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风
日本也是学了千年的中国,直到近代,学习西方的科学和工业化,才有了超越的可能。
如果中国也能学习西方,改良社会,崇尚科学,推动工业化,可能日本根本就不敢生出吞并中国的野心。
“司令官阁下,这个人对大日本帝国威胁巨大,虽然我们现在更换了密电码,但是只要他存在,我们的密电码就可能被破译,所以除掉他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近藤敬一郑重地说道。
“你确定我们的密电码是他一个人破译的?”
“这……”
“应该不是一个人,是他领导的一个团队。”近藤敬一道,“他是这个团队的灵魂人物,除掉他,这个团队就散了。”
“你需要我怎么做?”
“请司令官阁下在前线开一个口子,让我人混入难民中前往湘城,我在那边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我的一个情报组可以配合他们将其和他这一次带来的团队全部斩首!”近藤敬一郑重的躬身请求道。
“你的情报可靠吗,不会是让你的手下去送死?”冈村宁次对这样的一个行动其实并不看好。
湘城现在是人家重兵驻扎之地,就凭一支小分队渗透进入,还要对重要任务发动袭击,只怕是有去无回。
这种打法,冈村宁次并不太喜欢。
现在每一个帝国武士都是宝贵的战力,损失一个,那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培养一个,何况人不是地里的草,能一茬儿一茬儿的收割。
“司令官阁下,我有把握,何况这一次的牺牲是绝对值得的。”近藤敬一说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本司令官也不好硬拦着,你需要的配合,我会让小笠原副官协助你。”冈村宁次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近藤敬一的计划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成功了,固然很好,失败了,也不伤自己的人。
他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去反对他这个计划。
“多谢司令官阁下,我的人已经带来了,他们是都是帝国最精锐和忠贞的武士。”近藤敬一站起来深深一鞠躬道。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混在难民中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并且能够混杂在中国人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被周围的人发现,才算是合格,否则,在下也不敢有如此保证他们能完成这样一个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近藤敬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近藤君也是一位有心人,难怪东京方面对你赞誉有加。”岗村宁次点了点头道。
“司令官阁下谬赞了,在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能够成为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宰!”近藤敬一狂热地说道。
冈村宁次微微有些皱眉,身为军人,最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客观的分析,像近藤这样的狂热分子,在军中是越来越多了,这是双刃剑,这些人在开疆拓土上绝对是非常好用,但是在另一方面,他们的狂热会失去理智,从而认不清事实,最终导致失败。
最怕的就是前线出现这样狂热激进的将领,那有时候就是一场灾难。
“近藤君,需要协助的话,尽快开口。”冈村宁次对近藤敬一的计划再一次拉低了评估,原先还觉得他们有有一丝成功的可能,而现在,他很不看好。
既然拦不住,那就只能随它去。
“哈伊!”
“小笠原,招呼好近藤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我这里。”冈村宁次一招手,将小笠原复原叫到跟前吩咐一声。
“哈伊。”
……
28日清晨。
“秦组,家里来电,说一切照计划行事。”陈泽蓉(孙茜)汇报道。
“知道了,回电宫副站长,放长线,不要急,等我的命令再收网。”罗耀低头喝着小米粥,吩咐道。
“是。”
“大哥,你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李孚听糊涂了。
“以后就知道了,你还是研究一下冈村宁次的战术吧,一会儿,我们接续推演。”罗耀笑道。
“这一次你来扮演冈村宁次,我要当薛长官。”李孚不服气的道,“每次都是你赢,忒没劲。”
“哈哈,好,这一次你来扮演薛长官,我来扮演冈村宁次。”罗耀哈哈一笑。
“第15集团军接到撤退命令后,已经在昨夜撤退至汨罗与上杉市之间,构筑防御阵地……”
“日军第六师团全面突破新墙河防线后,兵分两路,分别沿着粤汉铁路和公路南下追击第15集团军,日军奈良支队前锋已经兵至长乐街……”
“薛长官下令第15集团军至少在汨罗和新市坚守至10月2日……”
……
新市,东西和南北两条公路的交汇点,汨罗江在这里南北宽大概六百米左右,一条能过汽车的军用浮桥连接南北公路,上岸不多远就是新市镇。
公路从镇西通过,往南就是湘城了。
可以说,一旦过了新市,就能一马平川的冲到湘城城下了,新市的位置至关重要,决不能落入敌手。
驻守浮桥阵地的是37军60师的一个营。
营长正在工事外面往浮桥方向张望。
身后,中午,阵地上士兵们正准备吃饭,饭是直接送到战壕里的,后撤的大部队已经通过浮桥了,后面还有一些零星的小股打散的部队以及跟着国军一起南撤的难民。
接到命令,下午可能又会战斗,因为日军很有可能会尾随撤退的部队发起进攻。
不能掉以轻心。
等部队撤往了,浮桥是要第一时间撤掉的,不能留给日军使用。
他们的舟桥部队前几天让95师给端掉了,想迅速渡河,难了。
一口吐沫砸在地上。
杨营长骂了一声,准备翻身回去吃饭,他也饿了,不吃饭,怎么打仗?
突然看到两辆收容车从浮桥那头晃晃悠悠的开了来,车上装的都是掉队的国军伤兵,前后还有身穿老百姓衣服的难民,拖儿携女的,队伍还挺长的。
这两日他们守在这个桥头阵地,见到这样的场景多了,日军湘北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只能逼着拖家带口往国军控制区内逃难。
“别为难这些老乡,他们也不容易。”杨营长跟手下的士兵招呼一声。
“放心吧,营长。”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要不是日寇侵略中国,这些士兵当中许多人也应该是拿着锄头的农民,现在被迫拿起了枪,与侵略者斗争。
不久之前,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至于那些国军伤兵,虽然不认识,但是战场上的袍泽,自然更不会为难了。
因为从刚才那些远去的伤兵口中得知,日军前锋,距离浮桥也就不到二三十华里了。
第0425章 站在对手的角度思考问题
“营长,今天中午伙食不错,酸豆角炖肉,白花花的大肥肉……”说的人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你小子,就这点儿出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杨营长笑骂一声,从勤务兵手中接过一馒头,刚咬了一口。
他眼珠子瞪圆了。
眼睛余光瞥见走到浮桥中间,一个长衫,戴小圆眼镜儿,乡村教书先生模样的瘦小男人不知道从那里提了一挺轻机枪出来,朝桥头堡阵地上正在吃饭的国军士兵扣动了扳机!
小鬼子!
“敌袭!”
杨营长吓的魂都飞了,他当兵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连忙一把将自己的勤务兵摁了趴了下来。
枪声大作,然后整个过桥的队伍瞬间乱了起来,几个看上去像农民一样的人,也纷纷跟变戏法似的从手推车上掏出武器来,向桥头阵地发起进攻。
上头的命令果然没错,这小鬼子居然伪装成难民混杂在真正的难民中搞起了偷袭。
正是选择了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警戒有些松懈。
打了岸头阵地上的中国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许多士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枪或者直接牺牲了。
若不是杨营长那一声大喊“敌袭”示警,只怕是隐藏在难民中的鬼子一个冲锋就到眼前了。
这要是让这支鬼子敢死队占领了桥头堡阵地,那问题就严重了。
浮桥还没有炸毁的情况下,那就等于说帮敌人建好了进攻的便捷通道。
这样的错误,别说处罚了,枪毙了都不过分。
这场遭遇战,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杨营长一边组织部队反击,一边迅速的命令勤务兵赶紧向上级汇报。
……
“大哥,你这都研究半天了,有啥收获没有?”李孚敲门走进书房。
“没有,哪儿那么容易有收获?”罗耀呲牙一声,这些调查资料,少说经手的人不少于三个,而且经手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尤其是李海怀,这些资料最终在他手里大半年了,他就没想过把“文夕大火”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
当然,这个案子已经定案了,责任人都被枪毙了,就算有人重新把它捡起来,也不会有人给它翻案。
就算背后有日谍搞鬼,那被枪毙的三个家伙是背了锅,也是死不足惜。
害死这么多人,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不是他们的责任又是谁的?
推脱不掉的。
话虽如此,但是不是就不需要真相了呢,当然需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在那场大火中屈死的无辜冤魂?
“我也看过调查卷宗和目击证人的证词,并没有什么可疑,就是证据的缺失,这也没办法,当时什么情况,一场大火下来,还能留下多少证据?”李孚说道。
“你不觉的这三个起火点很蹊跷吗?”罗耀问道。
“布莊,油坊还有棺材铺,这三家没有任何联系呀?”李孚道。
“布莊着火是因为什么?”
“是伙计听到外面有人呼叫走水了,他拿着煤油灯想出来查看情况,结果不小心被绊倒了,手中煤油灯撒了,把架子上布匹给点了,那直接给摔晕过去了,结果火越来越大……”
“油坊呢?”
“油坊老板平常喜欢抽旱烟,他那天旱烟杆的烟丝没有灭干净,与他平时工作穿的衣服放在一起,他在油坊工作,那衣服上还不是沾满了油脂,这油脂可是易燃,着火不是很正常,他自己也是睡着了,被火生生烧醒的。”
“棺材铺?”
“打好的棺材需要刷桐油,这桐油是易燃物,那天老板出去进木材了,伙计看家,躲过了一劫,伙计则葬身大火之中,事后勘察现场,应该是夜里给棺材刷桐油的时候,打翻了马灯,结果瞬间燃起了大火。”
“好,这三起火分开来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各自都有解释,并且前因后果都说得通,但是,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看就有问题了。”
“大哥说的是他们发生的时间点?”李孚微微一眯眼,马上领悟罗耀的意思。
“没错,时间太巧了,就在南门伤兵医院起火后不久,这三把火烧了起来,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罗耀点了点头,“而且还都在南门外,按照当时的三个起火点的距离看,最近的一百米,最远的也不过五百米。”
“还有,这三个案子的起火原因也不是没有问题,首先第一个案子,布莊的伙计,那对布莊里的布局以及布匹的摆放应该是相当清楚的,这个伙计并不是新来的,而是在布莊工作了三年,所以,派出他不熟悉情况被绊倒,那么他为什么会被绊倒呢?”
“有人把挪动了某个东西,伙计灯下黑,没注意,这才绊倒了。”
“伙计是个近视眼,当时他忘记戴眼镜儿了。”
“这……”
“熟人?”李孚微微一惊。
只有熟人才这么了解这个伙计的情况,否则不会设计出这么天衣无缝的纵火方法。
“再说第二个案子,油坊的主人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太爱干净,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他做这个工作,衣服没办法保持干净,而且衣服被油渍污染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根本洗不干净,但是他既然开油坊,自然懂得禁烟火的道理,他喜欢抽旱烟不假,但是每一次抽完,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用水把烟丝彻底浇灭,但是那天他没有这么做,还将烟袋杆子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那天晚上,朋友请他吃饭,喝醉了,还是别人送他回去的。”李孚道。
“那怎么说,送他回去的朋友有嫌疑了?”
“他那个朋友好像在大火中被烧死了。”李孚回忆了一下,卷宗中似乎提到了。
“像不像杀人灭口?”
“呃……”
“还有最后一个案子,棺材铺的伙计在给棺材刷桐油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油灯,火掉落下来,不但点着棺材铺,也把他给烧死了,按理说,大晚上的,老板都不在,伙计有这么勤快吗?”
“是有人第二天就要,所以要连夜赶工。”李孚道。
“这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就算他不小心打翻手中的马灯,把棺材给烧着了,他也是有机会喊人,或者自救,可为什么会葬身火海呢?”
“也许他当时只想着扑救大火,而桐油燃烧起来浓烟滚滚,他想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从后来勘察现场发现他尸体的形状也是能够判断出一二的。”
“尸检报告呢?”
“尸检报告证实他确实是窒息昏迷后被活活烧死的,没有他杀的痕迹。”李孚道。
“没错,这三个案子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即便有不合理的地方,也能勉强说得通,证据链也很完整,几乎是天衣无缝,除了发生的时间点太巧之外,刚好有起到误导城内的警备第二团提前放火焚城,造成了一场人间惨剧。”罗耀慨叹一声。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把这件悬案查个水落石出,可你也得吃饭呀,不吃饭哪有力气查案?”李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