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桶布丁
“是啊，田导，千真万确的事，当时就在我的办公室里训的他，柳唯都能作证。”电话里传来宁为带着一丝困倦的声音。
那一丝的困倦，让田言真莫名就感觉挺爽的。
“嗯，那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训了他些什么？”
“我就是告诉他要把更多的时间跟精力都放在学习跟未来研究上，别没事找事，如果真要找事的话，那也要以快刀斩乱麻的迅捷姿态，直接把敌人给按在地上摩擦，以最快速度解决问题，然后就能继续学习跟研究了。”
听了这话，田言真觉得这事的确是不能怪陈典诚，甚至可以说得怪他，他是怎么想到让宁为去跟陈典诚沟通这件事的……
他怎么还能寄希望于宁为那性子能够约束这帮孩子？
五个亿啊！
这么多钱用来做科研，能干多少事啊！
想到学校里那面多研究生、博士生甚至是教授，还为了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项目，殚思竭虑，天天熬夜想着怎么写报告，怎么去找新颖性、创新性去打动那些评委；想到还有教授为了申请一个几百万的设备，还得去设备管理部说好话，他就替这些人觉得委屈。
宁社这帮孩子竟然拿五个亿发红包？
田言真继续耐着性子问道：“所以宁社拿出五个亿去发红包这件事也是你出的主意咯？”
“田导，这你就真的冤枉我了。小陈那家伙的确问我具体到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来着，但我没答应给他出主意啊。我还跟他说了，都已经研究生了，具体问题怎么处理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这个阶段要学会自立了。所以我压根没参与，不过说实话，小陈能这么大气是我没想到的。啧啧啧，拿五个亿发红包，这帮年轻人是真不把钱当钱啊。放心，田导，回头我一定狠狠的批评他们。”
听了电话传来的声音，田言真决定跟这个世界妥协。
“宁为啊，别，你可千万别在去批评小陈了，我怕了！我怕小陈再被你批评一次，能把咱们研发中心给直接炸了！你当学生的时候不让我省心也就算了，你现在当教授了，当院士了，还不让我省心，这说得过去嘛？”田言真耐着性子问道。
“不是，这个事怎么说呢，我觉得吧，其实小陈做得也没错，虽然的确是浪费了一点。但田导啊，你也知道我手底下几个学生做项目有多辛苦吧？几乎都是没日没夜的干，我也不是抱怨什么，毕竟做这些都是大家的兴趣所在，既是学业，更是未来的工作。”
“现在我们就要出成果了，真的很难啊，其中有些项目还在冲刺阶段，尤其是小张的项目。他关于三维显示技术的研究，这三年发了多少论文？给实验室申请了多少相关专利？不用我多介绍吧！我不过就是给他一个应得的奖励，结果受了多少诟病？”
“气不气？当然是气的！那帮人在网上发声的时候，有没有想办法联系我们，让我讲讲为什么要给小张那么高的评价？有没有花费点心思去查查张丁喜这些年的论文跟专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张口就来，给我的学生们跟小张多少压力？”
“怎么说呢？这也就是我这两年性子真的磨练了些，不然我还能等宁社去做这些？换了两年前，我就直接上阵让那帮人知道花为什么那样红了。谁想到小陈竟然也看不过去了，怎么说？呢，还是年轻好啊。有股子冲劲，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所以这件事吧，我觉得一下在砸五亿进去，的确是有些多了，要砸钱随便砸个两、三亿也就差不多了。不过既然这帮孩子大气，我也不好太伤他们的心。要不这样，您要觉得这五亿花得心疼，回头我给宁社把这钱补上，反正您知道的，我也不缺这几个亿小钱。”
听了宁为这番话，田言真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他甚至觉得应该感谢陈典诚，帮着宁为出了口气，不然真让宁院士下场跟一帮媒体撕逼，那画面太美，田言真觉得他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沉默良久，田言真终于开口道：“行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的学生你自己教育。这事我不再过问了，就是有一点，下回咱别这么冲动，行吗？算老师求求你了！”
“哈哈，田导瞧您说得！放心吧，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对了，告诉您个好消息，今年的三月颁奖典礼，我的一帮学生们，拿出手的东西绝对能让您脸上有光，您就等着瞧吧，毫不夸张的说，颁奖典礼之后，最多再过个三、五年，我的学生中起码还要出两个院士！您可是他们师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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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宁社出征，寸草不生
排在黑料板第一的新尘报这次是真的被打入尘埃了。
必须得承认，红包的作用太可怕，为了全部答题正确，拿到该有的奖励，太多人认真的阅读那些黑历史。
当一家一向标榜自己很正经给人感觉却总是印象不太正经的媒体，十年间所犯下的所有错都被总结出来，带给人的震撼绝对是极大的。那一瞬间形成的印象大概是，大洋彼岸的太阳报都不敢像新尘报这般无耻，属实是已经触及到了不要脸的天花板。
别人BBC、NBC等等国际知名媒体，说些不要脸的话，搞些假新闻，还能说是别有用心的宣传目的，这货是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
在加上宁社这帮孩子设计题目的时候大概是也挺不爽，虽然有十家媒体上榜，但下面的问题中有三道是涉及到新尘报的，于是逼着不少网友还得反复在这些黑料中去查找内容。
这也更让这种印象牢不可破。
当然，榜单上剩下那九个媒体账号也好不到哪去。。基本上最不要脸的就是新京报，然后带了九个小弟……
怎么说呢，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全网都开始讨论这件事。
无数媒体都开始大肆报道这些消息。没办法，即便媒体不报道，也有太多的网络渠道在报道这些。如果在加上宁社这波操纵，当真吓到了许多人……
于是特别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无数媒体开始特别公正的报道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宁为判断的没错，无数有良知的媒体人当真是纷纷站了出来, 开始对媒体为了抢新闻, 不顾新闻伦理原则的新闻口诛笔伐，各种评论、社论纷纷出炉谋夺各大版面……
也许其中也有些人是浑水摸鱼, 但毫无疑问的是，宁社跟企鹅集团联合推广的阳光新闻评定算法体系，也开始被更多公众所知晓。
当然这其中最受伤的还是微博了……
从昨天的辉煌到今天的冷清，根据部门预估, 因为宁社这波操作, 近期星宇微博的日活可能会减少百分之五十五，月活可能减少百分之三十。日活比月活减少的更多，是因为很多用户可能会暂时卸载微博，遇到一些重大事件时, 为了加入探讨, 可能会重新安装微博，上线浏览后再次卸载。当然，这种行为不可持续。
更可怕的是星宇微博的品牌价值开始急速缩水。
现在太多的网友认为正是因为星宇微博官方的鼓励，才让这些无良媒体肆无忌惮。
这个结果说实话出乎了太多人的预料。
毕竟这次宁社宣战的对象是无数媒体, 可以说是最会操弄大众情绪的专业人士。
据说这其中不少媒体早早就准备好了宣传稿，就等着宁社软件真的跟微博二选一之后，要即时发布, 痛斥这种霸王行为。毕竟引导舆论他们才是专业的。
然而宁社的五亿红包, 直接让许多宣传稿胎死腹中。
毕竟看你们的报导给发红包吗？
昨天晚上，宁社的五亿红包已经被领的七七八八了，于是企鹅集团为了宣传自家的微博, 又拿出三个亿, 只要大家继续做题, 还能拿红包，只是少了许多，最少从宁社给的二十元变成了一元, 最多也只有一百。
但不要紧, 这个时候昨天已经错过了第一波红包的网友, 本就被好奇心吸引到想看看这些黑料。虽然红包小了许多, 但起码还是有钱拿的。边吃瓜边捡钱，还是很有味的……
当然包括新尘报在内还是有些媒体在挣扎着。
比如新尘报在昨晚发布了七条澄清黑料的微博内容。但可惜的是，每发布一条微博，评论区都是一片极具华夏特色的优美中文, 看多了容易让人自闭那种，于是所有微博又都关了评论，显得这些内容完全没有半点说服力。
然后便看着粉丝数狂掉，只是一晚上，就掉了千万粉丝。
不得不说，这一波霸王拳，是真的把新尘报直接打懵了。办公室内所有人都低调非常，没人走，也没人讨论些什么，跟下午时群情激昂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那些黑料中被曝出的记者、编辑, 那些在视频中露脸时洋洋得意的所谓记者，此时大概是最狼狈的。
毕竟这次是底裤都被翻出来了。
宁社做的很绝, 真实姓名，公开渠道的照片，统统总结在一起, 曝光得非常充分。想继续在这个行业做下去，大概率是很难了。
这些可以都不是问题，更大的问题是, 老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就没出来过，据秘书说，老总一直在接电话，脸色很不好，杯子都被摔碎了两个。当然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新尘报被黑成这样，背后的股东早就被同行们扒得干干净净，上级指导部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不管以前有多少成绩，到了这个时候，丢卒保帅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新尘报真的倒了，对于他们来说那可就是大事了。毕竟，要恰饭啊！
然而一切还是发生了。
新尘报官方微博管理人员突然被要求交出了账号密码。
将这些交出去之后，不到十分钟，他便发现自己被踢下线了，然后无法登陆了。
当这个消息传出后，当大家开始刷自家报社的微博，突然发现最新更新了一条微博。还是一条道歉的微博，更可怕的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很抱歉，因为管理不当，新尘报中部分从业人员因为专业素养、业务技能不熟等原因，犯下了太多的错误，消磨了大众的信任。今天宣布，新尘报将进入不限期停业整顿阶段，整顿完成之后，我们会用更积极的态度去继续这一事业，拥抱新闻阳光评定体系，为大众提供优质、有温度、有着正确价值导向的新闻，将成为新新尘报不懈的追求。”
这条微博一出，所有人心凉了大半。
不限期停业整顿……
以往发生这种事情，别说不限期停业整顿，就连停业都没有过，这次是真摊上大事了！
果不其然，在微博发出后不到十分钟，老总终于走出了办公室，颓丧的样子像是老了十岁。
“通知大家一个消息，我们需要重组优化，包括我都在优化的行列之内。接下来集团会下来跟大家一一面谈，有什么诉求大家可以提前想想，近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大家可以选择回家休息，接到电话之后来这里就行。另外，我建议有路子的尽早去找人事，行政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一切从快，不会卡着大家的。”
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有人问出了最切身利益的内容。
“徐总，那补偿的事情，集团准备怎么解决？”
“补偿？”老总，环视了办公室一圈，脸上浮现出带着一丝涩意的笑容：“新入职的普通员工可以跟集团下来的人好好谈谈，想办法争取一下，但老员工我建议慎重，总部要彻查以前所有的记录，被抓到有违职业道德报道，就别提赔偿了……”
“至于那个小程序上提到的记者跟责任编辑，我建议你们不管有没有找好下家，今天都赶紧去人事提交辞职报告。当然，如果你们还想争取一下，就当我没说好了，就这样吧。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跟你们说清楚，上面发话了，有些引发了严重后果的新闻，当事的记者可能会被追责，甚至集团的领导可能都要背锅……”
这番话说出口，办公室里所有人开始面面相觑，尤其是许多在报社呆了多年的记者跟编辑。
这……追责是什么意思？
连既往都要查？
……
此时感觉到痛苦的绝对不止是新尘报一家，事实上所有小程序中被点名的媒体，都在痛苦着。
许多记者跟编辑更是希望曾经发的一些报道最好没有出现在网上过。
有些老总描述的更严重，只是涉及到吊销采编证跟新闻记者证还好说，哪怕是禁止多少年在进入这个行业，也是可以接受的。但造成严重后果的一些采访报道，可能会追溯刑责着实把许多人吓得不轻。
并不是空穴来风，据说法学界五院四系的教授们已经开始行动，探讨着从法理上探询媒体这种不负责任新闻报道应该负何种刑责的讨论，毕竟底线问题，不容践踏。
从这一点上看，离职说不得是最体面的选择。
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无数同行们都开始落井下石，不止是报导这次事件，转载小程序里那些黑历史，更是在网上批评起这种一味求快，只顾着短期经济效益，只想爆眼球拿流量的新闻稿书写方式，然后纷纷开始高呼要拥抱阳光新闻评定系统，重塑媒体公信力……
声音在一天之后，真的得到了大一统！
毫无例外的，所有上了小程序的媒体都在微博上发了停业整顿的公告，没有一家例外。只是最后能不能再开业，那就得打上一个问号了，因为主打平台此时也很痛苦。
没错，对于星宇微博来说这也是极为难忘的一天，根据公司部门测算，受到二选一事件的影响，微博的日活可能减少百分之五十，月活则可能减少百分之三十。
日活减少的比月活更多，是因为近期有可能出现许多卸载了微博的用户，可能在追某个社会热点事件的时候，会再次登陆微博了解，了解之后为了游戏又卸载的情况。
当然短期内的影响并不重要，如果没有外部竞争，也许这样也没什么。
但还有一个企鹅集团在边上虎视眈眈……
尤其是企鹅集团在宁社的红包发完之后，又拿出了三个亿来宣传那段小程序，是为了什么所有人心里自然清楚……
与其说那是为了打击无良媒体，不如说是为了给即将重新上线，主打良心新闻的企鹅微博开路。如果企鹅集团真的重金希望一批专业媒体人跟各大官媒进驻，星宇微博还能不能有以后，真要打上个问号。
星宇微博最大的危机就这样来了。
至于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起码此时的王启明，已经快焦虑到
疯了。
即便星宇微博第一时间发了官推，确定星宇微博也将在未来引入阳光新闻评定系统，但宁社那边他依然还没联系上，换句话说，即便他已经表态了，但这个二选一能不能取消也还是未知数……
这二选一每多一天，都让人煎熬啊！
但即便事后复盘，王启明也觉得冤枉极了……
但谁又能想到宁社这帮学生这么能闹，又这么敢闹？
……
对面的焦虑让宁社的孩子们精神别提有多抖擞。
怎么说呢？
他们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曾经宁导的乐趣。
尤其是在看到被他们盯上的那些媒体账号，无一例外，全部在被全网声讨，还不得不停业整顿，连嘴都不敢还的情况下……
那感觉大概是，这五个小目标花得太值得了。
真的，其实最初绝大多数宁社的学生是不太关注国内那些热点新闻，也不太关注这些媒体到底做过些什么的……
如果不是这次这帮人跟宁导杠上，他们还真不知道这帮人竟然有如此辉煌的历史，甚至用断章取义跟单方面报道搭配春秋笔法间接逼死过不止一条年轻的生命。
毫不客气的说，昨晚准备这些资料的时候，宁社的小伙伴们都震惊了。
一件、两件，也许一个道歉声明还能糊弄过去，但所有这些都集合在一起，简直下不去眼……
对于相信公平跟正义的年轻人而言，这帮孩子此时的愉悦可想而知。
软件实验室里，哪怕是忙碌了一晚的小程序员们，此时都精神都极为振奋。
陈典诚更是志得意满。
毕竟这些操作都是他在宁导的暗示下做的，现在看来，果然是极为成功的，甚至可以说大获全胜！
他正打算发表些热情洋溢的讲话，电话再次响了……
“喂，周导，什么事啊？”
“田导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田导？你确定不是宁导？那个……田导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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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逆反心理严重的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