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恒之火
第865章 就事论事
众人再次来到宝库门前，发下誓言签订契约，不得外泄消息。
大门再次打开，李清闲带领众人来到藏有魔神罪骨的魔神壁雕前。
“影响贵派气运的，便是此物。”
长老们相互看了看，回忆此物的来源。
盖风游微笑道：“李大师，你的名声一向极好，盖某心中敬佩。只不过，既然签订协议，我等要认真履行，所以盖某会说一些就事论事的话，还望李大师见谅。”
“盖大师客气，一切公事公办。”李清闲道。
其余人望着两人，心中暗暗诧异，这盖风游的确给足李惊秋面子，但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许微妙。
盖风游道：“既然李大师说此物影响古玄山气运，可否完整显示推演过程？”
“可。”
李清闲说着，外放命盘，命盘喷发出立体的齐国地图，上面重新显现之前推演的结果。
李清闲道：“你们也都知道，命术师存在众多命术，在推究根源的命术中，有列举法，有关联法，有因果法，其中因果法的分支，名曰溯因法，追溯原因，寻找源头，最适合推演此物。寻命宗的命术最擅长溯因，我恰恰又掌握寻命宗命术……首先使用产地溯因术……然后使用时光溯因术……”
盖风游与另外两个四品命术师轻轻点头，盖风游还好说，另外两个命术师竟然拿出法器纸笔，一边听一边记录。
古玄山的长老们看了看他们，这三人哪里是在考验，根本就是来听课的。
盖风游感慨道：“英雄出少年，李大师对溯因法的掌握程度，已经不下于寻命宗大师，或许用不了多少年，您就能溯因大成，直指因果。每一位‘见知因果’之人，皆有超品之威。”
“盖大师客气了。”
“不过，即便您说的头头是道，我也不能因此网开一面，请诸位稍等，我用李大师相似的手段，还原整个推演过程，若与李大师的推演结果近似，方可相信。”
“请。”李清闲道。
盖风游取出命盘，开始重新推演。
一个四品命术师解释道：“不同的命术师，掌握的命术不同，擅长的领域不同，所知所得皆不同，所以推演的过程也不同。举个例子，李大师之所以能追索出此物的产出之地，是因为寻命宗的法术中，存在相似的信息，而非凭空推断。盖大师或许会用其他命术，推演出其他细节或结果。一般来说，多人推演后，只要方向近似，细节略有不同实属正常。现在，我们两人也会重新推演。”
古玄山长老轻轻点头。
众人静静地看着三个人推演。
因为有李清闲指路与讲解，三人只用了不足半个时辰，便推演完成。
三个人面前，都学着李清闲的样子，浮现完整的地图。
地图上存在各种颜色的轨迹或模糊的图像，显现一切与魔神壁雕有关的信息。
不过，四个人面前的图像各有不同。
盖风游解释道：“这些图像中，凡是李大师独自推演的信息，都被绿色边缘环绕。凡是我们自己推演的，都被蓝色边缘环绕。简单对比一下，就可以看出，李大师推演出的信息最多最完善，我们虽然都差一些，但因为各自掌握不一样的命术，也都推演出新的信息。接下来，进行最后整合……”
盖风游一挥手，四个命盘的光芒汇聚到一起，形成了更加完备的可视化信息，所有人都能看明白。
古玄山长老们神色发生细微的变化，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当年的暗邪门，竟然是因为这魔神壁雕而亡……”
“此物，竟然也到过天玄圣地，出手的竟然是天魔门……而且显示当时不止一家在算计天玄圣地，我古玄山的功法，其实与天玄圣地略有渊源……”
“这些画面与轨迹，仿佛让我们通过另一种角度，审视魔门的一些手段……”
“最后的轨迹……”
古玄山长老们全部闭上嘴，默不作声。
古玄山的魔神壁雕，源自一个落魄武道门派，那个门派因为欠下古玄山众多丹药，以此物抵押。
但这个武道门派得到此物的时间很巧合，正好是古玄山第一次讨债后。
而更之前，这座魔神壁雕一直存放在幽魔门，幽魔门乃是天魔门的分支。
天魔门……
古玄山长老们目光闪动，天魔门，早就被太宁帝攻破，与化魔山一样，沦为太宁帝的忠狗。
偏偏四个人推演的所有信息，都未与朝廷产生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件事就太明显了，很可能是朝廷的气运抹除所有痕迹，让命术无法探查。
但，命术查不到，不代表人猜不到。
长老们终于明白这李惊秋为什么一开始不敢细说。
盖风游轻叹一声，摇摇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古玄山长老们面色微微一阴，朝廷从来不喜欢强大的武林门派，尤其是古玄山这种名义上的武道魁首。
五长老冷笑道：“怪不得这几年我古玄山的名声骤然变差，连山下城中靠着我古玄山生活的百姓，也有事没事抱怨几句。好似我们古玄山欠他们似的，多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几年前，多亏天势宗帮忙，不然我派情况更糟……”
“哼，无非是我们倾向于守河军，派出弟子对抗妖族，所以遭人暗算……”
“大河之南，容不下抗妖的义士啊……”
长老们只字不提朝廷，但字字句句指向朝廷。
等长老们抱怨完，李清闲道：“此物，名为魔神罪骨……”
“什么！”
盖风游面色剧变，周身法器激荡，急速向后方飘飞，退出宝库。
其余人面露惊容，连几位长老都慌了神。
竟然将上品命术师吓成这样……
一个四品命术师硬着头皮道：“我们先出去，问问盖大师为何如此。”
“好！”古玄山长老们从善如流。
众人余光扫过魔神壁雕，匆匆向外走。
走出大门，看到盖风游停在飞虎雕像下，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走向盖风游，发现盖风游面沉似水，盯着宝库大门，双目幽幽。
第866章 三品吓跑
“老盖，到底怎么回事？”程南雄问。
盖风游长叹一声，道：“所谓魔神罪骨，来源何处，盖某并不知晓。但是，早在很多年前，我便听师父说过，此物乃是魔界凶物，一旦现世，必然掀起惊天剧变。李大师确是好心，但却有点自不量力了。”
“能否细说？”程南雄道。
盖风游摇头道：“我哪里敢细说。只能说，自今日起，凡是与那石刻相关之事，老夫概不参与。还望诸位海涵，毕竟老夫执掌风命宗，养着一大家子，不自毁前路。”
古玄山长老们相互看了看，眼中隐隐闪过忧虑，天玄圣地的结局，隐隐浮现眼前。
“盖老哥，你能不能顺手帮一帮？”
盖风游摇头道：“不敢顺手。另外，我劝你们一句，你们若想请大命术师相助，一定要说清楚此乃魔神罪骨，若不说明，等他们到此才得知，万一做出什么事，诸位可不要怪我盖风游未提醒你们。”
古玄山长老们越听头皮越发麻。
“那……那当如何？”五长老乱了分寸。
盖风游似笑非笑望向李清闲，道：“李大师既然已经答应出手，自然没问题。至于盖某，情非得已，还望古玄山诸位老友海涵。告辞。”
盖风游说走就走，任由程南雄挽留也不停步。
两个四品命术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灰败，连三品的盖风游都逃了，自己留在这里，极可能被魔神罪骨影响。
古玄山的诸位长老，眼巴巴望着李清闲。
程南雄一咬牙，道：“李大师，我派将报酬加倍，您任选宝库中两成宝物，包括桌上的七件重宝。另外，我派虽……不能送您所需之物，但古玄令乃是我派信物，只要李大师有所需，我派上下定当鼎力相助。听说您在镇北军任职，我古玄山弟子遍布守河军和镇北军，只要您愿意，再加赠您一个古玄山大客卿的身份。”
两位四品命术师相视一眼，看来程南雄发现了李清闲的身份。
李清闲沉默不语。
听到程南雄如此说，诸位长老也不再假装，纷纷劝说。
“李大师，我古玄山一旦解决魔神罪骨，气运高涨，势力大增，对您有益无害……”
“您在北方任职，这古玄山大客卿的身份，足以震慑各大势力，足以让您方便……”
“总听说有人在启远城闹事，我们古玄山可派遣一名上品常驻，以壮您声威……”
“我们古玄山与天势宗关系一向和睦，您若想深造命术，我们能说得上话……”
古玄山的长老们看到盖风游离去，将李清闲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清闲皱眉道：“盖大师离开，我并无怨言，毕竟涉及魔神凶物，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其中凶险，难以想象……”
众人紧紧盯着李清闲。
“……处理魔神罪骨的代价，的确有点高。我倒是有解决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程南雄问。
“只是我终究是四品，难以独自完成，还需要借贵派气运与势局。当然，绝不会消耗太多，只是总不能让我一人去承受魔神雕刻背后的力量，我也承受不住。只是，我一旦借用贵派气运与势局，贵派和对方的矛盾，怕是会加深一层。”李清闲道。
程南雄冷笑道：“事到如今，我古玄山还有选择么？在这魔神罪骨进入山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恨不得灭我全宗，我宗气运，早就已经与他们正面对上！”
“是啊，不是我古玄山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双方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
“我古玄山，是衰落了，是要向朝廷低头，但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生吞活剥而无动于衷！”
“我古玄山传道人三脉，只一脉似断未断，应在你身上。看来，是我古玄山列祖列宗庇护，引你入山，发现魔神罪骨……”
众位长老纷纷点头，隐隐意识到李清闲此来绝非偶然。
李清闲想了想，道：“这些年天下不安，从妖族入关起，各大门派都有一些‘抗妖义军’的募兵权。我也不多要，一军五千，我只要两军共一万人的抗妖义军。再请古玄山派出一些得力弟子，前往启远城，搭好架子，一切费用由启远城出。若妖族南下，义军便出击守河，若妖族退守，便就地解散，绝不让贵派为难，也绝不给朝廷添乱，如何？”
古玄山长老相互看了看，再想到此人要群雄令，立刻清清楚楚，此人这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众长老暗中快速传音。
“这种事，太常见了，他若不想，反倒觉得难成气候。”
“不错，天下各大势力，谁还没一些超编的壮丁护院？”
“这些年，关于他的传言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定然是有人在背后鼓吹。”
“此人其实很规矩，以抗妖义军的名义，总比养在群山里伪装成盗匪的好。”
“各大门派本就有抗妖义军募兵令的交易，只不过为了避免激怒朝廷，只跟信得过的势力交易。只是，他毕竟是冈锋之子，会不会跟朝廷……”
程南雄道：“我之前说过，此人值得信赖。你们难道真以为，他父亲撞死朝堂，他会无动于衷？”
“既然大师兄都如此说，那我们不如顺水推舟，说不定此人未来成一方枭雄，对我古玄山大有帮助……”
很快，程南雄道：“李大师，这件事，我们答应了。反正我派也要筹备抗妖，至于抗妖义军的武学，待遇等同内门弟子，只是不得外传。”
两位四品命术师相视一眼，这古玄山可是大出血了。
门派传承，向来是重中之重，说是不能外传，但多多少少会泄露一些。
李清闲微笑道：“那倒不用，我自有武道传承。到时候，来启远城的贵派弟子，可以任选一门内功或三种武技学习，当然，也不能外传。”
古玄山的长老们轻轻点头，心中却满不在乎，古玄山的弟子岂会缺少武道传承？
“那就劳烦李大师了，”程南雄说着递出一枚法器令牌，“凭借此物，您可任取仓库中的宝物。”
李清闲望向那两位命术师，道：“两位可监测古玄山势局，我进入宝库不久，便会变化。”
“好。”
第867章 云霄飞虎
古玄宝库外，两位命术师取出命盘，凭借古玄山客卿的身份，推演古玄山的势局。
两人的命盘上空，喷发出淡淡的白色雾气，宛如两朵桌面大的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