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斩光
“先生,这个玄火鉴是一个狐妖赠送……”
张小凡说到了那两个狐妖殉情一事,末了问道:“妖族也有真情吗?”
听着他的话,苏洛莫名觉得自己成了情感大师。
“当然,开启灵智,本质上并无区别。”苏洛说。
“我们斩妖除魔,实际上是错的吗?”张小凡表情茫然。
他感觉自己坚守多年的道义,似乎都变得摇摇欲坠。
苏洛并未回答,而是望向相距不远的嬴政。
嬴政自是早就听说过这名来自于仙侠世界的少年。
对于这类人,他本就充满兴趣,正想着如何与之交好。
接触到苏洛的视线,他立即站起身,朝着吧台走近,笑道:“阁下所言,是站在什么立场?”
张小凡扭头,见是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俗的青年男子。
“你是?”他问。
“在下嬴政……”
“原来是政哥。”张小凡客气行礼。
他随即问道:“政哥刚才所说的立场是何意?”
“立场不同,结果不同,”嬴政说,“如你所说的斩妖除魔之事,站在妖魔的立场自是不对,但是站在被妖魔迫害的百姓一方,那自是再正义不过了。”
张小凡愣了下,眉头渐渐舒展,露出一丝恍然。
这种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只是早先想着两妖殉情之事,一时之间有些惘然而已。
他是人,立场天然与妖族不同啊。
那么魔门呢?
张小凡的表情又变得迷茫。
“小凡可还是有什么疑惑?”嬴政热情问道。
张小凡抬头,看向嬴政:“政哥所在的世界可有正邪之分?”
“万事万物都有对立面。”嬴政答道,“小凡的顾虑根源在于你是以什么立场考虑的。”
“站在伱的宗门立场?还是那位碧瑶小姐的立场?”他微笑说。
听到“碧瑶”两个字,张小凡大窘。
他转头看去,却见酒馆内所有人竟然都用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
骤时间,他明白上次与苏洛的对话早已被其他客人知晓。
少年终究有点面嫩,一时间竟然面庞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嬴政觉得有趣,不由瞟了眼正在大口喝酒的燕赤霞。
在此之前,他还以为修行中人都是那般嫉恶如仇,不料竟然有这般纯真的少年。
这种人留在官场,怕是早被人吞的渣都不剩了吧。
他轻咳一声,说道:“正道是否正义,魔门是否邪恶,从凡人的角度来讲,得看看他们是否对无辜凡人造成杀戮。”
“人心善变,正道之中不乏恶人,魔门之中未必没有善类。”
张小凡怔怔地思索着嬴政的话。
他不由想到了碧瑶。
若非少女好心相救,他恐怕早已死去。
她当然是善良的啊!
他又想到了万人往所说之话。
“所以我应该站在什么立场呢?”
身为青云门弟子,他本该站在正道立场,可碧瑶之事,又让他动摇了。
他实在不愿与之为敌。
沉吟片刻,张小凡向嬴政道谢,转身走向吧台。
他决定先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自己遭遇到必死局面,以至于让那个魔门少女为自己而死。
这几日他翻来覆去一直想的就是这件事。
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将手中的玄火鉴卖掉。
狐妖的深情自是让他极受触动,让他对妖族的感观都改变了不少。
可那狐妖终究害过人,要说与之化敌为友,他自忖无法做到,索性将对方送他的宝物卖掉,也免得日后招来麻烦。
【玄火鉴,价值10万时空币。】
看清价值后,张小凡眼前微亮,默默感谢了两个葬身岩浆的狐妖。
略一犹豫,他直接花费八万多时空币再度买了三千余年道行。
手中捧着酒杯,他终于开口问出一直心心念念之事:“先生能否详细说说,那魔……碧瑶为何会为我而死。”
他心中委实好奇。
莫非是其父亲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想要出手杀死自己,所以她才挡下这致命一击的?
苏洛听到这话,轻轻颔首道:“你先把酒喝完。”
他担心这家伙听到真相之后没了喝酒的心情。
毕竟是八万多时空币的美酒,可不能浪费了。
张小凡没搞懂苏洛的意思,但还是乖乖将酒喝完。
他体内的法力骤时间充盈了不少,实力距离太清境界更是近了几分。
不过他无暇关心这些,而是求助地望着苏洛。
“此事还得从草庙村的祸事说起。”苏洛道。
张小凡骤时怔住,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村中的惨事是他不愿回顾的伤痕,可这事与他的危机跟碧瑶的挺身相救有何关联?
“你可知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苏洛问。
“不是魔门中人吗?”张小凡的声音隐隐发颤。
他极为紧张,但更多的是惶恐,一股不祥的预感已然袭上心头。
他对魔门的仇恨除了宗门气氛的渲染之外,更多的则是村中的惨案。
苏洛摇了摇头:“这件事还得从青云门的上代掌门人说起……”
他将青云门上代掌门人天成子为了对付魔门而使用诛仙剑阵,反被其戾气反噬而丧失理智,后被道玄与万剑一携手杀死一事讲出。
“因亲手杀死天成子,万剑一这位青云门传奇人物被判死,道玄则是继承了掌门之位……”
苏洛正说着,张小凡忽然问道:“万剑一,他的名字为何我不曾听过?”
“被判死之人,你觉得青云门会大肆宣传吗?”苏洛反问。
张小凡了然。
“说起来他跟你们师父有点关系,”苏洛笑道,“万剑一倾心苏茹,但你那师娘更钟情于田不易。”
张小凡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对于这种八卦,他显然也来了兴趣。
可是想到村中的惨事,他的神情又低落起来。
“苍松道人最是敬爱他的师兄万剑一,误以为是道玄真人害死了他的师兄,所以极度怨恨,加上对门内这种决策格外不满,便暗中修炼邪门法术,勾结万毒门……”
张小凡脸色大变:“难道是他所为?”
“那倒不是,但当初想要抢夺嗜血珠的那个黑衣神秘人正是他。”苏洛说。
张小凡立即回想到当初的场面。
想到那家伙竟是好友林惊羽的师父,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他表情变得沉重,恨不得立即回到宗门将此事上报。
“当然,万剑一并没有死,而是被道玄偷偷救下,藏在祖师祠堂内。”苏洛道。
“他竟然活着!”张小凡惊呼。
苏洛点头,接着道:“因为苍松道人的偷袭诛杀,使得普智实力下滑,终是遭到嗜血珠反噬,心中欲望被无限放大……”
张小凡的脸色已经不可遏制地变得苍白起来。
他浑身颤抖,知晓村中的祸事源头已经挥之欲出。
果然。
“因你资质平平,为使你拜入青云门佛道双修,普智传授你佛门秘法之后,屠掉草庙村,让你变成孤儿!”苏洛说。
张小凡顿时摇摇欲坠。
他的双眼却是陡然变红,一股冲天的戾气却自他体内生出,手中的噬魂更是发出赤色的光芒!
……
(本章完)
第124章 陆雪琪 碧瑶
噬魂棒终是大凶之物,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冤魂。
在张小凡以精血炼制之后,二者心意相通,以至于当张小凡心中的暴虐散发出来时,噬魂也跟着近乎失控。
酒馆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低好几度。
赢阴嫚下意识地贴近了苏洛。
嬴政神情凝重,精神不自觉间绷紧。
就连窗边的燕赤霞也放下酒杯,惊诧地扭头看来。
刚刚进入酒馆的彼得更是将半只脚又缩了回去。
所有人都感觉仿若被一头嗜血猛兽给盯上了。
“这里是酒馆。”
随着苏洛那平淡的声音传出,张小凡眼底的红色瞬间褪去。
他打了个激灵,倏然间清醒。
可他的眼中还是充斥着浓浓的痛苦、茫然与难以置信。
这一刻的他真的信念崩塌了。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仇人,竟然是那被自己视作恩人的普智大师!
魔门之人救了自己一命,正道高人却害得全村之人惨死。
他努力平定心情,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先生所言可是真的?”
“你可以去找天音寺之人问问,”苏洛道,“临死之前普智惊醒后悔,至今尸骨未化!”
他又将张小凡知晓此事后在青云门内狂性大发,道玄为免留下祸胎决定用诛仙剑杀死,不料关键时刻碧瑶以痴情咒替他挡下杀招一事讲出。
张小凡脸色几经变幻,终是告辞转身。
“等等。”见他要走,苏洛喊道。
“先生还有何吩咐?”张小凡强忍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他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手中的噬魂三色光芒交替,似乎也在跟着哀鸣。
“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尽管来酒馆中。”苏洛说。
“多谢。”
张小凡说完后,便跨过大门,身形倏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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