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不瘦
在齐天心里,苏木那是亲哥,无所不能的那种。
“既然你得到了木头哥的认可,那咱就得按老规矩来……”
老规矩,就是要负起照顾西吉祥胡同老太太日常生活的责任。
陈大奎不是甩锅,而是把这个当做了规矩。
法不传六耳,学了手艺,就得按师承传承的老规矩来。
入的师门学的手艺,就要懂得报以恩情。
齐天拍着胸脯说: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拦不住我过去。
北新桥的齐天,就靠着讲义气崭露头角,一口唾沫一口钉来着。
饭后,自然是带着齐天先去认认门,再认认人。
一开始到了胡同尽头,推开坐南朝北的门,齐天还以为是个被划分开的那种杂院呢。
没想到里面另有洞天。
中间是个规整的两进院子,只是院墙开了月亮门,跟前面的小院和坐北朝南的独门独院连在了一起……
就住了一个老太太。
齐天自己给自己加码,以后只要没事,就多跑过来几趟,就打扫院子里的枯枝烂叶的工作量,一个老太太还不得累一整个星期啊。
他大小伙子,可以过来帮着打扫。
齐天暗下决心。
中午就在这里吃了。
苏木去了一趟二进院子的地窖。
其实就原来的密室。
现在成了师娘私密的冷库冰窖,里面放苏木特意给她准备的肉食。
又补充了一周左右的量。
上次的所剩无几,苏木感觉师娘后面估计已经收着吃了。
刚才进院子,感觉师娘气色没有那么充盈。
估计是怕苏木又像上回那样一去无踪影。
“计划出去一周的,没计划好路上的车程和中转等车的时间。”
“好着呢,能囫囵着回来就好。”
师娘眯着眼,笑的很开心。
齐天意外发现老太太竟然牙口挺好的。
这个年纪还没掉牙,就挺稀奇。
也可能跟人家讲卫生有关系,都没瞧见黄牙。
午饭都是硬菜。
陈大奎已经有数了,可齐天大受震撼。
一来是不知道这胡同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阔绰的老太太,更不知道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竟然还能大口吃肉。
不怕消化不了肚子难受吗?
吃了饭,看院子里老太太摆架子打了两趟拳。
齐天懂了。
心更动了。
哪个小伙子心里没有一片江湖。
特别是齐天现在的主业就是顽主那一挂,跟梁东是练过把式的。
可只能说有基础,打架还是仗着体力强,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不是贬义词。
在这个年代,道上混的,如果没有心狠手辣,就不配被人恭敬的喊一声哥。
可这里的老太太明显不是摆设。
木头哥喊她师娘,那明白了。
难怪木头哥那么本事呢。
“奶奶,明个儿我过来帮您打扫院子。”
临走前,齐天恭敬的行礼,说道。
“好孩子,好孩子。”
老太太眯着眼,摸了摸齐天的后脑勺,然后笑的更真诚了。
大奎走到胡同中间,就拐进院子了。
他媳妇那边肯定是需要他打进步的,随意进出可还行。
齐天蹬着三轮,和苏木在胡同口分道扬镳。
苏木回四合院,大院那边他按照老爷子交代,不是苏川柏亲口喊人,就不过去了。
他还想着去单位瞧瞧的,可出外勤回来可以有两天的休息调整。
还是带薪的。
苏木觉得自己就没必要提前过去了。
不然明天不去上班,就有些说不过去。
刚过影墙,还没走垂花门呢,就听到自个儿屋里有几个大老爷们的叫骂声。
高翔老哥和孙志勇勇哥在打酒官司呢。
不用说,王群王老哥肯定也在。
苏木有点好奇,自己没回来,他们怎么自己就喝上了?
倒是进屋这事儿,苏木一下子就想通了。
肯定是中午于莉走之前过来的。
这院子里,也就她有一把钥匙,秦淮茹都没有东厢房的钥匙。
苏木不知道的是于莉不仅给开了门,还跟女主人似的泡茶端水,给工人们做饭烧菜时都加了量,还特意多做了一道肉菜和炒鸡蛋。
四个菜端上桌,又烧了一壶水才告辞去上班。
于莉前脚走,哥仨几个随后就乐呵呵的调侃了苏木一顿。
孙志勇甚至一边喝酒一边感慨:“这他娘的才叫生活啊。”
让一个文质彬彬的拿稿费的高干子弟拍着桌子骂娘,苏木也算足可以欣慰了呢。
“嘿,三位老哥哥,这是哪阵风把你们吹过来了?”
“哈哈,正主儿来了,这么晚才到,必须罚酒,罚三杯。”
“对,一人三杯,必须挨个赔罪。”
“邪风太盛,哥哥们一身正气,来伱这里避避风头,有道是游击游击,游而击之……”
苏木撂下一句话:“哥哥们先等等。”扭头进了里屋。
南屋也是上下两层,苏木趁着换衣服的功夫,从空间一阵筛选,拎出了一个大木桶。
这还是娄家跑路的那晚,苏木在别墅夹层密室里得到的。
一共十来个,四五个是空的,估计以前是装红酒的。
苏木给里面塞满了纯酿二锅头,搬了出来。
既然是喝酒,那就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别说仨哥哥们心里不爽,苏木这段时间也挺憋屈的。
大环境大形势就够让人不舒坦了,还有俩只能看不能碰的女人围着闹心。
可突然之间,这俩姑娘都突然产生距离感,苏木觉得更不舒服了。
不知道男人的身体里都有几根核心贱骨头。
反正苏木从昨天被高燕送还自行车就心里不舒服。
那种距离感,实在太让人心堵。
曹薇薇分开之后也不联系了,按道理即便知道自己不去单位,也会跑来家里的。
都是让老李叔那个木头刺儿闹得。
一人受伤,一串儿蚂蚱都受了影响。
真他妈的。
苏木暗暗骂了一声,仰脖儿,一茶碗的二锅头,一口闷了下去。
第240章 有样学样
苏木很久没有喝醉过了。
感受着像今天这种放纵似的醉意,他恍若隔世。
下午回到家就成了局,一气喝到了月上树梢。
高翔撑的最久,从苏木罚酒三杯开始,就一直在喝,喝到秦淮茹下了班被打发出去买熟食回来才醉倒。
刚才送他们走,高翔嘴巴还在咀嚼,估计是那含在嘴里一个多小时的猪肉头。
孙志勇今天最拉胯。
他其实酒量挺好,可能今天格外心气不顺吧。
就像苏木今天能喝醉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他醉的快,醒的也快,如果不是他酒醒得快,高翔今天估计就得睡在这里。
王群是四个人里酒量最普通的,但他闷不吭声,做的却最硬气。
王老哥下午四点多就吐了,去了趟茅房回来去西屋躺了四十多分钟,然后在高翔和孙志勇都醉倒,又跟苏木喝到结束。
是唯一扛了二茬酒的猛人。
最后还能歪七扭八的骑车回家,让苏木也不得不佩服。
也就是这年头没什么私家车,不然苏木可不敢让这哥仨喝成这样还骑车上路。
苏木也醉了。
他故意找的。
这段时间看似活的潇洒,可潜意识里,却也是在跟大环境和命运在抗争。
只是克制的比较严谨缜密,表面看不出来罢了。
但还是有蛛丝马迹的。
顶锋拾掇房子这事儿,除了苏木自欺欺人的那些借口外,最底层的意识,也不是没点垂死挣扎的倔强。
现在身边一直关心自己的亲人们,友人们,都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有心无力,心情能好才怪呢。
喝醉不可谓不是一种更舒服的逃避方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再说好了。
苏木打了个酒嗝,转身回院子。
迈过门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要飘起来了。
这会儿,什么家国大事,什么儿女情长,他全然不顾,唯一就担心可千万别来阵风……
他怕自己被一缕清风刮走。
东厢房的屋门关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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