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钟
甚至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女帝不应该将卫国公这等劳苦功高的大才打入天牢。
奈何他人微言轻，女帝根本不听他的。
曹少邴、千机道长见状无奈，只能跟着上前行礼：“锦衣卫指挥使曹少邴（供奉堂大供奉千机），见过卫国公。”
至于剩下的三彪五虎，似乎连行礼问候的资格都没有。
人的名，树的影！
这就是曾经大周第一人的余威。
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如今无权无势，却依旧让人不敢造次。
江昊闻言放下手中没看完的书，有些无奈抬起头来，开口招呼道：“江某如今只是一介囚犯，各位都是身居高位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武安邦开口：“我等这次前来，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要打扰一下卫国公。”
“行，有什么事情你问便是，只要江某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昊一脸配合说道。
武安邦见状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的眼神很快变得锐利起来，似乎重新找回了平日里审问犯人的状态。
在他眼里，江昊不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卫国公，而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犯人而已。
“敢问卫国公，五个月之前，你可曾见过黑巫教大主教？”
问话的同时，武安邦双眼紧紧盯着江昊，似乎不愿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不只是他，曹少邴等人也同样如此，都死死盯着江昊的神情变化。
就好像十几盏大灯泡一起亮着一样。
哪怕在这光线昏暗的天牢内，也隐隐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
如果换个人，面对此情此景，恐怕下意识就慌了。
但江昊终究不是一般人。
只见他神色如常，这时候反而一脸疑惑反问道：
“黑巫教大主教？他何时来了天牢？”
“我在这天牢之中，陛下早有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哦，不对，那时候刑部尚书蒋大人倒是曾经过来一趟，说是巡视天牢，不过我们也只是正常叙叙旧而已，这件事情陶大人应该知道……”
“至于黑巫教大主教，抱歉，我从未见过此人。”
武安邦扭头看了陶公旺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继续问道：“那黑巫教教宗赫连风，五毒教护法韦一龙，白莲教香主傅宽，禁军中郎将蒋文霍……想必这些人卫国公应该也都没有见过咯？”
“没有见过。”
江昊想了想再次摇头。
“那卫国公可知道，蒋文霍和蒋文安乃是兄弟关系，而且他们二人早就暗中投靠了燕王，我刚刚说的那些人，都是燕王曾经派人暗杀你的……所以，蒋文霍找你，真的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武安邦眼神越发犀利。
江昊却微微一笑：“不然呢？按照你的说法，难道他也是来暗杀我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眼下又岂有命在？”
“……”
武安邦顿时神情一滞。
两人的这波交锋，无疑以他的完败而告终。
归根结底，江昊和他以往面对的那些犯人情况截然不同。
江昊毕竟是曾经主宰苍生万民的大佬，而且还曾经带兵平定天下，可谓是出将入相。
他这样的人，心坚如铁，纵然千万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变色，又岂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而慌乱失措。
想要从他身上找到漏洞，那更是千难万难。
除非动用一些特殊的刑讯手段……
但是看了看旁边的曹少邴和千机道长，武安邦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没人敢对卫国公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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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卫国公主动露出“马脚”之前，没有人敢把卫国公怎么样。
否则单单女帝那一关，他们就过不去。
别看卫国公现在被关在天牢中，但是他和女帝的关系终究非同一般，女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自然而然也不敢将卫国公怎么样。
武安邦深吸一口气，只能换了一个话题：“那金帐汗国使者进入天牢，想要说服卫国公加入金帐汗国，这些人卫国公总不会说没有见过吧，但是他们却死在了天牢之中，只有萨摩法王一人幸存，不知卫国公对此可有什么解释？”
听到这个问题，江昊立刻敏锐感觉到不对劲。
按照他们当时对好的口供，是由萨摩法王担下这件事情。
毕竟萨摩法王是金帐汗国国师，大周这边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
至于到了金帐汗王那边，萨摩法王肯定又是另外一番说法，总之就是两边糊弄。
可是现在看来，武安邦应该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否则也不会专门有此一问。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里面的破绽还是比较明显，他们当时也只是随便糊弄一下。
“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因为在我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我对金帐汗王的看重表示感谢，但同时也表示，作为大周之人，我不可能为他国效劳，所以最终还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不过后面他们离开这天牢十八层之后，具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也没有人会专门告诉我。”
反正不管怎么问，江昊就是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
武安邦两眼一瞪，显然没想到江昊如此赖皮。
偏偏他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又不能动刑。
甚至就连钦天监监正的事情他都懒得问了。
因为他可以想象得到，即便他问了，江昊也会说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千机道长却突然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听说卫国公身体一直不太好，恰巧老道略懂岐黄之术，不如趁此机会让老道为卫国公检查一番，如何？”
第83章 好奇心害死猫
听闻此言，江昊扭过脸来，看向了千机道长。
对于千机道长，他并不是特别熟悉。
主要他往日身边的护卫，基本上都是从禁军中专门抽调强者组成。
至于供奉堂，更多是招揽江湖中人，江昊不怎么信得过。
所以他和供奉堂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哪怕有什么任务，也都是直接吩咐下去，自然会有人为他传令。
在他的印象里，千机道长这位供奉堂大供奉，一向都是得过且过，很少有努力的时候，倒是和他目前躺平摆烂的状态有点像。
江昊一时间也想不通，眼下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这么主动。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江昊很快笑问道：“没想到道长居然还懂医术，那不知道长的医术，与张御医相比如何？”
“张御医？”
千机道长眼露迷茫，显然不知道这位张御医究竟是何方神圣。
曹少邴在一旁开口提醒道：“张御医乃是医圣传人，一直担任太医院的首席御医。”
千机道长听完顿时满脸噪红，他顶多也就算是个赤脚医生，医术最多三流水平，如何能跟这种传承非凡的医道大家相提并论，这不是在寒碜他嘛。
“这个……恐怕要逊色不少。”
千机道长一脸尴尬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就不必劳烦道长了。”
江昊笑着婉拒。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众人却都看得出来，他这明显是嫌弃千机道长医术太差。
不过想想也正常，卫国公何等身份，往日都是张御医这等医道大家为他就诊看病，眼下虽然虎落平阳，但也轮不到你那点医术拿出来献丑，假如一不小心害死人了怎么办？
就在众人以为千机道长会打消这个念头之际，却不曾想千机道长却一脸执着：
“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老道的医术虽然不能与张御医相提并论，但是却懂一些特殊医疗手段，说不定会有奇效，卫国公不如试试？”
“我说，没有这个必要！”
江昊顿时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盯着千机道长。
作为曾经执宰千万人生死的大佬，江昊一旦板起脸来，威严十足。
至少在场这些人，都不由自主感受到一股压力。
但是千机道长却仿佛热血上头，今天铁了心要为江昊检查，态度同样强硬起来：“如果我说，今天一定要给卫国公检查一番呢？”
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谁也不肯相让。
这个时候，在场众人也敏锐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主要是千机道长的表现，实在和他以往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江昊的眼神也瞬间变得不同起来。
“卫国公，千机道长其实也是一片好意，不如你就给他一个面子，反正让他检查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有点用处呢。”
曹少邴连忙开口劝道。
“不错，千机道长这人一向古道热肠，而且还是个死心眼，如果你不让他查，他估计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不如卫国公你就让他检查一下吧。”
武安邦也同样一脸热切附和说道。
江昊看了看两人，然后看了看千机道长，忽然间，他笑了起来。
“你们可听说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虽然江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却莫名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下意识看向了千机道长。
千机道长则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截了当说道：“不瞒各位，老道早年曾意外得到过一门秘术，只要运转神识于双眼，便能够轻易看穿一个人的深浅，进而感知威胁大小，但是这一次偏偏在卫国公身上，这门秘术却好像失灵了一样，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众人闻言神情一怔，随后都纷纷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卫国公乃是翩翩君子，自然不会让你有什么威胁感。”
所谓翩翩君子，翻译一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天人境强者产生威胁感。
然而千机道长却摇了摇头：“只要是生灵，都会产生威胁，只是或大或小而已，纵然一只苍蝇一只蚊子，在某些时候，也同样可以要人性命，唯独在卫国公身上，我却什么都感知不到……”
听到千机道长的解释，众人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再次看向江昊，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江昊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人皇体将他所有气机完全内敛。
这虽然将他的修为完全隐藏了起来，但是有的时候，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比如眼下……
不过面对众人古怪的眼神，江昊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开口说道：“看来道长你是执意要在我身上弄清楚秘术失效的原因了，既然如此，那道长你就亲自来检查一下吧。”
“不过别怪江某没有事先提醒你，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些事情一旦做下，那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面对江昊的威胁，千机道长这时候似乎也冷静了一些，内心隐隐有点悔意。
如果检查点什么出来，那还好说。
如果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到时候面对卫国公的报复，绝对够他喝上一壶。
别看江昊眼下被困天牢之中，但是他的门生故吏可不少，还有那些曾经受他恩惠之人，他们没办法对付女帝，难道还没办法对付他吗？
不过这时候他也是骑虎难下，自然不能退让。
他咬了咬牙，很快走到了江昊身前。
“卫国公，得罪了，如果真是我眼拙，稍后一定向您赔礼道歉！”
然而江昊却只是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他。
虽然那冷漠的眼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但千机道长还是将手搭在了江昊身上。
随后他就调动一丝神识力量，向着江昊体内延伸而去。
千机道长作为老牌的天人境强者，他的神识力量何等强大，哪怕只是调动微乎其微的一丝，那也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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