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我在德风古道那些年 第243章

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该说不说,夏戡玄这个决定,还是很明智的。

  典籍中记载,混沌初王乃古域王朝之初代王朝主,身负圣混沌传承之三圣瞳,佛缘深厚,因时常与元君昊共同进退,当时江湖盛传两人乃为好友。

  玉经纶乃玉门世家之先祖,论辈分的话,玉逍遥的血脉,估计最少也要往上追溯数代。

  其他三人的信息,便很是模糊,有人只是留下个名字,有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就如同当年示流岛斩龙。

  不过……

  岳云深当年说过,深寰地宇之封印,与他关系匪浅。

  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是与五烈之中的某一位关系匪浅,再加上他当时话语模糊,对方应当已经身亡。

  蔺重阳行走在书架之间,心中盘算,看来他需要走一趟玉龙居,同时,还需要给好友剑谪仙去一封飞信。

  至于说五烈借七窍之能,将罪恶禁地击落至深寰地宇一事,站在苦境三教的立场,此事……

  自然无须质疑,实乃苦境苍生之幸。

  远的不说,就只谈五巅之战期间,异殃猂族的所作所为,这所谓的深寰地宇,就算尽数覆灭亦无有任何冤枉。

  又检查了一遍典籍,确定没有遗漏后,蔺重阳并未选择直接离去,而是将自己先前所记述的部分书册与卷宗,分类放置在不同的书架之上,作为底蕴填充。

  没被他拿出的那部分,自然会在合适之时,尽数传给夏承凛。

  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蔺重阳方自后殿走出。

  ……

  另一边,蔺天刑的心情,此刻就比较复杂了。

  虽然,这臭小子功体恢复,他放心了不少,但看其神色有异,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毕竟过往之时,臭小子就算再搞风搞雨,也未曾专门前来查阅过那些往事。

  以蔺天刑的性格,他就算担心对方,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何况主动出言帮忙……

  他不要面子的?

  帮忙这种事,不应该是那臭小子来请他?

  更何况,知子莫若父,就算蔺重阳不说,他也能猜到,这臭小子就喜欢把什么事都一肩担下。

  话说回来,好像他当年也是这样。

  不对,那能一样吗?

  就在蔺天刑心中纠结之时,只见蔺重阳自内殿走出,出言询问道:

  “师尊,当年的江湖是怎样的?”

  那个混乱的年代,蔺重阳也只是隐约知晓,当年非常混乱,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包括蔺天刑与夏戡玄在内的一众长辈,皆未曾与他描述过。

  就连身为师兄的夏琰,对当年之事,同样是守口如瓶,而到了师姐出生之时,乱象已经被平定的差不多了。

  对于当年之事,似乎……

  所有的亲身经历者,皆默契的将其掩盖下来。

  “问这个做什么?”提及往事,蔺天刑直接板起一张脸,显然不想多说。

  混乱的年代,有人性的光明,自然也有人性的黑暗,站在长辈的角度,那些事情由他们挡下来便是,小孩不适合知道那些东西。

  一看这个情况,蔺重阳就知道没戏,不过问题不大:

  “那我换个问题,您知晓胤世五烈吗?”

  典籍中记载的模糊,那是因为书写典籍之人刻意模糊,作为一个时代过来的,他觉得自家师尊就算没与对方打过交道,应该也听闻过才对。

  “当年的情况,远比你们想得要混乱,各方联系起来也多有不便,对于他们几人,我也只是有耳闻。”

  蔺天刑说得很含糊,不过,对于在那个时代同样为苍生而战之人,他话语之中多了些敬意:

  “等乱世平定,人海茫茫,更是无迹可寻。”

  ……

  最终,蔺重阳还是自蔺天刑口中,得知了一些当年的信息。

  即便在交谈过程中,蔺天刑瞒着蔺重阳当年的细节,蔺重阳瞒着蔺天刑自己手中之事;一个不想后辈接触那些黑暗,一个不想长辈再操劳。

  自昊正无上殿离开后,蔺重阳先是给远在南域的好友剑谪仙发了一封飞信,告知他有关谛祸,蚀以及未知物质的相关信息。

  虽然那种物质无法威胁到他,甚至可能会有其他妙用,但是……

  对苦境百姓而言,这潜藏的祸患若是爆发,危害性会远超中阴界之红潮。

  若非如此,他也无需这般雷厉风行,中途都没有歇息过。

  若是好友知晓一些信息,那自是再好不过,不过在等待好友回信的时间,他也会前往拜访另一位好友。

  ……

  山近觉寒早,草堂霜气晴。

  树凋窗有日,池满水无声。

  果落见猿过,叶干闻鹿行。

  素琴机虑静,空伴夜泉清。

  苦境某处,一座幽深的隐居之所,今日乍见风云变幻:

  “苍生多磨难,举目尽黑暗,且将儒风暖物寒;改天玄,易法制,独撑光明耀宇寰。”

第450章 玉龙居内

  天秋日正中,水碧无尘埃,意境幽深的一处隐居之所,今日乍见风云变幻。

  一袭青衫的岳云深坐在桌前,抬头忘了眼开始卷动的云层,面前的茶壶刚有沸声。

  只见他捏了些盐置于其中,浅尝水味后便开始准备茶盏,同时,对一旁褐色长发高束的年轻人说道:

  “来,尘寰,今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绝顶高人。”

  “高人?多高?你这么高吗?”

  寄尘寰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岳云深的身高,可谓是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总不能说,像你这样会煮茶也能叫高人吧?”

  对于日常的抬杠,岳云深倒也习以为常:“那你说,该怎么样才能称作高人?”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虽然两人相处时完全看不出来,甚至还有些无厘头。

  “儒门剑皇以仁渡世,以剑平乱,只要你有剑皇前辈一半风采,我便承认你是高人,怎么样?”

  出言同时,只见寄尘寰将原本比划的高度,又缩减了一半,言语间更是多有推崇之意,让岳云深哭笑不得:

  “唉,年轻真好,你又没见过好友,就直接胳膊肘往外拐的叫上前辈了,真是令人伤心。

  不过你说得也对,相较于好友,我确实算不上高人,可惜,上次你刚好有事外出没遇上,等下见面之后,记得要有礼貌。”

  此时,茶壶边缘有连珠般的水泡上冒,岳云深自其中舀了一勺开水,随后用竹夹在水中搅动,使其形成水涡。

  待水沸度均匀后,用量茶勺量取茶末,投入水涡中心,继续搅动。

  寄尘寰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什么好友?什么礼貌?还有,我早已经长大了!”

  这种说话总是不说清楚的举动,让他感到十分头大,偏偏他又奈何不了这人。

  可恶!

  “哈~”看到寄尘寰开始炸毛,岳云深先是一声轻笑,随后开始解释:“自然是你口中说的那位前辈,你既对好友如此推崇,初次见面,自然要留个好印象,要知道,儒门那边最是讲究礼数。”

  话甫落,不待寄尘寰做出反应,赫见万里晴空之上,白云飘渺之间,一股清圣之风徐徐而来。

  骤然,九霄云海纵分,再见剑光铺道,伴随儒乐轻响,一道拔尘身影自天而降:

  “苍生多磨难,举目尽黑暗,且将儒风暖物寒;改天玄,易法制,独撑光明耀宇寰。”

  就像岳云深能依靠云象变化,就能判断出好友将至同样,蔺重阳身在数百里之外,便将玉龙居的景象尽收眼底。

  他有像剑谪仙与香六牙那般严肃的好友,也有像江南春信与岳云深这般……

  在除了正事之外,很少着调的好友。

  另一边,寄尘寰望着负手徐徐而落的身影,又扭头看向身边这条咸鱼。

  果然像他自己承认的那样,一点高人的样子都没有。

  可惜,他连这个不像高人的都打不过,也只能占占嘴上的便宜了。

  壶中水面波浪翻腾着,溅出许多浮沫,却是茶汤三沸。

  岳云深将先前舀出的水倒回,使开水停沸,顿时有茶沫生成,同时出言道:

  “好友远道而来,先饮杯热茶暖身如何?”

  只见他将茶沫上的水膜去掉,然后斟好茶,推至石桌对面。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蔺重阳行至桌前,随后望向一旁的寄尘寰:“前次来时,听好友说你因事外出,一点小礼物,望你莫要嫌弃。”

  说着,化出一本小册子,放在他面前。

  “前辈,这未免太过贵重……”

  不待寄尘寰继续说下去,岳云深便出言将其打断:

  “长者赐不可辞,你现在推辞,那不是驳了好友的面子?”

  到了好友这个境界,一份手札随笔,对后辈而言都弥足珍贵,观其上笔迹,应当是特意写的。

  两个字,讲究。

  “一册简单的心得随笔,算不得贵重,只有你修行有成,才能保证好友之安全。”已经坐下的蔺重阳如是说道。

  寄尘寰闻言,虽然有些拘束,但还是将书册自桌上拿起:“多谢前辈,那我便收下了。”

  他也是走跳江湖时,时常听闻对方的传说,时间一长,便心生向往,视为目标与偶像。

  说起来,苦境儒门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毕竟代表着整个儒门的脸面,自然会妥善经营。

  至于对方本人,寄尘寰是第一次见,而且是以如此近的距离,也唯有见过本人之后,方才能够正式确定,那些传说所言非虚。

  “不必拘谨,说起来我才是客,不介意我像好友一样唤你尘寰吧?”

  “不介意不介意,前辈请便。”

  “你们两个再客套下去,茶可就要凉了,尘寰你也坐。”

  出言同时,岳云深又斟了一盏茶,放在寄尘寰面前。

  点头坐下后,寄尘寰率先出言:“来者是客,前辈先请。”

  “客随主便,还是好友先请。”

  “好友,你我相交多年,何须这般客套,请。”

  “请。”

  三人饮了茶,又进行了简单的叙旧之后,岳云深方才出言,询问起蔺重阳之来意。

  因为他知晓,以这位好友的性格,除非有必要之事,不然在拜访之前,都会先发一封飞信。

  蔺重阳放下手中茶盏:“此番冒昧拜访,主要有两件事,当然,也可能是一件事,需要向好友请教。”

  “请教谈不上,好友但说无妨,我若是能帮上忙,必不会推辞。”

  对于好友的请托,岳云深自然不会拒绝,两人相交多年,他也多少能猜到,此回怕是事关重大。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此番拜访,一者是向好友请教关于胤世五烈与深寰地宇的信息,二者乃是因为此物。”

  话语落,只见那块封有未知物质的玄冰,被蔺重阳化出,置于桌上。

  岳云深在听到前半句时,就觉得大事不妙,直到看见眼前之物,方才明白……

  此番非是一般的事关重大。

  一旁的寄尘寰,乖巧的看着两人面色变化,正准备出言请辞,被岳云深伸手拦下。

  “此物,好友是从而何来?”岳云深的语气有些颤抖,他也未曾料到,时隔多年,自己又见到了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