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风
“多谢唐局长指点迷津,罗耀在此谢过了。”罗耀郑重的一抱拳。
“呵呵呵,罗副主任你还年轻,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等经历了就明白了。”唐毅一笑道。
“唐局长,改日请你吃饭,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罗耀起身说道。
“慢走,不送呀!”
唐毅就像是送“瘟神”一样的,将罗耀给送走了,回到办公室,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案子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谁傻谁接。
这是拉着一起倒霉,傻子才干呢!
……
“老三,把‘严枫’和‘小凳子’一案的卷宗整理一下,写一个结案总结,一会儿我过来取。”
“好的,大哥,卷宗材料罗雪都已经写好了……”
“蔡小春,去卫戍司令部稽查处。”罗耀挂下电话,直接跳上车,吩咐蔡小春一声。
“哥,咱这鱼……”
“先开车去暮光大厦,让辛小五把鱼处理一下,回头,我们来取就是了。”
……
上清寺,侍从室办事处。
“刘副官,贵公这会儿有空吗?”罗耀已经从文子善那边返转,取了案件卷宗。
“罗副主任,这会儿贵公不在,出去会友了,您要不明天再来?”刘副官为难道。
“不急,我就在这儿等贵公回来,他今天一定回来吧。”罗耀嘿嘿一笑,今天他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等明天来了。
这一来一去的,多耽误功夫。
“嗯。”刘副官倒是没骗他。
罗耀就找个房间,坐下来静静等候了,顺便也把卷宗内容取出来仔细阅读,做到心中有数,待会儿若是问起来,也能回答上来。
从下午三点多,一直等到天黑,有人给他续了好几杯水,最后,他实在喝不下去了。
总不能往厕所跑吧。
天都快黑了,刘副官又来劝说他明天过来,万一这贵公被友人留下吃饭,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上清寺了。
再耽误下去的话,回去的路就不好走了。
“刘副官,我就再等一刻钟,若是贵公还没回来的话,我就明天一早过来。”罗耀恳求道。
“罗副主任,这人人都像您这样的,我们工作不好做呀……”刘副官也很无奈。
罗耀这种上头看重的,他们也不敢太得罪,这要是换个人,早就给你撵走了。
“刘副官,我是真有事儿求见贵公,您多担待……”罗耀耳朵灵,何耀祖座驾的声音已经进门了。
刘副官看罗耀居然抢在自己前面,冲上前去。
罗耀一伸手,直接将车门打来。
何耀祖说是去见友人,其实也是去做事儿的,一脸疲倦的从车上下来,一体头看到开门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副官,嘴角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罗攸宁,怎么是你?”
“贵公,罗副主任已经等了您一个下午了。”刘副官紧跟上来,解释一声道。
“一个下午,罗攸宁你挺闲的呀?”
“贵公,我不是闲的,是找您汇报要事儿的,我今天要事等不到您,明天还得来,一样耽误时间!”罗耀嘿嘿一声解释道。
“你倒是挺会为自己找借口的,凭什么觉得今天我一定会见你?”何耀祖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人都来了,您总不能就这样把我撵走吧?”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年纪轻轻的,脸皮倒是挺厚的。”何耀祖被逗乐了,笑骂一声。
他算是位高权重,而且工作中,很讲究规矩,一般下属还真不敢这样随意的跟他讲话,包括身边人,跟他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深怕说错话,惹他不高兴了。
“脸皮厚,才吃得开。”罗耀道,“我爹教的。”
“你爹还教你这些?”
“我爹说,这脸皮薄的人,容易吃亏,若是不想吃亏,那就要丢掉一些所谓的面子。”罗耀道。
“令尊也是个妙人。”何耀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解开衣领扣子,一边说道,“我一会儿还要赴一个宴会,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足够了。”罗耀道,“我是来找您汇报一下这个中统诬陷‘严枫’共党案以及中统山城实验区杜广元虐杀五岁幼童小凳子一案的。”
“这个案子似乎不归你管吧?”何耀祖今天晚上赴的是私人宴会,自然不能穿军装,他回来是换衣服的。
不然,罗耀今晚都不可能见到他。
“这个案子是不归我管,可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我大学同学,而且,这个案子我也牵扯其中。”罗耀解释道。
何耀祖点了点头,罗耀因为没有被认出来,被中统的人抓了,还当成“共党”接头人,用了大刑,这不是什么秘密。
“案子不是卫戍司令部稽查处调查吗?”
“是,案子是有卫戍司令部稽查处调查,现在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我把案件卷宗也带过来你了。”
“卷宗我现在没时间看,你就简单跟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儿吧?”何耀祖换上一套呢子的中山装。
“我同学不是共产党这已经被认定了,他只是私底下印刷一些对政府不满的宣传标语,但基本上跟宣传赤色没有关系,而且他本人在被关押期间,受尽了酷刑,始终都没承认自己是共产党,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跟共产党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中统山城实验区行动队三组组长杜广元看上了我同学的妻子胡晓玲女士,胡晓玲是怒火话剧社的台柱子,能唱会跳,跟严枫是大学同学……”
“为了谋夺人家的妻子,就诬陷人家是共产党?”何耀祖听了,也是怒了,他不太了解“严枫”案的具体内情,现在听罗耀这么一说,中统的这些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是的,还有更过分的,杜广元虐杀的小男孩小凳子正是严枫和胡晓玲的幼子,事发当日,我正好去看望胡晓玲,可惜,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罗耀双目含泪道。
“畜生!”何耀祖听完后,也是忍不住了,愤怒的骂了一声,“卷宗给我,明天我面呈委座,此等党国的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第0913章 老虎的密电
“你跟毛主任相处的怎么样?”何耀祖收下卷宗后,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还行。”罗耀讪讪一声道。
“什么叫还行,你呀,年轻,前途无量,有些方面别斤斤计较,毛主任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何耀祖说道。
“贵公,我知道,您放心好了,我不会主动跟他闹别扭的。”罗耀说道。
意思很明显,只要毛宗襄别主动来惹我,我也不会故意去找他的麻烦,大家各管自己一摊事儿。
何耀祖点了点头,想要让罗耀跟毛宗襄好的跟一个人,那也不现实,毛宗襄就是去夺权的。
罗耀还能任由他欺负不成?
这要是谁来都能欺负一下,那还是年轻人吗?
何况罗耀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欺负的人,这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那个你推荐的霍恬,我回头在跟委座汇报一下,你安心好了。”何耀祖点了点头。
军技室是一个需要安静做实事的地方,有些人就是吃着碗里的,霸占着锅里的,还惦记别人家地里的。
罗耀这个年轻人就很错,去军技室工作,把军统内的兼职都辞掉了,只保留了一些社会虚职,一心都在军技室的工作上。
一个身兼七八个职位,还都是重要的位置,那能做好工作吗?
“我也该去赴宴了,你早点回去吧。”何耀祖从副官手里接过大衣和帽子,冲罗耀一声道。
“是,贵公。”
何耀祖走的很匆忙,显然今晚的宴会应该相当重要,这到年底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多了起来。
即便这是在多灾多难的中国。
罗耀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起来,把一根烟抽完之后,才上车,让蔡小春开车返回黄角垭。
……
“小蔡,把鱼给老董送过去。”
“长官,咱晚上吃吗?”蔡小春拎着鱼从车上下来问道。
“腌好了,过年吃。”罗耀笑骂一声,“都这个点儿,再做鱼,我们干脆别吃晚饭了,改夜宵了。”
“好咧!”
“老师,还没吃饭?”罗耀一踏进家里,发现余杰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收音机呢,随着收音机里唱腔哼上一两句,一副怡然自得表情。
“早吃过了,老董在厨房给你们俩留着饭呢,自己去吃吧。”余杰睁开一只眼撇了他一下,继续闭上道。
“哦,小慧呢,又加班儿?”
“她加不加班,你不比我更清楚?”
“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没回所里,还真不知道。”罗耀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说道。
“小慧嘱咐了,你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不允许喝酒!”余杰看到老董把饭餐给端到餐厅来了,提醒罗耀一声。
“大冬天的,喝一杯驱驱寒,没啥事儿的,再说,我的伤都是皮外伤,早好了。”罗耀笑呵呵取了一瓶酒道,“老师,要不,您陪我喝一杯?”
一说到酒,余杰胃里的酒虫子就被勾了出来,他心脏不好,也不能多饮酒,但一小杯还是没问题的。
“老董,有花生米没有?”
“有的,余先生。”
“整点儿!”余杰关掉收音机,直接就起身过来了。
“小蔡,你也来一杯,陪一陪我们!”罗耀取出三个酒杯来,也给蔡小春倒了一杯。
“谢谢长官。”蔡小春受宠若惊一声。
“余先生,罗先生,你们喝着,我去厨房把那鱼处理了。”老董把菜都送上来后,道了一声出去了。
“老师,走一个!”
“嗯,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还是等你回来好。”余杰抿了一小口,感慨一声。
“那我尽量每天早点儿回来陪您。”
“不用,你有正事儿,你忙你的,我一个赋闲在家的人,有吃有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余杰呵呵一笑,他现在日子是过的不错,就是有点儿闲了,他才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就这样被迫养老了,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就算要出来做事儿,估计也不会安排一个能让他发挥专长的岗位。
既然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那这个工作做了又有何意义,那还不如隐在罗耀幕后给他出出主意呢。
“老师,您去弹子石训练班给我的那些学员上几天课呗?”罗耀忽然说道。
“这事儿你跟戴先生说过没有?”
“还没有,您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去说,您要不是不愿意,我说了又有何用?”罗耀道。
“我考虑一下,其实我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未必有用。”余杰道。
“老师,学了不一定会用,但要知道,等他们以后在工作中,说不定就会碰到能用的地方,多一门技艺,总不是坏事。”罗耀解释道。
“行吧,你招收的这些学员都是高智商人才,即便要去上课,我也得好好准备一下。”余杰有些意动了,他可是军统有名的训练专家,别的他干不了,训人那是有经验的。
“那我就先跟戴先生提一下,看他怎么回应。”罗耀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在脑子里酝酿着,没有提出来而已。
滴滴……
“小慧回来了,快,把酒收起来!”
“花生米也藏起来……”
三人一阵手忙脚乱,迅速的把喝酒的痕迹消灭干净,等到宫慧踏进餐厅的时候。
就看到罗耀跟蔡小春在那边吃饭,余杰已经返回沙发上坐着了,收音机打开着。
“小蔡,多吃点儿,跟着我出去,吃饭都没个准点儿,让你受苦了!”罗耀给蔡小春夹菜道。
“谢谢长官,够,够了……”蔡小春憋的一张脸都红了。
“小慧回来了,吃饭没有,要不再吃点儿?”罗耀看宫慧进来,招呼一声。
宫慧一皱眉,她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这一老一小都不省心,余杰心脏不好,不能喝,罗耀有伤在身,同样不能喝。
蔡小春,他不常在家里吃饭,酒都不知道藏哪儿,更不可能自己主动提要求喝酒。
一定是这爷俩儿偷喝酒了。
算了,有外人在场,她不太好发作。
“我在所里吃过了。”宫慧道,“吃完饭到书房来,我找你有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