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嘲凰
似那文武百官,分别以商容、比干、黄飞虎为首,分列左右静等王师。
大老远,黑云漫天,连天接地充斥澎湃威压,沙场染血的沉默直让气温骤降,雄师悍将的威风扑面而来。
太师闻仲胯着墨麒麟,身着甲胄,面相威严。
乍一看,这人脸上写着无敌二字。
见文武百官出城相迎,闻仲急忙下了坐骑,见过老丞相等人,说着经年不见,都快忘了老友们的相貌。
四下看去,闻仲没见着自家大王,心思复杂,主要是心虚。
北海不过七十二路诸侯造反,他前往平叛硬生生耗费了近十年光阴,无数粮草军资打了水漂,要不是大王在朝歌运筹帷幄,调兵遣将派人前去相助,这一仗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老丞相,陛下不至,可是埋怨闻仲出兵不利?”
“啊这……”
商容支支吾吾,推了推比干:“亚相为王叔,你来说最合适不过。”
比干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要走的黄飞虎:“武成王最受王恩,你去何处,还不速速向太师道明原委。”
黄飞虎左右看去,于人群之后找到了前来朝歌探亲的邓九公:“国丈来说,此地以你为长!”
见众人推脱,闻仲不禁瞪大了双眼,额头那只也有缓缓睁开的趋势。
“究竟发生了何事,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竟无一人敢言?”
最终,费仲、尤浑两个倒霉蛋被推了出来,面对太师两股战战,以委婉的措辞,讲述了纣王这些年的不干人事。
昏君连奸臣都欺压,着实可恨!
至于今天没现身的原因,不是埋怨闻仲出兵不利,劳民伤财在北海耽搁了多年,仅仅是日上三竿,现在还没起床哩!
“岂有此理,陛下多少年没上早朝了?”
“约有七八年了。”
“别胡说,前些年,约莫是三月,陛下后宫勤政一宿没睡,早朝时露了个脸。”
“是极,老夫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怪多年未见陛下,险些忘了天颜是何模样。”
“……”
听着一连串阴阳怪气,闻仲心下焦急,大王究竟干了些什么事,竟把君臣关系搞得这般水火难容,连亚相比干都义愤填膺。
他俩可是亲叔侄啊!
“陛下陛下后宫是怎么回事,可是有妖女祸乱朝歌,尔等直接道来,不必隐瞒。”
闻仲怒不可遏,他在北海那边听说了,纣王抢了苏护爱女苏妲己充入后宫,这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迷惑纣王疏远朝政,原以为嚣张不了多久,不承想,竟然把朝歌祸害成了这样。
君臣离心,那还了得!
“老丞相,你说话呀,是不是冀州侯苏护之女!”
“不是,苏美人早就改了,是……是……”
商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推搡比干让他开口,比干又一次抓住黄飞虎,黄飞虎一转头……
没看到邓九公。
“说!”
黄飞虎无奈,只得低头认错,小声道:“苏美人知书达理,迷惑大王者,是……王后,还有罪臣之妹,以及邓将军爱女。”
“???”
闻仲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后宫乱政者怎么就变成姜王后了?
不应该呀!
“其实,也不仅仅是姜王后,另有一些陛下在三山五岳结交的朋友,据说是海外仙人,一个个国色天香,时常飞入宫中和陛下幽会。”
“那不就是妖女吗!”
闻仲大怒,他就知道,此间必有隐情,王后贤良淑德,宾妃温文尔雅,绝不会犯下错事。
“不能这么说,海外仙人仙光缥缈,绝非妖物。”
话不能乱说,黄飞虎急忙解释:“而且,据陛下所言,她们都是截教高徒,入宫是为了和陛下同修仙家法门。”
“好一个截教高徒,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妖邪敢冒充截教门人,诓骗陛下修习妖法!”
闻仲跨上墨麒麟,取来打王金鞭,黑着脸冲入王宫,左右询问,得知陛下在后宫和仙女修行,眉心神目睁开,怒发冲冠踹开宫门。
嘭!
“妖女,祸害后宫罪大恶极,截教闻仲在此,还不速……”
金灵圣母起身,从陆北怀里站了起来,理了理尚且整齐的衣衫。
闻仲:“……”
师父,您老人家也在啊!
闻仲不信,他师父冰清玉洁,岂会在后宫之中和大王相亲相爱,定是妖女假扮。
神目望去,还真是。
“原来是太师,怎么,今儿个班师回朝了?”
陆北探头,看了眼太素脸的闻仲,别说有多嫌弃了,抬手将金灵圣母拽至怀中,照脸香了一下:“孤和美人还要有事相商,太师有什么军情,直说便是。”
“……”
闻仲啥也没说,直接跪下了。
“对了,太师刚刚说的妖女,不会是孤怀中这位美人吧?”陆北乐道
“臣万死,徒不孝!”
闻仲眉心的神目死死紧闭,叩首数遍,灰头土脸离了后宫,许久都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仙光降下,径自朝后宫方向走去,闻仲琢磨着自家师父和自家大王应该正在……那什么,想拦下对方,又不敢开口。
无当师叔,你也来了。
那年闻仲,殿外站着如喽啰。
想破头也不明白,怎么几年不见,大王突然成了他师公?
不应该呀!
第九百八十二章 天下大乱,大劫开启
时过寅时,日夜交替。
闻仲忠心耿耿立于殿前,扮演着守门员、掌门人一类的角色,望着手中金光闪闪的打王金鞭,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闻仲三朝元老,在纣王祖父时期就是朝中重臣,镇朝歌江山,稳殷商气运。先王任命他为托孤大臣,赐下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是朝堂上唯一能压住纣王的存在。
原本是这样子的。
现在不行了,打王金鞭烫手,每每握着它,闻仲都觉得自己像极了不忠不孝之辈。
不忠暂且不说,不孝是真的不孝,一鞭子抡过去,打的可是他寻欢作乐的师公啊!
天色渐亮,两道仙光联袂而去。
陆北伸着懒腰走出殿外,一步三打晃,嘀咕着妖女好生磨人,害得他老腰都快折了。
正提着裤腰带,两步后撞见了手捧金鞭的闻仲,乐道:“太师,你怎么还在这,舟车劳顿不曾回府休息?”
“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下次别等了,有什么军情直接禀报就是,之前你也看到了,屋里没外人。”陆北乐呵呵对闻仲龇牙,后者面如重枣,眉似卧槽,打王金鞭越发烫手。
他愧对先王厚望,这条打王金鞭怕是要就此尘封吃灰,再无用武之地了。
也不尽然,似那费仲、尤浑之流,没事还可以抽两下。
“行了,今儿个就到这了,孤与你师尊、师叔商讨要事,神困体乏,该去王后寝宫蓄锐了。”陆北挥挥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中宫方向走去。
按日程表,姜王后约了黄贵妃在中宫赏花,黄妃会夜宿中宫,这对组合他一次都没缺席过,今天也不会例外。
“陛下!”
闻仲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忠义直言:“时至卯时,陛下该上早朝了。”
此时正值金乌破晓,旭日冉冉初升的时刻,文武百官于龙德殿外排队,等着今天的早朝。
“早朝是哪位美人?”
“……”
闻仲脸色通红,气的,咬牙切齿瞪大眼睛,被陆北一瞪,瞬间就泄气了。
不服软没办法,于朝堂之上,二人是君臣关系,处方外之地,二人是师徒关系,只靠一根打王金鞭他支棱不起来。
此时的闻仲还不知晓,他面前站着的陆北,不仅仅是大王和师公,还是截教二教主,处方外之地也是他顶头上司。
“陛下,老臣准备在朝堂上汇报北海之事,事关重大,臣子无法做主,必须由陛下拿个章程。”
“商容、比干再加你,三个托孤大臣都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
“不能为君分忧,孤要你们何用!”
“……”
闻仲不敢吱声,只得点头称是。
最终,在闻仲求爷爷拜奶奶奶的份上,陆北卖三朝元老一个面子,委屈自己上了今天的早朝。
“太师先去龙德殿,孤要沐浴更衣,你看我胸口和脸上的唇印,都是你师尊金……太师,孤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跑。”
“哼,一把年纪还跑这么快,扑街扑死你!”
……
龙德殿。
金阶玉台,珠帘高卷,宝扇兰麝,宝相万千。
文武百官于殿外等候召见,君王可以不上朝,臣子不能缺勤,哪怕每天打卡都见不到领导,规矩就是这个规矩。
闻仲班师回朝,文武百官纷纷围上前,恭维之声不绝于耳,便是费仲、尤浑也刷了下脸。
没办法,打王金鞭看着怪吓人的。
“太师,昨日你匆匆入宫,可有什么说法?”
商容等人逮着闻仲,得知大王今日会上朝,一个个精神振奋,对闻仲更为赞叹,纷纷不吝华丽赞美辞藻。
太师班师回朝,闯入后宫一番训斥,让大王缺席八年之后破天荒上了次早朝。
看看,这就叫定海神针!
他哪里是殷商太师,分明是殷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太师来了,朝歌太平了,太师来了,青天就有了!
闻仲沉默,别吹了,哪有什么一番训斥,他当时站墙角,见大王和美人胡作非为,屁都没敢放一个。
求了半天,就差抱住师公大腿嚎嚎大哭,这才求来一个早朝。
“太师,为何这般闷闷不乐,可是心忧朝堂?”
“太师无虑也,吾等有太师为主心骨,自可重扶社稷,再立朝纲,使大王亲贤臣而远美人,自此朝歌风调雨顺,天下百姓富足安乐。”
闻仲继续沉默,有没有一种可能,美人瞪一眼,他就得乖乖跪下?
“汝等且看,太师手中这柄打王金鞭。”
“好鞭,好鞭啊!”
“八面玲珑,中柱如月,真神鞭也!”
闻仲啥也没说,打王金鞭太烫手,以前拿着四处溜达可还行,现在整一个匹夫怀璧,待会儿上朝他就求大王赐个新名,以后甭打王了,就叫打臣金鞭。
闻仲也的确是这么做的,等陆北精神不振上朝,打着哈欠来一句‘有奏出班,无事散朝’,当即挺身而出,在群臣高度期待地瞩目下,啪叽跪倒,乖巧求旨给打王金鞭换了个名儿。
就这?xN
殿中哀嚎遍野,想不到闻仲这浓眉三眼的家伙也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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