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叮叮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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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尊三层大船漂浮在海面上，一道身着黑色武道长袍的年轻男子，目光深邃的遥望着远方。
就在江湖上的武者纷纷扰扰，要么讨论至尊榜，要么起义造反的时候，被登仙楼列为天下第四的陈渊。
则是已经站在了东海之上。
他的目光无比深邃，像是两个看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浑身上下逸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紫金山之战后，他便安排了道神宫的几人和凌虚太虚几人去蜀州替他守住那些基业，而他，则是带着休养中的摩罗一路疾驰朝着东海而去。
对于他而言，什么事情，都不如机缘来得重要。
这是第一准则。
离开紫金山后，他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越过了云州，抵达的东州，之后，不做任何停留，也没有跟武帝城打招呼的意思。
从一处海上宗门手中，接受了他们诚惶诚恐进献的一艘三层巨船，而后，又用了很多的手段，在短短的两三日时间内，从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位于东瀛附近的……神龙岛！
找到了神龙岛的大致位置后，他便直接踏上了新的征途。
不过他倒也不是对中原就一无所知了，实际上，他的天书每时每刻都在开启，从姜河苏紫悦几人的口中得知目前中原的变化。
以及……登仙榜上的变化。
负着手，陈渊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轻声自语道：
“这一次，倒算得上真正的天下第四了。”
不过也只是笑笑而已，要说震惊什么的，那其实倒也谈不上，毕竟他的真身虽然之前连天榜的边儿都摸不上。
可两个马甲，都已经位列其中。
现在其中一个马甲被取缔，他的真身则是取缔了另一个马甲，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天榜第四，不过，自家人自家事，陈渊对自己的实力其实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不会真的傻乎乎的就认为自己真能够算是天榜第四，实际上，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列上，只是因为他借着众生之力杀了景泰。
至于真正的实力，其实也就在天榜前十左右。
不过，他倒不会去澄清什么，一个是他的确需要这个天下第四的名号来持续的扬名，另一个则是……
他现在的确是个水货，配不上天榜第四。
可等到他从神龙岛回来之后，那可就说不定了！
所以，澄清没必要，因为他很快就将配得上了。
“人间之乱，自我陈渊始……”天榜的事情对于陈渊而言只是个小插曲，谈不上多重视，他真正思索的还是苏紫悦所告诉他的天下大势。
他说的成真了，紫金山一战后，的确开启了真正的乱世，中原各方势力都在积极的准备积蓄实力。
中原之外的诸多势力，也都在准备着鲸吞中原。
这乱世……已至！
而且还是从他的手中开启的，说真的，陈渊现在甚至有些不真实感，像是觉得自己好似史书中的人物一样。
往往第一个开启乱世的，后面都是为别人做嫁衣，陈渊一开始也不想如此，谁叫到了那一步呢？不得不如此。
“乱世因你而始，贫僧希望也能在你的手上终结。”在陈渊的身后，白衣摩罗的身影缓缓凝现，同样将目光看向了前方一望无际的深海。
摩罗虽然自称不再是地藏王菩萨，不再是灵山之人，可他自认为还是佛门中人，本身还是有着一股真正的慈悲之意的。
真的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
可这又是历史的必然进程，就算不是陈渊开启了乱世，也还会有其他人，既如此，为何不将这个主动权拿在手中呢？
只要日后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定鼎天下，还人间一个安宁，那现在便不是罪孽，而是重塑乾坤的大功德。
“会的。”
陈渊没有回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像是在跟摩罗说话，但更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说过，这乱世由他始，也说过，也乱世由他终结。
说出去的话，自然要做到。
“若能成，陈施主必将身怀大功德。”
“像那位楚太祖一样吗？”陈渊反问。
“不好吗？”
“不好。”
“为何？”
“他死了，而我……不想死。”
陈渊淡然一笑。
“施主是身居大气运的天眷之人。”摩罗继续道，他没有问陈渊现在去干什么，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回蜀州掌控局势。
但因为陈渊之前的几次事件，摩罗明白，陈渊是有大气运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必然的，阻止了反倒是不好。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陈渊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气运者，他的开局虽然说不上艰难，但可绝对算不上好，基本上就是父母双亡，靠着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一片天地。
至于大气运……
呵呵，
他汲取了那么多的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最大的那个气运之子了。
可这不是天眷，是他自己努力而得来的。
摩罗虽然心里不赞同陈渊的话，他要是没有大气运，那天下也就没什么人称得上是有气运了，不过他并没有反驳而已。
没必要争论这些东西。
“前辈的伤势如何了？”
“还差一些，没有恢复完全。”
“那前辈为何现身？你不是应该忌惮上面的那些人吗？”陈渊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万里晴空的上面。
他跟摩罗也算是接触了很多时间，对方也曾向他坦白过关于仙域的一些事，他也清楚，摩罗其实很忌惮。
所以他现身的时间一般都很短，大部分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皇屠刀内，就像是之前的武当山巅与那位老天师会晤一般。
遮遮掩掩……
摩罗轻笑一声：
“现在不必了。”
“是因为在佛祖的面前暴露了，所以……无所谓了？”陈渊眉头一挑。
“此为其一，贫僧和武当山的那位道友在如来面前现了身，遮不遮掩其实已经没了必要，因为贫僧其实最开始想要避开的只有灵山。”
“其二呢？”
“其二是因为，贫僧猜测上面的那些人并非是时时刻刻的盯着人间，很可能是自前楚那一战后，便隔绝了联系。”
“何解？”
“这也是贫僧最近才想到的。”
“嗯？”
摩罗长出了一口气，凝视着前方的虚空：
“自前楚覆灭，大晋初立，贫僧被镇压在京城的时候，便发现，这天地变得浑浊了……”
“浑浊？”
陈渊眉头一皱，他虽然看着这天地很好，没有一丝浑浊的气息，但也清楚，仙人看的角度跟他不一样。
只是更加好奇了。
“是规则的浑浊。”
如此一说，陈渊才算是明白了一些，毕竟，他现在距离规则实在是还有些太远，连意境都没有圆满，根本谈不上参悟规则的地步。
“这天地的愈发的浑浊，参悟规则也愈发的艰难，所以这两百年来，诞生的仙人才屈指可数，至少在贫僧看来，唯有武当山的那位和贫僧突破了六境。
其余诸如其他人，都还差一线，无论是叶向南施主还是文殊，都是如此，他们其实已经达到了那个节点，却被困在这个境界。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暂时可能还做不到。”
“前辈的意思是，突破六境的难度多了数倍？”
“不错，之前贫僧只是去想其他的方面，现在才想到，或许，这规则的浑浊，正是因为仙域的原因。”
“他们能做到这等事情？”
“不要小觑仙域，当个人的力量能够撼动天地的时候，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当初那位楚太祖横压人间，举世无敌，不也照样死在了仙域吗？
不过，即便是仙想要做到这一步，也很艰难，毕竟，这是更改天地的大神通，所以，贫僧推断，仙域应该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用仙域隔绝了一切，与人间暂时切断了联系。”
摩罗的脸色变得凝重。
“当真？”
陈渊眼前一亮，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他而言可是一件好消息，他还一直忐忑会不会在没有成长起来的某一天，那些仙人下界，直接给他来个不讲武德。
诸多仙人围攻之下，楚太祖都死了，更别说他一个未成仙之人了。
“贫僧有九成把握，如此或许便能解释，为何贫僧这么多年来，的没有感应到那些人存在的气息了。
贫僧的手中有天机盘，之前测过天机，却发现，关于仙域的是一片空白。”
“哦？”
“贫僧与你说过，其实仙域应该不是真正的上界，最大的可能只是一个秘境，只不过这个秘境太大，太强，几乎自成了一片界域，所以他们才自称为仙域。
但只要在人间，天机盘至少也能推演出一些痕迹，可之前的推测，却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的动静。
仙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泯灭，只有一个可能，仙域被遮掩，再与现在的规则联系起来，那便是有可能是仙域中的仙人，以仙域为基，强行污浊了天地，隔绝了一切……”
“这倒不算是一个坏消息。”
“呵呵，这倒也是，贫僧推断那些仙人可能是想要人间断层，乃至是诞生不了仙人，如此才好掌控。
但这恰恰给了我们时间，他们若是一直盯着，你一旦立国，亦或者有了鲸吞天下之势的时候，那些人可能就会下界，强行维持平衡了。”
摩罗淡淡一笑。
这真的不是一个坏消息，至少，眼前不是。
相比于参悟规则，他更希望陈渊成长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自己有局限性，老天师也有局限性，纵然他们能在这个规则污浊的人间领悟规则，突破六境，但上限依旧很低。
至少，地仙境界他目前便没什么思绪。
可陈渊不同，他是一直都在创造奇迹，就像是那位楚太祖一般，短短几年时间，就几乎站在了江湖的顶峰。
谁能说他日后，站不到人间的顶峰呢？
所以，之前老天师才会说，他希望日后那些人见到陈渊的时候，会后悔，因为他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陈渊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前方道：
“这是最坏的时代，但对我而言，却也是最好的时代！”
“正是。”
闭目沉思了许久，陈渊睁开了双目：
“前辈……”
“嗯？”
“之前晚辈问及六境之分，前辈总是不太愿意说，现在能否告知？”
“为何如此急切？”
在摩罗看来，陈渊现在虽然已经很强了，但距离六境还是差的太远，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去知道那么多了。
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可能会因此而对六境畏惧亦或者有其他情绪，不在那么纯粹，倒不如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