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秋月明
就是皮影戏的那种剪影造型。
这里却有足足二十米高!
在没有可能搭建二十米超大屏幕的年代,这绝对能让两百米外的观众都震撼不已!
差不多有七八层楼高的两道身影,就那么相对而立,开始米高著名的太空步……
荆小强本来比米高身高多出不少,调整过后的投影甚至还矮点。
不要抢戏是客随主便的基本美德。
可难度不在身高,反而是舞姿。
米高在八九十年代绝对算是划时代的现代舞先驱,把爵士舞、机械舞、锁舞等很多还比较散乱零碎的舞蹈提炼合成。
但如果要拿他的舞蹈功底跟荆小强比,还是差点。
因为荆小强恰好覆盖的就是米高这部分花旗现代舞、街舞的当代发展精华。
他所有的强项,荆小强比他更强,专业底子又更深厚。
毕竟百老汇的任何一位主演,在舞蹈功底上还是更专业些。
所以这时候他就全力模仿动作,然后更戏剧化一点。
随着米高的舞姿动态,光是前奏响起,听着外面已经疯狂的叫喊,舞台上的所有人都被点燃了……除了荆小强。
他就是无情的舞蹈(歌唱)机器罢了。
两道高大的剪影舞姿,给了观众更加激动的反应。
荆小强那雄厚胸肌的身板,哪怕侧影都跟米高有很大差别。
所以表现出来,甭管他怎么调整动态速率,和米高就是完全不同的表现力。
米高轻灵妖异,荆小强厚重强壮。
明明都是一样丝滑的动态,米高就是显得飘逸,荆小强更油腻……
旋转、跳跃、摆腿、太恐怖、甩尾。
看着对面认真舞蹈的米高,荆小强都有点检讨,老子是不是演唱会的时候太糊弄了。
连杜若兰都在争取每次排舞有点新意,他还是连表演装都懒得搞,经常宽大嘻哈T恤加运动裤就上去了。
真是仗着歌声好,就不要脸了。
等到那挂在舞台前方的幕布散落的时候,露出在舞台上的两人背后,又窜上来几位黑色西装伴舞。
观众一下就注意到整体暗色的舞台上白西装主角,叫喊声陡然再拉高些分贝。
也有人注意到那个迅速闪到米高身后的高大身影。
荆小强也是绝了,两人并没完全约定要怎么增加他这个舞者,米高就是充分信任荆小强能帮他增光添彩。
结果这货往后退了大概半米多,几乎就重叠在米高身后,然后跟随他同步起舞!
哪怕双方已经很熟悉,北美巡演的时候米高也没少在练舞厅跟荆小强他们排练。
但这套以他为主角的歌舞,荆小强跟随舞蹈,却需要有后发先至的能力。
完全跟随米高的节奏,动态,让台下观众只能看到仿佛是米高镶了一道天蓝色的边儿!
只有侧方观众才能确认,法克!那里真有个舞者是如影随形的在跟着舞蹈!
于是米高在台上的舞蹈,就有点那个立体字的味儿。
无论他怎么动作,荆小强给他增加了纵深。
那几位黑西装伴舞,充其量说是加了点气势,充当背景板。
荆小强却让米高这舞蹈更加惊艳!
米高唱跳状态也极好,更加投入到有些癫狂!
一气呵成的把这首永恒经典完成……
哪怕在荆小强听来,这里面有很大的时代烙印加成,米高恰好在这个时代把歌舞结合起来。
可真要论嗓音,也就还是流行歌手档次。
就不要在他这个级别的唱腔面前谈发声吧,米高真的有点气虚,要补一下。
一边喘着粗气,却一边闪开把荆小强让出来:“罗伯特,我最好的朋友,当我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是他无惧一切,挡在了前面。”
荆小强就调皮的用太空步,绕着米高转了一圈。
把后台侧面的安宁逗笑同时,让全场观众激动不已。
过去这个把月,关于米高的纷乱复杂真是让欧洲粉丝也操碎了心。
虽然还没爆发出来北美歌迷那种不管不顾的报复性消费罗伯特专辑,肯定对这卫护了心头好的亚裔壮汉充满好感。
但荆小强也起码撑到十来首歌以后,米高去换装,他才又被换了身黑白西装出来唱《When We Were Young》。
歌曲是米高指定的,荆小强也觉得合适。
他就不需要用歌舞形式来跟米高打擂台了,其实到这个时候,荆小强才很偶然的发现。
自己还从来没有把最大的杀手锏在演唱会上使用呢。
除了偶尔的《江南style》,他几乎从来没有在演唱会上唱跳过。
实际上也只有国内观众才熟悉他那种在春晚《蓝天狂想曲》中唱跳的舞台剧表现形式。
而这,恰恰就是米高在这个时代的创举。
他的演唱会往往就像是戏剧,无论灯光、背景、还是他自己精心打扮的造型,都有很浓厚的歌舞剧特点。
所以荆小强反而觉得为了朋友要收敛,起码在米高的演唱会上别烧浪。
老老实实的拿着麦克风,在全黑的舞台,只有一束灯光倾泻到他身上的独白状态下。
演唱这首深情又心碎的情歌……
偶尔目光流转,能看见倚在幕布后的安宁,姑娘早就醉了,哪怕听不懂,她也醉在这样的才华和嗓音里。
然后转过去,另一边的幕布后,换装出来的米高看得更陶醉,还跟随歌曲舞动。
荆小强也就唱得很投入了。
结果第二天整个巴黎乃至欧洲音乐界的声音,恶评如潮!
第750章、闲庭信步就是反击
最主要的核心就是两个字,烂俗!
哪怕用不同语言表达,也是这两层意思:
不是指破烂,而烂大街的那种泛滥旋律、曲调、唱腔、表现力,不要钱的廉价堆砌,包括荆小强的唱功,都是滚瓜烂熟的那种烂。
专业人士还是有水准的,肯定偷偷来听了现场,精准把握到荆小强演唱的最大漏洞。
他都是在演,连什么用感情驱动唱腔,都是演,那种熟极而流的技术化操作,无情的演唱机器。
譬如什么深情副歌的高潮部分,在荆小强这里永远都是精准把握到该怎么输出就怎么来,断没有激动兴奋到唱破音、情难自已,哪怕有,也还是内心衡量过需要这样打动观众,那就“破”一下、“乱”一下。
特别是《When We Were Young》这种很容易打动人的抒情歌曲,这两年已经唱了无数遍的荆小强更是技术流到极点。
精准到每个音怎么才是最佳解,都无脑输出。
换算到艺术界绘画界,可能就像3D打印那么精准,绝对看不到疯疯癫癫的灵光乍现、神来一笔,该一百分就不会九十九,也不会偶然来个一百一。
高端的艺术家可能才会品味出荆小强的演唱,没什么艺术性,就是天赋唱功太强了。
但俗就让音乐界更加不屑一顾,疯狂抨击。
这里固然有点荆小强陪米高唱歌,故意油腻油滑,免得抢了朋友风头的自觉性。
也还是他的演唱特点,怎么最能打动人怎么来,说白点就是迎合听众,人家喜欢什么我就唱什么,而不是艺术家最喜欢标榜的引领观众,特立独行,高高在上。
平庸的唱腔,只为了取悦观众,毫无艺术内涵,就是个卖音色的歌手……
诸如此类的抨击,在各种媒体上爆发。
按照荆小强的经验来说,这背后没人串联掌控局面都不可能。
就像上次在东京,他那种朝着流行音乐倾斜的作风,不也引来古典音乐界的全力抵制,还号召商业品牌不要赞助他么。
欧洲没这么商业化,就是直接从学术派来否定。
大清早三人又准备出门去逛街加血拼,经纪人、助理们就来提醒今天记者特别多。
到了大堂一窝蜂的追问刺激撩拨荆小强,各种欧洲音乐界的名人、大腕、行家都在嘲讽这位华人歌手。
说得可难听了,“这种从唐人街泥坑里滚出来的蛆虫,就不应该痴心妄想来登堂入室……”
“在花旗玷污了古典音乐,又蔓延到欧陆市场,绝对不允许这种靡靡之音混淆视听……”
“毫无音乐人格的市侩之徒……”
这时候就显出杰斐逊的重要性了,哪怕当年他还只是无名之辈,也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哪像现在一面倒的抨击。
光看这些评论文章,专业人士都恨不得把荆小强千刀万剐了。
也显出安宁这号儿不懂外语的好处,终于摆脱了其他莺歌燕舞,两人在巴黎最顶级的豪华酒店套房欢天喜地的厮混,别提多开心了。
现在神清气爽的粉润水光,被这么多激动的记者围住,还觉得是自己男人够火呢,笑嘻嘻的让开点那拍立得留影。
可马上看见米高的表情,还是反应过来不那么愉快:“怎么了?怎么了?”
米高难过极了,他没想到欧洲记者的恶意这么大,起码他来欧洲也没遇见过这么全面恶毒的评价,简直都充满仇恨了!
他当然没想过,好歹他也是花旗巨星,欧洲媒体怎么也要给三分薄面起步。
对个中国来的小子,还不拜码头不扯渊源关系,现在当然要骂到狗血淋头了。
荆小强却笑出声来,他自己给米高开导,高处不胜寒就千万不要跟着记者媒体的节奏走。
现在当然不会输阵,他倒不是有多大的胸怀能力,而是根本就没打算求着这条音乐界的成名道路。
还能谈笑风生的给米高宽心:“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怕了!他们心里怕得很了,才这样一窝蜂的来诅咒我。”
当然是搂住腰在米高耳边小声说的。
实际上荆小强很明白,不光因为米高来自花旗,更主要是他不够格。
唱流行音乐的和古典音乐是两条线,在贵族意识、领主意识更加强烈的欧洲,平民听流行音乐摇滚乐,贵族上层人士才听古典音乐。
越少人听,越少人懂,才越显得他们卓尔不群,高贵尊崇呢。
米高再厉害,都不在人家的音乐范畴,无所谓。
可荆小强就不同了,他唱歌舞剧出身,歌剧咏叹调全能型选手,却成天唱摇滚、唱抒情流行曲。
周教授觉得是在打通两边壁垒,让阳春白雪走进千家万户,功德无量。
花旗那边毕竟要开放繁荣得多,也有自信能控制局面。
所以对荆小强这种横跨全局的天才还是很扶持。
欧洲就不同了,在自恃身份的上等人看来,这是在祸乱血统、混淆阶级。
怎么能让所有人都掺和进来,那就不是古典高雅的音乐艺术了。
必须打压,拼命打压!
这种年轻人要用舆论打压得让他怀疑人生。
业内都很清楚,越是优秀的艺术家,越有纤细的触觉,就是敏感易碎。
那么多艺术家夭折早逝疯癫,基本根子都在这里。
那就使劲喷!
谁知荆小强骨子里根本就不是艺术家,他是表演机器来的。
风骚的左手搂住肉乎乎的安宁,右手抱米高,米高还笑得有点娇羞了!
安宁更是从腰上的手指力度就知道没事,更活泼的全程笑闹。
记者们哪怕拿了钱来做事,不但没有收到悲愤反馈,反而被塞了一嘴的过期狗粮,职业素养让他们不得不赶紧拍下这些珍贵的画面。
然后荆小强就这样一笑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