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客无心随白鸥
至于其他人,走得皆是兵解的路子,他已经见过数次,更没有参考价值。
算过来算过去,蔺重阳所能想到的,也就弃天帝这位天界第一武神,毕竟当年打过交道,而且两人皆擅长战斗。
作为天界第一武神,天神之中绝顶的强者,在四根神柱没有尽断的前提下,弃天帝降世只能依靠圣魔元胎这个媒介。
限制祂实力发挥的因素,并不只是下界的承受上限,更多的还是圣魔元胎这个媒介的强度。
媒介强,祂降下的力量便多;媒介弱,祂降下的力量便少。
这件事,昔年道境一战之时,便正式确定。
之所以要斩断神柱,一方面是以此降下更多的力量,甚至四柱皆断本体降世;再则便是,以神柱灵气来强化媒介,确保其可以承载更多的力量。
再结合当年交手时的战况,蔺重阳推测,以祂之任性,应当会着手进行圣魔元胎的后续升级。
毕竟……
就算不考虑赌约,也要考虑一下其他,比如说能够尽兴一战。
祂之身上没有人性的存在,所做的一切,皆出自自身兴趣,因为神不在乎。
所以只有先满足媒介的上限,才需要去考虑下界的承受上限,这是降维。
简单一些来说,其中的原理更像是往容器之中注水,但容器之中本就有“气”的存在,外界的水要注入其中,必然会置换出一定的“气”。
在苦境这个容器,天柱便承担着这样的责任。
只要天柱尽毁,本体身在天界的弃天帝不止能投下更多的力量,甚至能再以相同的手法,让本体降临。
最终,整个容器都会被水注满,甚至超出容量的水在容器中强行压缩,还能使容器破裂。
蔺重阳的情况则有些不同,因为他之存在,本就在这个容器之中。
飞升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便是在容器内将“气”自行转化成水,然后被接引离去。
他如今的状态,精气神心四关,皆停在了那条线之前。
只要迈出那一步,整个人便会质变,“气”便会被转化成水。
只是,他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选择了另一条更艰难的路,强行让自己滞留在人间,等于说是拉长了由“气”变成水的反应过程。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反应完成之时,所产生的水会超过容器所能容纳的量。
所以,他必须严格限制自身,前进的每一步皆需深思熟虑,一旦用力过猛,便会受到反噬。
至于代价,便是反应的效率会被提升,甚至被强制打断,然后被排斥出去。
因为他转化出成的“水”,同样会超过容器原本的容量,所以在容器没有得到扩大之前,就算为了自保,也会在一些情况之下,尝试把他踢出去,也就是所谓的强制飞升。
这,叫做升维。
近神之灵与生俱来的神性,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也算是保险。
所以,选择存在于每一尊近神之灵的人生,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神性与人性,对立却又统一,尤其是随着功体不断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
蔺重阳所要面临的问题,反而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峻,就算有天命加身,亦不能作为保证。
……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本就精神运转有些超载的蔺重阳,又想了很多,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迷茫。
对他而言,那本不是太难做出的抉择,但如今的他,不能轻易做出抉择。
霁无瑕将一切看在眼中,却并未再出言,只是无声的陪他将记述的书册与卷宗收起。
大破,大立,大治,她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但……
正如他所言,不管出于怎么的理由,皆无法掩饰过程之中的牺牲。
然而,没有流血与牺牲的改革,当真有用吗?
有过平行时空经历的她,对此持怀疑态度,恕她直言,在那遥远的未来,苦境百姓的生活质量远不如当下。
如今的江湖,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几件大事,但除了久远前的血河战役,其实影响都不算大,并且很快便会被平定。
而且,这个“一段时间”是对先天人而言,换算成正常时间,足有数百年之久。
这个时间,已经能够让寻常百姓,安安稳稳的传承数代。
对于“后世”而言,如今的苦境,其实已经称得上是“盛世”了。
然而,在遥远是“未来”,烽火狼烟不断,各种牛鬼蛇神如雨后春笋,前赴后继,不过短短百余年的时间,硬是险些将三教底蕴打空。
在此前提下,她其实很想与他说,就算结果再坏,也不会比另一个时空更坏。
站在三教高层的角度,若是能以部分牺牲,换得天下大盛,这其实并不难抉择。
不过她也知道,他如今状态有些不对,与其干扰他的判断,不如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毕竟,他从不会让身边之人失望。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人并肩走出粹心殿,已是日上中天。
抬眼望向高悬于天的昊日,一股莫名悸动,在心中一闪而逝。
“嗯?”
想要寻迹追查,却难溯其源,蔺重阳本能的觉得……
事情似乎没他之前想得那般简单。
“怎么了?”
“没什么,应当是我的错觉。”
当然,也可能是他这段时日太过操劳,以至于产生了某种错觉,不过他还是将这一细节记下。
……
回到后山的院落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睡眠才会显得比打坐更加实用。
思绪万千的蔺重阳,亦难得的做了一次梦。
隐约可见,在那遥远的天穹之顶,在那昊日的正下方,有一方世界,至高而清圣。
柔和的神光撒落,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俯瞰人间,宛若昊日的金瞳之中,有悲悯,有决然。
金色的火焰自祂身上燃起,整个世界的光明都加诸在祂身上,伴随着幽幽一叹,如过眼云烟。
烟消,云散——
唯剩一点星火,随风飘荡,不知去往何处。
第428章 经典自知之明
时间流逝,十数年不过转眼,当初忙完之后,霁无瑕用了数日时光,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便开始闭关。
于她而言,如今的首要任务,还是尽快提升自身实力。
尤其是经验与阅历得到补充之后,不正式闭关一次,都觉得修行生涯缺了些什么。
至于蔺重阳,难得的安稳了一段时日,除非必要,不然很少外出。
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德风古道,不过与各处皆有书信上的往来,算是足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在墨倾池的看护下,邃无端在前段时日,成功修成先天,蔺重阳也应当年之约,在外出找到两人之后,带着他们两人走了一遭天下一品,请好友江南春信出手,为这名后辈量身定制了一支佩剑。
对于此事,江南春信自然很乐意,就算不提这是好友所看重的后辈,只凭单锋创者,便足够请他出手了。
虽说江南春信不太在意名声响亮与否,要不然当初行走江湖之时,也不会选择频繁改换身份。
话虽这么说,不过单锋创者请他铸造佩剑,意义非凡,以后若在铸匠圈里谈起,也是一段佳话。
哪怕如今单锋尚且名不见经传,但既然是好友看重的后辈,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更何况,还是好友亲自带人来的,那……
自然是当仁不让,舍他其谁!
同样是看好的后辈,蔺重阳既然把墨倾池一并打包带过来,便不会厚此薄彼。
儒门人不缺钱,更不缺好的铸造材料,给后辈赞助一支上好的佩剑,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就这样,被寄予厚望的两人,在换了新的佩剑之后,便被蔺重阳丢回江湖。
之后不过短短数年,单锋创者便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单锋这个概念,也开始随之流传,想必在千百年后,单锋剑也会成为一大流派。
考虑到邃无端那个性格,在这闯荡江湖的过程之中,墨倾池估计帮了他不少忙。
为了历练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德风古道的势力在蔺重阳授意之下,自然并未插手。
在把两人丢去江湖后,蔺重阳又在好友处叨扰了一段时日,顺便劳烦好友帮忙,将万壑松风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改进。
随后,又顺路拜访了好友海宇之主,好友剑谪仙,以及好友香六牙。
或是叙旧,或是切磋,交换情报的同时,他还帮小徒弟铺了下路,与几位好友提前打了招呼。
剑谪仙甚至邀请他退休后来靖玄岛,别的待遇先不说,起步就是二把手,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加价,比如退位让贤。
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经过香九霞翻译,大概便是这个意思。
香九霞是香六牙的胞弟,号作夜虹,与兄长香六牙不同,他是混黑道的,不过大多数时间,人还是在靖玄岛这边帮忙。
对于如此离谱的邀请,蔺重阳自然是……
答应了。
退位让贤听听就行,就算好友愿意让,他也不会接,只是答应了退休之后可以来帮忙。
毕竟他卸任之后,身份便会变回普通儒生,作为前主事留在德风古道也不好,那不是给后辈凭空增加压力?既然已经决定相信他们,便没必要再留下来指手画脚。
所以,考虑到自己这闲不下来的性格,某儒门主事还没卸任,便先给自己预订了份兼职。
要知道,以他的资历,就算卸任之后身份变回普通儒生,也不能自立门户,那样做容易出事。
儒门这地方又比较重礼数,那些后辈估计也不敢使唤他,这么看下来,人都还没退隐,就已经比退隐还闲了。
这怎么行?
以蔺重阳的性格,自是难以接受。
既然如此,反正给好友帮忙的话,也不算寄人篱下,而且也不需要他坐镇靖玄岛。
……
琴瑟空腔二三弦,棋局胜负一子决。
书篆疾涩方圆并,画至宣帛玉生烟。
文风谷内,一座凉亭,只见两人对坐,中间的棋盘上黑白纵横。
苦境,尤其是儒门,娱乐活动并不多,大多集中在琴棋书画,煮酒烹茶。
若是其他儒脉,说不定还能去青楼听个曲,毕竟也算大众活动。
不过,纵横子敢说,自己要是真这么做了……
怕是要被师尊当场清理门户。
算来算去,还是下棋吧,虽然和师尊下棋非常难受,但怎么说也比被指点武学要好得多。
已经继任文风谷掌门的纵横子,发髻高束,气质典雅大方,再辅以一身水蓝色皮草,一看就是儒门中人,此刻正襟危坐,认真思考着棋路。
而坐在对面之人,亦换回那套宛若水墨晕染的墨蓝长衫,原本由玉冠束起的赤色长发,同样被重新放下,用发带进行了简单的打理,背后更是负有一张七弦古琴,丝毫看不出这是一脉主事。
“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吧。”随意一子落下,蔺重阳语气同样随意。
他自南域回返后,正好顺路来文风谷看看,当年师兄还在,如今却只剩下对面的年轻人。
纵横子思考了数息,方将手中黑子落下,随后才出言:“弟子正好也有此打算。”
“有打算便趁早,不然等过些年承凛继任,你也就只能想想了。”
白子回应的不慢,话语亦是同样,却让纵横子手上动作一顿。
以他的聪慧,很容易便能想到,师尊留下的事情估计不少。
又一子落下,纵横子心道,用不少来形容,或许有些不合适。
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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