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不会咕咕咕
向宇飞了然,己身则缓缓展开了日月当空的神形,金日银月并起,结成了玄妙宝轮,普照山河万世,与异象连成了一片。
在此牵引下,两大古经也跟着轮转起来,万物有灵再现,将太阴古经点化成了一尊盘坐月桂上的玄袍人皇,与大日圣皇相对而坐,各自伸出一只手,掌心相合到了一起。
霎时太阴太阳轰鸣,由对立而相冲又转化,开始了进程。
“那是传说中的神形?!中皇在修出独特异象后又演绎出了神形,如此天资太过恐怖了。”
这一幕霎时就骇住了姬家的大能,竟然见到了古籍中记载的神形。
神形?众修士闻言纷纷变色,原先还以为这日月当空的一幕是某种异象呢,没想到却是传说中的神形,堪称是千载以来的盛事了。
肉身演化到极致,演绎道的形状,包罗来日证道的方向,这种变化便被称之为神形,凡修出者无一不是青史留名的人物,纵横天下。
“难怪会有圣皇转世,人族帝子之说,如此惊艳,实在难以想象会是凡体啊。”
就连到来神城观察的古族斩道者都愣住了,继而赞叹,由衷的倾佩;天资才情一道上不能与之相比。
“日月当空,阴阳刚柔。”向宇飞全身心沉浸在了变化中,气机愈发晦涩,整个宝轮都嗡嗡转动了起来,似乎有了那么一刹那的共存交融。
也正是这一刹那的触动,让他恍惚之间像是跃出了天地,来到了一片无形‘天壑’前,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找寻不到前进之路,无法跨越。
这是斩道天关,阴阳交合之下引发了仙台升华,让他来到了这里,直面此关。
“卫老所言的契机,原来在此,阴阳合一,便是斩道之时。”
向宇飞恍然,契机,还有什么比阴阳共济更适合的呢?
他立在‘具现化’的斩道天壑前,第一次陷入了沉默,有了一丝茫然。
斩道境界人尽皆知,但怎么去斩?去斩什么?却无人说得清,他一时沉思,也找寻不到方向。
“斩道天关,无人可助。”
外界,人魔老爷子有所感知,盯住了那转动阴阳的日月宝轮,哪怕是在太古那样优越的环境,斩道也是一条巨大的分水岭,陨落无数天骄。
更何况而今的道艰环境,能迈过斩道这一关的,全都有大毅力大气运,亦有七禁之能;但伴随着他们突破,这一禁数也会降低,需要重新精炼。
其他修士却没有这样的眼力了,尚且沉浸在神形出现的惊叹中。
天壑前,驻足良久的向宇飞依旧没有头绪,他百思不得其解该如何去斩,太空洞了,就像是给你纸与笔去绘画一个‘不存在’的事物一般,无从下手。
最终,他在这条天壑前淡去,意识回归当世,日月宝轮重新化作人体,散溢开大片的金辉与黑雾,阴阳分化对立,呈现出互不干涉的安稳之态。
“不必气馁,史上还没有一触天关就斩道功成的人呢,那不切实际。
很多人都堵在这里,无法迈过去,甚至要耗费一生去斩道。”老爷子开导,说的也是事实。
仙三斩道,斩断修士的前路,再无道可寻,许多人拼尽一生都不得寸进;在这个关卡,修行十年与千年也无甚区别,若能悟,也许一朝飞天;若不明,那就是蹉跎一世。
难的不是路途高远,而是无路可走;斩道天壑就是如此,才情越高,天资越强的人反倒越受束缚,因为他们都不甘平庸,也不会去斩普通的东西。
“斩道斩道,斩我一刀,去念去凡尘,斩出自己的道;我背负诸多,迷云重重,都未曾揭开,怎又斩的掉呢。”
向宇飞轻叹,每个人经历不同,斩道便不同,天资才情在此时并不会是助力,反而成了桎梏与阻力,要放下,要明真性。
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岂是张口就来的那般容易?
他而今二十出头,便走到这一步,已经堪称逆天。
古书有记载,上古有几位惊动天下的逆天奇才都陨落在了这一关,不然也许会多上几位大帝;且有传说称,人族大帝中亦有人几乎败亡在这一关,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
庸才不可能闯过去,但越强大的人所遇到的阻力就越大。
人魔没有出言,这一关本就艰难,更何况又是道艰时代的压制与桎梏,想挣脱不是靠‘寻思和动动嘴’就能解决的。
“前途无路,那我便自己凿出一条路来,我的法,我的经卷,我的人生,就是桥梁。”
许久,向宇飞起身自语,似说予己身听,又若传颂天地,立誓昭告。
他真的在尝试,山河万世图浮现,内里乌起王的人生轨迹被牵引而来,供他观赏参悟,呈现出对方斩道时的模样。
但却与他截然不同,只是隐隐约约给了他一个方向,斩道,是虚无缥缈的,与念头有关,也与心灵有关。
“若不知何为我,怎能斩道见我?”他有了决定,心神化入轮海秘境内,踏上了那座红尘道舟,由一百零八条人生轨迹交织而成,演绎不同的喜怒哀乐。
这是一场冒险,以自己的念头,自己的道心来拼,于红尘熔炉中熬炼,斩下一刀见道。
斩道见我,无我无他,无前无后,无过去无未来,只留现在,求当世无敌,一世命即万世命!
向宇飞在问道,在叩心!他因何而修?所修因何?想要的是什么,要斩掉的是什么?
扪心自问,一股强烈的意愿在凸显,那是强烈的‘欲望’,是‘人欲’,是不愿泯然众人的不甘!是鲸吞寰宇的勃勃野心!是以命搏路的疯狂!
道不成,与庸碌何异?
道不成,空朽老死而已!
他不能停下,一止步那就是一辈子卡在仙三门前,此路有进无退,他也绝不是迁就、安于现状的人,与其碌碌无为,宁愿燃烧此身搏一线辉煌。
大丈夫生居世间,若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抱惊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
他不甘,要过天壑!
一步踏出,凌空而立,他站在空无死寂的天壑上,也立在横渡苦海的红尘道舟上,这一次,他不再是掌舵者,而是一个过客,一个滚滚红尘过,万欲融一炉的旁观者。
像是重生成了另一个人般,以似真似假的视角旁观着,向宇飞沉浸在了一百零八重人生轨迹中,将之当作了沃土,己身则如灵种一般扎根了进去,在寻求改变。
若清醒,他自然还是他,道心不摇破红尘而出;若沉沦,他便是红尘中人,苦海沉沦,成为一个与别人痕迹相合的‘疯子’。
千秋万古,一梦斩道。
一日,十日,百日……半年,足足一年过去,向宇飞的肉身就这么盘坐在原地,双目紧闭,两鬓竟无声无息间多出了‘灰白’,道心沧桑染肉身。
这一年间,似乎与往日也无甚么不同,只是天璇石坊内多出了一尊枯坐的‘石像’,毫无生机与波动,更没有与天地精气间的联系,宛如一座囚笼般,无法挣脱。
而在红尘道舟内,却已然过去了漫长岁月,仿若历史的斑驳画卷,向宇飞在体验着不同的人生。
他曾是大能,号令一方势力莫敢不从;也曾是阴影中的杀手,无情收割生命;在太古时代纵横四方;于血月之下抚琴长吟;在中州气吞狼虎;临大荒而怆然;皆是他,又皆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红尘过客,体验者,扮演者,而非主角。
渐渐的,这样的变化让向宇飞有了一丝明悟,我非我我是我,这种‘他与我’的距离和差距让他触动,有了斩道的方向。
“他与我,真与假,看客与画中人,虚幻的过去与未来,这就是我要斩去的吗?
天刀之下,只留我,只留真,只留看客,只留此生。
再非画中人,而是泼墨者。”
哗啦!
潮信徐来,苦海荡波,道舟轻漾,船头的一道‘白发’身影悠然长吟,登天而上。
嗡隆!
同一时间,天璇石坊内,那枯坐了一年之久的‘石像’骤然一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自其内,赫然有一抹前所未有的刀光绽放。
不是恢弘的开天辟地,而是斩道见我的明心之光,真性之芒,照耀整个神城。
寂静,无声,这一刻人们心中有惊,但却莫名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齐齐盯住那刀光升起之地,像是看到了自己,在红尘苦海中苦苦挣扎的自己!
一刀起,无我无道无画卷。
一刀落,斩道见我我非我!
生一刀,死一刀,未见天壑不识高;进无退,退无退,争道由来不二刀!
噌!
天地空寂,唯道长存;一缕刀光平地而起,绝天而去,斩碎了无形的枷锁。
光耀五域,与世长存!
“颠倒困踣之极,乃得彻见真性。
圣皇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石人睁眼,尘埃自落,白发披肩,显露出向宇飞的面容,他微微一笑,徐徐站起而双臂抱天。
下一刻,刀光由内而外的迸发,将他整个身躯、虚假与杂念,‘过往与来生’都斩去,犹如画卷中的倒影被擦拭,消失在了虚幻中。
‘他’描绘的我不是‘我’,‘他’塑造的我也不是‘我’,只有我执笔的才是‘我’;前尘往事皆虚,唯当世道心为真。
所有人都愣住了,怔怔的望着这一幕,中皇被体内迸现的刀光所斩?
这是斩道自绝,还是发生了变故?
他们不能理解,一时哗然。
“果决而不惧生死,求道而胜天命,荒古后的斩道者,果然不同。”
人魔却不为所动,注视着向宇飞自斩的方向,那一刀落下后,他远离了这片天地,成为了‘边缘外的过客’。
在那里,灵光绽放,斩去的旧身躯崩塌,虚幻的终究沦为‘泥土’,为‘真实’做养分,在其内,赫然诞生了一枚‘新种’,那是道种,斩道后留下的‘真与我’,是‘我’执笔泼墨的当世生涯。
一颗灵种,扎根红尘中,经受苦海的灌溉而发芽,跃红尘道舟而临外界,是谓跳出了画卷,经受一刀,是谓由虚化实。
它悬浮天地间,以‘乾坤寰宇’为沃土,扎根‘大道法理’中,孕育出真性。
“旧躯孕新种,这是要做什么?”
人们惊撼,呆呆的望着那灵种扎根天地沃土中,演绎出入土,生根,抽枝发芽,破土而出,仙葩耀世;直到成长为苍天大树的异象。
到了最后,刀光消弭,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株‘道花’,形似人而韵如道。
这朵仙葩绚烂,共生四色四叶;一瓣金灿染赤霞,盘坐着踏金乌托宝塔的圣皇,脑后日轮传颂经文;一瓣乌黑深沉,弥漫太阴气,屹立着倚月桂而长明的人皇;一瓣浑浊无序又暗藏玄机,交织出天机纹理;最后一瓣则紫盈盈绕气焰,一头神俊的孔雀傲立其上。
而仙葩的根茎处,则呈现出日月宝轮之景,摇曳山河万世图中,环绕着一部波光粼粼的圣德书册。
这是斩下一刀后留下的真,留下的当世,留下的‘向宇飞’;化种而重生,真正融汇一炉,纳于一体,周身周天大一统。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贪嗔任我。忽地顿开俗世绳,这里扯断道心锁。
红尘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大道纶音震响,灵种生根发芽,化为了向宇飞的模样,他一朝开悟,立地自觉,白首出红尘,踏出了斩道的最后一步。
我今悟真性,无道亦无理!
斩的是假,斩的是过往的纠葛与阴霾,斩的是‘逝去的我’与‘未来未生的虚幻之我’;借假修真,去伪存真,所留下的便是真性真我真道。
“我这一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唯有当世无败,一世命即万世命!”
这便是他的斩道,虚妄与杂念做柴薪,过往与来生做道火,在红尘烘炉中重生;真性本心,就是自己的道,不加束缚,不施枷锁,痛痛快快,心意通达。
心与天地合,无拘无束,便是道;我思故我在,是为太上无败!
霎时间,一轮紫日当空,天降九劫祥云,大地涌出神乳,古之大帝年轻时斩道的迹象再现。
正是:
马行千里随波去,象入三川逐浪游。
雷响一声天地震,平地惊起卧龙愁。
仙三斩道,劫来!
第四十九章 古今无敌者,一步登天
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
东荒神城,雷劫再临,只是这一次,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这是斩道大劫!
中皇斩道,竟出现了古之帝皇斩道时的气象,一般无二,惊诧了诸族强者,而这般奢华,却也只是前奏。
在那日出东方一片红之地,赫然有一尊圣皇般的身影踏万世山河而出,其形体庄严肃穆,衮服天冠,腰悬皇锏,佩古印,负手巡天,应劫而出!
圣皇巡天踏日出;古之帝皇的斩道气象后,又一异象浮现!
“古之帝者的异象还只是开始,新的斩道异象再现,是古之圣皇!”
“这斩道绝对不同寻常,等等,那异象还未结束,还在继续!”
人们惊撼,原以为比肩古之帝皇的气象已是惊世,但没想到异象还在继续,那是独属于中皇自己的斩道异象!
比肩古帝古皇又如何,宁做我!
斩道一刀后,他已不再是画中人,而是执笔泼墨者,描绘自己的色彩与道路。
唰!
只见在那高天上,二十二颗大星排列组合,拱卫出一方‘帝座’,并以其为中枢,成屏藩形状。
向宇飞踏星而上,踏日巡天的‘圣皇’亦降临,雄踞帝座,挥鞭寰宇,两侧屏藩如凤凰尾羽,孔雀开屏般缭绕相护。
人们震撼,那是传说中三垣之一的‘天市垣’,形如帝座,在此映照,臣服在了中皇身下,衬托的如圣皇登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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