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273章

作者:江南南丶

“累了,你来帮我。”蔡琰看着秦轲老实的样子,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后把手中的小锄头递了过去,微微喘了口气。

秦轲气血修为强大,力量自然也要比不会修行的蔡琰大上太多,挖掘起来速度立刻就快了数倍,不一会儿便把几株蔡琰指定的草药给刨了出来,同时一边刨还一边问道:“我记得老高上次给你的迷药还剩下不少吧,干嘛还得再配。”

蔡琰却耸了耸肩道:“谁说的,我都用完了啊。”

“用完了?”秦轲一怔,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你怎么用的,用哪儿去了?”

“上次仲夫子和他的书呆子学生跑进来,我和老高索性就把迷药烧了大半。老高说得没错,这些儒家的学生,虽然修为都还不错,可惜做刺客这一行实在业余,一个个动静大得跟野猪撞树似的,所以我们轻轻松松迷倒了两个人,还扒光了他们的外衣,写了‘我乃蠢猪’四个字……”

似乎是回想起那时候的有趣场景,她噗哧笑出声来:“当初你在就好了,那样子实在是有趣,他们师兄弟摇醒他们之后,他们一边喊着有辱斯文,一边羞愧地想要投井自杀,要不是那院子只有茅坑,说不定他们还真成了。”

“……”秦轲也是一时无语,只能有些尴尬地笑笑,“还好人家都是些正人君子,没那么记仇,不然那天夜里你和老高可惨了……那剩下的那一点呢?”

“剩下的那一点啊。”蔡琰接过秦轲交给他的药材,上下检查了一番,嘴里随意地说道:“我用在卢夫子身上了,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还睡在药炉旁边吧。”

她说得简单轻巧,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然而秦轲听见他的回答,手上顿时停下了动作,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看向蔡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用……不是……用在谁身上了?谁?卢夫子?”

“卢夫子啊。”蔡琰瞥了他一眼,“那么大惊小怪干嘛,我就是想试试看,卢夫子这个天下第一的医者,是不是能破解这个迷药嘛,谁知道他说倒就倒了,不过这也代表了老高给的配方不错对吧?”

“我……”秦轲也是语塞,心想这叫什么事儿,拿卢夫子试药这种事情,这天下恐怕也就蔡琰敢做了吧?

要知道人家卢夫子不但是天下第一的大夫,还是稷上学宫的医家总教习,平日里谁不是毕恭毕敬的,哪有人敢有这种想法?

“一会儿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给他赔罪吧。”事已至此,秦轲也已经没法子挽回,倒不如想想接下来的善后工作怎么办。

两人蹲在苗圃里,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笑声也渐渐地连成了一片,好像在这缺少鸟鸣的冬日里,为这片有些荒凉的药园里增添了几分生机。

而完全放松下来没有用风视之术的秦轲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卢越人正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转角处,带着几分和蔼的微笑注视着他们。

第六百四十二章 聊聊天,打打趣

卢越人自然没有半点生气,更不需要什么道歉的话,只是有些感叹自己的松懈,几十年来身在医家总教习之位,却是政事不理,琐事不烦,似乎那些暗地里的手段也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作为精神修行者,体魄本就不如气血修行者那般强健,如果说气血修行者靠着浑厚的气血,可以直接洗去他们血脉之中的毒性或者药性,他们精神修行者在没到宗师境界之前,要对付起这种暗中下药的事情就要弱上不少。

不过他这个医家的领头人,还被冠上了一个“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要应对起下毒亦或者是迷药等手段其实并不太难。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蔡琰会那么堂而皇之地对他下手,而且下药的时候极其高明,趁着他在药房里配药的时候点燃了迷烟,如果不是他发现得及时,只怕此时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吧……

“呵,想我卢某英明一世,到头来却差点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卢越人摇了摇头,自嘲道。

只可惜,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显然不在医道上,否则以她的天资,应该不出五年便能赶上自己那位远在锦州的大弟子了。

卢越人摸了摸没什么胡子的下巴,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该早些考虑医家接班人的问题:“听那个老家伙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造之材,也是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乔……乔鲤鱼?”

他闭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记错了名字,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正有些沮丧,身后一个悠闲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道:“哎呀,你这个卢府的主人家着实不厚道,居然躲在这种边边角角的地方偷看人家小年轻谈情说爱?”

卢越人自然知道来者何人,却懒得理他,迈开脚步转身往前走去。

高长恭眼见卢越人这么不给面子,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一边快步走一边还笑着道:“哎,不过戳破你点小秘密,怎么你就这态度,慢点,慢点,你不知道我是个病人啊,走这么快我一会儿真翻着眼睛躺地上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躺着呗,地上凉快。”卢越人白了他一眼,做出上下打量的样子,轻笑道:“你是个病人?我看整个府中最不像病人的就是你,一天天的跟个游魂一样到处晃荡。知道的,敬你是荆吴的大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家哪位游手好闲的远房亲戚,就差给你牵个两条狗,再配几个家奴去街上欺行霸市了。”

高长恭难得遇上这么个钉子,梗了一会儿后无奈地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不是味儿。难不成我非得躺在床上才像是病人?我这些日子躺得还不够多?你那些天放血放得跟杀猪似的,要不是我命硬,早让你送去见阎王了。现如今我身体有些好转,就想着走走动动,这也惹着你?”

卢越人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高长恭哼了一声:“杀猪?你说得轻巧,我一个总教习这些天给你又是下针又是熬药,饭菜都给你端到床头,就差没找几个楼里的姑娘给你捏肩捶腿了,怎么着?还真想我去帮你找?”

“那……敢情好……”高长恭笑得有些放浪。

不过他看到了卢越人那双圆瞪着的眼睛,表情很快垮塌下来,讪讪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哪里是那种人……你知道的,我一向守身如玉,即便去楼子里也是正大光明喝酒听曲,从不过夜的。”

“你倒是想过夜呢?”卢越人嗤笑了一声,“怎么,你现在不怕木兰将军提刀霍霍来找你了?”

“卢越人!你再说一句这种话戳我心试试?”

“怎么着?荆吴战神还要打我不成?”

两人针尖对麦芒地对视了一会儿,似乎是终于绷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先露出笑容,随后彼此扶着腰都大笑起来。

卢越人一边笑一边无奈地摆手道:“我也是懒得管你,反正你这样的状况,我活这么大岁数也是第一次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命也捡回来了,人也活蹦乱跳了,你赶紧自己感悟感悟,说不准没多久这天下还真能重现一位武圣呢?”

“重现?”高长恭不知不觉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道:“只怕即便我成了圣人,也不会是这天下唯一的那一个。”

“怎么说?这世上难道还有其他圣人在世?”卢越人来了兴趣,“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见识就算了,那娘们如今可疯得很,上次难得跟她见上一面,结果差点被她一把火烧死。说起来也怪,我这辈子是犯了什么忌讳?怎么遇上的女人境界一个比一个高……要是她后面再闹出点什么事,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什么人能拦得住她。”高长恭低低叹息,心想她闹出的事情到底算诸葛家的内事,还是算荆吴的外事呢?

“你说你见到的那个圣人……是个女人?”卢越人似乎想到什么,忍俊不禁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木兰将军一个宗师高手还不够,现在你又招惹一个圣人姑娘,快说说,你这是什么时候惹下的风流债?”

“别胡说,那可不关我的事。真要说风流债,那也是穿开裆裤那时候的事情,总不至于这么多年以后才想着要跟我过不去……”大概高长恭也是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不妥,耸耸肩道:“唉,其实都是那个病秧子惹下的祸,也不知道那姑娘离家之后经历了什么,她那个圣人境界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我也是担心她后面有可能会与我们荆吴为敌,左思右想之下,我才迈出了这一步。”

卢越人微微点头,没再细究到底里头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故事,只笑着道:“得了吧,就你那惫懒性子,哪里会为了别人干这种没把握的事儿?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受不了破境的诱惑,非得去摸那道门槛。不过最近你的气血确实逐渐平稳,上次在大殿外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碎石根本不是仲夫子以精神力替你击落的,是你自己震开的吧?难道,你已经找到路子了?”

“哟,不愧是医家总教习,这双眼睛倒是犀利得很。”高长恭一只手揽住了卢越人的肩膀,感慨地道:“找是找到了,但还总差那么一点点。不过还是得先谢谢你,没有你,我早被那道门槛绊死八百回了。”

卢越人满意地笑着,颇为老派地拍了拍高长恭的胳膊,道:“这听起来还像句人话,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力气帮你。”

高长恭做了个请的姿势,殷勤道:“那……一起喝茶去?”

“喝茶!喝茶!你们那些破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卢越人洒脱地一摊手,挺直了腰杆迈着大步,边走边说道:“反正我就是个大夫,治国安民,我没那觉悟,带兵打仗杀人,我更没那本事。倒是煮茶这事儿,我还算有些心得,一会儿你帮我品品新配的药茶,能安神益寿,你要是觉得好,带些给你家老爷子,算是上次我去荆吴,他请我喝酒的回礼……”

“回什么礼,论起辈分他不是还喊你一声老哥么?”

“可你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像一个称职的晚辈……”卢越人背着双手,突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对了,他的药茶估计也快喝完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给我帮把手吧。”

“是是是,给您老打下手,那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趣儿,渐渐走远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谈谈情,说说爱

“左边点,左边点,哎呀,过了过了,右边点……笨蛋!就是那一株深紫色的嘛,你找准了位置,就直接用网兜把它捞起来就行了。”

波光粼粼水面下,锦鲤在被网兜搅动的水波之中翻腾,时不时还扑腾出水面,显出丰腴的身躯与鲜艳的皮肤。

但可惜的是,这些期待了许久鱼儿们也终于明白了岸边那两个大呼小叫的家伙根本不是来给他们投食的好人,便纷纷地向着另外一边游动而去。

而当它们重新汇聚在一起,体态优美而又悠闲,像是交织在一起的一片红黑绸带,令人惊艳。

然而秦轲此刻却没什么心情去赏鱼,因为即使蔡琰是那样笃定地为他指定了目标,要想用这么一个网鱼的网兜就想要把湖底下那颗草药弄上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我倒是想直接把它捞起来,问题是它真的扎根扎得很深,这网兜太软,真的不怎么管用。”秦轲扁着嘴,满脸愁苦。

在此之前,秦轲也没有想到卢越人居然可以把药材种到湖底去。

不过当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蔡琰要配制迷药,还需要水里的一株水草。

“我们还是换一个东西试试看吧,先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工具,这水也不怎么深,找把长柄的铁锹应该也就好弄了。”秦轲又试了几次之后,发现那颗水草的根系似乎完全深入到了石块的下方,叹了口气道。

“有那么难么?”蔡琰有些不信,一手夺过秦轲手中的网兜,也开始对着那株水草摆弄起来。

秦轲倒是乐见其成,刚刚摆弄了那么久都不成,换了蔡琰只怕更是希望渺茫,说不定还能借此让蔡琰也吃些小苦头:“那你试试看。”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

毕竟那只网兜平日里的用处,只不过是用来打捞那些肥胖又蠢笨的锦鲤,编织十分纤细,自然缺少足够的力量。

哪怕是秦轲这样有气血修为,力量远超常人的修行者,可只要没有达到高长恭那种能举轻若重,化柔软草木为杀人利器的境界,也很难把做到把柔软的东西用出刚硬的效果。

蔡琰一番折腾,水草的枝叶倒是勉强被拉扯上了几根,却根本无法触动在乱石下方的根系,就更不要说把这一味重要的药材“旻宜根”捞将上来。

不过蔡琰却被激发了几分好胜心,不但没有放弃,反倒是还在坚持着不断地去尝试撬动那些大石。

几个呼吸之后,居然真就被她扯开了一块石头,勾出了一株。

“你怎么说来着?”看着那株草药终于破水而出,蔡琰兴奋得叫了一声,随后横了一眼秦轲,嘻嘻笑着道:“你一个快到小宗师境界的修行者都搞不定的事情,本姑娘不过半刻时间就手到擒来了。以后你出门可以跟人说,你是本姑娘忠诚的小跟班,本姑娘走哪儿都罩着你。”

秦轲好笑地看着蔡琰得意的样子,含笑着地蔡琰鞠躬道:“是,蔡大小姐,以后还得仰仗你多关照关照小的了。”

蔡琰大笑起来,叉着腰的样子倒真有那么点范儿。

“再有一株就够了。”蔡琰兴奋道:“我再翻出一株来,一会儿我们就去药房里磨磨,对了,一会儿叫醒小黑,想法子抓住它吐点毒出来,据说配上够精纯的毒液,这迷药的效果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不用叫了,它已经醒了。”秦轲无奈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钻出的小黑,它似乎是听见了蔡琰的“计划”,于是纵身一跃便离开了他的胸口,细长如蛇的小尾巴一甩甩就消失在草堆之中。

“这家伙,现在越来越鸡贼了。”蔡琰看着小黑逃窜的样子,轻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奋力地采起药材来。

然而她刚刚的成功实际上已经是十足的运气,若非是网兜刚刚好勾在了那块石头下方的一块微小的凸起上,恐怕就算他再试上一个时辰都没法成功。

而如今她却想要再重复一次之前的成功,谈何容易?

但越是这样,蔡琰就越是急切,手上的力量也加大了一些。

就在秦轲背过身走向草丛里准备去找找小黑身影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蔡琰的一声惊呼。

或许是因为脚下积水太多,她一用力之下,居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落入了水中!

“蔡琰!”眼见这种情形,秦轲顿时大惊,虽说这湖算不得有多深,估摸着也得没过成年人的头顶,寒冬腊月的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没有任何思索,他的气血立即喷薄而出,疯狂地灌入双腿。

一刹那间,秦轲纵身一跃跳进了湖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湖边高大的青松。

无数的锦鲤在水中受到了惊吓,没头没脑地乱窜着,不少甚至直接撞击在秦轲的眼皮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他眯着眼睛,还是看见了一个身影在水中像是挣扎,手脚并用地就游了过去。

冬日里的湖水冰寒彻骨,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的身上割着,不过此刻他体内气血正是澎湃之时,很快驱散了那些寒意。

但他心里越发担忧——蔡琰不过是个普通姑娘,水性再好,又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彻骨的寒意?

也是在这时候,又是一群锦鲤浩浩荡荡地从他的眼前蹿了过去,彻底遮住了他的视线。

等到秦轲再度看清那个纤细身影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地浮上了水面。

甚至,她十分灵活地在水中神展开了身体,姿势优美无比,仿佛变作一条灵动的游鱼,很快就接近了岸边的石块,攀爬了上去。

秦轲追了上去,从水下方帮着推动她已经失去了鞋子的脚丫,帮助她顺利上岸,随后用双手在岸边一撑,不知道多少冰冷的湖水哗啦啦从他的身上向下流淌。

可他已经完全没法在意自己的事情,而是急切地揽住了蔡琰道:“蔡琰!你怎么样!”

寒冷刺骨的风中,蔡琰的全身一样是湿透了,无数发丝散乱着贴在她的身上,衬得她脖颈越发白净。

她居然在笑。

“笨蛋,你跟着跳下来做什么。”蜷缩在秦轲怀里的蔡琰也有些哆嗦,却一点也没有显出惊慌,“我会浮水的好吧,十岁的时候,我还偷偷在定安城的大湖里游过呢,那大湖可比这深多了,我甚至还上人家的花舫吓了一个富家子一跳,以为我是个水鬼,当时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个,她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但秦轲却是几近劫后余生,心里五味杂陈,低声喝道:“就知道胡闹!这又不是定安城,这水这样冷,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办!”

“怎么办……有什么怎么办的……”蔡琰微微挣扎一下,随后也安分地不再动弹。

似乎也是感觉都秦轲此刻的情绪,她低声安慰道:“好啦,算我错了好不好?你搂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啦。”

秦轲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随后缓缓松开了一些,不过看着蔡琰冻得直哆嗦,知道不能再在这里继续久留。

秦轲索性把她横抱起来,直接向着客房奔跑而去。

草丛里稀稀疏疏响起几声吱吱声,一道细小的黑影也跟上了秦轲,快得好像一道闪电。

第六百四十四章 啊,青春

寒冬里落水,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换上干透温暖的衣服,以免寒气入侵,冻出什么毛病。

秦轲此刻并没有去换衣服,浑身依然湿漉漉的,但他没有觉得冷,反而脑门上不断地渗出汗珠来,一方面是因为他正在拨弄炉子里的炭火,另外一方面……他身旁的屏风后,正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本就是蔡琰的房间,所以换衣服对于蔡琰来说再正常不过,但秦轲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只是这种时候,秦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继续等待,他已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往那个方向瞟,终究还是在眼角之间瞄见了屏风上那道显得十分诱人的轮廓,不由咳嗽了几声,好几次都用了最快的速度移开目光。

说起来,这样的事情也不算第一次了,当初他们常常露宿山野,每回洗澡的时候她都会让自己帮着在外面望风。

蔡琰似乎对他拥有莫名的信任,这样的信任常常让秦轲心中有些喜悦,却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不敢有任何越矩的举动。

干草的火焰逐渐褪去,木炭在炉子里开始亮起红色的光芒,并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浓浓的暖意。

蔡琰终于换好了衣服,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傻愣愣坐着的秦轲,不由得噗哧一笑,道:“你怎么还没走呀,我还以为你生完火就走了呢。”

秦轲这才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随后立刻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起身道:“我……烤烤火……我这就走了……”

“好啦,逗你玩的。”蔡琰嘻嘻笑着喊住秦轲,从一旁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这儿的柜子里也有你能穿的衣服,大概是卢府的下人们准备的,你也先去换了吧。外面很冷,别总仗着有点气血修行就不顾冷热了。”

“哦……噢……”听蔡琰这么说,秦轲含糊地应了几声,随后接过了蔡琰手中的衣服,钻到了屏风后面。

看到秦轲穿着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出屏风,坐在炉火前正烘烤着小手的蔡琰顿时笑了起来:“你现在好像个祭祀台上跳大神的巫师。”

“是么?”秦轲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有点像。估计这些衣服是卢夫子给他的病人们穿的,为了方便下针,于是衣服自然做得宽大。”

秦轲也没有在乎太多,只是跟蔡琰一起坐在炉火的边上,双手在炭火上烘烤着。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雪,有寒风呼啸呜咽着,但两人在炉火前却感觉温暖如春,配上一壶温过的米酒,那股来自冰冷湖水中的寒意也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