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剑客
“你是说这个啊?”巴达海笑道,“成,我答应了。”
“谢主子,奴才给主子您叩一个。”黄德恒大喜过望。
“行了,早点睡。”巴达海笑着说,“今晚养足了体力,明天进城抢女人!”
“对对,早点睡。”黄德恒连声应着,当即也倒头睡下,临入睡之前甚至还很贴心的将自己身上穿的棉衣脱下来盖在巴达海身上。
至于黄德恒自己,就尽量靠着篝火堆睡。
第二天昧爽时分,主仆两个被号角声惊醒。
巴达海翻身坐起,黄德恒赶紧过来给他披甲。
巴达海有两副甲,一副锁子甲外加一副棉甲。
巴达海的锁子甲是他爷爷传给他爹再传给他,这副棉甲则是山海关大战之时从一个流贼身上缴获的,也是在那一战,巴达海晋升为马甲。
帮着巴达海套上锁子甲,黄德恒拿过棉甲又要往巴达海的身上套。
结果巴达海却道:“算了,我已经有锁子甲了,多一副棉甲少一副棉甲没什么区别,这副棉甲还是你披上吧。”
“奴才多谢主子。”黄德恒顿时之间涕泪交流。
说真的,能遇上巴达海这样的主子真的很难得,所以黄德恒很珍惜。
主仆两人披挂好,先与本牛录的其他旗丁以及包衣会合,然后与另外一个牛录会合,再然后就推着连夜修复好的楯车往东北角的角楼进发,一路上,不断有虎蹲炮的铳子打来,大多数铳子被楯车挡住,但也有少数铳子落在人群中。
所以不时会有包衣惨叫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但是旗丁基本都没什么事,正白旗的旗丁条件还是不错,几乎每个人都有一身甲胄,这么远的距离只要有甲胄就不怕。
黄德恒也非常倒霉的挨了一个铅子。
所幸这次他披挂了棉甲,所以没什么大碍。
很快,两个牛录就到了东北角的角楼外侧。
这时候另外两个牛录的旗丁早已经守在角楼两侧的土台,与城头上的明军展开对射,不时有明军被旗丁用重箭射下。
在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大稍弓足可以碾压明军的鸟铳。
距离角楼还有二十步时,巴达海他们这些旗丁也停下来。
前面吃过好几次亏之后,旗丁就轻易不再抵至城墙根下,而是留在二十步的距离外,利用大稍弓压制城头上的明军。
至于破拆就交给了黄德恒这些包衣。
黄德恒和另外三十多个包衣推着笨重的楯车抵至角楼下。
城头的明军纷纷携下稻草捆、麦秸捆及干柴捆等燃烧物,不过楯车的拱顶是尖拱形,除了猛火油,其他燃烧物都挂不住。
所以,躲在楯车内的包衣毫发无损。
反正是城头上的明军因为探出身体,被八旗兵射杀不少。
随即城头上就响起呯呯呯的放铳声,却是明军的火枪手上前压制城外的旗丁弓箭手。
趁明军无暇理会的间隙,三十多个包衣迅速进入缺口内,有的包衣拿铁钎以及铁锤将坚硬的夯土一块块的撬落下来,有的包衣拿铲子镐头负责铲土。
汗水很快濡湿了黄德恒身上的衣衫,就连棉甲也被浸透。
“喀嚓!”突兀的裂开声骤然间响起,有尘土扑簌簌掉落。
“要塌,角楼就要塌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包衣怒吼起来,“快退!”
听到这,黄德恒转身就往外跑,忙乱之中竟然也没扔掉手中的铲子,丢了铲子要挨揍。
黄德恒刚刚逃出几步远,身后就响起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急回头看,便看到漫天尘土铺天盖地的飞卷过来,一下把他罩在了其中。
“哦不!”在强烈的求生欲望的支配下,黄德恒脚下犹如长了风般,最后竟然真的抢在夯土落下之前逃到十几步外,免于遭到活埋。
但是跟他一起的三十多个包衣大多被活埋。
就只逃出黄德恒和另外那个经验丰富的包衣。
“狗奴才,接着!”耳畔响起巴达海的怒吼声。
黄德恒急定睛看,便看到巴达海等两百多个旗丁已经快步冲杀过来,巴达海更是将自己腰间的斩马刀扔过来。
黄德恒赶紧伸手接住了。
“走,跟我杀进城去,抢女人!”巴达海兴奋的怒吼道。
“抢女人?”黄德恒愣了一下,随即也兴奋的大叫起来,“抢女人啊,抢女人啊!”
随即黄德恒就挥舞着斩马刀,跟在巴达海的屁股后面冲进了烟尘弥漫的角楼缺口。
然而由于弥漫的烟尘遮挡住了视线,看不清脚下的地面,巴达海一跤摔倒在地上,黄德恒赶紧抢上前将他主子搀扶起来。
就这一耽搁,巴达海就落在了整个牛录的最后。
“该死。”巴达海有些懊恼的咆哮道,“狗奴才,赶紧追!”
当下主仆两人又互相搀扶着爬上缺口,垮塌下来的夯土形成了一个丈许高的土坡,要想爬过这个土坡还是有些费力。
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土坡,正要往下冲,却又生生收住脚步。
因为堪堪冲到土坡顶上的主仆两人惊恐的发现,缺口之内并不是密密麻麻的民房,也不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而是……滔天的大火!
那通红的烈焰,将两个人的视野整个充满。
视线所及,除了飞卷的烈焰还是飞卷的烈焰。
而更令两人吃惊的是,还不断有稻草、麦秸甚至干柴从缺口两侧的城垣上扔下来,还有缺口内的城垣上也有扔下,等等,缺口内?
两人这才惊恐的发现,缺口内居然还有城墙!
就在两人发懵的时候,一大捆干柴从上方重重扔下。
巴达海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被砸倒在地上,又被散开的干柴压住。
随即大量的干草麦秸也从城头上扔下,最后是火把,整个缺口很快也被烈火吞噬。
“主子!”黄德恒怒吼了一声,赶紧伏下身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扒开了干草麦秸,最后从干柴堆中将巴达海给拖了出来。
为了救巴达海,黄德恒手都被烫起泡。
但只是这片刻,巴达海就已经被熏得晕过去。
黄德恒便毫不犹豫背起巴达海往缺口外面冲。
最后竟然奇迹般的冲下了缺口,捡回了狗命。
再回头看,只见缺口内窜起来的火苗比城垣都还要高。
这么大火,之前冲进缺口的那两牛录、两百多个旗丁,只怕是已经被烧成飞灰了吧?这下倒了省事了,连收敛和下葬都用不着了。
【注:这两个牛录战损严重,只剩两百旗丁】
“咋回事?出什么事了?”一个暴怒的声音陡然传来。
黄德恒回头看,却是他们牛录所在的甲喇的甲喇额真,但是叫不出名字。
像甲喇额真这种大人物,跟黄德恒是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黄德恒也根本无从得知甲喇额真的名字叫什么?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红夷大炮
看着已经完全陷入大火的“瓮城”,支廷谏神情凛然。
这么大火,刚才进入瓮城之中的四五百个建奴,只怕是绝无幸理了吧?皕亨真不愧是皕亨,一把火又烧掉了数百建奴!
【注:真奴两百多,包衣两百多】
自有东事以来,建奴对大明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所谓宁锦大捷,斩首也不过是区区七百级而已。
但是到了山阳,到了皕亨手里,杀建奴简直就跟杀鸡仔般。
想到这里,支廷谏就忍不住说:“皕亨,若是圣上能早日起用你领兵,并且把你派到辽西,何至于有今日?”
“县尊过誉了。”阎应元却是毫无得色。
甚至有些遗憾,叹息一声说:“可惜了,可惜东北角的角楼先垮塌了,要是东城的四座角楼能够同时垮塌,这一把火就又能烧掉至少两千个建奴!”
“大人,不止。”伍二蛋说道,“刚才西城发来信号了,他们那边也有一处角楼垮塌,也有好几百建奴进入事先构筑的瓮城,也被他们一把火烧掉。”
“是吗?”阎应元闻言也笑了,“这样的话也不算亏了。”
“何止是不亏。”支廷谏击节道,“简直是赚大了,好吗?”
阎应元笑了笑,又说道:“县尊,现在可以派民夫修复破损的角楼了,不用修复到跟原来一般高度,有三丈高即可。”
“明白。”支廷谏欣然道。
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山阳之战打到现在,支廷谏也变得知兵。
阎应元之所以不要求民夫把角楼全修好,一是因为全修好的难度太大,二就是故意留下这么个破绽,把建奴吸引到角楼来发动进攻。
“二蛋。”阎应元又吩咐伍二蛋,“你要随时注意城中运河的冰层厚度,一旦冰层厚度已经超过半尺,就要升起篝火烧融冰层。”
运河冰层的陷阱用过一次就不灵了。
所以必须烧融冰层,堵住这个漏洞。
……
在城外,建奴大营。
何洛会、屯齐、阿山以及几十个梅勒章京、甲喇额真再次聚集在一起,当着多铎的面商量大军行止。
多铎还是一脸呆滞。
“主子?”何洛会照例又叫了一声。
然而多铎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没有任何反应。
何洛会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问:“接下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阿山控诉道,“我阿山打了半辈子的仗,跟随先帝以及睿亲王多次毁关入塞,就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狡诈的敌人,这个姓阎的究竟是从哪蹦出来的?怎么会有这等恶人?先是炸冰淹死了我们两白旗七个牛录的旗丁,今天又是一把火烧掉了我们正白旗两个牛录,造下如此杀孽,他就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屁话。”屯齐没好气道,“你在杀汉人时咋就没这么想?”
“屯齐,你到底是哪边的?”阿山怒道,“你是满人还是汉人?”
“又说屁话,我当然是满人。”屯齐没好气道,“如假抱换的满人。”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何洛会赶紧打圆场:“行了,正白旗和镶蓝旗今天吃了亏,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可是心里有火也不要冲着自己人发……”
“何洛会,你说什么风凉话?”屯齐和阿山同时大怒。
“嘿,怎么又都冲着我来了?”何洛会当即也是火大。
就在这时,随军郎中冲进来,高声喊道:“王爷,醒了!”
“谁醒了?”何洛会黑着脸喝问道,“咋咋呼呼的喊什么。”
“尼雅哈大人醒了!”郎中轻呃一声,焦急的说,“但是得赶紧。”
“尼雅哈?”多铎双眸突然恢复焦点,口中说道,“这狗奴才终于醒了?”
“嗯?咦!”何洛会、阿山还有屯齐齐刷刷转过头,有些错愕的看着多铎。
随即何洛会便嚎啕大哭起来:“主子,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奴才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嗷嗷嗷……”
“狗奴才你哭什么。”多铎踹了何洛会一脚,又道,“走,去看看尼雅哈。”
这几天多铎虽然目光呆滞,话也不说,就跟丢了魂似的,但是人没什么事,给他喂饭也吃,所以不存在虚弱这种事情。
很快就来到尼雅哈的营房。
尼雅哈整个人都瘦成皮包骨。
但是精神状态却是出奇的好,两眼炯炯有神。
郎中有些难过的说道:“王爷,您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
多铎便不再嘘寒问暖,直接问:“尼雅哈,上次议事时你说你有法子在短时间内将红衣大炮运到山阳来,究竟是什么法子?”
尼雅哈轻嗯了一声说:“用爬犁。”
“爬犁?”多铎愕然道,“江南又不是关外,怎么用爬犁?”
何洛会、阿山还有屯齐等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爬犁是关外一种很普遍的交通工具,就跟中原的马车,女真人的先民在一千年前就开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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