,在皇阿玛的护佑下也更没吃过什么苦,儿臣磨穿了鞋底,费尽了口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大片大片被饥饿和病苦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灾民,每时每刻都有人饿死,每日推出去掩埋的尸体都有三大车子,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还有壮年!一群一群的灾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儿臣,期待儿臣能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能活下来。”
“那一刻,儿臣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皇阿玛一样轻轻松松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听到这里康熙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似乎被李言的描述带到了千里泽国,黄泛区的场景历历在目,角落的李德全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书房里只有李言的声音不断响起。
“幸好儿臣遇到了田文镜,田文镜久历地方,因为不会逢迎巴结上官而被闲置,但才能还是有的。所以儿臣将具体事务交到他手上,在田文镜主持下,赈灾事宜才算铺开,井井有条起来,扬州的灾民也不再饿死。”
“看到那些灾民因为儿臣的施粥而活了下来,对自己千恩万谢的,儿臣高兴极了!”
“田文镜却对儿臣说,当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里,而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和钱财,要不了多久,就无粥可施了!他说儿臣不应该待在哪里,粥棚里不缺一个拿勺子的人,儿臣应该去向盐商豪绅们筹集钱粮,有了足够的食物,灾情才能得到控制,百姓才能得到救治。”
“所以儿臣才去向扬州当地的豪商巨贾化缘,可是,他们捐助的钱财,给灾民一人施一碗粥都不够,儿臣还要答谢他们。后来儿臣怒了,本想亲自找他们算帐,但隆科多却拦住了儿臣,说皇家声誉不容玷污。这种得罪人的事,让他来,于是儿臣将尚方宝剑给了隆科多,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从这些商户豪商手里弄来钱粮,但决不允许动一个普通百姓。”
康熙的表情沉重起来.
“交待完了他,儿臣马不停蹄的赶往苏杭之地筹集钱粮,一方面是为了赈济灾民,另一方面,儿臣想到皇阿玛对着空空如野的国库,那一脸忧愁的样子,儿臣心里就跟刀绞似的,所以儿臣收受贿赂来者不拒,索要钱财贪得无厌,儿臣想为皇阿玛筹到更多的银子,这样皇阿玛就能听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了。”
“儿臣在苏杭之地再加上扬州的隆科多,明里暗里的弄到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和一百多万担的粮食。经过儿臣和田文镜的精打细算,赈济灾民,维修河堤,还有安置百姓和灾区返乡,灾民的灾后重建,一共需银二百万两和所有的粮食。”
“在不影响赈灾的情况下,偷偷节省了一百万两银子,儿臣都给皇阿玛带回来了!儿臣知道这些银子不多,跟国库里需要的比起来是杯水车薪,但儿臣已经尽量节省了,以后儿臣一定挣更多的银子给阿玛,这样阿玛就不用为缺钱发愁了!”说着李言一脸憨厚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了康熙面前!
看着眼前的厚厚的银票,和老十欣喜的样子,康熙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痴儿,痴儿!”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你,多少人在背后恨你!”
李言闻言坚定的说道:“儿臣不怕,只要能让皇阿玛不在操心不在忧虑,能够好好吃饭睡觉,不为了水灾犯愁。”
“儿臣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儿臣也不在乎!”
看着眼前的老十一脸憨直的样子,想到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强耿直的性子,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孩子的一片孝心。老十从小娇生贯养,没办过政务,没接触过地方,他怎么会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以后慢慢教就是了,难得老十一片赤子之心,康熙慈爱的看着十阿哥,说道:“可是这样收钱毕竟不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么干了!”
李言脸色严肃了起来,摘下红顶子放到面前,沉重的说道:“皇阿玛,儿臣这样做皆竟犯了国法,请皇阿玛责罚!儿臣自请革去郡王头衔,以示惩戒!”
“皇阿玛若是袒护儿臣,怎么和朝中的大臣们交待!”
康熙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感动,明知道这样会受惩罚,为了自已这个父亲,还是要这么干,而且事后自请处罚,不让自己为难。
第25章 全身而退
2024-07-13
看着眼前老十眼中儒慕的眼神,康熙心里一震,知道在这一刻,不像其它阿哥那样见到自己就像臣子在面对皇上,老十是把自己当成了父亲,这一刻康熙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父子亲情,不断的涌上心头,并且在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康熙弯腰拿起了面前的红顶子,重重的放在李言头上,声震屋瓦,豪气干云的大声说道:“这个郡王帽子,就是要牢牢的戴在你的头上,朕到要看看,谁敢向朕要交待。”
“可是皇阿玛,儿臣毕竟确实.”李言急着争辨道。
康熙心中无限喜悦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毅然打断了李言的话说道:“你回到京里还没吃饭吧!”
“皇上,十爷在图里琛他们的陪同下,风尘仆仆的赶来面圣,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图里琛他们都累倒了,全去休息了,十爷现在一定是又饿又困!”
没等李言说话,李德全适时的插话道。
康熙皱起了眉头,斥道:“那还等什么,快让御膳房弄些饭菜来,朕要和老十一起用膳,快去。”
“嗻”
李德全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去。
一边跑一边在想,十阿哥这下是稳了啊,昨天群臣还嚷嚷着要处置十阿哥,看到今天的情形,真为那些人感到担忧。
御书房里!
康熙高兴的一把拉住了李言:“来,老十,坐这里,和朕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李言看康熙心情愉悦,试探的说道:“皇阿玛,隆科多的所做所为都是在儿臣的授意下做的,他在这次赈灾筹款的过程中,也算兢业业;还有年羹尧,找回了失盗的五十万两赈灾款,还抓住了盗贼,这二人都算有功。还望皇阿玛予以褒奖,不要因为儿臣的过错,而忽略了他们的功劳。”
“嗯,褒奖,朕要大大的褒奖!”
“小多子和年羹尧都有功劳,朕不会忘了替朝庭真心做事的人,这你就放心吧!”
康熙看到李言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的功劳请言,心里满意极了,笑着说道:“这次赈灾,伱的功劳最大,你就不想让朕奖励了!”
李言老脸微红,讪讪的说道:“皇阿玛已经赏给儿臣郡王爵位了!儿臣本不该再有奢求,只是,儿臣.儿臣在杭州喜欢上了一个江南女子,想纳她为妾,还望皇阿玛允准!”
“哈哈哈”
看到李言露出小儿子的姿态,康熙龙颜大悦:“是那个年羹尧的妹妹,叫什么年秋月的女子吗!”
李言紧张的点了点头!
看来皇上的信息果然灵通,自己身处千里之外,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还好自己所做所为没想过指望别人看不见。
“你赈济灾民抚慰地方,又献上百万两白银,都是功劳!”
“好,朕准了!”
“待会就让李德全通知宗人府,登记造册。”康熙开心的大笑着!
中午,李言和康熙一同吃饭,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聊着,主要是李言在说,康熙在听,一开始说到江南的风景,李言还兴致饽饽的介绍着。
说着说着,李言的脸色严肃起来,语气沉重的说道:“皇阿玛,儿臣下到地方才知道,下面富者土地辽阔没有边界,而穷者几无立锥之地;有钱人家里粮食堆积如山,库里财宝数之不尽,而贫民家里连饭都吃不上,衣不蔽体卖儿卖女。”
“那些有钱的士绅人家仗着有钱,趁着灾荒拼命买地,而小户人家因为人多地少,付不起丁税,也就甘愿贱价卖了田土,当他们的佃户。这样一来,土地年年兼并,贫富日益不均,而国家的税收也是年年减少,仅此一蔽,朝廷已不堪其忧啊!”
若是老四和老十三在这里,估计要哭死在茅厕里哀嚎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李言也会淡淡的回一句‘这玩意儿,谁说算谁的.’
康熙听到这里眼神里的光彩一闪而逝,老十给自己的惊喜不少,如果说之前还是做为人子最朴素的孝顺,那现在就是能看到国家长远前途大政的远见卓识。
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能看到这个蔽端,说明你下去肯用心思,这些事情朕又何尝不清楚,朕有几次想仗量全国的土地,按土地纳税,可以缓冲一下,可层层报上来的数字,都是假的。”
“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吃完饭,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来上朝,参与朝议!”
“是,皇阿玛!”
李言开心的应了下来,自己的所求全部实现,而且还拉近了和康熙的关系,受了到器重。这不,都让自己参与朝议了,这和以前就是去旁听,充人数完全不同,这是要陪养自己的节奏啊。
出宫的路上,李言还在不断的总结着,看来演员的技能非常重要,一件事要想办成,光有好的出发点是不够的,还要能操作的好,事情办成了,还能让对方舒服,得到最高的满意值。
若是像田文镜那样,死犟,搞得满目皆敌,是行不通的
想到田文镜,李言暗暗摇了遥头,田文镜可算是一个好官,却不是一个能官,虽然一片好心,一心为民,也从不贪污。却因为不懂得照顾他人,不精于人情事故,被人踢出来官僚系统,守在家里,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若不是遇上了自己,后来的命运也是极为坎坷,被人当枪使。
对了,还有以后要出现的那个孙家淦,都是脾气臭不可闻,自以为一心为民,就不将周围的同僚放在眼里,最后连老四也受不了,发到西北军前效力,结果被年羹尧一刀给咔嚓了!
这些人都是死脑筋,不懂得变通。
哪像自己,人财两得!
这次下江南,除了晚上偷偷干副业挣的几千万两不提。就是光明正大收的,自己还有一百万两,这涉及到那么多人,除非把所人人招集到一起,一点一点的兑帐,否则谁能知道自己到底捞了多少钱,给了康熙一百万,剩下的就洗干净了!
而且还获得皇上的极大满意度,现在自己即有孝心,还有功劳,私下还留了钱财,娶了美人!
有康熙为自己保驾护航,自己是稳如泰山啊!
刚出宫门,就看到神情不安,走来走去的隆科多,看到李言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哎哟.我的十爷,您怎么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您”
“以为我被皇上关心来了,是吗?”
李言不悦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真是晦气。
就不知道盼着点儿爷好
隆科多陪着小心谗媚的说道:“哪儿能呢,奴才这不是替爷担心吗!十爷,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皇阿玛让我陪他老人家一起用膳,还聊了一个多时辰,抚慰了我一番,让我别担心,那些无端的攻讦,自有他老人家为我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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