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楚天行将自己的酒壶推至掌柜面前,轻叹道:
“未曾想,楚某今日只是来打个酒,竟是能见到这位,我记得,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文君坊背后不简单,如今看来,传言并不一定是传言啊。”
他与此间掌柜,亦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有些事情自是能谈。
“这位我也是第一次见,至于传言,确实是传言。”
掌柜将酒壶拿起,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后厢。
……
离开文君坊后,映云骞将憋在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前辈与这间酒坊有旧?”
那名掌柜的反应,以及身边人的反常,彼时的他都看在眼中。
第495章 蝴蝶效应的扩散
“有一段香火情,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
早市结束,街道上变得冷清了不少,冉冉升起的炊烟,让这人间多了几分暖意。
“香火情?”少年有些不解。
蔺重阳为他做了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故人之后。”
“就是前辈先前提到之人?”
结合先前所知,这座城池与儒门有关的,也就那位建城的前辈。
蔺重阳轻轻颔首,却是未再出言。
方才文君坊那人,若是他猜的不错,当是九风萍舟·楚天行。
因为一连串的影响辐射,对方此生,应当能与他那名好友求个圆满,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蔺重阳并不打算做那多余之事。
至于文君坊,德风古道这边应当是有股份,具体如何,自有师弟进行安排,向来无需他费心。
回程时,两人依旧是步行,蔺重阳带着映云骞走了不少地方,让他对儒门正在做的事,有了一个相对直观的了解。
看看这滚滚红尘,看看这芸芸众生,明白自己心中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才能够真正摆正自己的心态,才能够决定自己今后所要处的位置。
心性也好,天赋也罢,映云骞都不缺,甚至立场同样极其明确,只要用心教导,假以时日,必是栋梁之才。
蔺重阳对他,可谓是寄予厚望……
嗯,他对所有的后辈,皆是寄予厚望,毕竟他们才是未来。
在回到德风古道之后,他本打算代徒收徒,不过,最后还是把选择权,交回给他们两位当事人。
所以,他经过考虑,把这个后辈丢给了师弟,反正那边在带志新学习,正好帮忙暂养一下。
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帮映云骞打好了基础,后续如何发展,便看他自己的觉悟了。
……
暮云黄,月微茫,落雪萧萧,寒梅吐幽芳;流年飘,岁月逝,云卷云舒,转眼十载光阴。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要晚上一些,正如当初所言,院内多了几株梅树,傲立风雪之中。
“山明林广曙钟响,微渺难掩颂儒声;闲居寥落格物旷,风尘无事独明澄。”
铮铮琴音回响,只见七弦律动,声随指续,轻挑慢拨,悠然打发着闲暇的光阴,院中寒梅亦随琴音而动,沙沙作响。
院中空地,一道飒爽身影折梅作剑,以手中轻巧梅枝,演绎着极具力量之剑法,衣袂翻飞,蓝纱似水烟,激起玉龙飘摇。
“朝花无归处处寒,无瑕雪落声声咻;识得诗词书心慢,不妨舞剑言春秋。”
琴音变调,剑舞亦随之而变,两相映照,直至一封飞信的到来。
“这江湖,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戛然而止的琴声,以及略带不屑的感叹,蔺重阳将书信拆开,看着其上内容,眉头微蹙。
舞剑之人亦停下动作,将梅枝挂回树上,行至琴案之前:
“你先前之时,托人前往探查原始幽界,如今收到书信,是有结果了吗?”
在将映云骞带回德风古道之后,原始幽界这处隐患,便重新出现在蔺重阳眼中。
为了防止信息出现疏漏,他请托寄尘寰帮忙,前往几处地点进行查探,同时也是对其之锻炼。
古原之战后,因为原始魔君战死,故而幽界部众以黑暗之母·九婴为首。
在战中身受重伤的九婴,为了保存原始幽界生机,将之封印在地底深处,并牺牲圣族之人,架设弗届圣网,抵御精灵天下可能的反击。
毕竟,幽界是战败的一方,他们赌不起,也不敢赌。
幸好精灵天下亦战损不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夸幻之父造祸,所以没有选择反攻幽界。
若否,即便有那所谓的圣网,亦难以抵挡寒武纪与逆神旸联手。
那部分未被封印原始幽界之人,在历劫过后尊九婴为圣母,古原之战死伤惨重,九婴采取安内政策,安慰当时未参战的各族精英之子长大,幽界休养生息,暂时放缓对外侵略。
是放缓,非是放弃,九婴因身受重创,导致生命之源不断流失,只好封于孕生圣境,而幽界的动作并未停止。
夔后之子,出生茧族的天魔茧·夔禺疆,在万魔争锋之中胜出,与九婴之子,出生圣族的地茧·无限,一起成为九婴的代表,领导幽界。
此后,幽界便由天地双茧执掌,并找寻能使圣母复原之解方。
因为夔禺疆脱颖而出,茧族遂成为第一幽界之首,但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漫长的衰弱期,导致需要进行茧化休眠,需三寒魄恢复功体,助茧族维持精元不再衰弱。
在此期间,夔禺疆只能待在茧中,直到力量恢复,方能破茧而出,而茧化状态,非常不方便。
另一方面,幽界因为自封地底,地气非常不稳定,稳定地气与守护圣母,便是地茧之责任。
“因为我之存在,当下局势,与我所知的未来有所不同,与另一个时空,亦有差异。”
将书信递给霁无瑕,蔺重阳稍做推演,继续说道:
“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并非是他人,而是慕辞。”
因为事情的源头有了变化,所以,后续的走向也会大有不同,甚至,原始幽界的后续之事,实乃因缘巧合,如今若要防备,尚需重新排布。
然,若是放在年少之时,蔺重阳大可一人一剑,将威胁扼杀在源头。
但是,如今随着一众后辈逐渐能独当一面,他需要多为这些后辈考量。
读完信上内容,霁无瑕将其递还,随后轻声叹道:
“看似简单的一条线,其中牵扯的势力,却是不少。”
根据两个时空的信息交错,不难推测,直接会受到影响的势力,有原始幽界,启示国度以及狼辰殿。
因为启示国度独特的地理位置,将精灵天下卷入其中,也并非不可能,一旦各方开始动作,战祸必将再起。
这还只是表象,若再往深处挖掘,便会涉及到八岐龙首以及天邪八部众。
“狼辰殿与启示国度关系匪浅,不过,昔年有一则旧事,与狼辰殿之传承,亦是息息相关。”
出言同时,蔺重阳自桌上拿起书信,将其重新装好,同时附上自身剑意。
考虑到因为天策王朝与天都之动作,如今德风古道内并无多少人手,霁无瑕出言询问道:
“可需要我走一趟?”
蔺重阳摇头否决了这项提议,将被他重新封好的书信再次发出:
“此事,自有好友去处理。”
第496章 原始幽界二三事
蔺重阳所提之旧事,乃是发生昔年八岐邪神造祸之时,尹潇深查到的一则信息:
曾有天邪众潜入神州,在西域狼辰殿,被狼辰刀主识破身份,虽将其斩杀,自身也不治身亡。
那名天邪众,便是竞邪王·驭能天,而狼辰刀主死前,将自身之狼辰曜力一分为四,化作:陀罗灭辰、空劫丧辰、破军忌辰、天煞孤辰,合称为狼辰四曜,散往各处。
然而,天邪众因为八岐邪力的原因,能够不断进行策王转生。
驭能天以自身邪煞之元,融入狼辰四曜中,以待日后夺取四曜,以增强自身力量。
身负狼辰四曜者,同样负有通过狼辰竞决,让四曜重新归一之宿命,四曜之启示,会使当事人在梦境中,前往狼辰殿学习刀法。
这个机制,其实与另一个时空中,天始地终的天武剑决类似,目的皆是让分开的力量,通过某种流程,使其重新归一。
启示圣国便是因此而来,彼时恨吾峰的部落尚比较弱小,在精灵烽火席卷神州时被侵扰。
在一次神秘的梦境中,恨吾峰梦到狼辰殿,学会狼辰刀法,带领部族西行躲避战乱。
信中传回消息,在距离精灵天下不远处的应许月弯,有一个唤作启示圣国的国家,其开创者名唤恨吾峰,被尊称为“圣雄”,乃以刀法闻名,国之圣器以是刀之形制。
不过,因为没有“越骄子”的参与,恨吾峰哪怕身负“天煞孤辰”,亦不会如另一个时空那般,走向不可挽回之道路。
在此前提之下,大祭司苏妲获得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迹真力,若未被有心人算计,便同样不会步上另一个时空的后尘。
与之相应,“圣婴”流苏晚晴这个关键人物,亦不会因为血阳轮回的那场算计,意外流落至幽界。
这一系列的因果,最终都指向了原始幽界,或者说指向了天魔茧的复出。
因为,夔禺疆若想维持精元不衰,便需要三寒魄为助,然而三寒魄情况特殊,非善良之人不可取得,幽界中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无法达标,只能另外寻求助力。
另一个时空的帝女·流苏晚晴,作为地茧·无限之养女,便担此重任,万魔惊座以完成任务,找寻三寒魄为名,带领部分魔将与流苏晚晴,在幽界前线建立幽都,开始进入幽都尘雪时代。
与之对应的,便是苦境之万堺纪年,儒道释易共建万堺朝城。
而在当下,因为局势生变,一切,皆需重新进行排布。
“道门那位?”
以飞信发出之方向,再结合卷宗所载,霁无瑕很快便得出结论。
作为蔺重阳的共道之人,她了解的信息,哪怕并非事无巨细,但也绝对能称得上详尽。
“驭能天与他有旧,即便已经划清界线,但此事还是让他自己解决最佳。”
只言片语之间,蔺重阳便直接给驭能天判了死刑,乃因,星宿一奇只是星宿一奇,而且这位好友之功体,亦极为克制邪染之气。
霁无瑕颔首以应,随后便开始复盘,天邪众如今的状态:
“阿修罗王,夜叉枭王,如今皆斩断前尘,不存于世,竞邪王亦将走向末路,众天邪王你已有安排。
御邪王与末邪王战死,如今并无消息,邪狱明王亦是不知所踪。
剩下那被封印在云海仙门的鬼龙王,我记得你曾提过,你们之间有旧,而且,他还是玉离经之生父。”
天邪众身为八岐邪神爪牙,自是死不足惜,也就是伏字羲身份有些特殊,霁无瑕因为身为女子的感性,会有一些顾虑在其中。
“天邪八部众,算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不能任他们暗中搅动风云,御邪王方面,地冥会着手处理。”
两相比较,蔺重阳的回答,则要理性的多:
“不过,不管是以怎样的理由,伏字羲都非死不可,阎罗鬼狱入侵,发动血河战役,尚有累累血债,需要他去偿还。
离经如今生活美满,并不需要多余的身份。”
鸑变迦罗与暗禘之邪魂,如今应当掌握在地冥手中,已是不足为虑;邪狱明王的话,应该已经回到示流岛,同样不会有什么动作。
也就众天邪王要麻烦一些,因为,蔺重阳无法确定,光明神恢复之后,会不会选择兵解自身,正因如此,他才迟迟不肯动作。
蔺重阳的回答,在霁无瑕预料之中:“此事你不准备与君奉天商量?”
毕竟,鬼麒主确实罪该万死,她也不过是因为与玉箫关系不错,此事又与玉离经有关,方才有所顾虑。
事实正如面前之人所言那般,玉箫一家如今和谐美满,确实不需要节外生枝。
更何况,身为德风古道下一任二把手,玉离经的另一层身份,亦是隐患,就如同七色翎之于凛若梅与天疆,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蔺重阳的位置,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任其发生:
“以他之性格,若是知晓其中原由,必会徒增烦恼,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君奉天的“正义”太过理想化,有些事情,不深究都是正义之举,便没必要再谈深意。
而关于伏字羲的处置,蔺重阳亦与非常君商量过,这个口子不能开。
并非他们不近人情,而是以玉离经的出身,一旦被某些有心人知晓并利用,口诛笔伐都是轻的,极大概率会引起儒门动荡,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届时,恐怕仍需君奉天与玉箫出面,为其进行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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