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29章

作者:江南南丶

这是高长恭教给他的贴身靠法,以全身带动肩膀撞击出去,力量足以摧垮敌人的身躯。如果换做是高长恭来使用,只不过是这么一靠,白衣人就已经全身筋骨碎裂、肺腑炸开七窍流血而死。

当然阿布的相比较高长恭还差得很远,可这样一靠,也撞得白衣人胸口一疼,等到踉跄止住退势,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甚至怀疑自己的胸口骨头是不是出现了裂痕。

“你都说了等会儿再聊,结果现在还问我什么情况,我哪儿有空解释!”秦轲大笑,手上的的另外一只拳头挥出,撞在盲眼老人身前的无形屏障上,硬生生推动盲眼老人向后退了三步,脸色白得就宛如纸张,身形摇摇欲坠。

盲眼老人长吐气息,空洞苍白的眼睛猛然瞪圆,他右手颤抖着再度拨弦,力量之大,琴弦深深地勒进掌心,留下殷红粘稠的血液。

而当他放开手,随着他一声痛哼,秦轲只觉得拳头那端的力量越来越强,不光已经让自己无法再有寸进,甚至,还隐约地把他向后推了回来!

秦轲面色一变,没有强来,果断地后退,松开力量,耳畔呼啸,他侧头,飞剑掠过他的肩膀,在盲眼老人的头顶悬停,随着他宛如破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微微颤抖。

秦轲再度后退,背后感觉贴上了一个温暖坚硬的背,道:“说来话长,这都得怪诸葛宛陵。”

“先生?”阿布不解,但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见白衣人的声音。

“你是太学堂的学子?”看着阿布一身规制讲究,尽管料子并不昂贵却隐约透露出几分森严法度的儒服,皱起了眉头,尽管他们知道这里距离太学堂不远,但他们想的还是尽量不要惊动什么人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可这麻烦最终还是找上门来了,想到那位大人必然会在事后责怪于他,这让他有些懊恼。

“你们是鱼龙帮?”阿布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人,确信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修行者的身份,而后偏头看了看秦轲那头盲眼老人。

他想到这建邺城内,修行者不少,可盲眼的修行者却是凤毛麟角,而在江湖之中,自然也只有那位鱼龙帮的供奉了。

盲眼老人没有说话,白衣人带着几分善意地回答:“不错,我们正是鱼龙帮,这位小先生……”说到这个小先生三个字,阿布脸上一红,“我不算什么先生。”

白衣人摇了摇头,道:“既然能在太学堂内修身,自然就是将来的先生。敢问小先生,这位小兄弟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话说在前头,这位小兄弟偷取了我们帮助一件重要物事,我们追踪而来,好不容易才把他困在这里。荆吴自有国法,总不见得小先生身为未来朝廷栋梁,却要护着一个不法之徒吧?”

阿布一呆,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隔着河看见熟人秦轲被两个人围在中间岌岌可危,所以才赶忙出手。被白衣人这么一说,他看向秦轲,道:“阿轲你偷人东西了?”

秦轲哼声道:“我能偷什么,他说话你也信?”

白衣人微笑道:“小兄弟,何必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要知道,那件东西对我们帮助而言万分重要,还请你归还才好。”

秦轲再也忍不住,扭头破口大骂起来:“放你娘的屁!什么偷你们帮主东西?我都不知打你们帮主是哪里的那猫阿狗还是阿鸡阿鹅,我偷他的东西做什么?”

白衣人仍然有风度地笑笑:“偷人东西,并不一定需要知道失主是谁,不是么?路边的小贼,摸人荷包的时候也从不需要知道那些丢了钱的异乡人叫什么名字。”

秦轲面色铁青想要反驳,却听见阿布低声询问道:“阿轲,怎么回事?他们好像认定就是你偷了人家东西了。”

“得了吧。”秦轲冷冷道,“他手上那把匕首还是我的,到底是谁偷谁的东西?”

阿布仔细地看了看,确实,那把匕首是秦轲在叶王里用过的那把,他也曾借来把玩过,知道那把匕首的锋利,点了点头,双膝微微下沉,宛如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力量凝聚于一点。

“你有没有带兵器?”秦轲又小声道,他的眼睛不离盲眼老人头顶的那柄飞剑,“这糟老头子的飞剑有点不好对付。”

“我是从学堂刚刚出来,哪里会记得带什么兵器?”阿布哭笑不得,想了想,犹豫着伸手在怀里取出一卷包在布中的竹简,“这……”

“正好。”还没等阿布说完,秦轲就一把把竹简抢了过去,放在手上用力甩了甩,竹简破空发出呼呼的风声,他卷了袖子。

“你小心着点……”阿布看得直摇头,“这是我的课业,我今晚还要抄写的。”

“不管了!不管了!”有阿布在侧,秦轲那本来不怎么大的胆子顿时一壮,“要是坏了,大不了我帮你抄!”想了想,他又扭头小声问道,“几遍?”

“三遍。”阿布心说你弄坏了又怎么抄,但还是无奈道,“总之……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秦轲心里也想不得那么多了,这几天他一直憋屈地躲在客栈里像是一只藏身于阴暗角落的老鼠,这会儿,那只老鼠钻出了洞穴,正在外面不安分地乱撞。

白衣人看着阿布,拱手道:“小先生,你一定要插手?”

阿布慌忙回了一个儒家的标准礼节,而后带着歉意道,“这位……白先生?我跟阿轲是知交好友,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欺辱他一人。”

秦轲心里一暖,小百姓的那点痞气也上来了:“跟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们心里有鬼,不可能放过我们的。打就是了,二打二,我就不信能输!”

白衣人有些头疼,牵扯上了太学堂里的学生,有些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看阿布这一身的衣服,想来应该是诸葛宛陵挑选的寒门子弟,倒是不用担心他背后有什么大士族势力,但就算如此,阿布在某个程度上也是诸葛宛陵的学生,如果在这里出了事,实在难以交代。

而且……现在的状况是,就算他和盲眼老人两人齐上,也未必是这两人的对手,阿布的力量出奇之大,虽然动作中能感觉出他并不是什么久经战阵的人,但已经是不容小觑。而秦轲虽然并没有阿布这样的力量,但异常滑溜,甚至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他的道,这种战斗,应该怎么打?

不过,他原本为难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眼睛里甚至有几分胜券在握的喜意,他听见了一个鸟叫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再常见不过的麻雀,但却能让他听出其中的一些区别。

虽然说杀死一个太学堂的寒门学生会惹上不少麻烦……可相比较之下如果让秦轲带着那份竹简交给诸葛宛陵,他们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如此,他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白衣人想,而后他拍了拍手,道:“那……得罪了。”

秦轲面色一变,他的耳朵里,分明听见了无数机括的运转和绷紧的弦被放松的声音!

弩箭!

第七十二章 突兀而现的军士

带着凌厉的风,秦轲赶忙地用背部对阿布一顶,就在阿布惊愕的时候,他举着竹简,背部宛如拉紧了的一张弓,悍然出手!

竹简并不多长,否则也不可能被阿布简简单单地放进怀里,但秦轲本来也不会使用什么长棍,对于他来说,不管手里是竹简还是匕首,甚至是一把菜刀,都不会有很大影响。

所以手握着竹简,就真的像是简简单单地握着一把菜刀,把弩箭当成了砧板上的牛肉,猛然劈下!

弩箭没有断,但在秦轲重重的打击一下,自然崩得飞了出去,没有方向地到处激射。而秦轲一劈之后却一个转身,借着这股劲,再度下劈。

第二根弩箭被直直地命中中心,秦轲感觉到竹简巨震,有不少的线绳甚至在两股力量的碰撞之下产生了断裂。他心中一凛,知道这弩绝对不是什么民间自制的土弩,这样的力量,甚至可以相当于一个修行者的一次挥刀了。

而当他抬起头来,看着那些藏在屋檐之上冒出头来,身上披着甲胄杀气凛然的军士,心里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阿布转过头去,心里同样翻起一阵波澜,当然他与秦轲想得事情不同,他看着那些站在屋檐上的军人,心中却是惊骇于这些人明明是荆吴铁军。

鱼龙帮不过是在建邺城内聚集三教九流靠赌坊、保护费外加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意,怎么能跟荆吴的军方扯上了裙带关系?

但这种时候,他越惊骇反而越冷静,他看着那些重新把弩箭上弦,动作如一,显然经过严苛训练军人们,看着白衣人道:“勾结军旅,以谋私利,你真的不怕死么?”

他抬头,看着那些军人,高声道:“我荆吴军向来铁骨铮铮,可你们私交江湖帮派,不惜为其鹰犬,难道真的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然而屋檐上的军人眼神平静,对于他的质问充耳不闻,而是再度举起了上弦了的军弩,遥遥指着两人。

白衣人笑了笑,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阿布皱眉道:“我应该懂什么?”

白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从街道里涌出了十名身穿盔甲,携带弓弩的军人,神情冷厉杀气腾腾。

阿布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些必然是跟着高长恭出征过的荆吴步军,也只有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这这般的气势。荆吴立国,并不仅仅只是在于其拥有富庶的地域,更是因为有着一群铁血善战的军士。

但如若这群人都出现了缺口,荆吴还能是以前的荆吴么?

白衣人眼神怜悯道:“孩子,如果你现在离开。好好呆在学堂里读你的圣贤书,即使将来没能封侯拜相,至少也是朝廷栋梁。这偌大的荆吴,也有你的一席之地。”

阿布冷冷道:“我师承诸葛丞相门下,从来不知道当一个对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软骨头也能成为朝廷栋梁。”

“可惜。”白衣人叹息了一声,“还真是太学堂寒门子弟的风范,圣贤书里所说的,你们一句都没有忘。如果你为官一任,想来必定能造福一方。但!”他眼睛里露出几分残忍,“不会是在荆吴。”

他缓缓地挥下手臂,弩箭再度激射而出。

荆吴军队配备的弩箭,尽管相比较墨家的工艺仍有不如,但毕竟荆吴地处雨泽丰沛富庶之地,自然在用料上也大手脚一些,这些由两手操控的军弩,每一把拉开都需要两石之力,一箭射出,可以深入土墙。

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秦轲和阿布虽然是修行者,但毕竟修为尚浅,不可能如高长恭那般视墨家黑骑手弩如无物,而当屋檐和面前相加起来军人至少有十五人之多,加上盲眼老人和白衣人,他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秦轲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再度跟阿布靠在了一起,低声道:“怎么办?”

阿布摇了摇头,眼睛里有悲伤和愤慨,他仍然执着于之前他谈到的事情:“这些人……都应该死。”

秦轲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戾气,抖了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阿布轻声道:“我只担心如果我们俩死了,先生不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

“都要死了哪儿管那事情!”秦轲一呆,片刻后骂了一声,“先想办法脱身,别的以后再想。”

就在这时候,十数根弩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射了。秦轲和阿布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掌,发出了最大的力量,而这样反冲的力量,也让他们两个人各自向着背后疾疾地飞了出去。

就在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七八支弩箭先后掠过,没入地板,箭尾猛颤。

阿布手上没有兵器,但他穿着一身读书的儒袍,只是双手猛然一摆,宽大的袖子就随之舞动起来。

三根弩箭带着锐利的风刺向他的眼睛,但他的袖子一经展开,却在那如遮天蔽日的袖子之中消失了踪影,随后有一根弩箭擦着他的右腿险险而过,射如水中。

而秦轲的动作则要比他灵巧得多,在空中打了个转的他先是避开了从腰间而来的一根弩箭,借着这个旋转力量,他手上的竹简带起呼呼的风声,啪地一声,打在了另外一支弩箭脊背上,他顺势一压一转,那根弩箭转了个方向,略向白衣人。

白衣人冷笑一声,就算弩箭被拨动了方向,可挨了秦轲那一下,也是损失了不少力量,这样的弩箭,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威胁。他伸手,宛如赶蚊子一般,弩箭遇上了他的手掌,如遭雷击,摇摇晃晃地坠落在地面。

秦轲和阿布几乎是同时避开更接下了弩箭,而这些荆吴铁血军人却并没有原地装填的打算,随着站在阵列最前一位的将领一声呼喝:“拔刀!”

尽管只有十个人,但他们拔刀那一刻的气势宛如在千军万马的阵前。

秦轲被这股威势慑服了,跟阿布重新靠拢之后,他看着那些军人和其中的白衣人,盲眼老人的飞剑则是被秦轲用逐渐拍得歪歪扭扭飞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阿布心里同样有些不安,但看着秦轲这么用着自己的竹简,心疼地道:“别弄坏了。”

这时候,荆吴军人已经带着钢铁的意志,向前涌上上来。就算这些军人没有一个是修行者,但毕竟他们的肉体也在军队之中千锤百炼,加上配合,绝非轻易一个修行者就能突破。

阿布避开一把长刀,伸手想要夺刀而用,却感觉眼前刀光冷冽,宛如压迫了风声,向着他的面门肩膀,竹简出现在他的面前,顺着刀面拨开那些长刀,秦轲喘着粗重的气息,终于是让阿布免受了乱刀致死的下场。

“我们出不去的。”阿布低声道,比起秦轲,他要更清楚这些铁血军人的力量,虽然修行者很强,但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往往不是修行者,而是这些军士。

“出不去也要试试看。”说是这么说,但秦轲看着自己手上的竹简,皱起了眉头,在刚刚拨开长刀的那一刻,这些军士相互配合着,顺势去削他的竹简,虽然没有成功,但足以看出他们配合的无间。

包围圈在不断地缩小,刀剑宛如遮天蔽日。

秦轲和阿布面色苍白,宛如困兽之斗。

就在他们几近绝望之时,外面却传来了另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军人在闷哼之后砰然倒地,头盔落在地上滚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然后是白衣人的声音:“你……呃……”,短暂的音节好像是被人粗暴地塞了回去。

“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打进来了!”秦轲眼睛一亮,难道是高长恭?但如果是高长恭,应该一击就能把这样的阵形击溃吧?

第七十三章 救兵

秦轲借着人群之间的间歇向外看去,只看见一个迅猛的身影一闪而逝,秦轲看见那个人有力的膝撞,暴烈如重锤,连续几声骨骼发出的脆响把那名军士的闷哼压回了喉咙里。

他腹部的铁甲竟然已经出现了十分明显的凹陷,而他口中的鲜血更是如泉水喷涌,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显然,外面那个人不是高长恭,因为高长恭的实力远远比这更强,但秦轲同样感觉喜不自胜,就算那个人的实力并非那般非人,却也至少是一流高手,否则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压制了白衣人,更废掉了近两位从沙场下来的军人?

在这样强力敌人的压迫下,原本想要先压制秦轲和阿布两人的步兵统领也改变了策略,随着他们整齐的动作,一部分人分了出去,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也大了起来,秦轲和阿布也终于看清了援手人的真正面貌。

秦轲自然是不认识他的,他只是能从来人一身材质昂贵的装束看出他的出身不凡。随着他向前踏步,每一步都跺在地上,都像是要把青地砖踏出一个口子来。

他伸手,一个军人手上的长刀被握住了刀背,而后他欺近上去,双臂宛如两只铁钳。

秦轲没见过这般完美的发力方式,就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弓弦,每当弹出,迸发出来的就是雷霆一般的重击,而当他后缩之时,却根本不像是在退缩,而是在一退之间,再度把自己全身的力量拉扯到了极限。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不断地在开弓,箭矢如连珠一般射出,冷冽却杀气四溢。

贵公子神色之间的冷峻和白衣人的慌乱就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白衣人原本的潇洒此刻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光白袍上出现了不少被撕扯的口子,而他鬓角原本扎得一丝不苟的长发也像是杨柳枝条一般不安分地在外乱晃。

他咬了咬牙,手上握着秦轲的匕首,向前一刺之间,他终于压住了贵公子的进袭,他的眼神中露出几分阴狠,一股气息从他的胸口起伏,长长地吐出。

白衣人的双手持着匕首,猛然地向上一撩!

“小心!”秦轲避过一名军人的长刀,握住他的手腕牵扯着长刀去抵挡住了另外几把长刀,而后对着那不认识的贵公子喊道。

他看得真切,白衣人匕首上撩的角度可谓刁钻之极,换成是他,只怕也会在这一次积蓄着阴险的招数之下受伤。

但他喊道一半,却突然停下了。

贵公子眼神冷漠,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仿佛白衣人在他面前,不过只是一只试图抵挡人类代表生杀鞋底的蚂蚁。

他只是平伸出手,单臂的力量,竟然压制住了白衣人双臂的力量,他紧紧地捏着白衣人的手腕,力量之大,让白衣人甚至怀疑自己的手腕会因此而断掉,匕首跌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

他身上带着一股冷静而强大的压迫感,就连周围的军人都在一时间不敢轻易突进。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在建邺城内谋杀我太学堂的学子?”贵公子冷声道。

阿布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想破头,他也不会想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竟然是孙青出手,把他从这样的泥沼之中给拉了出来。

白衣人显然认出了孙青,只是孙青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根本无法喘气,手腕被控制,他反倒是有机会说话了,疼痛让他的面色发白,他看着那已经在转角处消失不见的盲眼老人,心中低低地骂了一声:“孙公子,我们做的事情,与你并没有冲突。”

孙青歪了歪头,看着白衣人的苍白脸颊,嘴角微翘:“哦?你认识我?”

白衣人忍着疼痛,低声回答:“士族之中,谁人不知道孙公子是年轻一代天赋最高的人?”

孙青冷漠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就在太学堂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围杀太学堂的学子?”

“呵呵……”不知道怎的,白衣人莫名地笑了,“我说了,孙公子难道就会放我走了吗?”

孙青平静道:“或许我会留你全尸。你可以试试看。”

白衣人笑到咳嗽,原本的风度翩翩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眼睛里满是孤愤:“你们这些士族,一边当了婊子一边还要立牌坊,好像什么恶事都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才会做的一般。你想要知道为什么?你去问你的父亲,去问你的祖父,或许他们会告诉你为什么!”

“放肆。”孙青手上发力,随着骨骼咔咔咔的响,白衣人发出惨厉的哀嚎。

“我的父亲?”

“我的祖父?”他每说一句话,手上就再用力一些。

“你这样的下贱货色,也有资格让我去问他们?”说到这里,白衣人的手腕应声而断,竟然因为这股疼痛而陷入了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