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不重要。”
如今的血榜,高手除了权倾天之外,堪称天下无人。
即,除了代号“天”之外的杀手再无他人。
……
仁宇明圣。
“此事细节便如卷中所述,可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整理出来的,敬掌门你看是否需要斧正,不过就算要斧正也是你的工作,我不管了。”
自停云山庄回返的云忘归,将自己整理好的卷宗交给敬天怀,其中详细描述了此案细节。
被玉离经拉着加了很多年班后,云忘归作为儒门司卫可谓实至名归,除了修行上随缘,其他方面的能力都可圈可点。
敬天怀回道:“此番劳烦司卫。”
两人私交其实相当不错,或者说,云忘归与儒圣明德一脉大部分人,私交都相当不错。
“免。”他摆了摆手,询问道:“不过血榜那个杀手组织,敬掌门怎么看?”
“人心皆有其主观能动性,杀手组织,是时代发展必然会出现的产物,但是,既然出现了便不能视而不见,任其祸乱天下。”
稍作思考之后,敬天怀表明立场,做下决断:
“血榜总部固然难找,却不代表找不到,我欲以仁宇明圣之名义发布檄文,广邀有志之士共伐血榜,为民除害。”
难,只是相对而言,比起在东武林经营数千年的仁宇明圣,血榜的体量太小,底蕴太浅。
但敬天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它,哪怕今天灭了血榜,数十乃至数百年后又出现其他杀手组织,他依旧会趁着血榜没有壮大将其连根拔起,因为此举可以免去过程中数之不尽的牺牲。
若无法做到立足当下,所谓放眼未来,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些人?”云忘归跃跃欲试。
“司卫带回的卷宗内不就表明意象了吗?”
不止是敬天怀与云忘归两人,包括杜伤怀以及他的好友,同样觉得应该趁此机会将血榜覆灭。
只是云忘归另有想法:“杜伤怀他们几个虽然人不错,但是,我个人感觉不太稳妥,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有人能用。”
“所以。”
“所以,我准备叫绝阴来帮忙兜个底。”
“……”
每一个稳健的决定,都是对百姓,对战友以及对自己负责的体现,他有将好友的话听进去,己方又不是完全无人可用。
既然如此,有人不用不是傻子是什么?
敬天怀对好友的稳健表示沉默,但他终究没有出言反对,即便众人都会在战前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过考虑到纣绝阴的年岁,云忘归此举未尝没有给他提供机会的想法,抛开辈分不谈,年轻人多经历一些磨砺无疑利大于弊。
于是,在两人将事情拍板之后,敬天怀负责写讨血榜檄文,云忘归则给夏承凛修书。
……
烟波江,因终年烟波细雨不断而得名,因其旁座落有千竹坞而闻名。
江畔竹林中有一间茅庐,竹枝上挂有曾被医邪救治之人的名条,随风摇曳,有铃声回荡,林中时而清风吹拂,时而细雨飘落,时而大雪纷飞。
前些年江湖上驰名的医者便居住在此。
其人为至邪行医,因极恶施救,但,无为者不治,无能者不治,医邪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江面水雾缭绕,空中细雨不断。
烟波江上,忽闻悠扬笛声将沉寂打破,一叶轻舟沿江而下,细雨顿化漫天飞雪,微妙的淡香随着风雪向外扩散,回荡于心底。
旋即。
轻舟拍岸,两道身影踏上烟波江岸。
竹枝上的名条如今还不多,比较出名的,也就一个权倾天而已。
那也算是一段往事,权倾天曾身受重伤,找手下前来求助天不孤,作为黑道霸主,他自然在医邪医治的范围内。
也就是在被医治的过程中,从天不孤展露的医术上,权倾天看到了最高的杀人手法。
第1011章 被堵门的医邪天不孤
作为黑道霸主,杀手组织头领,权倾天身为一个枭雄,自然生出了操控天不孤的想法,而天不孤也答应为了权倾天杀人。
但是,在医邪这边是要讲代价的。
「你必须让我爱上你。」
权倾天虽然失败,但天不孤也加入了血榜。
一码归一码,他虽然加入了血榜,但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作为一名医者,基本上不会出手。
世人皆称天不孤为医邪,也知晓他救治病人的范围与要求,却无人知晓这“邪”究竟从何而来。
其人自幼无父,也不知道父亲是谁,自其出生以来便是由其母抚养长大,而其母乃是一名周游在各方黑道势力首领之间的女强人。
所以,对寻常人而言,其母就是一个女魔头。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数,其母与过去进行了切割,选择改过向善,却身染恶疾,往后的岁月便带着年少的天不孤四处求医。
江湖终究是江湖,这泥潭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接触不到医术更高深的医者,寻常大夫都认为其母作恶多端,因果有报,所以不愿医治。
最终,其母因病而死,天不孤内心的偏见也是在那时正式诞生。
为什么坏人就不能医?
为什么只有正道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于是便有了——
为至邪行医,因极恶施救;
无为者不治,无能者不治。
天不孤一直想知道父亲是谁,而且从小被母亲抚养长大,内心有着部分恋父与恋母情节,在其母亲病故之后,他一方面着重在医术的精进,一方面想了解,究竟母亲最爱的人是谁?
自那之后他便一直在这千竹坞,很少外出。
踏舟而下的两道身影,一路长驱直入,行至千竹坞外,既然此行是前来拜访别人,那么,总得念点东西打一声招呼才是:
“鸿蒙之始,道混一体;圣言唯吾,元渺劫荒。”
一听就不是很正道的诗号,揭开会面之序幕。
“两位前来千竹坞,应当非是为了就医。”茅庐中有声音传出,雌雄莫辨,稍显尖锐,出言者正是此间主人——医邪·天不孤。
蔺重阳立身茅庐之外,坦然道:“医者既然未曾外出,那么我之目标便达到了。”
在他身旁的霁无瑕神色带有几分探究,按照她家这位的性格与习惯,此情此景之下,待会应该能够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哦?”坐在茅庐中的医者似对此有些疑惑。
“医者在千竹坞,我二人也在千竹坞,不论是医者外出,还是权倾天派遣手下前来,亦或者权倾天本人亲至,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对于此番拜访之目的,蔺重阳并未隐瞒,话语之中尽显从容与自信。
庐中之人闻言后轻叹道:“先生之言,却是坦荡的令人心惊。”
出道以来,他也是第一次与这般人物打交道。
但接下来传入的话语,让天不孤微微蹙眉,他或许需要重新对来访者进行估量:
“你毕竟未曾为恶,我也不想杀一名医者。”
坦白讲,他无法判断两人的路数,只看传入的话语应当属于正道,但出言的语气并不像是会执着于正邪之人。
“善恶之分当真如此重要?”他如是说道。
“不重要,我可以换一个说法。”茅庐之外,蔺重阳长身而立,出口的话语不疾不徐:
“善恶乃由人之立场而分,常言彼之英雄,吾之仇寇便是如此,我来此地见医者,是我不想对医者动杀,因为,医者并没有触及我之底线。
重点在于我想与不想,而非在善与恶。”
“先生要杀权倾天?”
声音从茅庐之内缓缓传出,语气不见波动,让人难以分清这位血榜第一人的态度。
在一般情况下,能够问出这样一句话。
态度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是他所做之事触及到我之底线,若没被我碰到还则罢了,既然让我遇到,那不管是谁要送他上路我都会帮一把。”蔺重阳的态度同样非常明显。
而后,便是沉寂,空中飘荡的风雪依旧。
霁无瑕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身旁之人,她特别想问一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又过片刻,茅庐内有了细微的动静,只闻其中之人出言将沉寂打破:“若是由我出手,送权倾天最后一程,先生与尊夫人可会放我离去?”
“自无不可。”
说着,蔺重阳还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庐中人又道:“先生便不怕我出尔反尔,在离开后救治于他,甚至帮他出手对敌?”
“医者非是出尔反尔之人。”蔺重阳将目光投向了那道被掩起的房门。
“何以见得?”
“医邪之名。”
随着话语落下,掩起的房门被人推开。
自其中走出的身影,身穿朱红长衫,黑色长发披肩拖地,漂有几缕红色,脸色苍白,却带着几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美丽。
双方照面。
天不孤走下台阶:“与先生谈话,当真令我自惭形愧。”
“不应该是相谈甚欢吗?”蔺重阳神色平静。
相较于寻常人,身为医者的天不孤,能够自他身上看到更多被旁人忽视的特征,比如那如玉石般无瑕却又相当细密的牙齿,一对金色重瞳,泛着玉色的润泽皮肤,双手之上那近乎无色,如水晶一般的指甲,以及弥漫周遭空气中的微妙淡香……
不管哪一种特征,都代表着他与常人的差异。
但是,放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医邪的目光带有几分好奇:“先生之存在实在太过完美,如夺天造化,最是令人嫉妒。”
“所谓嫉妒,乃是人之常情,至少非是惧怕。”
出口的话语依旧从容,那张神圣无瑕的面孔此刻更是平静,却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哦?愿闻其详。”
“超越理解上限的完美,只会让人感到恐惧。”
若是换在往常,单凭一丝一缕气机外泄,凡修为与境界未能达到一定境界,都无法与蔺重阳正常进行正常交流,更无法生出冒犯之念。
只有心性足够强的人,才能与他正常交流,甚至长时间直视他而不会受到影响。
不过他已经将自己的情况解决。
如今,却是没有那么麻烦。
第1012章 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与此同时,收敛心神的天不孤,也注意到了茅庐前被让开的那条路。
“先生与我不过初次见面,单凭医邪之名,便能给予我如此信任,确实让我有些恐惧,先生之坦然同样让我感到恐惧。”
他顺着那条路走到了蔺重阳面前,抬眼打量着这名让他看不出深浅的刀者,嘴角轻微勾起:
“唯独这夺天造化般的完美,只会让人嫉妒。”
从对方话语中的信息,说话的语气,以及眼前所见这般从容的姿态,既然能坦然说明一切,那必然是相当的强者,而且是一名唯心唯我的强者。
强烈的好奇心正驱使着这位医邪,让他想要进一步了解面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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