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小道童开局 第7章

作者:喂狗的猫

“谁跟你说荆鄂都统制就会在襄阳办公的?”孟珙可以确认,这是个官场小白,对大宋官职完全不了解的那种!

丘志清不解的问道:“难道不是么?”

孟珙也不再解释,毕竟和一个小白解释实在费劲,于是就换了种说法:“家父是荆鄂都统制兼知枣阳军。”见丘志清还是一脸迷蒙,孟珙无奈,这都什么事啊,自家老爹在金军中都是大名鼎鼎,怎么在一个小道士面前这么没有牌面?

不由再次感慨,老爹说得对,没文化,真可怕!襄阳属于京西南路,他是怎么和荆鄂都统四个字联系在一起的?

“就是枣阳军统帅!”孟珙再次无奈简化自家老爹职权,最后无奈加了一句:“驻军枣阳!”

丘志清恍然大悟,你直接说你爹不在襄阳,在枣阳不就行了,还扯这么一大堆官名干嘛。孟珙感觉和丘志清说话很累,丘志清也感觉古人说话就是累。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得扯出一大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孟珙接受的就是官方的那一套教育和行为准则,自然觉得和丘志清说话太累。而丘志清这都是第一次下山,你和他说官场套话,他懂个锤子……

懂了,就更迷惑了:“令尊在枣阳,你往襄阳跑干嘛?”

孟珙头一昂,臭屁的说了句:“此乃机密!”心中却在狂喊:你问啊,你问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然而丘志清作为一个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深受后世观念影响,自然知道军事机密不能打听。果断闭嘴!

孟珙见丘志清没了反应,反而看起江岸风景,好奇的问道:“你不好奇?”

丘志清露出戒备之色:“不!我一点都不好奇!”孟珙无语,你这道士,怎地愣个不配合?翻译过来就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你不问,难道我就不说了么?不,你太天真了!

“去年金军入寇,十万大军被击溃,而区区不才,领兵五百,奉命取它道偷袭金军,连破十八寨,斩首一千余级,因功进升下班祗应,今年年初,又再次入寇……某再立新功!此番是去襄阳述职领赏的!”

说完得意洋洋,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丘志清惊讶,这厮这么猛的么?看着还有完全不像一个猛将该有的样子!不过考虑到对方完全没必要和自己吹牛,故而惊讶的道:“贫道走眼了,没想到璞玉兄竟然还是一位猛将,失敬失敬!”

孟珙听闻此言,心中很是舒爽。从小在军中长大,随父东征西讨这么多年,他自然不会这么没有定力。不过是今天丘志清的一番操作着实有些把孟珙气着了。

行军打仗之人,对于运气这些还是深有体会的,所以潜意识里有些不爽丘志清这个给他带来霉运的臭道士!

至于说丘志清帮忙之事,孟珙自信就算他不出手,不出一时三刻,那几个胆敢截杀的臭鱼烂虾亦会倒在他的手刀之下!

果然,当两艘大船抵达樊城之时,城门已关闭,一行人只好在船上过夜!长夜漫漫总有人不思睡眠,比如现在,孟珙正拉着丘志清比武。

码头上,孟珙手持长柄大刀,与丘志清面对而立,江风吹来,月影荡漾,好一个七月十四月圆之夜,虽然不是那么圆,樊城官码头之上,决战汉江之畔!

两人一人持长柄屈刀,一人双手拢袖,拂尘斜搭,看似一副高手风范,实则心中很是无奈,想必谁大晚上被拉出来比武都不会开心!

丘志清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换刀了?这又是什么刀?你昨天白天那把手刀呢?”

孟珙得意的道:“此乃‘屈刀’大宋八刀之一,当年狄中书令,武襄公用的并是此刀!”说罢,又是一脸痴迷的欣赏着手中长柄大刀……

丘志清很是尴尬,摸了摸自己鼻子,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冒昧问一下璞玉兄,你说的那个狄中书令是谁啊?”

“嘎~”孟珙愣了片刻,刚刚酝酿的情绪荡然无存!

第十六章 七月十五

孟珙实在不奈丘志清的无知,懒得回答,大喝一声:“出剑!”一丈距离,踏步便至!丘志清暗道一声好快,侧身避过,刚要指责孟珙偷袭,不讲武德。

话未出口,长刀一转一横,丘志清轻轻向后一跃,刚落地,拂尘一甩,拨开直刺而来的长刀!

丘志清暗道好大的力气,拂尘一拂之下竟然没有完全拂偏,丘志清一个转身侧躲,身形如陀螺般落在旁边的箱堆之上。长刀紧随而至,诶!我再躲!

只听“哗啦”一阵脆响,箱子内装的竟然是一柄柄手刀,这是大宋的标准制式装备……

两人对视一眼,情知倒霉了,丘志清二话不说飘向他们的大船,孟珙紧随而至,长袖一拂船上灯火全部熄灭!等了片刻,见并无人查看,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孟珙瞪着丘志清,低声没好气的说道:“扫把星,我砍你,你没事躲什么?这下出事了吧?”

丘志清更是委屈,同样没好气的回问道:“大哥!被人砍难道不应该躲么?”

“躲是能躲得掉的么?人家一刀砍来,你一刀砍过去,只要你比他快,还需要躲么?搏杀之术,一横一竖,

赢了站着继续砍,输了躺下见阎王,你这跳来跳去算什么?你莫不是个耍杂技的假道士吧?”

和丘志清的比试让孟珙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滑不溜手,搞得他有气没地方撒……

对于孟珙的逻辑,丘志清表示很干:“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自己多大力你不清楚?我能和你对砍吗?

拜托,打架也得动动脑子好不好,不跳来跳去等着被你砍么?话说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这可算是挠到孟珙的痒处了,孟珙得意的道:“厉害吧,我六岁开始打熬筋骨,吃药膳,泡药浴,读兵法,习练家传刀法。

十一岁并随军出征北伐,十年方有所成,我这身武艺,再枣阳军中也是佼佼者!不是我吹,就连我爹……”

说道此处孟珙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片刻,才冒出一句:“就连我爹发起火来打我都敢用全力了……”

“啥?”这转折,太骚,太快,差点闪了丘志清的小腰……

“嘘~你小点声,你刚才把人东西打翻了你不知道么?”

好一个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刚刚打翻人家东西的好像是你吧?”

“这不重要,我再给你讲讲当年北伐的事情啊……”

刻意压低的低语飘出船舱之外,飘至汉江之上,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消散在夜空之中……

第二日,七月十五,中元节,丘志清正在船头采气,忽而听闻一些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起初他并不在意。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群人到了被他们打坏箱子的兵器堆里,丘志清以为是过来验收兵器的官军,暗道不好,溜回船舱之中,差点和正要出来的孟珙撞个满怀!

见孟珙要发火,丘志清赶紧竖起食指示意他别说话,在他好奇的眼神中,丘志清赶紧把码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珙一听,也赶紧把含在嘴里就等张口喷薄而出的话语咽了回去,走到船舷边,小心打开舷窗看了过去!

这时刚好一句:“东家,这里有些货物被破坏了……”貌似领头之人快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大变,呵斥道:“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赶紧装船运走,做完这趟全都双倍工钱!”

孟珙突然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看的丘志清不明所以,不懂就问:“璞玉兄这是何故?打坏了人家东西而已,无需如此自责吧?实在过意不去,你可以花点钱,反正贫道没有!”

“败类!”孟珙低声喝骂,一回头见丘志清生气的瞪着自己,孟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些歧义,被这厮误会了。赶紧解释道:“老弟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这些倒卖器械的卖国败类!”

丘志清不解:“你昨天不是还说可能是给守军的器械么?”

“昨天是一时没想明白,给守军的器械自有守军接收,且也不是这个码头。而这些人装船明显是要北上,南下有浮桥挡住河道,他们不该在此装船,定时送往金国无疑!”

孟珙对此非常肯定,他是专业的,不容置疑!!

丘志清很是不解风情的问道:“会不会是襄阳以北的驻军器械?”

孟珙懒得啰嗦,提起他的长刀就要出去,临了问了一句:“你懂我懂?你懂你就呆着!我懂你跟我来!”

无奈,丘志清只好跟了出去,刚出舱门,就听到一声爆喝:“枣阳军办事,此处已被军管,闲杂人等统统闪开!”那些帮闲一看只有孟珙一人,纷纷放下手中手中伙计退到一边看热闹……几十个监工看场子模样的打手手持木棒,在那位所谓东家的命令下一拥而上!

而孟珙的十几个手下,昨日混战多少有伤势,孟珙吩咐他们看好大船,竟然独自冲了出去,显然是不把那些提着木棒的打手放在眼里!

事实亦是如此,两刀砍倒三人,丘志清看在眼里,感觉自己都不用出马的好么?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帮闲们哄然四散,边跑还一边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不过本着救人行善的原则,丘志清还是冲了上去,与其说他是去帮助孟珙,还不如说是帮助那些打手!看得出,这些打手多少都有一点外门拳脚在手,不过在孟珙和丘志清的联手下完全不够看!

孟珙长刀过处,一波波血雨飞溅。而丘志清相对来说就表现的斯文了许多。身负长剑,剑不出鞘,一把拂尘拂过,一个个打手呆立不动。

不过一盏茶功夫,几十个打手尽皆被料理,只剩下那个所谓的东家被孟珙的屈刀架在脖子上,瑟瑟发抖……

不多时,一队官兵分开人群,大喊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何方歹徒行凶?想造反不成?”

孟珙刚要说话,没想到那位东家更快:“于都头,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等正在装船,这两人不分青红皂白出来就打人,小的们气不过奋起反抗,哪知歹徒实在是太凶残,我等还请于都头替我等做主啊!”

说着见孟珙收了长刀,感觉跑到那位于都头身边,不着痕迹的塞了一张交子给于都头!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于都头此时就相当手软!左手无力的冲着丘志清和孟珙一挥,道:“给我把这俩寻衅滋事,滥杀无辜的江洋大盗拿下!”

丘志清无语,这特么一转眼怎么就成了江洋大盗了?给了孟珙一个眼神,意思也很明显,老哥,你是衙内,靠您搞定!

孟珙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上一步道:“大胆,家父乃是荆鄂都统制兼知枣阳军孟宗政,此人胆敢走私兵器器械,通敌卖国,尔等还要包庇这等魑魅魍魉不成?”

然则这番话并未能造成多大效果,孟珙暗道一声:坏了!大宋军队什么样他最清楚,说这些人参与可能不至于,不过说他们没有收受贿赂包庇这些走私贩子孟珙是一百个不信!

眼睛一转,孟珙接着道:“此地发生之事,想必已有人告知赵知府,尔等可要好生思量才是!”

听到此节,这位于都头脸色一变,手刀出鞘,丘志清本以为他们要灭口,不过看孟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就没开口,只是暗暗戒备。

却见于都头长刀一划,一颗人头飞起,果断道:“来人,速去告知赵知府,我等破获一起走私军械的叛国案件,烦请知府大人明鉴!”

吩咐完手下之后,又一指两人,道:“这是自己人,举报有功,待会本都头自会一并上报!”

丘志清暗叫厉害,吃完上家吃下家,还把破获走私的功劳一句话就拿走了一大半!当然,全拿走他是不敢的,孟珙也不是普通人,要是只有丘志清……

嘿嘿~丘志清保证会被打上一个走私同伙的罪名逮住一起拿下!

等待襄阳知府到来之时,丘志清好奇的问道:“老哥,你昨天说的那个狄中书令到底是谁啊?”

孟珙白眼一翻,懒得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计较:“狄青!获赠中书令,谥号武襄,仁宗朝的名将!我发现你真是不学无术!”

第十七章 鬼魅出没

一行人并未等多久,大概小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开来,前方六人分两队,左边的举着的官衔牌上书写着——京湖制置使,几个大字。

右边官衔牌上写着——襄阳知府!后面的牌子还有一些官阶,如显谟阁直学士、太中大夫、权刑部尚书等等……

说实话,虽然昨日被孟珙科普了一波,可要说丘志清就能看懂上面的官阶,那哪怕是观众老爷们都不相信!不多时,一位身着紫袍,三尺长须飘飘,面相儒雅刚毅的官员便骑马来到现场。

来人大概五十上下,也不说话,手一挥,一队队官兵立马封锁了现场,同时江面上也拉起了警戒!

来到于都头和孟珙,丘志清三人面前,孟珙和于都头赶紧行礼道:“卑职见过知府大人(大人的称呼就不考究了,顺口!)!”丘志清亦是行礼道:“小道冲和,见过知府大人!”

这位赵知府打量三人片刻,这才点点头,对于都头道:“尔之功劳本知府已明了,奖赏不日可下发营中,尔之罪责本知府亦不再追究,先退下吧!”

于都头大喜,行礼告退!他当然有理由大喜,不论事后如何,都与他没了干系,自然喜滋滋的走了!

三两句打发了于都头,赵知府并未多看丘志清一眼。而是直接看向孟珙,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道:“果真虎父无犬子,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是德夫兄的四子,是否?”

看的出来,孟珙很是激动,面色潮红,就如小年轻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回道:“卑职孟珙,字璞玉,见过赵帅,家父说过,如若不是赵帅,我等父子,怕不是要在枣阳殉国了!”

赵知府显然很是喜欢孟珙这厮,不仅勇猛,而且说话又好听,不由哈哈笑道:

“德夫兄过谦了,如非你们父子守城三月,牢牢套住完颜讹可,襄樊能否保住都在两可间,且不论最后德夫兄仍有余力出城击敌,大破敌军,杀敌三万,你小子更是亲率五百人,连破十八寨!大将之才啊!”

丘志清见两人相互吹捧,心下不以为然,要这么厉害,怎么不见收复失地啊?这就是丘志清过于苛责了。

观之前那位于都头的所作所为,管中窥豹,可知宋军是什么样,能够不丢城失地,已是不易!指望他们北伐,断无可能!

这边还在相互吹捧,那边清点物资之人已经得出数目前来报告!

见文吏前来,赵知府也停止了和孟珙的闲聊,点头示意文吏说!

文吏翻开账簿,面色凝重的说道:“知府大人,此事怕是不简单,您看是不是上报临安,请求上边定夺?”

赵知府眉头一皱,不悦的道:“些许走私,何至于惊动官家?”

文吏并未回答赵知府的问题,而是开始报数:“此这批武器之中包括手刀三千柄,扎甲一千副,箭矢两万支,神臂弩二百架,弩箭一万支……”

赵知府越听越吃惊,越听越恼怒,同时也越听越害怕,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走私商可以办到的事情,这是足以装备一个军镇的装备联想到时下时局,赵知府好似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到……

在这一瞬间,丘志清竟然在这位赵知府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弱于自己的真气修为,之前还没留意,可能也是潜意识的认为,这帮南宋的文官都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均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没想到这位知府大人还是位高手!

“疑犯都审问过了么?可有所获?”赵知府想从这些人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文吏并未迟疑:“审问过了,这些打手都是北边来的泼才,一问三不知,唯一知情之人,因反抗激烈,被之前赶来的一个光化军都头击杀……”

丘志清敢肯定,这厮肯定是收钱了,什么叫反抗激烈被赶来的都头击杀?那厮明明就是杀人灭口好么?不过此事已不是他这个小虾米可以掺和的!

孟珙这厮污蔑他是“扫把星”,现在看来,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扫把星”!

丘志清暗自下定决心,等封锁撤销之后,便第一时间离开这个麻烦之源!虽然误打误撞之下,撞破了一起私通金国的走私案件,让他也很是开心。

毕竟不能奋起带领大宋百姓起来反抗外族欺压,可揪出一两个卖国汉奸也是大快人心不是?

不过现在貌似情况不太妙啊,看这位赵知府的表情就可知道一二……

赵知府破获了一起大型走私案的消息很快在襄阳和樊城传播开来,此时正往码头走去的一行人听闻此消息猛然站定,领头之人国字脸上露出一副气恼之色,两撇胡子一跳一跳的!

粗大的手掌捏的嘎吱作响,忽而天空一声雷鸣,汉江两岸的襄阳和樊城仿佛是风暴中心一般,黑云迅速聚拢,一场暴雨毫无征兆的席卷了这片大地!

国字脸男子雄伟的身材挺拔站立,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一甩袖,说了一句:“回客栈!”便一马当先转身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边走边吩咐道:“给我查!我要在日落之前知道事发详情,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错!”

身后随从领命离去,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折回,今天是中元节,早起的人家已经有人在门口点上香烛,香火袅袅飘向半空,又被压抑的空气死死地摁在城内不得而出。

风一吹,未烧完的纸屑纷飞,衬映着这一队远去的人影,增添了几分诡异……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惊雷既出,山风随之而至,暴雨亦应约而来!

这巨大的军械走私案,便如这惊雷,震醒了这半昏睡状态下的襄阳城!一个个家丁往来穿梭,一个个绿袍、青袍、红袍往来不绝。

这一切都和丘志清没多大关系,本来打算一有机会就远离这个是非漩涡的丘志清,最终还是被孟珙这个好队友拖下水!

上一篇:从驿卒开始当皇帝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