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如蛟
想到这里,周仓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绑着的一把铃铛。这铃铛造型古怪,周仓行走坐卧都不会响,上面还有精巧的古怪纹路,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之物。
周仓很明白,如今的西原郡但凡是想在外行走,这种铃铛都是必备的东西。
人手一支自然不可能的。但如今每一营里已经至少配了五到六把了。伺候和辎重配得多一些,他身为主将也随身带一把。与最开始一营只有一到两把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周仓心里有一句话没敢对旁人说。那就是他觉得妖族之所以撤走,或者说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它们没有这种神奇的铃铛。
在某一些时候,铃铛会响,一旦铃铛响了就不能往前走而是要后退,或者聚成团,用所谓的军伍煞气来抵消危险。
可危险又在哪里呢?
看不到。但周仓笃定在视野之外必然还有某种凶险的东西在游荡,它们会猎杀落单的人族和妖族。
妖族被迫撤走就是因为它们运送辎重的车队被无休止的猎杀,最终补给几近瘫痪,不得不退走。
当然,战线太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这迫使妖族没办法派遣大量的军卒跟随辎重押运,那样的话沿路消耗的粮食也是一个大数目,等运抵前线就所剩无几了,那还谈什么补给?
心里虽然笃定,可到底这铃铛防备和示警的是什么存在?这个问题周仓不敢问。军中的规矩极大,不该问的一旦乱开口的话运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摸了摸腰间的铃铛,周仓清楚这个问题留着找机会问问远在廊源城的张砚最是可靠。因为这铃铛都是张砚所炼,其必知个中隐情。
不过想要回去,周仓自己心里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如今整个西军中下层的骨干都快死完了,新卒子需要时间成长,更离不开他这样的“骨干”。怕是没个三五年他是脱不了身的。
如今他最新得到的军令就是驻扎与皓月妖国接壤的白马石一线,最近的一处军屯,一边固防,一边监室对面妖族的动作。
周仓不敢大意,每日都会亲自领一队人马到白马石一带转一圈。他现在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妖族千万不能露怯,怎么强硬怎么来才有活路。所以他的将旗每日都必须要在白马石附近露个面。
今日也是一样。
“大人!前方探马回报,有三骑妖兵停在白马石那边,举着的是皓月国的礼旗,吆喝说是递信。”
妖族?!礼旗?递信?
周仓一瞬迟疑之后便拍马向前,一边前行一边布置,手里人马分为三队,互为接应,若是对方使诈也能第一时间后撤或者援助。
不过周仓的担心并没有成真。对面的妖族没有耍什么花招,甚至他赶到的时候对方很守规矩的立于白马石的对面,也就是皓月妖国的地盘上。一杆招展的礼旗尤为显眼。周围空旷就此三个妖族而已。
而礼旗也印证着这三个妖族不是来闹事的。
周仓没有多带人,也同样算上自己一共三人,骑着马靠上前去。停在对方面前不到五丈的地方,扬声喝问:“何事?”
对面妖族见周仓三人过来,眼里的轻视少了几分,回问道:“有国信要递,来将可够资格?”
“国信?我乃驻守白马石偏将军周仓,可够资格?”
“周仓?那够了。给!”
言语一声,手一扬,一道光影掠过,速度奇快。
周仓冷哼一声,伸手一抄接了下来,但巨大的力道连带着他胸口一阵发闷。而座下马匹更是吃不住力道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停住,焦躁的踩着地。
“嘿嘿,这是给你们皇帝的。”说完这句话,三个妖族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片刻就消失在视野里。
周仓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憋闷,他的实力还是低了些,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出丑了。不过好在接了下来。
低头看向手里的铜条。上面打了三个印记,看起来的确是一份很正式的国信。只不过以边境投递的方式而不是专门信使护送,这看起来就很草率。
但对方草率,周仓可不敢也草率应付。当即便策马回赶,将手中的这根铜条第一时间递往白石城西军军帅大帐,一起的还有周仓亲笔的一份关于铜条得来的情况简报。
第367章 国信
妖族和人族是什么关系?本质上就是“食物”和“食客”之间的关系。妖族吃人族血肉,人族吃妖筋。两边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只不过在种族的底气上,人族比起妖族来是要差上许多的。就算武圣徐风阳掀起了人族习武之风,但这种种族之间的差距也不过是缩小,依旧没能扭转。
谁会跟食物聊天?没有。
所以妖国这一封国信递过来之后就让南渊国从上到下全都觉得很蹊跷。
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仓丝毫没有耽搁,马背上就掏出纸笔潦草的写了一份简况之后,立马就飞羽先一步传会白石城。接着遣一队骑兵护送那根铜条朝着白石城快马加鞭的送了过去。
白石城的西军军帅杨世明同样心里觉得惊疑,但仔细的分辨了这铜条的真伪并且打开看过之后才将这根铜条继续往兵部衙门报,而没有直接朝宫里报。因为铜条里的内容让杨世明知道妖族来信的原因虽然古怪,但也不是那么急。也不是什么聊得不得的需要抉择的事情。走兵部衙门显得更合规。
那杨世明之前打开国信合规矩吗?自然是符合规矩的。身为西路军军帅,对面又是妖族的古怪行径,怎么可能就直接把铜条往皇帝面前送?敌对关系,你说是国信就国信?戏耍人怎么办?不是闹大笑话吗?
铜条里的内容并不多,飞羽完全也能承载。所以不等正式的国信递到渊定皇城,皇帝杨升也已经通过飞羽的简讯传递了解到了西面刚消停下来的局面又来了新的消息。
杨升将飞羽里的内容看了不下十遍。心里就算知道无误了,可内心里还是觉得奇怪。
“吴奎,你接触过妖族,也审过不少,觉得妖族,或者说妖国这次是在打什么主意?居然会提出要派使节来访?”
西南面妖族的战事一了结,吴奎就从东军大营里返回了渊定皇城。而石轩也在之前就率领东军主力返回了北江郡继续固守铜虎关同时策应越水一线。
吴奎听到皇帝的询问连忙躬身回道:“陛下,妖族的习性其实跟那山里的野狼一样,就是吃肉的,不可能改。对我们人族也是能抢就抢能杀就杀,从未有过第二种态度。史书上有过记载,曾经也有人族国度想要求和,甚至愿意以附庸的身份屈居妖族之下。可依旧被妖族理也不理。直到后来武者兴盛,妖族攻伐的代价开始变大,没办法以战养战转战千万里了之后,才逐渐形成了如今人族国度的格局。
这一次皓月妖国提出要派使节来,老奴不知其用意。但是老奴觉得或许跟之前它们对西原郡疯狂攻伐却失败退走有关系。”
杨升听了也没表示诧异。吴奎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妖族跟南渊国也比邻数百年了,算上前朝乾德的时间更是上千年。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妖族主动来使节的事情。人族历史上也是不曾有过。
“西原郡有什么吸引妖族的吗?”杨升思来想去还真就想不出别的可能了。甚至如果以这个思路往回看,妖族大举进攻西原郡摆出一副要攻城略地的架势。可以将其理解成“明抢”。如今明抢不了了,派使节过来是准备要智取?还是威逼?抑或者是交涉?
“奴人不知。”吴奎哪里晓得妖族的想法?
“拟一份文书给兵部衙门,让他们责令杨世明立即对西原郡全郡进行一场摸排,西原郡各地方衙门全力配合,人手不够可以让重岚郡和长门郡协调。我要求是要从西原郡自古以来的文献开始查,包括各地方志。以及一些传说故事也不能放过。
另外着重查白石城后方的那一片区域。只有没得到的才会想要得到。妖族若是真如我们所想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那必定是尚未拿到。”
白石城西南之前被妖族拿下过,若是寻东西自然会被妖族拿到手,也就不需要死命的攻打白石城一线了。所以也是猜测若有那么一个东西在吸引妖族,必然是在白石城后面某处。
“是,陛下。”
吴奎这边应是,边上书房的角落里就有一个时刻准备着的书记官开始书写。将皇帝的口语变成正式的文书令条,这就是文书官的职责。之后再由皇帝确认无误后加上印签,再由专人送达。
等到文书拟好,杨升看了一边,觉得没有问题之后便落上自己的印签立即让人送到不远的兵部衙门去。事情虽然不算急,可想要按他所说的那样摸排整个西原郡必然耗时不少,早一点开始也早一点有结果。最好是在妖族的使节过来前出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没有结果。
等令条被送走。杨升似乎也因为这件事牵扯了脑子,放下了手里的笔,暂时把公务放在一边。端起桌上一把小茶壶,出了书房,准备到后面小花园里遛弯换换脑子。
“前些日子看小十三的信里说张砚在带着他们建房子立山门?这事儿你知晓的吧?”
“回陛下的话,张砚也没有藏着掖着,所以奴人也知晓这个事情。而且张砚的山门所在就是上次陛下赐给他的那座断崖山上。如今每隔一个半月就会过去一次。山上是有些土木新建,可暂时还不成规模。看起来想要建好还要许久。”
杨升对着小茶壶嘴抿了一口,笑道:“看样子张砚是准备脱掉身上那一件杂学一脉的掩饰咯?立山门,以后叫什么呢?”
“陛下所言甚是。以张砚的举动来看的确是想要跟杂学一脉做区分了。其实很早之前就有在说了。说张砚的本事里有杂学一脉的手段,但又不止杂学一种。其他的手段其实更在杂学之上。谁包容谁一目了然。
只不过当初张砚应该是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可以提升这么快。不然杂学一脉这件外套他完全不用穿的。”
杨升却摇头不同于吴奎的说法:“张砚的本事且不论,毕竟那不是我们所熟知的范畴。但单论张砚之前一步步的借势而起,说实话九成九的人是没这心性的。你以结果去回看他前面的举动自然觉得多此一举,可当时来看,他几乎每一步都给自己谋求到了最大最宽的蓄力环境。不然但凡多一个变数,他都可能走不起来。”
杨升这话一说,边上的吴奎自然不可能跟他争辩。不过吴奎也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张砚如今的确是走起来了。南渊国里怕是谁都奈何不了他了。反过来还得对他依靠颇多。
末了,杨升突发奇想,笑着说:“张砚对山门似乎挺看重,你说我再赐他一片位于西原郡的湖景丘陵,他会不会收?”
第368章 发现
断崖山的修建张砚完全不急,就算用个三五年对他而言都算是快的了。相传龙虎山门从开建到最后彻底完成中间跨度近三十年,他有什么可急的?
更何况,如今门下也才三个记名弟子而已,立山门不是因为没地方授徒,而是建山门本身就是对门下弟子的一场磨砺。
既然是要磨砺门下弟子,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也能让张砚有更多的时间来挪移灵脉培育断崖山本身。
培育断崖山更是急不来。灵脉的聚合是意外之喜,但同样需要时间的帮助才行。而且山体本身也是需要慢慢消化掉灵气增加之后带来的各方面变化。一座灵山,可不只是灵气充裕而已,植被、野兽都会因为灵脉的聚合灵气的增加而跟着产生变化。
所以,对于修士来说,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发酵,少有一蹴而就的。
当然张砚也没有闲着。手里的事情目前按部就班的往下走。最主要的除了修行和授徒之外,就是炼器和炼丹了。
培元丹如今虽然需求量不算大,只是作为配合灵石的辅修耗品,但以后必然不同,张砚立山门之后门下弟子不可能一直就这么三个。如今多备一些,也免得以后手忙脚乱。为此张砚还特意的订了不少一尺见方的大玉盒,不求玉质多好,够大够结实就行。拿回来铭刻上固灵的法阵,这样就可以用来长时间放置丹药而不用担心灵气消散没了药力。
而炼器比起炼丹来要庞杂一些。简单的日常是炼制摄鬼铃铛,每日需要抽出一个半时辰来做这件事,可谓牵扯了张砚不少精力。所得的成品三成会交给妖种,余下的会交给北武国。
对此妖种的白羽还来找过张砚,很委婉的说了一些想法,试探可不可以通过加价来换取摄鬼铃铛的专享权,而不至于流入北武国的手里。被张砚拒绝之后就没再敢开口了。
其实摄鬼铃铛张砚如今已经炼得有些烦了。毕竟这玩意儿当初就是张砚拿出来应急的一种法器,加之当时他的炼器水平也有限,所以整体看来摄鬼铃铛的上限并不高,即便他现在已经多次改进,依旧跟不上张砚如今的炼器水平了。
执着于提升自己的炼器本事也是因为荒天域里除了靠自己,没办法靠别人。想要用好的法器,只能自己动手。而现在,张砚要准备的就是储物类的法器。
储物类的法器炼制的难点主要在于材料的淬炼,以及法阵的搭配运用。
储物法器的基础材料不是某一种或者数种材料搭配,而是需要合炼,要熔炼在一起形成一种自然中不存在的名为“须”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储物类法器炼制的第一个难点。
“须”的作用是可以成为一个“以实向虚”的锚点。这种神奇的合炼产物能够完美的配合空间法阵将透过空间壁垒所捕获的一个空间夹缝锚定在固定的地方不至于再次飘走。也让随时打开随时关闭的都是同一个空间夹缝成为可能。不然储物类的法器就只能是空谈。
搞定了“须”就是法阵的铭刻。这个难点就在于一个“悟”字。同一个法阵,悟得通透就能展现更大的效果,这在空间类法阵里特别的明显。
张砚不知道自己对于空间的悟性是好是坏,但他在钻研空间法阵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艰深,还算好理解。加之他一开始就有“万事开头难”的预期,结果出来之后倒也自觉满意。
第一个炼制出来的成品是一只三尺见方的大箱子。箱子的主体是铁精,上面点缀了一颗一颗成星云排列的“须”做的颗粒。即便已经用这种折中的办法了,可依旧还是消耗了不少的“须”,造价已经抵得上张砚之前所有经手过的法器了。
储物类法器的昂贵可见一斑。
打开箱子,按照特定的手法开启法阵之后就可以打开其内的空间夹层。空间很大,也是巨大箱体上张砚足足铭刻了数重空间法阵所带来的效果。虽然手法还生涩粗糙,可实用性却一点也不差。
足足六丈见方的一个容积,已经比张砚家里的小库房大不少了。用来堆砌极品灵石和药材已经完全够了。更主要的是这是一个开始,标志着张砚后面只要想要,就能炼制数以百计的这种储物法器,保密和安全性加上巨大的储存量都可以满足张砚为山门做底蕴保障的想法。
一个箱子自然不够,至少要先把堆放在廊源城讲武院里的那些东西全都挪走才行。按照张砚的估算,这种储物箱他还需要再炼制五个才行,之后消耗和进项抵消一部分的话,每三月炼一个就行了。这还没算上他以后炼制的手艺拔高所带来的储物箱的空间增加。
但就在张砚炼制第三个储物箱的时候他的眉头莫名的皱了一下,中途三次中断炼制。最后虽然炼制完成了,可脸上多出来的疑惑却也看得出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空间法阵似乎在抓取空间夹缝时并不太稳定,要‘须’锚定之后才不震荡。这……这跟道书上说的不一样啊?”这便是张砚皱眉的原因。
按照道书上所说,空间夹缝常有,且闭塞,可以随时随量的抓取利用,不用像“虚空”那样危机重重极易反噬。是空间法器一直使用的前提。
张砚的第一件储物法器炼制时他尚且未察觉到,可手熟之后,第二件第三件便引起了他的注意。抓取空间夹缝时并不像道书里说的那样毫无波澜,而是有一种牵扯的力道,似乎是在阻止张砚抓取空间夹缝的行为。
空间夹缝也能“有主”一说?这一猜测让张砚不敢继续炼制了。而是连忙打坐静心,沉浸到万相珠内的高塔中,翻阅关于空间夹缝的所有记载。
等张砚的意识重新抽出来,他脸上的疑惑虽然少了一些,可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道书上说空间夹缝无穷尽且稳定能用,能随时抓取,不会出现张砚遇到的那种情况。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所处空间本身并不稳定。
第369章 返家
就好比一潭深水,你拿小碗去舀水,怎么都不会有问题,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可若是这潭水边角并不稳固,有缺口,水总是会有流进或者流出,那舀水的时候就会感觉到水面的不平静。
空间和空间缝隙之间的关系亦是如此。
在龙虎山门存放的道书里其实是没有关于储物法器在炼制时发现空间夹缝不稳的原因描述。张砚是从一段专门讲空间和天地关系的随想里找到了相关的类似情况,然后类比到他自己遇到的实际情况上推导出来的可能。
若空间不稳又会如何?又为什么会这样?
这些问题就算龙虎山门里的道书上都没有解释。张砚自然也就无从借鉴,只能留心观察,而谈不上深究或者规避。
但以此受到的启发,让张砚对荒天域又有了新的认识。因为按照道书里所说,完整的世界是天地空间稳固的一体。反言之,不稳固,那就是不是意味着这方世界……并不完整?!
有了这么一个猜测,张砚也不免心里好一阵发怵。
这就好比突然某一天你发现自己生活的地方是空悬着的,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有惊无险还是突然坍塌。未知的不确定性立马就会袭上心头。
可又能怎么办呢?蝼蚁没有主宰自己生命的权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至少张砚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比起一旁被蒙在鼓里的其他人多了一份应变的准备。
晚饭的时候,杨睿过来告假,说还有月余便是他父皇的生辰,他必须要回渊定皇城恭贺。
这件事张砚之前就晓得。廊源城新任的城政官来邀请过他去皇城参加皇帝生辰宴。不过被他婉拒了。这些事情如今已经用不着张砚笑脸迎合或者面面俱到了。自然不想去浪费时间。
“你回去便是。但功课不能落下。特别是道书上那些道理的领悟,多想想,多琢磨琢磨,也趁这次回去的机会多看看,也好印证所学。修道嘛,细水长流,任何事皆有其道理在,能悟一点是一点,慢慢积累才是正道。”
“弟子谨记!”
不过返回皇城的杨睿心里并不是很乐意。因为他算过,自己这一来一去的就算再快也至少要花掉三个月的时间。而断崖山山门的修建很可能从下个月开始就要动主体建筑部分了。他这一走,岂不是要错过很多?
张砚看出来弟子的不情愿,但什么也没说。更不会主动提出来说用云雀梭载他一程。事事顺心如意不是什么好事儿,一些小的疙瘩尝过不情不愿之后,也不失为一种阅历。
更何况在张砚不用猜都知道杨睿这一次回去可不是单纯的给他的皇帝老子祝寿,还必然有别的事情等着他。比如杨睿所学的东西必会被问起。再比如之前杨睿与华岳上国的公主定下来的亲事也需要给杨睿交代清楚。
第二天一早杨睿就辞别了张砚,在一行侍卫的拱卫下快马加鞭的往渊定赶。
以杨睿的年纪一般来说都是坐马车的,毕竟马背颠簸不是小娃儿吃得消的。可杨睿嫌马车太慢,甚至嘀咕“比起老师的飞梭来单骑都是蜗牛了,更别说马车了。”
于是杨睿有生以来第一次长途单骑奔行。
但很快杨睿就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些。他虽然会骑马,马鞍等等一应都是为他订做的大小,且最好的配备。可长途骑行看的可不只是“会骑马”更多的还要看你“能骑多久”。
大腿内侧在上下颠簸中很快就会磨得通红,继续磨那就是破皮,第二天别说骑马了,走路都困难。
边上的骑士自然清楚自家小皇子犯的难,于是解释了自己以前也是如此好让皇子不至于尴尬,然后说可以再换回马车去。
“不用!”杨睿断然拒绝了侍卫的好意。一来的确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虽年幼可也不喜欢被人看轻。二来他并不觉得自己真就没办法解决不耐马背久坐的问题。
于是一团水膜就在杨睿的心念之下从他的胯下凝聚并且延展到了整个膝盖以上腰部以下的部位,包裹得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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