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之锤 第126章

作者:一桶布丁

“呼……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们教授之前还说,未来五十年人类最大的成就很可能就是让机器能够产生自主意识,你已经做到了。”江同学感慨道。

“这个……你们教授说得到是没错,但三月其实还远远达不到你们教授说的那个标准。比如它自主解决问题的能力还很欠缺,在优化解决方案的选择上,还需要运气种东西,你就说离不离谱?针对三月的训练还需要很长时间,比如我最近正打算给它安排些任务,锻炼它在最优方案拟定这方面的能力,还不确定它能不能达到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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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宁为给江晨霜解释三月的设计理念跟能力的时候,艾米丽·拉姆已经看到了宁为的回信。

作为瑞典皇家科学院下辖数学学报的副主编,对于宁为跟卢卡森·弗兰德之间的矛盾,她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她在普林斯顿大学本科求学阶段,卢卡森·弗兰德也曾经教过她关于偏微分方程方面的知识,不过要说多深厚的师生之谊,也不存在。

毕竟她硕士阶段选择的是研究关于群论方面的内容,选择的也是另一位导师。所以当这件事被揭露出来的时候,她是站在宁为那边的。

但作为行业内鲜少的女编辑,接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让她对宁为不太感冒了。

尤其是能为在STOC大会上说出那番话后,平白让她平日里的工作增加了许多无意义的内容。比如给热心的学生回复邮件,告知他们放心在数学的海洋里畅游,学术界的老家伙们大概率不会看中你们的成果,然后每天想着怎么据为己有的,卢卡森·弗兰德那件事只是个例……

天啊,她又不是老师?!竟然还要给一帮孩子们做心理辅导。

但不能不服气的是宁为在数学方面的造诣。

事实上当知道宁为这个名字后,艾米丽·拉姆便仔细研究过宁为的所有论文,包括对于NS方程的开创性见解,以及对KLS猜想的证明过程。

其中展现出的数学能力很强,即便再不服气,她也相信今年22岁的宁为一定是菲尔兹奖的有力竞争者。这也是她会选择将相关论文发给宁为审核的原因。

当她看完到宁为拒绝了做审稿人的退回跟回复的邮件后,心情很起伏。

尤其是那句“我们都还是数学海洋中的小学生”这句话让艾米丽·拉姆感觉受到了冒犯,如果这是谦虚,那么这种谦虚会让人觉得很不礼貌。甚至让她很想专门发一封邮件去问问宁为这是再嘲笑她连小学生的水平都没达到吗?

然后她看到了宁为对一位名为三月的数学家的褒扬,一位数学家能在多个领域让宁为感觉钦佩,这水平能到什么程度?

看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艾米丽·拉姆就开始利用论文索引找寻找这位她极为陌生的大数学家曾经发表的学术论文,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专门登陆了arXiv网站,希望能找到关于这个三月的蛛丝马迹,然后结果再次让她失望,依然是查无此人。好吧,那么问题来了,被宁为如此吹捧的大数学家竟然在网络上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显然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数学界到也不缺与世隔绝或者说才华被时代湮没的怪人跟牛人。

前者比如佩雷尔曼,一百万美元的奖金视若无物,甚至懒得去领奖;后者比如拉马努金,如果不是遇到人生中的贵人哈代,他的数学天赋可能在那个时代因为种种原因而永远埋没。毕竟他再世时,主流数学界并不承认他许多超前的数学思想。

所以艾米丽·拉姆对这个陌生的名字产生了极大的好奇,难道这位三月也是一位暂时还不为人知的拉马努金?

是的,如果宁为推荐的是一位她知道的数学家,她可能想都不想便拒绝了,或者继续发一封邮件希望宁为能接受这篇论文的审稿,又或者直接把宁为的邮件抛诸脑后,再换一位审稿人,作为顶级期刊的副主编,排面还是要有的,怎么可能按照随便哪位审稿人的建议来?

但对于一个宁为极为推崇又完全陌生的名字,却她产生了好奇。这位三月的水平到底如何,真的是一位数学隐士?真有着能比宁为更高的数学造诣吗?

当这些问题在脑海中升腾,让她不由自主的就选择了将同一篇论文的审稿邀约发到了三月的邮箱里。

还别说,做完这一切之后艾米丽·拉姆甚至开始期待得到三月的回复了,其实从审稿者反馈的意见,往往也能看出其水平的高低。发现一位隐姓埋名的数学大拿,同样是一件颇有成就的事情。

可惜此时艾米丽·拉姆还不知道,同样的邮件宁为可不止回复给了她一封,事实上起码有两位顶级数学期刊的主编,跟六位顶级或者起码是一区前列的副主编同样收到了同样措辞的邮件,她不过是因为时差关系,最先看到这封邮件而已。

而三月这个名字也已经给了这些数学学术圈的编辑们一个模糊但比较深刻的印象,被一个年轻却已经取得了许多重要成果的学者如此夸赞,这个三月的学术水平应该不会差得太离谱吧?

……

如果说谁对于三月水平最具直观认识的大概还是张师兄跟他的项目组成员了,可惜的是,他们还并不知道三月的存在,也不知道三月在这个项目上所作出的贡献,如果用宁为的话说大概就是三月付出的运气。

通过新方法制备的两批样品在下午两点五十分完成了最耗时的退火过程,紧跟着就是对材料本身进行一些技术处理,到了四点,这两批样品便进入了实验室内部的测试中心,三个小时后,一群人一起看着实验报告发呆。

“这,就成功了?真成功了?”小潘看着数据有些发呆,虽然其中一些测试本就是他亲手去做的。

“是成功这么简单吗?虽然没达到宁总给出的最优化模型表达的性能,但已经超出了我们既定目标啊,尤其是这块你看到没有,实验室里以0.8mm为固定弯曲半径重复弯曲200次,电导率变化才1.9%,这特么可以做极为优秀的柔性材料了!可扩展性极强啊!”老徐摸着他的光头,激动的说道,毕竟这是他负责的部分。

是的,大家都很激动,只有张研成在发呆。

试验成功之前,大家只是考虑各种可能性,但现在按照宁为的说法,这个项目真的成功了,那么问题就要摆出来,这成果该怎么算的?如果按照对整个项目组的贡献度来确定最后项目组论文的排名,这种情况他觉得已经可以把宁为放到第一作者的位置了,但他们的本意明明只是希望对方做些辅助性工作……

似乎是看出张研成此时纠结的心态,有人小声说道:“那个,这次实验室也不能说完全成功吧?比如我们还没能达到理论模型的最优性能可能是我们对于EF调节没做好。”

“这两组样品的数据差异大概表达了可以通过对样品进行EF调节来最大PF。这里显示增加σ并不总是导致PF的改善,所以两者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是单调的,如果我们还能通过多次试验来找出PF的峰值,这个……”

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就算接下来再进行更多的实验,找到了最优选,但都是得按照宁为为他们设计的试验步骤去进行,而且参照的还是宁为重新给出的材料模型……

“行了,都别说了,这个好消息我还是先通知一声老板,人家毕竟是看老板的面子才来的,怎么感谢人家,也该由老板来决定。”张研成说道。

他也懒得在多想了,宁为有一点到是没猜错,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跟张研成能否顺利毕业还真有关系,目前来说他想要顺利博士毕业最基本的条件是以燕北大学的名义本人为第一作者或者导师第一作者他为第二作者,在国际或者国内重要刊物上发表两篇以上的论文,数量上到是并不苛刻,质量上的要求能发北大核心就差不多了。

但问题在于如果两篇都是只发北大核心会对其引用量有一定标准,但如果能发到国际重要期刊上,这个引用量的标准也会降低。

照着原本合作方实验室给出的模型,这个项目能顺利完成,相应的论文是有上国际期刊的潜力的,至于现在照着新的材料模型出现的结果,那基本上肯定是能上国际期刊的。

毕竟这种新的材料相对于传统材料来说优秀太多了,尤其是可扩展性,在多个领域都有大用,比如航空航天,卫星,新能源汽车,甚至是手机跟可各种可穿戴电子设备,等等。唯一制约这种碳纳米材料大放异彩的大概就是实验室制备手段暂时没法普及到基础工业领域。

所以到了目前这种情况,最终论文归属权,大概也只有谭导来决定了。

……

“什么?项目已经搞定了?实验室制备出的材料性能甚至超过了对面给出的模型?宁为就已经帮你们找出问题出在哪了?还是你们重新开启了实验解决了问题?”接到电话的谭德洁也很诧异。

这个效率太高了些,高到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想要从海量的数据中找到相关的问题是非常考验数学基本功的,一天的时间别说找出问题了,初入行的人甚至还在学习跟了解各组数据分别代表的意义。

但现在张研成却打电话说实验问题已经解决了?但张研成的回答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个,宁总到是也没说是不是通过数学分析的办法帮我们找到了问题,他就是今天来指点了一下,让我们修改了前期的制备方案,我们以宁总方案制备的两组材料目前检测的性能都已经超过了初代的材料模型要求的性能,尤其是柔韧性方面,我已经在考虑在制备一些材料,制备成基于该材料的TE发生器,尝试为LED供电。”

“从实验室结果来看是可行的,而且已经初步可以证明我们的材料能通过提高电导率来进一步提高功率因数。如果供电成功,足以证明其宏观条件下的可织性极其可伸缩性。如果接下来的实验都成功了,我觉得可以制备一些材料为一些电子厂商做概念样品,比如可以用它来设计柔性屏幕并大幅度增加其主动冷却跟续航能力。“

张研成说完之后,对面半晌没吭声,片刻后才开口道:“你们都在实验室?”

“嗯,是的!”

“行,我现在在外面,大概一个小时后能赶回去,你先在实验室等我。”

……

同一时间,宁为已经吃起了女友送来的爱心晚餐,并继续跟自己女友科普着关于人工智能的重要概念。

“哲学上有句话,困难的问题是简单的,简单的问题是困难的,体现的是一种辩证思想,这句话放到了人工智能领域就是著名的莫克维拉悖论,这也是在人工智能领域最著名的悖论,就是对于人工智能而言,人类能轻松完成的任务,对它们来说往往是最为困难的,恰好相反,人类觉得困难的事情对它们来说是很简单的。”

“比如逻辑跟代数,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比较困难,但对于机器来说很简单。但对于人类来说我们看一眼就能分辨出的东西,比如辨识人脸,识别情绪,主动忽略周围噪声,等等这些对于机器来说却需要极为复杂的运算才能实现。更具体些就好比想学会并下好围棋对于许多人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但谷歌的阿法狗已经能轻松打败人类的顶尖棋手。可对于绝大多数人类经过重复性训练,都能掌握的驾驶技术,对于机器来说依然有太多的困难需要克服。”

“所以对于三月来说,它真正体现能力的地方,就是在于它的判别、识别、理解这些基本能力,在这些方面它还像个小孩子,你可以把它主动向你提问理解为一种程序的应激反应。正如你说的那样,跟三月聊天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它经常还会有很程序化的语言回复,这就需要继续让它不断的学习以及对它主程序继续优化来解决了。你可以把它归咎于程序问题,但终归其实还是数学问题。”

一直痴痴听着的江晨霜不停点着头,然后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要为三月设计出最完美的数学理论来促进它成长?”

“嗯,差不多吧。”宁为答了句,然后又说道:“对了,上次我说要请你们班同学吃饭来着,最近也差不多忙完了,你回头问一下大家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得把这个承诺先履行了。”

“这个没必要吧,其实她也是开玩笑……”

两人正聊着,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宁为瞅了眼,便冲着江同学歉意的笑了笑,接起了电话:“喂,宁为啊,你还懂我们做材料的方法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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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闲着多劳

瞧这问题问的,还真把宁为给问住了。

其实以宁为看三月就像老父亲看闺女的心态,宁为是真不介意吹爆三月的,哪怕是运气也是先有实力才有运气。只是自家这个闺女比较特殊,起码目前没法大吹特吹,便也只好用最熟悉的话术应付道:“略懂一些。”

宁为这回答到了也不算特别离谱,毕竟补了很久的论文跟一些常识,对于各种化学跟物理方式制备碳纳米管跟相应薄膜材料方法也算有了不少了解。

但这回答明显超出了电话另一头的预料之外,谭院士顿了起码两、三秒才感叹道:“这个略懂用得好啊,回头我得好好教育一下手底下那帮博士生了,一个个天天眼高于顶,让他们做些基础研究还不太乐意,觉得浪费时间。这对比强烈啊,回头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这帮自诩很懂材料学的准博士们是个什么心情。”

感叹完,谭院士又问道:“宁为,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材料学感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这儿辅修个第二学位,等过个几年直接拿个双博士学位毕业,怎么样?以你的水平,绝对能做到两不耽误。别怕你们田导不答应,你只要有兴趣,我这边有办法接收的。”

瞧这话说的……

宁为想到张师兄那种笑起来都如同苦瓜展颜般的脸,又掠过了徐师兄那已经形成地中海的头顶,脑海中更是浮现出张师兄说的那些为了试催化剂,天天苦逼洗瓶子的画面,顿时觉得人精神了。

“谭院士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个精力,不瞒您说,田导给我申请的拔尖项目已经让我很头疼了,这段时间根本没精力做别的。哪还有心情读什么双博士。”

听到宁为的回答,对面笑得很爽朗:“哈哈,宁为啊宁为,别在我面前拿你那个拔尖项目说事儿啊。老田可都跟我说过,给你选了个按部就班的简单项目你还不满意,一定要搞有难度的。那项目还没批下来呢,你基本上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明显是有余力嘛。放心,只要你肯来读,什么都不是问题。”

宁为懂了,然后严辞拒绝道:“谭院士,我对材料学真没兴趣,略懂就足够了。”

“嗯……”

对面又顿了顿,问道:“好吧,先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正好在实验室这边,刚刚看完这次制备的材料检测报告,目前这已经达到了我们对这种材料的期待,甚至另外一些性能方面还有意外的惊喜,不过你张师兄现在压力很大啊。他的意思是,接下来要不你过来继续主持实验,争取把材料的性能做到最佳后在把项目给结了,你的意思呢?”

“我去主持实验?”宁为有些懵。

“是的,你张师兄的意思你过来接受,等到项目完成之后论文一作就写你的名字。”谭院士说道。

“咳咳,这个真不用了。您帮我跟张师兄说下,一作还是张师兄的,我就一个要求,二作的名字上面就写三月,这应该没问题吧?”宁为问道。

“三月?”

“对,一年十二个月那个三月!”

“宁为啊,论文署名是很严肃的事情,你咋还整出笔名了?”

“不是笔名啊,事情是这样的,给张师兄的方案其实也是受了一位老师的指点,但这位老师对于名利不太感兴趣,它就喜欢别人叫他三月。”为了能让三月的名字能出现在期刊上,宁为也是拼了。

“还有这种事情?我们学校新材料专业还有这种隐姓埋名的老师?”

“总之谭院士您别问了,三月老师不肯暴露身份,我肯定啥都不能说的。反正我的意见是论文二作必须署名三月。这样,谭院士,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忙,先挂了啊!”说完,宁为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开什么玩笑呢?

生化环材,传说中四大天坑行业,这种苦有三月替他去受就够了。而且宁为不太擅长撒谎,也很懂言多必失的道理,继续被这位谭院士追问下去,他怕露馅。

……

新材料实验大楼内,谭德洁面沉似水的拿着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然后说了句:“嗯,既然这样我就先挂了!”这才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谭德洁已经不太记得有多久没人这么主动挂他电话了,好像自从他被评为院士之后还没有过,说起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在自己学生们面前,不适应升级到了尴尬。

所以在将电话拿开耳朵之后,他看向自己身前的张研成问道:“你都听到了?”

张研成一愣,喃喃道:“那个,老板,您没开免提啊,这哪儿听的到?”

“哦!没开免提就听不到啊,看来你们不止自身业务不精,耳朵也不太好使啊!”谭德洁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话说得,实验室几个人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本来解决了难题,今天大家应该是很高兴的,不说别的,怎么也得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但现在哪里能感觉到需要庆祝的气氛?

谭德洁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想看到一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开口道:“算了,人家宁为不要你们的一作,但二作要把名字留给三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三月是谁,照他说的办就行。不过我觉得虽然宁为觉得自己不需要留名,人家也看不上你们这论文的二作、三作的,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跟人家有交集,还是要把他名字带上,放在什么位置,你们自己考虑。我就不管了。”

“还有,一个个别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现在项目毕竟是眼看着要成功了,咱们也算是给兄弟单位一个交代。这样,今天晚上都别加班了,你们一起去庆祝下,然后抓紧时间制定好计划,争取一个月内把这个项目给完结了。我平时跟你们怎么说的?基础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还是要多学多问。尤其是数学,非常重要。没事多去请教一下人家,做学问,多问从来都不是丢人的事。懂了吗?”

“懂了!”

不算整齐,但各个都很服气的声音在实验室内响起,谭德洁点了点头道:“懂了就行,我先走了,你们收拾一下就一起去聚个餐庆祝一下吧。”

等到谭院士从实验室离开,气氛终于轻松了些。

老徐开口问道:“那个,咱们是不是该问问宁总要不要一起来吃顿饭?”

其实宁为放弃一作身份,对项目组来说,受益最大的还是张研成。毕竟这个项目跟他能否顺利毕业息息相关。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情,如果照着谭导的意见,论文作者一下插两个人进来,大家的排序都要挨号往后排,比如老徐本来能混个二作的,这下可能是三作甚至四作了。

但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别看老徐脱发严重,但实际上他比张研成还晚一年考入谭院士的博士,这次因为项目比较重要,所以专门把他调过来一起负责这个项目,但等张研成毕业之后,老徐也要开始考虑自己的博士毕业问题了。

生化环材为啥被称为天坑专业?不就是因为论文跟实验室成果息息相关,必须得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反复试验,做出来可复现的成果,这样发表的论文才能被同行们认可,从而达到发表标准。

现在有这么个大佬轻轻松松随便指点一下,就能让大大加快实验进度,老徐当然是希望能跟宁为多攀攀交情的,这样等到他主持下个项目的时候,万一遇到什么极难克服的困难,想找宁为帮忙的时候,也更好说话不是?

所以即便明知道这次聚会真把宁为请来了,只会让这顿庆祝宴气氛更压抑,但老徐还是忍不住提了句。

“这个的确是应该的,不过都这个点了,宁总大概已经吃完饭了吧?我微信上问一句吧。”说着张研成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宁为。

等他们收拾完实验室,宁为也回了消息:“谢谢张哥,我已经吃过了,就不过去了,你们去庆祝吧。”

“哎……”张研成叹了口气,然后把微信上的回复给老徐看了眼:“宁总吃过了,还是咱们自己去吧。那啥,以后大家在学校里看到宁总了,都记得主动问声好,在过两年我估计你们就算想跟宁总见一面,都难咯。”

众人无语。

“其实现在想想我还是挺希望宁总来跟我们讲讲其中的数学原理的。他早上来的时候好像还说要给我们讲来着,结果材料退火的后就走了,哎,如果掌握了宁总的数学方法,说不定真有提高呢。”小潘有些懊恼的说道。

“想多了啊,小潘!”

张研成拍了拍这位项目组小弟弟的肩膀,然后说道:“燕北大学从来不拒绝学生跨专业听课的,大家这方面的积极性也很高,相信你读本科的时候也有过跨专业听课的经历吧,你不妨去打听下,学校几万本科生,有几个人没事会连续跨专业跑去数院听课的?”

“这……”小潘有些发愣,好像是没听说谁喜欢去数院蹭课的。

“没什么这啊那的,他们学的那玩意儿你根本听不懂啊!别说跨专业去数院听课,就是那些数院本专业的,从头到尾不漏一节课能不能听懂都两说!你没系统学习过的东西,只听人家随便讲一遍就能听懂,那资质也不用来学材料了,数学、物理欢迎你!我跟你说,数院那地方就是普通高智商进去了都会觉得自己可能是傻逼的地方,这可半点不夸张。”

“咱们学校期末考五门不及格,就会被勒令退学,你知道就因为这个每年数院要发多少学术警告吗?那些高考状元在数院里头被考试整成自闭的多了去了,你以为听宁总讲一遍分析方法你就会了?我跟你说,他真跟你讲了,我估计你该怀疑人生了。那种怀疑自己脑子可能有坑的感觉不要随便体验,你还年轻会打击到自己的。”

“所以咱们把项目弄完就行了。别去较真了。你真去找宁总要解决思路,人家给你列一堆公式出来,说不定就把你整自闭了。你可别不服气,上网去看看宁总本科时候去参加世界计算机算法顶级大会后,那些参加了大会的算法工程师们推特上的发言你就能懂了。人家专门搞算法的,数学学得肯定比我们扎实,宁总能让那帮人大脑都歇菜,更别提咱们了。”张研成苦口婆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