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太子 第205章

作者:夜星月语

兵马司指挥使张威恭请朱标入亭内歇息,老朱派来的礼部官员也在一旁等候,朱标亲迎是为人弟子应有之道,老朱另派官员迎接则是表示对自己这个老臣的尊重恩遇。

宋濂毕竟是在至正二十年就追随辅佐的从龙老臣,那时候离开国都还有八年,陈友谅张士诚都还尚在且风头不可一世,那时局之下宋濂投效可带来了不少可用的人才。

更别提老朱还得感念宋濂教授朱标的恩德,自己多年征战在外,儿子依旧成长的如此不凡,除了夸赞其天资聪颖之外,也不得不念良师传道授业解惑的功劳苦劳。

不仅是老朱的人,朱标入亭后还看见了坤宁宫的掌事女官正提着两盒食篮等候,估计里面是热腾腾的酒菜了。

朱标不得不说自己娘亲心细,老夫子一把年纪,因为魏观案不得不尽快赶赴京城,车马劳顿必定心身俱疲,这时候多大的迎接阵仗都不如热乎的酒菜贴心暖胃啊。

除了他们外,远处还有一大群士子书生,宋濂文坛泰斗领袖的名望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知有多少年轻士子将老夫子奉为至贤。

如此阵仗等候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遥遥可见一辆与朱标同制的马车驰来,正是去年老夫子回乡时朱标所赠的太子御驾。

“先生来了,入仕以来多年未能在先生身前侍奉,真枉为人也!”

“夫子已过花甲之年,正是吾等尊师尽孝之时。”

……

朱标起身出亭迎去,身后那些师兄弟们所说他也没当回事儿,不管他们是真心如此,还是只想在他面前讨个好印象都无所谓,看人要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朱标一动其余人也就自然的跟上了,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隔着挺远宋濂的车驾就停下来,老夫子被人搀扶下来,鬓发已苍苍矣。

纵是朱标也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年幼时被困于府内,说实话宋濂这个先生陪伴他的时间甚至要比老朱都要多上不少,琴棋书画礼乐诗词文章经义都是老夫子细心传授。

更别提还有许多文章经义之外的东西,作为能凭己身才学就可名留青史的大儒,宋濂传授给朱标东西远远不止于那些,朱标现如今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也是多亏了宋濂的苦心教导。

前世记忆自然重要,但若无宋濂终不过是镜花水月如浮萍一般,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需求,并不是超前就一定是对的,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甚至更多那就是疯子,难得善终。

朱标加快步伐迎了上去,离着还有五步的时候就要躬身下拜,可宋老夫子显然早有准备,提前下拜郑重行礼:“老臣宋濂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师前,宋濂自不会逾矩,朱标赶忙上前弯腰扶起老夫子:“多时未见,该是弟子向夫子行礼问安的,怎可先受夫子大礼。”

宋濂笑着被朱标扶起:“君臣大义为先,为人臣者,自该是先向储君行礼的。”

“那弟子也该尽为人弟子的本分才是。”

扶老夫子起身后,朱标后退几步领着其余师兄弟恭敬的向宋濂行礼,老夫子这时候并没有再推辞不受,许多人看着呢,而且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尊师重道总不会有错,于太子的名望有大益处。

宋濂这一路赶来,再如何推辞也是见了不少人,江南的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对皇帝对太子的风言风语也是不断,纵然没人敢在宋濂面前明说什么,但老夫子怎么可能看不清他们话里话外隐藏的怨望。

……

第599章 明不伤察

近来朝廷的种种政令都是踩在了他们的根底之上,哪怕是在宋元时期他们都没受过这等会委屈,士人受优待可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如今魏观案闹的江南人人自危,肃清吏治南人官北让官场上下有苦难言,停罢科举更是断了许多士子上升的通天坦途。

别说下令施行这些的皇帝,朝堂上六品以上还未被下大狱的官员就没有不受士林讥讽的,朱标这个素有贤名的太子储君自然也不是一个被圈禁东宫就能免于众口铄金的。

只不过是相对少些,而且也有许多拥趸在外替他解释,就如宋濂,一路上见到谁都会替朱标解释一遍又一遍,文坛泰斗级的言语是很有成效的,毕竟他们也都是指望着宋濂入京能劝动皇帝。

行礼完毕,宋濂一一拉起弟子们,并不会因为有朱标在就完全忽视其余来迎接的学生们,到了他这个岁数,权势富贵其实早已如过眼云烟。

就算是现在立即死去,也会有文章流传于千古,对待朱标上心,并不是指着这个弟子享受荣华富贵,而是因为寄了大期望于储君身上,他生长于乱世,清楚天下百姓遭遇的苦痛,希望有人能终结乱世,更期望有人能治世太平……

勉励了一众泪眼婆娑的弟子们,宋老夫子打起精神跟一众前来迎接的官员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在同自发前来迎接的京城士林名儒旧交好友们客套了一番,老夫子年纪虽大了,但依旧还是谦谦君子之风。

半个时辰后才算暂时结束,朱标扶着老夫子上了他的车驾,其余人都自觉的上了另一辆,朱标接过女官递上来的食盒,随着几声脆响的鞭鸣,浩浩荡荡的太子仪驾回返。

老夫子面色稍有些苍白,车马劳顿一路上还要同形形色色的人耗费精力,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确实有些过了。

朱标掀开食盒道:“这是母后特意准备的,就是担心夫子身子吃不消,夫子赶快用些吧。”

宋濂含笑点头应道:“承蒙皇后娘娘的记挂,圣后仁德泽被天下啊,老臣这时候还真是有些饿了。”

朱标递过竹筷倒上一杯温热黄酒:“让夫子如此急匆匆的赶来是弟子的错……”

宋濂吃了几口菜抿了口酒,然后闭目养神片刻,脸色也红润了些许,估计是终于到了地方,又看见了朱标,心神安定了下来。

“老臣奔波些倒无碍,只是江南的事闹的太大,天下文人士子目光所瞩,殿下避居东宫终非长久之道,无论圣上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殿下都该出面了。”

朱标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宋老夫子无论如何都会劝他几句,毕竟此事牵连甚广,其中也并不是没有宋濂门下的弟子及其亲属。

宋濂目光看向京城方向道:“老臣只是一介书生,并非治国辅政之才,圣上天资过人文武全才,说是天生的帝王也不为过,如此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而为,定是有其深意,老臣是不会多嘴的,只是殿下终究不同于圣上,此点殿下自己要清楚。”

“圣上是开国帝王,一身本事皆属自学成才,且对汉人有开天辟地之千古功勋,无论做了什么煌煌青史都难掩其功,而殿下只是未来的继任之君。”

朱标自然清楚老朱的影响力,哪怕是到了清朝,康熙都会亲自到朱元璋陵墓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这其中缘由自然不会是康熙有多敬佩老朱,而是不得不如此以安抚天下民心。

事实证明也确有成效,不仅是汉官们安心了,民间士子写诗写到明孝陵时,不再那么悲愤激昂了,颇有满汉一家亲的感觉。

车驾内仅有师生二人,外面驾车的也是兵马司指挥使张威,所以朱标说话也可随意些了,于是就把老朱过几日就要离京北巡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子离京于情于理都该是太子监国,这在本朝不是什么稀罕事,太子日临群臣参政论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宋濂自然清楚这其中意味是什么。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圣上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北巡,无疑是要把施恩的权利交给太子殿下,也就意味着江南的事情有缓和的余地,皇帝不是要将事情做绝,还是顾虑了儿孙。

不是人人都可以肆意以权柄杀伐镇世的,留有余地彼此都有好处,于世间也有福德传于子孙后代,所谓君子德行,其道中庸。

“清能有容,仁能善断,明不伤察,直不过矫,是谓蜜饯不甜,海味不咸,才是懿德,此为老臣近来之感悟,呈告于殿下,望能有所裨益。”

朱标细细品念了几遍,这是希望人能清廉自洁而又有包容俗世的雅量,仁德贤良而又能当机立断不受其所制,世事洞明而不防害细察苛刻待人,刚正坚毅而又不至执拗顽固,是谓蜜饯甜有度,海味利于烹,对一切事务能把持住不偏不倚的尺度就是最好的。

“弟子谨受教,定不负夫子教诲。”

宋濂欣然点头道:“老臣回京后,自是不会容许有人诋毁圣上殿下之圣明,士林文坛之非议,皆由老臣担之。”

朱标赶忙推辞,他叫老夫子赶回京城可不是为了背黑锅的,只是担心老夫子在江南不了解情况,万一受人挑唆说了些不合适的话,很容易被自家父皇当成典型解决,老朱是狠的下这颗心的。

昔日的恩德情义限制不住一个成熟的帝王,如果真的受限于此,那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更不会是一个王朝的开国太祖,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君子,是当不了皇帝的。

车马摇晃入了城门口,宋濂突然问道:“龙虎山张天师也在京城之中吧。”

“在,前些日子父皇诏其入京面圣,而且去了张家天师封号,往后其掌教皆改授正一嗣教真人,赐银印,秩视二品,领道教事。”

“来京路上遇到了好几批召集乡民做大法事的正一道士。”

朱标了然道:“父皇已经下令,无朝廷旨意,任何僧道不得擅自召开集百姓过百的法会,违者皆以巫祝厌镇罪论处。”

得知朝廷早有预防之后宋濂略显疲惫的靠在软塌垫上,眼神落在弟子腰间那块熟悉的玉佩上笑道:“老臣自幼多病,且家境贫寒,此佩算是昔年惟一带得出去的体面物件了。”

朱标解下玉佩递了过去,宋濂爱惜的抚摸了一下,眼前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当年从文潜公黄溍手中接过此佩时的喜不自胜,那时候旁边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弟羡慕不已。

如今那些师兄弟,有的任职朝中,有的避居乡野,咏水歌山以为乐,也不知能否逃得过此次风波,能否真得一逍遥自在。

“殿下素爱玉者,何也?”

朱标条件反射般的应答道:“玉者,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

“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

“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宋濂满意的将自己最珍视的流云百福佩递还了回去,朱标接过后才笑道:“其实还是因为佩玉更显得潇洒有仪。”

宋濂抚掌大笑:“老臣昔年亦以为然也!”

……

第600章 老实

仪驾顺利的回返京城,不过并没有回宫,而是照着宋濂在京的府邸而去,宋濂虽说是请辞归乡安养,但其职位并没有被免除,甚至还加挂着文华殿大学士兼太子少师的职位,所以按理来说,回京后应立即入宫面圣奏对的。

不过方才礼部官员已经传达了上谕,允许宋濂先回府休息,明日再上朝入圣,可见老朱也是很满意宋濂从江南而来见了那么多人却没有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可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老朱也不会想要以宋濂杀鸡儆猴,宋濂的名望可不是魏观高启等人可以比拟的,真杀了宋濂,恐怕北方士林都会闹腾起来,到时候更加难以收拾。

毕竟是还有朱标在,父杀子师,传出去惹人耻笑,老朱就算不顾虑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儿子在其中何以自处。

所以宋濂这次入京定然还是要加官晋爵的,其子宋瓒长孙宋慎也该提拔任用了,只是老夫子生前恐怕再无回家乡的机会了,要一直留在京城作为天下文人士子的榜样。

师徒二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朱标回想了下方才看见宋濂车驾上下来的几个少年道:“夫子一路远来,怎么没叫二哥随同服侍。”

宋濂笑道:“他研摩梁代《草堂法师墓篆》及吴《皇象三段石刻》,几至痴狂废寝忘食,真要是随同我来了,这一路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朱标哑然失笑,他口中的二哥就是宋濂次子宋璲,尚未从仕留在老家钻研书法,于书法之上天资过人,近年来也算文名远扬。

宋濂显然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跟朱标夸赞了几句其书法上的进境:“昔年小儿练字时臣还打趣过,说写老夫名足可传世矣,如今看来人家不用写老臣的名字也可以书法扬名传世了。”

“夫子应该带了二哥书帖来吧,可要送给弟子几幅好用来观摩学习。”

谈笑过后宋濂问道:“老大和慎儿在京可还好,没给殿下惹什么麻烦吧。”

朱标沉吟片刻道:“兄长接人待物老实稳健,只是慎儿近来同胡相……”

还不等朱标说完宋濂便叹道:“老实为无用之别名,但也没什么,不妨碍他人安度一生就好了,宋慎是老臣的长孙,才德智品皆欠却自命不凡,如此来看早晚是要为臣家惹来灾祸的啊。”

朱标赶忙安抚,不得不说老夫子世事洞明,按说宋瓒宋慎都在京为官,朱标于情于理都该提拔任用,但老夫子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哀求老朱和朱标不要提拔他的儿孙。

宋瓒宋慎如今都还在仪礼序班,官从八品,负责朝会和宴飨等礼节,宴享及进行各项活动中侍班、齐班、纠班及传赞等事。

说是清水衙门都有些高估了,但凡有些关系的人都不会在此任职,任职了也会想法设法托关系调走,唯有这对父子都干了数年未曾调动了。

朱标开口道:“仪礼序班到底是小了些,慎儿年轻自然是想要有所报负,弟子将他调到通政使司任职就是了,兄长也调任国子监任职吧,到底是您的长子长孙,父皇也早有这个意思了。”

通政使司有陈佑宗在,朱标倒也省心了,否则也是真担心宋慎被有心人利用,嫡长孙在这个时代是能够代表家族出面说话的,真出了事宋濂也难逃其咎。

很快车驾就到了宋府,宋瓒领着妻儿在门口跪迎,老夫子也调整好了状态,一脸慈爱的同儿孙说话,不过朱标感觉这对父子晚上恐怕是要挨家法了。

宋府不过是二进的小宅院,来此来的人如此之多只能在院子里露天摆下桌椅招待,朱标入内室喝了口茶就告辞了,他不走其余人难免拘束。

太子仪驾离开后宋府瞬间热闹了起来,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盈门堵堂,不得已又在府门口摆上宴席招待……

回宫后朱标径直去了坤宁宫,同自己母后说了几句话,很快膳事局的御厨们就拎着食材朝着宋府去了。

朱标离开后宫就回了自己的东宫,方才路过的时候就听到谨身殿那边传出了老朱的呵斥之声,估计是要动手解决一批人了。

其实朱标这时候本该去替江南士子以及身在刑部大狱中的官员们求情,但他真的有些疲于作秀了,索性不去恶心自己了,左右到最后需要施恩降惠的时候也得他出面。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朱标真希望能杀伐果断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只能做一个众望所归的贤太子,可惜他没有自己父皇的功勋威势,而政治又总需要人去妥协。

青宫朱邸环天极,五色祥云覆帝城,东宫称青宫,东方属木,于色为青,东方是太阳升起之地,亦昭示着无限希望与美好……

春已过半,花草繁茂,朱标在文华殿后方的花园内负手游逛,不知是巧合还是偶然,又看到了李嫣在赏花,若是平时他或许会去逗弄一下,可今日却有些厌吵闹。

心情好时有百灵鸟作伴自然是美事,心情不好时还是希望安静一些,于是转身绕过,花园不算大但那也是跟后宫的御花园相比,东宫之内自然是没有寒酸的地方。

就在朱标转身离开之后,李嫣身旁伺候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良娣,太子爷朝着那边去了,应该是没瞧见良娣,咱们可是要追上去。”

李嫣秀美的眉头微皱轻咬红唇,眼中蕴含热烈的爱意以及担忧,略微出神的瞧向朱标离去的方向。

过了片刻才起身吩咐道:“不用了,殿下应该是有烦心事,咱们去东厨,我要亲手为殿下做几道新学的菜点,你去叫李嬷嬷来帮我。”

“诺。”

朱标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情被李嫣察觉到了一些,只是漫无目的的游逛着,身后的福多等人也不敢说话,他倒是有些想念刘瑾了。

走着走着突然隐隐约约听到箫声,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越是走近越是清晰可闻。

倒是颇合朱标此时的心情,于是走了过去,不出所料果然就是陈韵清,池边临树柳荫下青亭玉人吹玉箫,裙带浮动暗香疏影。

池边常有宫人失足,所以有职守的太监,这时也在听着箫声发呆,等太子走近才反应过来慌忙跪道,朱标摆手示意其小声些。

“陈良媛在此多久了?”

“回爷的话,良媛在此吹奏快有半个时辰了,近来半旬良媛日日来此喂鱼吹奏。”

福多瞪着眼睛低声呵斥道:“爷问什么你回什么,谁允许你多嘴了!”

“奴婢该死!”

朱标挥手让他们退后,自己走上前去,陈韵清被身旁的宫女提醒赶忙停下就要行礼,朱标径直坐在亭内放着软垫石凳上笑道:“继续吧,让本宫也听一听。”

陈韵清是真真正正的名门闺秀,琴棋书画礼乐诗经无所不通,像是常洛华李嫣等都还差些,她们年幼时过的不算太富贵,比不得陈家百年望族的底蕴。

朱标在音律上的天赋平平,也就是会弹弹琴谱,心思太杂思虑过重注定不能投入其中,也就是弹的没什么感情,不过听赏品鉴倒是可以,毕竟能在他面前表演的自然都是当世大家,听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

第601章 晴天霹雳

陈韵清屈膝一礼后转身面对杨柳清池继续吹奏起方才未竟之曲,箫声如慕如诉,但隐隐有了欢欣之意,不再如方才那般凄婉。

朱标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想到,或许她若真有选择的机会,定然会是选择一位知音才子为一生良伴吧,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而不是被困在这皇宫里作为太子储君的赏玩之物,这也是大多名门才女们的通病,没经过世道之艰茶米油盐之难,幻想总是美好的。

只是她不得自由,朱标也是同样,这世上又有谁能真得大自在大逍遥,大家都是勉为其难罢了,只要不是相看两厌就是福气了。

她家族需要她入宫侍候储君以示忠诚敬勉,朱标需要纳她入宫安抚陈家,联姻不是必须且唯一的办法,但却是最简单有效的,而且陈家不敢指望太孙但也想要一位亲王作为家族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