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
二是说他不乖不懂事,天天出去惹事。
至于打架的原因。
他们从来没有过问过。
“回家吧!”
杨墨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十王府。
回到杨氏药材铺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悬。
若依往常,老夫妻俩应该早就睡了。
但今天,卧房却还是亮着烛火。
“怎么还没睡?”
“今日我回来,并没有通知他们。”
“回临歌的时候也戴着斗笠。”
“这……”
杨墨没有多想,便打开了后院的门,将马栓到了院里的枣树上。
可能是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
卧房的门很快就打开了。
“墨儿?”
岑秀看到杨墨,眼神中微微露出了喜色,但很快就被忧色取代。
“娘!”
杨墨脸色微微有些僵硬,看到岑秀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本能地产生了惧怕的心理。
只是一眼,就能回想起被毒药和雷击的痛苦。
明明已经接近半年都没体会过了。
却还是记忆犹新。
这时。
杨放也探出门,沉着脸对他招了招手:“墨儿,你回来得正好,快进屋吧!”
“是!”
杨墨点了点头,将缰绳在树干上栓牢固,便朝夫妻俩的卧房走去。
面色虽然平静。
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因为那个为了防止自己惨叫声扰邻而建的地下密室,入口就在老两口的卧房里面。
虽然他自认已经无惧那些痛苦。
但无助的情绪,还是在他内心深处蔓延。
究竟发生甚么事了?
这不像给自己洗尘的节奏。
但好在。
进了屋之后,杨放并没有打开密室入口的意思。
而是示意杨墨坐下。
待杨墨坐定,杨放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取出了旱烟,将特殊药物做成的烟丝填进去,点燃后吞云吐雾了起来。
愁云惨淡的氛围在卧房里面扩散。
压得杨墨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小心翼翼观察夫妇俩,只见他们面色都无比红润,看起来气血十分旺盛,只是这种红色跟健康人的红色不太一样,相较而言更艳丽一些。
就是他们头发都稀疏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愁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咳咳咳……呕!”
不知道是不是被烟呛到了。
杨放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咳嗽到最后还干呕了几下,面色变得愈发红润欲滴。
杨墨终于忍不住了:“爹!家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啊!”
杨放如梦方醒,板着脸问道:“墨儿!去天蒙山修行了这么久,修为如何了?”
杨墨没怎么隐瞒,把除了天魔纹之外自己的所有修行状况都讲了一遍。
“好,好……”
杨放嘴上夸赞,脸上却忧色不减。
杨墨不由问道:“爹!怎么了?”
杨放沉默,继续抽着旱烟。
倒是岑秀叹了一口气:“最近我跟你爹听到了一些传言,说十王府府争虽然暂列榜首,但已经被九王府和瑛王世子府针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府后面站着的可是太子党和四皇子党,十王府怕是斗不过。”
一句“你可能不知道”,直接给杨墨干不会了。
自己父母,该不会现在才知道这两府是争储主力吧?
但仔细回想一下。
好像的确如此,因为自己以前也不知道,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概念,也是入府之后听赵辞他们聊天才清楚的。
之前老两口撺掇自己当府官,也是因为府官更容易成才,对他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算是一个捷径。
啊这……
杨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们府天下无敌,就算他们联手也不可能压得住我们。”
这话,不是吹牛。
赵辞现在这个阶段,本来就能冠绝府争。
后来又进入了一次肉身秘境,实力肯定又有了质的提升,甚至有了五德之躯之中的一种。
即便肉身境之后面对往年众府的围剿,也未必顶不住。
“当真?”
夫妇俩看杨墨如此有自信的样子,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希冀。
“自然当真!”
杨墨点头:“孩儿什么时候诓过爹娘?”
“太好了!”
夫妇俩终于露出了喜色。
岑秀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墨儿!你可一定要争气啊,爹娘这辈子只能指望你了,一定要把爹娘该有的拿回来!”
这种话,杨墨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不过这次,他忍不住问道:“爹,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到底是怎么帮杨铭他爹的,他们又为什么忘恩负义?你们从来没有跟孩儿讲过!”
以前他,真的不想问。
因为杨铭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无视。
虽然很讨厌。
但这种眼神他经历过太多了,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至少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准确说。
是他每天都疲于应对灌毒与雷击,根本无暇思考其他事情。
可自从参加府争,这个人对自己就开始针对起来了,先是武比的时候虐自己,后来又割喉警告,再到今天的以多欺少。
他想让这个人死。
所以想把缘由问得更清楚一些。
“这……”
杨放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说道:“当年杨翰就是嫡子,本来是能够顺位继承家主之位的,但后来他的母族莫名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若不是杨翰逃得快,恐怕早就被斩首了。
那段时间,他跟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连饭都吃不饱。
刚好有次官兵搜查,他躲到了我们家,我本想抓他去祠堂,换些银两和修炼资源。
他跪下给我磕头求我别声张,还给我许了承诺,说只要他当上家主,一定给我锦绣前程。
我心软。
就答应了。
家里吃不完的剩饭都给他。
后来,他母族果然平反了,他坐上了家主之位。
然后我去找他要前程,毕竟我们费了大力气才扶他上位。
这个狗日的骗我说,临歌发展前景更好,正好能帮他照看一下杨铭。
然后我们就来临歌了,一开始给的职位还算好,结果到后来职位一降再降……”
杨放还在喋喋不休,语气当中充满了愤恨,岑秀也在一旁含怒帮腔。
杨墨却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跪下磕头求我别声张。”
“家里吃不完的剩饭都给他。”
“我们费了大力气才扶他上位。”
啊这!
这……
不搞你搞谁啊?
当然。
这也算是恩将仇报。
杨墨觉得合理,但他不接受。
聆听许久。
夫妇俩的叙说终于结束了。
末了补充了一句:“墨儿!你一定要争气啊!”
夫妇俩踌躇满志。
杨墨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好像来了好多人。
紧接着院门便被打开了。
“杨放!”
“啊?”
夫妇俩面色一变,赶紧推门而出,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肇主事,大晚上的还劳驾前来,所为何事啊?”
杨家在临歌有很多药材铺,他们一家管的只是其中一家,杨肇就是主管药材分配的人。
谁家生意好,全看谁分配的珍稀药材多。
虽然杨肇经常为难他,但杨放该讨好还是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