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秦轲当然不想要。
对于现如今秦轲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东西?自然是师父的踪迹,甚至在他看来,就算是刘德对他讲述的那些师父的往事,都会比这一万五千绝尘军更珍贵一些。
号令千军,一呼百应,这样的事情固然听起来十分威风,可谁知道这背后又得沾多少鲜血?
“不用了……”想到这里,秦轲低声道:“决斗这件事,我愿意。至于先锋将军什么的,绝尘军什么的,不要也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
“你……”关长羽也是无来由生出几分怒意,却又觉得自己这怒意毫无道理,只能是憋气瞪着秦轲,心想这年轻人实在有些不知好歹,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功业,居然三言两语就回绝了?
刘德想得比秦轲要多一些,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秦轲的肩膀,依旧笑着对曹孟道:“看吧,国主,你的那一套,看来也不是百试百灵的。”
曹孟被拒绝,却丝毫不觉得难过,反而越发欣赏秦轲了,言语中退了一步道:“不被功名利禄所迷惑,不错。既然如此,这先锋将军我就暂且给你留着,若你有日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沧海找我兑现。”
曹孟又看向刘德,笑眯眯道:“我看出来了,刘德你这么胸有成竹,看来你早已经替这孩子想好了吧?别卖关子了,索性都说出来吧,但凡我能满足的,哪怕是要我宫中美妾,我也照给不误!”
第六百一十七章 承天之妙丹
宫中美妾?秦轲不由得捂住了脸,只觉得曹孟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连这东西都可以送,那他还有什么是送不得的?
刘德也是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心想自己这位国主说这些违反伦常礼法,离经叛道的话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能震得人有些不知所措。
“美妾就不必了。”刘德说道:“国主宫中的人虽好,可这孩子尚未立冠成人,更别说是婚姻嫁娶,国主即便想赏赐这些,只怕他也无福消受。”
“迂腐。”曹孟笑着给刘德下了一个论断,“这有什么无福消受的,大丈夫应该志在天下,却也有停留在温柔乡之时,既然是未曾嫁娶,正好就由孤做这个媒人,挑选佳人先定下亲事……”
秦轲脸腾地一下红了,只觉得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只能是不停地摆着手,嗫懦道:“不是……这个不用了……我不要定亲……”
他今年才多大?虽然说村子里也不少孩子早早就定下了娃娃亲,不过师父也向来不同意早定亲事,只说若将来你能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再谈结亲之事也不晚。
如今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蔡琰的,又怎么可能听曹孟的去结下这样荒唐的一门亲事。
结果曹孟却是越看越有意思,哈哈大笑道:“看看,我们这位年少英雄倒是害臊了。”
刘德也是有些忍无可忍,终于暂且抛弃了礼法,没好气地曹孟说:“国主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臣真就不帮国主谋划这事儿了,让国主自己跟这孩子说去,若是他不肯跟哲别格打这一场,臣也懒得管。”
曹孟终于止住了那豪放的笑容,微笑着道:“好好好,算孤多说,一会儿我自罚三杯。你就说吧,想让孤赏这孩子些什么?我倒是真好奇了。”
刘德脸上的神情这时候才松弛下来,随后看了看秦轲微笑着道:“在臣看来,国主与其想与他结成亲家,也不必非得跟人结亲,二公子如今不是正领大军在村外?倒不如让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日后正是年轻人的天下,待他们二人再重聚之时,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呢?”
其实这正是刘德的想法,在他看来,要收秦轲入沧海,不能急躁,反倒是要以春风化雨般徐徐图之,以期日后。
若是秦轲真和曹沛结拜为兄弟,日后哪怕说秦轲不在沧海为将,总也会对沧海多几分归属感。
何况在他看来,日后秦轲将来必定会有离开荆吴的一天,到时候,沧海正好成为他的第二港湾,再要收他入军中也容易不少。
“让他和沛儿结拜?”只是曹孟听到刘德的主张,却是反倒是生出几分迟疑,似乎是有什么考量难言,随后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可他和沛儿年纪并不相仿,倒是跟值儿更为接近一些,说不定,他倒是能跟值儿结拜……”
“国主明鉴。”还没等曹孟说完,刘德却低沉地打断了他,“三公子和秦轲虽然年纪相仿,可毕竟未曾随军出征,远在沧海也难以成礼。何况在臣看来,年纪之差,并不影响两人互为兄弟。臣当年与二弟,三弟结拜之时,不也相差不少?”
曹孟感觉到刘德的强硬,也是有些愕然,随后也不做太多深思,干笑了几声道:“也罢,既然你说是就是吧,孤也没什么话可说,一会儿发信号,让沛儿过来便是。”
听到曹孟同意,刘德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颜,笑着拍拍秦轲的肩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国主?这样的机缘,只怕你此生再难寻第二份。”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里,最迷糊除了几个蛮人之外,就是处在对话中心的秦轲了。
他很不明白的是,明明他都已经答应了去帮着打一场的要求,而且并不要什么回报,怎么刘德非得折腾出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还有,为什么要他和那个什么二公子结拜为兄弟?他又不认识二公子,怎么就莫名其妙要和这位二公子结为兄弟了?
但看着刘德眼睛里那期许甚至几乎像是恳求的眼神,他又觉得没法拒绝,心想反正这结拜一个兄弟总比真被曹孟安排什么亲事来得靠谱,将来还多个沧海曹二公子的兄长,说出去也算长了几分威风不是么?
赶明儿回了荆吴,孙青再用整个孙家唬人的时候,他也能哈哈一声大笑,随后迎风而立,单手扶着额头,做出一个潇洒的表情,朗声回应道:“孙家算什么,我大哥还是曹孟他儿子呢!”
于是他立即掉头答应下来,只是又有些踌躇道:“多谢……国主……那个,我是不是得跪下谢恩?”
“那倒不必了。”曹孟听着秦轲答应下来,心中高兴,拍拍手道:“这是在外面,也不是在沧海大殿,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一会儿要跪,也该是你和沛儿一起跪。”
“哦……”秦轲点了点头,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刘德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再度说话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喜国主多一个俊才义子了,不过国主总不能白收这么个义子吧?秦轲虽然不姓曹,但如今也算是半个曹家人了。而他在修行方面天赋又不错,国主何不把那‘承天丹’给他一颗,帮他最后一把?”
“承天丹?”秦轲看向刘德,难不成这才是刘德想要给自己的东西?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孤呢。”曹孟不由得失笑道:“你为自己这个后辈算是谋划到了极致了,居然还打上了‘承天丹’的主意,怪不得你想让他跟沛儿结拜为兄弟。你难道不知道这承天丹可是曹家的珍宝,非曹氏不得外传吗?”
刘德点了点头,微笑道:“臣当然知道,这承天丹是当初前朝皇帝赐予曹家的传承的丹药,一共五颗,曹氏先祖用了一颗,国主用了一颗,如今还剩下三颗。”
“你知道?”曹孟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德,“那你还好意思找孤伸手?”
秦轲感觉此刻的曹孟正酝酿着什么情绪,但偏偏刘德看上去丝毫不担忧,只是拱手道:“臣知道,在国主心中,人才比几颗丹药重要,不是么?”
两人平静对视着,目光相似有火花迸溅,似乎使得屋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但只是片刻之后,两人却突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曹孟捂着肚子,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话一般。
笑声把房间里的空气再度如春风化雨一般温暖了起来,连那被秦轲搀扶着躺在稻草上的季叔都被这笑声所惊动,缓缓苏醒了过来。
“季叔。”秦轲看见季叔的动静,立刻靠到季叔的身旁,给刚刚醒来的季叔拍着背部。
曹孟看了季叔一眼,随后继续对着刘德笑道:“好!刘德,别的话孤向来不怎么愿意听,但你这句话算是说得孤心坎你去了,既然如此,由你!你说给就给!不过是一颗丹药么?孤若是能用这一颗丹药就换来一个人才,日后一统天下便不会是难事。若真是如此,谁又说孤将来不能再重建当年盛世,再请人开炉炼出个几十颗承天丹?”
刘德微笑点点头道:“国主如此豁达,刘德佩服。”
“佩服归佩服,可若光给孤拍马屁可不行。”曹孟一边笑骂,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只小瓶来,有些郑重地递到了刘德的手上,轻声道:“除了马屁,你还得想法子让这小子将来真能给孤做事,若是他不肯,那你还得再给孤找个其他的人。到时候,孤可是非宗师不要哦。”
“是。臣一定尽心竭力。”刘德应声笑道。
经过刘德的解释之后,才明白了所谓的承天丹,意思自然是受命于天,承接上天福缘的丹药。
前朝曾有一位笃信方士的稷炀帝,为了长生不老,所以在每年祭天时候,都会在祭天大典上要方士炼就一炉丹药。
但因为药材难寻,火候也难以把控,所以真正成丹也只不过是一千一百九十五颗罢了,正好是至尊之数。
然而,那一千一百九十五颗丹药依旧没有使稷炀帝得到他想要的长生,反倒是令他日渐癫狂起来。
最后,他死前一怒之下推倒了丹炉,点燃了宫室,与那剩下那些没有吃完的丹药一起葬身火海。
谁知大火焚烧之后,幸存下来的承天丹都变了颜色,被皇长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宫中的方士纷纷被驱散,丹房也封闭不再打开,皇长子继承大统之后励精图治,广纳人才,才中兴了前朝近五十年的时光。
而这些硕果幸存的承天丹,都用以赏赐臣子,“承天”的意思,自然又被改成了“承天子之福”,也只有极少数臣子才有机会得这样的赐物。
曹孟的先祖正是其中之一。
“那我要这东西做什么?”把季叔和庆婶安顿好之后的秦轲听完了刘德的话,也是有些傻眼,“这承天丹听着名字倒是厉害得很,结果却是让人疯狂的毒药?我拿来难不成拿去害人么……”
刘德温和地看着秦轲,轻声解释道:“留下来的承天丹已然不是先前的模样,非但不是毒药,反而成为真正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最为重要的是……它能帮助修行者的气血修行。”
秦轲微微一怔:“你是说,承天丹对我的修行有益?”
“若仅仅只是有益,国主便不会视若珍宝了。”刘德轻轻笑阐述,在秦轲看来,一身儒生气质的他实在是个最合适不过的解说者,平稳柔和的声音令人感觉舒服之极,“你知道国主当年是如何成为小宗师的么?要知道他的修行天赋实在是……”
刘德也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形容,但还是苦笑一声道:“有些糟糕。如果不是靠着这承天丹,他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五年时间里,就从气血两重境界到了小宗师境界。”
“这么厉害?”秦轲终于来了兴趣,“那我吃了这个岂不是可以直接进小宗师说不定还能进宗师了?”
刘德无奈地看着秦轲,揉了揉他的头,却也不自主地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若是真有这么个孩子也是不错的事情:“若是如此,沧海国早就该多出三位宗师高手,天下无敌了。”
“也对。”秦轲想了想,觉得简简单单要靠一颗丹药就成就宗师境界也实在有些夸张了一些,不过刘德既然这般替他争取,必定是因为这丹药对他的修行有不小的好处,便笑眯眯地道,“这么看来,我倒是白捡了一样大便宜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七进之十四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来了劲头,也就不怎么在意自己平白无故被卷入的事情了,甚至还搓了搓手,一路从马背上取下了菩萨剑,抽出一半看了看剑锋。
但不知怎的,刘德看见菩萨剑的剑锋之后,却是面色一黯,从眼睛里现出几分怀念。
原来这把剑还在?
还有了传人?
“我能看看你的剑么?”沉默片刻后,刘德用淡淡的声音询问道。
秦轲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把菩萨剑递给了刘德,反正在他看来,以刘德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也不会把菩萨剑抢了去,更何况他腰间那把古剑湛卢,也未必会弱于菩萨。
刘德接过了菩萨剑,感觉到剑鞘沉甸甸的重量,随后轻柔地抚摸起剑柄,顺着兽皮包裹的部分,一直摸到冰凉的护手。
随后握住剑柄,微微一用力,带着铮铮的清脆之声,菩萨剑出鞘而吟,几片从空中缓缓降下的雪花在一刹那之间就被切断,而剑锋冲着天际,上面反射的光芒让人觉得它似乎有种欢快的情绪。
“长合三百六十周天,宽合天罡半数,锋利无匹,可切玉断金……”刘德放下剑鞘,缓缓抚摸剑身,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老朋友,说话的声音之中也不免多了几分深情,“老朋友,原来你还在,没想到我们还能在十几年后再见。”
秦轲感觉到刘德对于这把剑的感情,疑惑地道:“刘叔,你跟这把剑有渊源?”
“渊源?”刘德听了这句话,微微一笑说道:“这把剑从前叫作青釭,本是出自长城一位有名的铸剑师之手,后来子云将它带了出来,甚至还曾在纷争之中一人一剑冲出乱军十万……”
秦轲的眼睛微微有些瞪圆了,第一次听说菩萨剑的过去,他不由得讶然道:“原来这是你那位朋友的配剑?那……青釭是什么意思?”
“青釭,是灯火青荧,灯光青白微弱之意。”刘德回答了问题,又问秦轲道:“现如今这把剑的名字是什么?”
得到了秦轲的回答之后,他皱了皱眉,叹息一声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称呼,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小兄弟,你明白‘菩萨’一名的意思么?”
秦轲点了点头道:“高长恭说过,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以而用之,大概是希望我能让这把剑少沾些鲜血吧?”
只是他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杀的人并不少,不由觉得有些羞愧。
自己是不是有些忘记了这剑名的本意?
刘德却是摇摇头,轻声道:“少沾些鲜血自然是不错的,但在你看来,就仅此而已了么?”
秦轲看向刘德,有些迟疑地问道:“还有别的意思?”
刘德笑了笑,缓缓把菩萨剑重新入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知道,剑虽凶器,却并非只能用以夺人性命。圣人说,不得已而用之,那什么时候是不得已?是要泄一己私愤,还是为天下百姓苍生?在我看来,剑固然锋利,伤人伤己,可若是天下百姓需要这一把剑,需要握剑的人,那么这剑就必须出鞘。”
“为了天下百姓?”秦轲莫名感觉到了一些震撼,更感受到了一些重量,只是那重量此刻并不属于他,而属于他面前的刘德。
其实他从来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没有想过要拯救谁,更不要说成为济世扶弱的圣人……或许他能在遇上不平事的时候拔刀相助,但这终归只是他单纯的恻隐之心罢了。
像刘德那般,靠着单薄的肩膀支撑起整个天下的重量,他自认如今的他,根本做不到。
刘德腰间的那把湛卢古剑,尽管秦轲从没见过它真正出鞘,但秦轲知道,当刘德拔出那把剑的时候,会有无数的人在他的身后追随他,为他奋战,为他死去……
或许自己此生只能单纯地做一个游侠儿吧……
刘德很快看出了秦轲眼里的茫然,并不急切地向他灌输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也罢,这些事情,日后或许你会明白,到那时候,希望我们能并肩作战,真正还天下以太平。眼下来说,还是要走好面前的每一步路。”
“把你的剑拔出来吧。”刘德将剑交还过去,道:“趁现在还有一些时间,我教教你,该怎么对付哲别格。”
秦轲依言再度让菩萨剑出鞘,问道:“为什么?哲别格现在已经失去了惯用的右手,因为受伤气血有损,最擅长的弓也用不了了,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没有胜算”
他想刘德一定是还不了解他现如今的实力,如今他手中的底牌众多,除了巽风之术和七进剑之外,还有那个藏身于体内的紫色雷电,一旦释放出来,哪怕再遇上程双斧那样的小宗师高手都能有一战之力了。
而且他最为惊喜的是,原来他最大的底牌并非是这些藏于自身的东西,而是那成天到晚看起来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小黑。
也是那天儒门弟子潜入卢府的事情之后,秦轲才得知原来小黑有着那般强大的毒性,连一名小宗师境界的修行者都能被他毒到人事不省。
这一次出来,蔡琰不肯把小黑留在身边当“卫兵”,于是又把它强行塞到了秦轲的手中,所以这小家伙如今正在自己胸口的衣衫里酣睡——毕竟有了变大变小的能力之后,再想将它藏入衣服里已经不再是难事。
虽说哲别格是沧海的小宗师高手,估计实力不输于曾舆,可斩去右手之后,战力也跟着折损了一半,只要自己别太大意,胜过他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刘德摇摇头道:“虽然我相信你的实力,但多学些东西,总不会是坏事。你的七进剑……是木兰将军教你的吧?只是,木兰将军虽然强,可在七进剑上,终究还是欠缺了一些东西。”
秦轲又是一怔,随后苦笑起来,心想自己这一天里到底要被刘德吓多少次?连七进剑他都知道?这么说来……
“菩萨剑出自长城,那位赵子云……该不会就是创了七进剑的人吧?”
刘德含笑点了点头:“反应倒是挺快,不错,子云的武学天赋,只怕这天下都无几人可以相比,他平生惯用两种兵器,一种是枪,如今你们那位高大将军枪术无双,里面便有他的影子。而另外一种,自然是剑了。七进剑是他历经生死之后的精华,一开始本有四十九招,但后来他与我们一起北上的时候尽抛糟糠,最终缩为十四招,定下名字叫‘七进剑’。”
“十四招?”秦轲原本还在感叹原来高长恭那样厉害的人,原来也学过赵子云的技艺,可当刘德说到七进剑有十四招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瞪圆了。
“不是只有七招么?”秦轲傻傻地看着刘德,心想刘德莫不是不会数数所以算错了,这名字都叫七进剑,又不叫七七剑,哪儿来的十四招?
刘德看着秦轲再度被自己震惊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是七招,但也是十四招。”
秦轲最头疼像是刘德这样的人玩的文字游戏,每次都吊人胃口,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道:“哎……你有话直接说吧,别非得让我着急,那多出来的七招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刘德仍然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在他退出十步距离后,微笑着道:“你举起剑,我来告诉你。”
秦轲看了看手中的菩萨剑,又看了看刘德,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随后缓缓地抬起了剑尖,指向了那正在自己对面的刘德。
嗡嗡的声音骤然响起!
几乎是在一瞬间,天上飘落的雪花都被卷了起来,化作狂龙咆哮而舞动。
……
在秦轲和哲别格两人终于在雪中站定的时候,村子里却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无数的村民们都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纷纷向着这边聚集了过来。
衰老佝偻的老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妇人、沉稳高大的中年人、带着棉帽把手缩在袖子里的中年人,裸露着手臂手上还握着木匠刻刀的中年人、牵着狗嘻嘻哈哈的孩子……
这些原本在村子里秦轲最熟悉不过的人们,当他们响应了号召的时候,即便是天上降落的雪花和寒冷的风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喜迎新年。
而他们的口中汇聚起来的声音很快形成了一股浪潮,铺天盖地。
“阿轲!好样的!打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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