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50章

作者:江南南丶

尽管这个抱着到床底下事关她的清白与生死,但秦轲这么说,还是让她脸上染上了几分红色,声音更轻了几分:“是。”

门口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急,逐渐破碎的门后是那大大的柜子,可谁也不知道那柜子还能支撑多久,秦轲也没空去犹豫,几乎是在张芙话音刚落,他就伸出双手,把张芙抱了起来。

张芙惊叫一声,但浑身软如烂泥,尽管秦轲是连带着被子一起把她抱着,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赤裸的双腿从被子里滑了出去,她羞红了脸,紧紧闭着眼睛,任由秦轲把她从床上抱出来,而后有些艰难地塞进那有些拥挤的床底。

“你在这里别出声。”秦轲看着张芙,郑重地道。

裹在被子里浑身赤裸的张芙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秦轲一眼:“秦……公子……别忘记我……”

别忘记你?听着这种似乎带着点暧昧的话语,秦轲咧嘴笑了笑,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

当然……如果我死了,高长恭应该也会找到你?

张芙美目在微弱的火光中盈盈如水,她点了点头,秦轲站起身,顺势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家具还有布条随意地扔在床边,加上微微下坠的床铺垫子,正好可以把床底下的情况遮盖起来。

秦轲深呼吸,不知道怎的,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恐惧了,大概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说说话的缘故?他看着那道破碎的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今晚还能不能活着,但至少……也是救了一个姑娘。

其实他很怕死。

但恐惧感过去之后,他反而是一种释然。至少……自己不用再继续跟自己闹变扭,师父也会夸自己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吧。

柜子在一声刀斧劈就之下,木屑横飞,随着山贼们联合的一次撞击,它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的声音。

秦轲双膝下沉,手上长剑横在胸口,剑面摆在左手的手腕上,只等着这些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

然而门外传来了几声痛呼,原本砸门的声音戛然而止,秦轲听见门外有刀剑相交的声音,铿锵有力,风视更是捕捉到了一个强健的心跳,阿布的喊声在外面响了起来:“阿轲!”

“我在!”秦轲大声吼道。

透过破裂的木门,他看见阿布手上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一杆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尽管周围的山贼数次向着涌了上去,可他连打带跑,竟然在众人中心创造了一片空档。

大概是因为担心秦轲,他连续几次想要冲向木门,但毕竟长枪的长度或许能让他维持自己不会被人围上,可山贼的队列仍然是他难以逾越的壁垒,如果他要强行推进,就算他的长枪可以一刺穿透两人的胸膛,他也很快会被山贼们围死在里面。

太学堂不仅仅是教会了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如何修行,更教会了他对待各种情况的方法,一个人要如何在战场上长久的活着?当然不是靠匹夫的勇猛,信奉这种东西的人大多都在战场上丢却了性命。

给自己留有周旋的余地,才是一个人能在战场上杀敌同时还保有性命的不二法门。

太学堂教会他的这些东西,可谓是积蓄了无数战场老卒一生的经验,其珍贵,不下于黄金。

秦轲伸手,长剑顺着木门的缝隙猛然吐出,向外延伸宛如毒蛇在一瞬间伸出了利齿,原本站在门外不断砸门的山贼的胸口在一瞬间被贯穿,鲜血顺着长剑的血槽如流水一般滑落,滴落在地面上逐渐形成一滩血池。

秦轲一咬牙,一口深呼吸也不知道灌入了多少气息,而后他一脚踹出,就在柜子倒下去的一瞬间,他打开门,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布身上的时候,以长剑掩面杀了出去!

当先举着斧头的山贼在惊讶之中举着斧头便劈了下去。

但秦轲的速度远比他快得多!

长剑几乎是顺着斧头的把柄,刺进了山贼的掌心,而后是胳膊,然后从他的手肘处透露出来,翻起血肉与鲜血。

秦轲身体低着身体,就好像一条弓着背的狼,他贴近了山贼,手上的长剑一扭,整条胳膊就这样被卸了下来,就在山贼痛呼的第一时间,他的长剑把它的呼号给塞回了喉咙里。

阿布看见秦轲从房内冲了出来,莫名地大笑起来。

秦轲同样大笑。

他脸上满是迸溅的鲜血,但他笑得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袍

这场没完没了的游斗一直持续到凌晨。

天空微微翻起了鱼肚白,山林之间大概是有山鸡在啼鸣,叫得十分凄厉。那冒着火光的房舍早已经坍塌,其中的圆木早已经变成焦黑的木炭,几道疲惫的火光飘忽不定,废墟里升起惨淡的白烟。

几个时辰下来,秦轲阿布等人早已经疲惫不堪,一身湿透了的衣衫上满是血腥味与汗臭味,虎口也因为太多次兵器相交产生的震动而崩裂,手上的血液和山贼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就连疼痛都已经麻木。

长剑的剑锋上满是缺口。秦轲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换了多少把兵器,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一夜已经把各类的兵器都摸了个遍,阿布的手上则是握着一柄长戟,相比较长枪,这种能集刺、扫、劈功能的兵刃更适合这样群战。

当然,他并不会长戟的戟法,更多还是用高长恭教的枪术,尽管不能发挥出长戟全部威力,但他还是靠着它存活了下来。

秦轲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是一道鲜红的口子,从他的肋骨下方一直到他的肩膀,上面的鲜血正逐渐结痂。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一位藏在山贼群中的修行者终于按捺不住,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劈了他一刀,如果不是他的风视之术仍然展开,甚至就好像在周身数尺方圆长了一双如天神般的眼睛,只怕他早已经命丧刀下。

自然,那位修行者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这不是胜负的事情。而是生死的事情。

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杀人,不停杀人。直到杀到眼前再无敌人。

围着他们的山贼脸上满是惊惧的神情,这场厮杀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充分见识了这两个年轻人从一开始的犹豫到现在的疯狂,如果说最初他们还敢把这两人当成雏儿,现在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两把锋利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他们如稻草一般微薄的生命。

近一半的人追杀苏定方而去,而留下的五十几人被他们杀得只剩下三十多人,在场的二十几人也早已经肝胆俱裂,如果有得选,他们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就四散而逃。

也不是没有山贼尝试过逃跑,但山林之中如鬼魅一般激射而来的弩箭却证实了高长恭口中的话。那四名山贼就连青州鬼骑的身影都没能找到,全身就已经插满了箭矢。

青州鬼骑的射术精湛,几乎根根都射中要害,加上荆吴军方配备的弩箭纵然不如墨家霸道,却也是天下一流的军械,在这样的强大力量的威慑之下,他们哪里还敢尝试逃跑?

就快了。他们就快力竭了。

山贼们看着地上早些时候还跟他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弟兄”。他们双眼仍未闭上,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逐渐亮起来的深沉天空。

就快了。

秦轲和阿布喘着粗气,胸口的心脏跳动得简直就是一条脱缰的狂龙,几乎要从他们的胸腔里飞窜出去。气血修行纵然给了他们超乎常人的持久力,可在这种战斗之中,他们的体力消耗的速度也远超平时。

纵使秦轲一时激发了豪迈之情,可终究豪迈不能当饭吃,更不可能化作如雨的箭矢落到这些山贼的头上。他知道这些山贼在等着他们力竭的那一刻,他也知道自己早已经处在了力竭的边缘,他的双腿仿佛灌注了厚重的铅块,双臂的肌肉早已经酸痛无比,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万千根针穿刺了千万次一般刺痛。

最后一剑了,这是我最后一剑了。

秦轲这样想着,然而肌肉和筋骨却仍然如机械一般再度地举起,再度劈出。

只不过任谁都看得出,他和阿布已经在山穷水尽的边缘。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再能杀死一人,不是因为他们不敢或者他们不想,只是他们的力气,甚至无法支撑他们做再一次的进袭。

山贼们脸上的神情也逐渐从惊惧转向炽热。

杀死他们。

只有杀死他们,我们才能活下去。

整个山寨内就好像一座修罗场,山贼们踩着自己弟兄的尸体,手持铁器,眼睛通红,向着秦轲和阿布围了上去。

秦轲和阿布且战且退,他们攀上了一间房舍的屋顶,借着这样地利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就在此时,圈外有一阵骚动,秦轲和阿布微微转头,苏定方的身后同样是无数山贼呼喝,他双腿一顿,转身的同时,战刀从上往下斩入一人的肩膀,战刀迟钝的锋芒没入他的骨骼,山贼惨嚎一声,双目发红,手上的刀向着他砍了过去。

苏定方皱着眉头,低喝一声,不去管那斩来的刀,双臂再度发力,战刀决绝地向着山贼的血肉中推进,剧烈的痛楚让山贼松开了手,苏定方一咬牙,战刀向下一压的同时向后一抽,血液喷涌得他满脸都是。

有人再度向着他冲杀过去,他举着战刀,格挡的同时,撞进了人群之中,战刀左右挥舞,硬是开辟出了一条通路,跟秦轲阿布两人汇合到了一起。

三人再度把肩膀贴在了一起,就好像最初的模样。

“你怎么不走?”在秦轲感觉里,苏定方早已经逃离了这座山寨,毕竟他的实力足可以与他们两人抗衡,要留下抵抗山贼或许做不到,但要离去,想来这些平日里只懂得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留不住他。

苏定方同样疲惫不堪,眼神半闭,咳嗽了一声:“长城男儿,可从来没有放弃同袍战友的习惯。”

“我们是荆吴人。”秦轲环视着山贼,他们又压上来了。

苏定方再度出刀,但他出刀的速度与他最初早已经相差甚远,战刀纵然威力巨大,但重量远比秦轲手上的长剑重,并不是什么久战的利器,但他仍然坚决地斩断了一人的手腕:“那有什么不一样?既然握着刀,在阵前共同杀敌,我们就是袍泽兄弟。我们长城与南方的弯弯道道不一样,我们信奉的道理就这么直接。”

秦轲苦笑起来:“你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北方人。”

“祖上是南人。”苏定方咳嗽着大笑,“就算我有南方血统,可过了上千年,谁他娘的还知道南方那些事儿?”

秦轲和阿布都呆了一下,到认识苏定方以来,他们一直没有听过苏定方骂娘,况且从苏定方那干净的笑容和他那并不粗野的面容来看,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说粗口的人。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中,秦轲和阿布听见他一声粗口,反而都笑了起来。

秦轲浑身无力,但仍然笑骂道:“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些当将军的,就算表面上看着正经,但都是满肚子坏水。”

阿布当然知道秦轲看似是在说苏定方,实际上当然是说那位无良把他们扔进这座修罗场的高长恭,他苦笑一声,他也不明白高长恭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你跟我们死在一起可太亏了。”秦轲道,“你可是有身份的人,跟我们不一样。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也得跟我们一起在这里厮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苏定方大笑起来,手上战刀削断一根长矛的矛尖,“何况我并不觉得我们今天会死在这里。至少不是今天。”

秦轲微愣,然而空气中却响起了簌簌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弩箭与信用

到现在,他其实已经无力再展开风视,然而他的听力仍然要比众人都好。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弩箭就这般破空而至,他心中一紧,以为山贼之中竟然还有人使用弩箭,可为什么不早些用?

但弩箭却并不是掠向他们。

随着噗哧的一声穿刺响声,那名站在后方满脸疲倦的山贼头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冒出的那一点箭尖,顺着那锋锐的箭头,上面一点点地滴落鲜血。

弩箭的力量太大,尽管他同样也是修行者,但他的修为不只是不如苏定方,甚至不如秦轲和阿布,而当弩箭射入他的身体,竟然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并且从胸口穿透了出来。

“这……”山贼头领转过头,看着那从林中走出,列阵如黑云的青州鬼骑,发出嘶哑的嚎叫声,“高大将军……竟然不守信用!”

而后是无数簌簌的声音,绷紧了的弓弦给予了弩箭巨大的力量,当它们如飞蝗一般从空中落下来,山贼们顿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山贼头领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然而当一根箭矢从他左眼眶而入之后,他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力量,咚地一声摔落尘埃之中。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高长恭明明说过,只要他们能杀死这三人,就给他们一条活路,但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又反悔了?身为荆吴大将军,更被天下誉为荆吴战神的高长恭……竟然说话不算数!

“谁说我一诺千金的?好歹我当年也是跑过江湖,也没脸没皮过。有句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该反悔的时候就反悔。”黑骑靠近了高长恭,越过高长恭,他们射完了弩箭,没有继续上弦,而是在同一时间抽出了战剑。

这些战剑是骑军所用的战剑,长度远比普通的长剑要长,虽然宽阔,但极其轻薄,锋利无匹。相比较墨家黑骑的马刀,这种战剑无疑能让荆州鬼骑更多次的劈砍。

而当训练有素的青州鬼骑一旦亮出他们的尖牙,纵然他们并没有骑着战马,可面对这些根本无法阻止起有效阵形的山贼们,简直就像是一头雄狮在扑杀一群或慌乱逃窜,或瑟瑟发抖的绵羊。

秦轲呆呆地看着青州鬼骑战剑的光一闪而逝,然后血花四溅,锋锐的战剑切入肉体简直就好像是在切一块豆腐。

他心里一颤,如果说他们三人面对的不是这些毫无组织的山贼,而是面对这样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怕根本活不过半个时辰。

但他们终究是安全了,看着山贼们在青州鬼骑阵形的碾压下,哭号震天,他却是浑身脱力,一屁股坐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房顶上。

“不是江湖的问题,而是你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木兰嘴角微翘,轻声道。

高长恭耸了耸肩,对于木兰的嘲笑,他丝毫不在乎:“没脸没皮就没脸没皮吧。我总不可能真的让这几个孩子死在这里,他们做得已经足够好,本来要他们能杀死所有山贼也不现实。你也不可能坐视苏家的宝贝疙瘩真的折在这里。”

“现在这个赌约到底谁赢了?”木兰笑着问。

“算你赢了吧。以前你就要强,做什么事情都要争个输赢。”高长恭看着木兰素净的脸颊,心想这也算是好男不跟女斗的风度?

“既然如此。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记了。”木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和焦炭的味道,这种味道,她已经闻得太多,心里并没有多少开心。

高长恭转过头,对着她喊道:“那我说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答应我?”

“你又没赢。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总归是个人情,将来我还你。”高长恭笑眯眯地道。

木兰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哼道:“想让我教那孩子?你求我啊。”

青州鬼骑的不光是杀人干脆利落,就连清理起尸体的速度也很快,从他们娴熟的动作与沉默的姿态足以看出,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苏定方看着这些戴着恶鬼面具,一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青州鬼骑,轻声道:“这应该就是当年随着高大将军回来的四千青州鬼骑了,这些人,都可谓是百战老卒,精锐之中的精锐。”

他有些感慨:“真想亲眼见识一下高大将军当初以八千骑军纵横唐国境内,连下十数城的风采。想来这天下也是罕有吧。”

秦轲看着青州鬼骑,一阵失神。他们三人一共解决的山贼近六十人,虽然这个数字看似夸张,可毕竟这些山贼武艺远远比不得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加上阵形杂乱无章,给了他们闪转腾挪的空间,所以他们才能周旋如此之久。

而青州鬼骑百人队其实并未全体出动,同样是五十余人,可青州鬼骑屠杀起山贼,就宛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写意。如果他面对军阵的绞杀,他能怎么做?

“还有力气吗?”秦轲突然抬头,正发现高长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同样站在了屋顶上,清晨的风吹动他袍子的下摆,猎猎作响。

秦轲心里一股怒火喷涌起来,尽管他现在他浑身酸疼得几乎就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但就在这种时候,他还是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冲着高长恭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高长恭微笑着,向后缓缓退了一步,秦轲的脚几乎是在毫厘之间掠过他的衣襟。

秦轲咬着牙,追着上去,对着高长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然而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伤到高长恭分毫?

随着高长恭退到到了屋顶的边缘,他也就没有再继续后退,秦轲的拳头在他的掌心被轻而易举地握住,秦轲借着这股力量,猛地跳跃起来,以双腿去踹他的小腹。

高长恭笑了笑,恰到好处地松开了手,秦轲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在原地一个翻滚,再度向前一脚踢了过去。

高长恭抬着左手,握住秦轲的脚踝,一收一推,秦轲顿时倒飞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这茅草屋顶上。

“阿轲。”阿布喊了一声,拼命地爬了起来,拖住还要继续站起来的秦轲,道,“别……”

“别什么别!”秦轲怒声打断他,“你还要替他说话?我们差点死了!”

阿布低下头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劝解,其实他心里也觉得高长恭有些过分,但毕竟高长恭一直是他向往的大哥一般的人物,他相信高长恭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们未必会接受罢了。

正趁着他思索的时候,秦轲猛然挣脱了他的手,转头再度向着高长恭冲去,阿布急急忙忙地想站起身来追上秦轲,却哎哟一声,他的小腿上有一道伤口,之前还没觉得,现在猛然一发力,一股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

苏定方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而秦轲在连续几轮拳脚都没法击中高长恭之后,心中的怒意更是到了一个极点,他咬牙嘶声道:“有本事你别动!”

“好。”高长恭笑眯眯地回答,说着,他双腿合拢,负手于后,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着,看起来竟是真的不打算抵挡了。

秦轲看了高长恭一会儿,大吼一声,向着他猛然地冲了过去,全身的气血喷薄而出,涌向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