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522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随后,他说道:“这样看来,俞资皂这次是必死无疑了,郑芝龙也不会多说什么,你们也以此去招揽郑家。”

“但是这些银子……”

文人连忙说道:“刘爷放心,这十万两只是咱总督的一点心意,只要事成,另有厚金相送!”

刘香哈哈大笑,说道:

“既然如此,你且回去回复何总督,就说这事咱们接了,但要是他敢耍我,你们也别想好过!”

文人道:“这是自然,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陛下若不轻易改制卫所,也走不到一起来不是?”

刘香问道:“你们的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卫所放在那好好儿的,为什么会轻易去动?”

“搞得全天下都在反对,连何士晋都来找我合作了。”

那文人讪讪一笑,说道:“谁知道了,许是被那魏忠贤给蛊惑得好赖不分了吧!”

第八百八十章 年轻帝王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倒映着一轮圆月。

大明的旗帜下,是一片宁静。

数百艘隶属于福建水师的福船、苍山战船停泊在厦门港内,火炮在海岸线上密密麻麻地布置,露出无数黑洞洞的炮口。

似乎一等战事重燃,它们便能立即将沉重的弹丸发射出去。

远处,正有微弱的火光逐渐前行,却是由一艘大福船,数艘苍山战船组成的小型船队在大明的领海昼夜不停地巡卫。

福建水师和登莱水师一同扩招,但目的不同。

登莱水师为远征组建,对付的都是强大的西方舰队,战船和其使用的各种技术一直在更新换代。

现在登莱水师已经换成威力不俗的千料炮船作为主力战船,综合性能比以往的大型福船还要高出不少。

福建水师不同,扩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剿灭海盗、巡卫海疆,对大明及进入领海的各国商船保驾护航。

所以,福建水师的主力战船仍是以小型福船和苍山船为主,大型战船都是极少,其舰载炮也多是轻重型佛朗机,应付海盗有余,远洋作战不足。

厦门城内的帅府中,深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福建总兵俞资皂手持毛笔,伏在案上默默写着什么,良久,他拿起这份奏疏,仔细端详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抬起头道:

“来人。”

“大帅。”一名亲兵立即进来,抱拳询问。

俞资皂将奏疏折叠整齐,交到他的手上,嘱咐道:“你亲自跑一趟京师,务要将这份奏疏,送到陛下手上。”

那亲兵虎躯一震,躬身行礼,然后连夜出了城。

第二天一早,福建参将金声桓来到帅府,叫醒趴在案上睡着的俞资皂,轻声说道:

“大帅,该去铜山巡查了,千户郑芝豹来信说是已经整队完毕,就等大帅前去了。”

由于是例行公务,估计着很快就能回来,俞资皂也只随身带了十余名亲兵,并没有多做考虑。

随后,两人及一行骑兵自厦门城西门疾驰而出,官道上蹄声阵阵,尘烟四起,引得行人注目。

约莫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一行人来到铜山守御千户所外。

早年随郑芝龙归顺朝廷的郑芝豹,现在正是此处的千户,他知道俞资皂巡查必定亲至的习惯,早早带着铜山所的官兵在此迎候。

郑芝豹眼见一身锁子甲的俞资皂来了,连忙上前牵马,亲自将他的坐骑拴好,这才赶上去边走边道:

“大帅今日来得早,往常都要迟一些。”

“昨晚上睡得早,最近日子,铜山所的军备如何?”俞资皂边走边将目光投向场中列队的官兵,不断点头。

看起来,这郑芝豹操练水师是有些本领,如果没有贰心,做个小小的千户,倒是有些屈才了。

郑芝豹没有察觉到随同俞资皂而来的福建餐讲坛金声桓,今日神情和步伐间的些许不同,还以为只是个寻常的监察。

他笑道:“还不是托了朝廷刊印的《皇明舟师操典》的福?”

“自从这一操典去年下发,我们沿海的各卫各所都省了不少事,就连不谙水事的小校,也能照葫芦画瓢,学得有模有样了。”

俞资皂闻言看他一眼,冷冷道:

“照葫芦画瓢学样不行,得练出本事,尼德兰两次犯境,足见海防如今的重要性,不可马虎。”

“是,大帅教训得是,请这里来。”郑芝豹讪讪一笑,随而快走两步,上前带路,领俞资皂来到台上,说道:

“可是属下有一事不明。”

俞资皂静静道:“讲!”

郑芝豹这才道:“对外海事,全由登莱水师负责,听说登莱水师又受了朝廷一千万两的军费。”

“登莱水师添置了许多千料炮船,就连千里镜、酸橙,这些也都是优先送往蓬莱,听说那里的物资,连府库都堆积不下了。”

“朝廷如此厚此薄彼,兄弟们心中都有所不服。”

俞资皂也有这个感觉,不过从未在公共场合表态,这种想法,在福建水师的官兵中,也算普遍。

须臾,他叹了口气:

“此事我已请奏陛下,想必很快就会有个说法。”

郑芝豹心中安定许多,笑道:“既有大帅为弟兄们说话,卑职也就放心了,大帅请继续来看。”

约莫半日光景,一次例行巡查便是结束。

俞资皂心系军务,谢绝了郑芝豹挽留设宴的请求,于午时离开铜山,前往厦门港以东不远的金门岛巡视海防。

他走后,郑芝豹站在港口处,看着远去的船只,叹道:“最近安平郑府往来者比以往多了数倍,且都是生面孔。”

施天福原是郑氏家将,后随郑芝龙一并归顺朝廷,现在是铜山守御千户所的正百户。

施天福今年四十来岁,但是在比自己小了一轮的郑芝豹面前,仍是一副谦恭态度,闻言说道:

“千户是在担心一官有什么动静?”

“嗯。”

郑芝豹起初归顺朝廷,不过是随从郑芝龙之举,要说他自己去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归顺的。

起初也是为了郑家的利益而勉强做了这个千户,但是这些年来,身为武人,他真切看到了天启皇帝在改革整顿军务上做出的努力。

几年间,铜山守御千户所的官兵便已是换了一批,由原本的老弱病残,变成了现在的尽皆青壮,转变不可谓不大。

崭新的军衣、甲胄,刀枪、火器,甚至是用于海防的镇虏炮,都被接连不断的发至各千户所。

海防官兵们鸟枪换炮,就连郑家的私兵们占的优势也没有很多。

除此以外,登莱水师、福建水师的变化,更是令郑芝豹觉得,大明朝不仅气数未尽,而且正在中兴!

大明朝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一个雄主,这位天启皇帝继位八年间,文治武功,可以说是样样都不逊色于他的皇祖们。

更难能可贵的是,天启皇帝今年才二十四,身体好到能上阵砍人,这样看来,今后执政的时间还有很多。

在这个皇帝的手段下,自己郑家的小算盘,很难能有起色!

郑芝豹是看出来了,但他担心的是自己那个哥哥看不出来,或者说是看出来了装糊涂。

第八百八十一章 名帅身死

金门海峡,一艘苍山船正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

苍山船的船首舰载了一门中型佛朗机,船只有一层甲板,在甲板左右各装备了两门轻型佛朗机。

除此之外,八十余名水师官兵,人人配备了鸟铳,船舱之内,堆积着诸如火龙出水、轰天雷一样的海战接舷作战利器。

当然,这些所有的配备,都只是服务于领海内作战,主要假想敌便是海盗和日本的矮子战船。

他们的战船作战方式都以接舷战为主,福建水师用这样的配置,稍高于海盗和日本战船,装备的火器和海员也是对方数倍,可以在浅海作战时完全处于优势。

但换句话说,苍山船作为大明各支还未整顿的水师的主力战船,目前是没有深海作战的能力的。

尽管福建水师的苍山船经过一次系统的升级,但完全改装后的苍山船,其综合性能还要比欧洲已经淘汰的双桅桨帆船低上一些。

之所以还没有淘汰,完全是因为目前海盗猖獗。

登莱水师的战船如果用于剿除海寇和日常巡逻,不仅要付出比现在昂贵得多的军费代价,在近海处也几乎完全发挥不出大型战船的火力优势。

杀鸡焉用牛刀,似登莱水师这样的远洋舰队,即便是如今的大明,也就只能养得起一支而已。

俞资皂负手站在苍山船的船首,身旁就是整个船上威力最大的千斤佛朗机,他将手轻轻抚在炮身上,忽然问道:

“金门还有多久?”

“呃……”身后悄悄接近的金声桓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心中又惊叹又畏惧,讪笑说道:

“应该,快到了吧!”

俞资皂忽然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道:“金参将,你的额上怎么冒起虚汗来了?”

“啊哈哈哈!”金声桓尬笑几声,随口胡诌,“昨夜在女人身上费了几次功夫,未经休息,有些虚了。”

俞资皂闻言,便也没有多想,转过头去,笑道:“金参将,你也不是第一次随本帅出海巡查了,怎么还——”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俞资皂觉得腰间凉凉的,好似突然间有什么硬物插了进去,随而瞪大了眼睛,转头道:

“你、你——!”

“哼哼,怪就怪你命不好吧,我的大帅。”金声桓手上用力,手上的佩刀捅穿了俞资皂的腰。

霎时间,鲜血狂飙,甚至将黑洞洞的镇虏炮炮身染红!

俞资皂转身,死死攥住金声桓的衣领,他感受到身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也看得到平日装出一副老实模样的金声桓,现在暴露出的小人嘴脸。

正在这时,船上也响起了喊杀声。

“大帅!”

“保护大帅!”

十余名家丁遭受六十余个叛军围攻,有的在睡梦中被杀死,有的在奋战中被乱刀砍死。

一名亲兵拼尽全力冲到甲板上,却也是身中数刀、血流如注,最后力气不支地倒在血泊中。

俞资皂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用尽最后的力气,破口大骂:“逆贼!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阻止朝廷的卫所新政在沿海推行吗?”

金声桓将他满是鲜血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冷笑:

“为了弄死你,我们谋划许久,耗费了诸多功夫,总算逮到今日这个机会。行与不行,总得一试!”

俞资皂扑倒在甲板上,口中不断吐出鲜血,“陛下,我俞资皂死不足惜,只可惜我再见不到大明的盛世了……”

金声桓持刀向俞资皂的胸腹连刺几刀,唯恐他不死,又将身子反过来,朝背后一阵劈砍。

见已气绝,这才罢手。

随后,金声桓朝身旁家丁示意,家丁们旋即对那些船上的叛军拔刀相向,一番厮杀,叛军也尽死于船上。

金声桓带着几名家丁跳上小船,手持火把,冷笑一声,扔到船上。

随后,苍山船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

当夜,金门参将迟迟未能见到俞资皂前来巡查,心知不对,便立即派出战船前往厦门帅府询问。

这一问才知道,堂堂的福建总兵,居然丢了!

一时间,整个福建水师闻风而动,派出数百艘战船沿着从铜山守御千户所至金门岛的周围巡查。

然而无论多少船只、人力,在茫茫大海上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除了找到一些漂浮在海上的烧焦的木炭外,这次长达三天的搜查几乎是一无所获。

直到第四天,随俞资皂前往金门的福建参将金声桓在福建最南端的东山半岛被渔民发现。

据渔民所说,金声桓被救上岸时衣不蔽体,身上的盔甲都被劈砍得破破烂烂,整个人精神异常萎靡不振,好像叫花子一样。

又经过几日的修养,总算是能说话了,福建巡抚南居益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赶到厦门,询问金声桓。

据后者所说,他们是在前往金门的路上遭到刘香一伙海寇的袭击,全军覆没,只有他自己逃了出来。

许多福建的将领对此将信将疑,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一个结果,再不服气,俞资皂一行亲兵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众将领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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