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一会儿,我就会去警察局,是亲自给于老师上铐子带过去,在你的警察局录口供,等这份口供在警察局备案了,自己琢磨琢磨你在佤族心里会变成什么位置。”
“然后,我会将于老师带去肃正局,再录一份口供,带着肃正局应该提交的文件,回到司法委,亲自去办公室盖上印章,完成一整套法律程序以后,将案犯送往黑狱。”
“你不是擅长阳谋么?给于老师一个诱饵,让她自己往套里钻,行,我还一个‘合理合法’,我让建立这套法律体系的人,第一个伏法!”
佤族头人终于急了,冲着电话着急的喊:“许爷!”
“许爷!!”
我拿起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许爷,你这么干我就完了!”
我轻声应答道:“我知道啊,你自己作的,我告诉过你了,把事闹到我这儿,就没有轻的!”
“可刚刚才凝聚起来佤族人心……也散了。”
“那是对你来说!”
“要不然你觉着我为什么要还你一个合理合法?”
“许爷!”
“我已经留了你一条命,你最好在关禁闭的时候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顺道也琢磨琢磨,为什么曹操能说出‘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却对虚无缥缈的梦境‘三马同槽’容不下!”
“要是想不明白,就永远把自己关在楼梯间里吧。”
“对了,也想想回家以后怎么见你老婆孩子,你把他们架在火上烤,缺德不缺德啊?”
第375章 小白
夜幕下,黑狱茅草屋前亮着一盏孤灯。
大佬彭坐于椅子上,在灯光映照下,连影子都显得干瘦干瘦的。
他面前站了个人,一个女人,穿着小西服打扮得有模有样,却怯生生的双手放在身前,充满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怕个锤子哦?”
大佬彭看见这个女人以后,第一反应是厌烦,紧接着说道:“我都多大年岁了?能把你咋个样嘛?”
这时候他才扭头看向了布热阿,纳闷的问道:“是那个憨儿让你把她送来的?”
布热阿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哥说,让您教教她。”
“教啥子?”
布热阿摇了摇头:“我哥没说。”
大佬彭看了于老师一眼,问道:“那你说哈。”
于老师勉强张了张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一秒,大佬彭面色连续变换了几次,许久之后才评价了一番:“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
随即面露兴奋的说道:“憨儿,成熟喽。”
他伸手虚空点指着说道:“还懂得用最小的代价处理内斗,将政治争斗引向刑事案件,在不伤筋骨的情况下,将两边的头头儿一举拿下,各打五十大板。”
布热阿看着大佬彭瞅了半天,最终一挥手:“你俩唠吧,我听着费劲。”转头向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当这孤灯下,只剩下了于老师和大佬彭,她说什么也张不开嘴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那种感觉很恐怖!
恐怖到,这一秒于老师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小白,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偏偏将目光锁定在了山顶英豪身上。
“说话塞!”
大佬彭有点等不及了。
“我……我想……”
大佬彭抻着脖子,嘴唇微张的等着接下来的话。
“我……”
“我想赢!”
她好像摸到了第一个点,那就是了解了不管你对这个世界有任何诉求,都得取决于能否‘赢’的基础上。
赢了,叫顺理成章;
输了,连嘴都别张。
大佬彭很细致的问道:“赢啥子?”
于老师回应:“我要在权术上赢回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要在政治上赢下自己的抱负;”
“要在人生里赢回自己的理想,我想赢!”
大佬彭看着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了强大的渴望,那种渴望,比谁发一万个毒誓都有用千倍万倍。
他故意说道:“女娃娃,人心……可脏啊。”
于老师立即倒在了地上,在黄土中打了个滚,弄得一身尘埃说道:“我不怕脏。”
大佬彭点了点头:“社会可不像学校,这儿没得道德理法,只有人心向背,更毫无尊严可言啊。”
于老师看向了自己的双腿,尽管心中不忍,还是咬着牙闭上了眼,跪了下去!
“输了的人,不配拥有自尊。”
大佬彭围着跪在地上的于老师转了足足两圈,这才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好,跟我来。”
他背着手从高坡上的茅草屋门前走下,在路过另外几间木屋的时候,从屋檐下的竹筐里抓了一把碧云涛,就这么将双手放在背后捏着,在一片腌臜声音中,走向了黑狱矿场中央的木屋。
碰。
当一脚踢开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屋子里全是臭脚丫子味。
此刻,大佬彭再次看向了于老师,问了一句:“你确定么?”
于老师战战兢兢的反问:“你……你……要干嘛?”
大佬彭看了她一眼,将其一把推了进去,紧接着将手里的东西往屋里一撇,大喊一声:“来新人喽!”
等于老师在踉跄中站在了灯光下,看着不断摇晃中的灯泡将自己的人影映照的来回摇摆,她这才看清这间屋子。
这儿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这儿的床,是用石块和木板搭出来的,有些人的木板上连褥子都没有,铺的全是晒黄了以后的杂草。
这儿躺着的哪儿是人啊?
那一个个的身上肮脏不堪,满身汗臭味不说,身上还全是皴!
勃颈上都有汗水留下后积攒的滋泥!
于老师看着眼前这一刻,内心在狂跳,哪怕这群人什么都没干,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就这么一步步往后退着。
直到,躺在床上的一个男人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向她那一刻竟然笑了起来,嘴里的牙上都是土色,让人怀疑他跟你说上一句话,都有可能造成‘细菌感染’时……
“你把我扔进这种地方,到底要教我什么啊!”她扭头冲外边喊了一句。
茅草屋外,大佬彭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说过要教你么?”
“行,就算我说了,说话不算数了,你能怎么样啊?”
茅草屋内,一个肥胖的男人打床榻上伸出了雀黑雀黑的脚丫子,等脚落地,顺着地上捡起了那玩意儿叼在嘴里,笑盈盈的慢慢走向了她……
她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等后背靠在了墙上,这才惊慌失措的往周围看了一眼。
眼前,原本只站着一个男人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群……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于老师冲着房屋之外喊道:“你是在让我看人心最原始的样子,你是想让我知道,在政治舞台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你是男是女,每一个人都在拼了命的寻找一切助力,想要通过这些助力帮助自己形成对对手的碾压局势!”
房间外面没有声音了。
于老师突然扭头看向了外边:“是不是啊!!”
一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过来,他没有奔着肩头或者手臂等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位置,而是当胸抓来,起手就是摸扎!
“啊!”
于老师猛一低头,在那人胳膊底下绕了过去,抬腿就上了床榻,顺着床榻一路冲向了房门。
碰!
等她从床榻上蹦下来,拿肩膀去撞房门的时候,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这时她才明白这儿不是考场,不存在答完卷就能离开的局面!
于老师看向了眼前这些脏兮兮的男人,她看到了这群男人眼神中那份疯狂……
偏偏,此时此刻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就像是冲着塞拉囧开完枪的自己,早已无力回天!
第376章 快意恩仇多痛快啊
“哥,我们可能都错了。”
阳光明媚的清晨,我在办公室内从布热阿的脸上看见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她不是不喜欢我……”他的声音在一点点低落:“她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接下来,布热阿给我讲述了他在黑狱看到的一切。
他看见有人顺着茅草屋的木板窗不顾生死的撞了出来,看着那个本应该被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被木条刮破了脸颊,鲜血顺着光华的肌肤流淌;
还看见了一群连人都算不上的苦力用几乎能将房子拆了的野蛮卸下了房门,光着脚、赤膊往外冲。
可,她一点都没怕,奔着门外等候的大佬彭走了过去。
布热阿仿佛沉浸其中的回忆着说道:“她一步步走到了大佬彭身前,问……”
“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想要学会怎么玩政治,第一件事就是谁都别信!”
布热阿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看向了我:“她揪着大佬彭的衣襟,差点把大佬彭拎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了有个苦力在她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要往回拖。”
我问了一句:“你动手了?”
“轮不上我,她抢了我的枪,我能反应过来的,但是没有阻止,随后看见她被拽进了人群里。”
“我害怕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毕竟她是个女人。”
布热阿冲我摇了摇头:“我是在害怕自己的冷漠,我看到这一幕,竟然没有半点想要冲过去救人的冲动!”
我愣了一下。
看着布热阿慢慢直起了腰。
“然后听见了枪响。”
布热阿根本没描述枪响的声音,可那把枪像是在我耳边响了似的,让我都仿佛听见了枪声。
“我在黑夜里的探照灯下,看着一个苦力的身体被子弹穿透爆出线状血雾;”
“我看着人群中接连传来枪声后,好几个身强体壮的苦力倒了下去。”
“我还看见于老师从血泊里不顾忌任何人死活的爬了出来,她衣服破了,可能是让人撕的,头发乱了,披头散发,就这么在那群苦力的视线里离开,也没有追杀任何人,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的走向了大佬彭,继续问‘我说的对不对?’。”
“那群本应该全死在她枪下的人,像是根本就不用在乎的蝼蚁般,被忽视了。”
布热阿在这儿有了停顿,好一会儿才回忆起了旁枝末节。
“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就像是我执行刺杀任务前,涂抹在脸上的油彩……”
“大佬彭似乎也被这一幕所震撼的点了点头,木讷着回应了一个‘对’字后。”
“她将手里的枪扔了回来,慢悠悠的走向了山坡上大佬彭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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