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三郎
于是,最终做出了毒杀一事。
换句话说,毒杀季员外的的确就是他们夫妻二人,难怪他们不争辩。
“行了,先这样。”
顾鸣不再询问,与聂鸿书一起离开了大牢。
出去之后,便冲着岳父小声道:“岳父大人,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下毒者的确就是他们夫妻。
但,真正的元凶另有其人,他们夫妻只是被人用特殊手段给利用了,成为直接下毒之人。”
聂鸿书点了点头:“嗯,这也是我一直纠结之处,我也不太相信他们夫妻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恶行。
只是,假如真的有一个幕后真凶,那么此人一定不是寻常人,咱们该如何揪出此人?”
顾鸣想了想道:“既然我们认定幕后有真凶,不妨打草惊蛇。”
“哦?”
聂鸿书也不傻,毕竟也是堂堂举人,又做了一年多的县令,顿时猜到了顾鸣的用意。
“贤婿的意思是说,故意放风出去说此案定有人幕后操控?”
“对,如此一来对方必须会心绪不宁,不知道哪里出了漏洞,那么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比如想办法打探案情进展,或是暗地里做一些补救什么的。
另外,等消息放出去之后,再将季府的所有人员分别传唤公堂问审,届时再来观察看谁的神态有异”
“嗯,也好!”
聂鸿书点了点头。
随之又道:“到时候,我多派些人手扮作百姓去一趟凤栖镇,听听镇里的百姓说些什么。”
“嗯,这个方法不错,说不定能听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二天,消息便从县衙内“不经意”泄露出去,很快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毕竟此案甚是轰动,全城百姓皆在关注。
凤栖镇距离县城不算远,中午过后,消息便传了个遍
“听说县令大人发现了新的线索,说是毒杀季老爷的真正凶手并不是杜秀才夫妇,而是另有凶手。”
“真的假的?”
“据说是县衙里的人传出来的,应该没错。”
“唉,我就说,杜秀才与季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依我看啊,说不定是季家那个大小姐”
“人命关天的事,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你们没发现季家大小姐有点不正常?上午我还看到她在张家杂铺买东西,还抹了胭脂”
“真的?守孝期间她还有心思抹胭脂?”
“这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货,当年嫌弃杜秀才这落难了回了娘家还成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
就在一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不远处,却有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拿出纸笔不知在记些什么。
又过了一天,县衙传唤了季府所有人等。
不过,并非让一众人齐聚一堂审讯,而是全部分开,一个一个上堂问审。
顾鸣也在公堂上,不过并未参与审讯,而是身着便服坐在一边观察一众人的反应。
以他的敏锐直感,如果凶手真的在这群人中,相信一定能看出一点蛛丝蚂迹来。
不久后,季敏被带上公堂。
顾鸣一见此女,当即眉头一动
之前,暗中派往凤栖镇的衙役便分头带回来不少关于镇里百姓对季敏的评价。
可以说,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皆认为此女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倒也不是什么偏见,顾鸣瞟了一眼,便看出此女的神态有些不正常。
表面上悲悲切切的,眼圈还有些红肿,似乎还在为父亲过世而悲伤。
可惜,一个人天生的本性是很难遮掩的。
看第一眼,顾鸣就隐隐感觉这是一个不安份,不甘于寂寞的女人。
在回答询问的过程中,一直唯唯诺诺低垂着头当然,这种状态也算正常,毕竟普通百姓上了公堂岂有不惊不畏之理?
但,这个女人的眼神可谓相当之丰富,犹如波澜起伏的湖面,不停地变幻着。
“季氏,本官问你,你父病重之时,你作为大女儿本该尽心侍奉才对。
但据季府下人说,你那两天别说煎药、喂药,就连你父的病榻前都难得过去一次,是何缘由?”
“大人,民女冤枉”
季敏赶紧叫屈申辩。
“因为父亲病重,母亲那两天也很担忧,不思茶饭。民女担心母亲的身体,想着有妹妹与妹夫照顾父亲,便去陪着母亲”
“是么?难道不是为了避嫌?”
一听此话,季敏脸色惊变,终于抬起头来看了聂鸿书一眼,又赶紧低下头,颤声问道:“民女民女不知大人问的什么意思。”
“呵呵,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那本官便说的清楚一些,你这样做的目的,或许正是为了事后有借口将自己择个一干二净,将一切过错推到你妹妹与妹夫身上。”
“大人,民女冤枉”
“行了,你不必再申辩,本官现在怀疑你与此案也有关连,故而要将你先行收押来人,押下去。”
“大人,民女冤枉,大人”
两个衙役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将之拖下堂。
之后,又传唤了一个季府下人上堂。
“堂下何人?”
“回大人,小人元庆,乃季府护院。”
“护院?你到季府多久了?”
“回大人话,小人是开年后到季府的,差不多四个月”
就在聂鸿书审讯之时,顾鸣瞟向元庆的眼神却变得冷厉起来。
脑海中的一些迷雾开始慢慢消散,诸多疑惑也开始变得明朗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装了,摊牌了,其实我就是凶手……
“岳父大人,将此人扣押起来,先不用审其他人了。”
顾鸣走上前附耳说了一句。
一听此话,聂鸿书下意识点了点头,惊堂木一拍:“先将此人押下去,明日再行问审,”
“是,大人!”
两个衙役应了一声走向元庆。
“大人,小人冤枉”
“冤不冤等审完再说,押下去!”
这时,无庆的眼神不经意露出一丝凶光,似乎想要反抗
不过最终还是乖乖跟着衙役走了。
“贤婿,你认为此人是真凶?”
“应该就是他了岳父大人,此人一定要严加管守,以防他逃走。
还有,应当即派人查他的底细,看他到季府之前呆在什么地方,与什么人往来”
“嗯,我马上派人去办!”
聂鸿书一脸凝重点了点头。
顾鸣之所以认定元庆乃是幕后主谋,是因为他在对方身上感应到一缕久违的熟悉气息:阴风谷的气息。
想当初,阴风谷弟子受人所托四处制造闹鬼事件,害了不少百姓,想借此来制造民间不利言论,打压刚上任不久的聂鸿书。
之后顾鸣出手相助,活捉了对手。
没料后来对方来了个高手上门报复,那时候顾鸣实力不够,只能找人帮忙。
最终在燕赤霞的协助之下,顾鸣将对手引到城外诛杀
没想到,这次竟然又遇上阴风谷的弟子。
那就好解释杜承与季瑶夫妇为何会做出有悖常理之事了,定是被元庆施了什么邪法,继而做出了一些身不由己之事。
第二日中午时分,顾鸣再一次与岳父大人一起来到南监关押季瑶的囚室。
看的出来,这女人的精神已经崩不住了,一见聂鸿书进来便赶紧跪地磕头拼命叫冤。
“大人,民女真的冤枉。这案子本是民女托人写的状纸,民女真要是下毒之人,又怎么会自己报官”
聂鸿书冷笑道:“自古贼喊捉贼的事例还少了?你选择第一时间跑来报案,无非就是想要占据一个主动,洗脱自身的嫌疑。
因为你很清楚,就算你不报案,必定也会有其他人来报。”
“大人,民女民女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亲爹爹”
“那你又凭什么认定是你妹妹毒杀亲生父亲?”
“这我妹妹她一定是受了杜秀才的蛊惑想必大人也调查过,当年,与杜秀才定亲的本是民女,他一定对民女怀恨在心”
一提此事,聂鸿书不由问:“那你当年为何要拒婚?”
季瑶眼神闪烁回道:“因为因为民女一点都不喜欢杜秀才,一心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郎君”
这话倒也没大毛病。
虽说自古以来便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但规矩也并非一成不变的。
民间也常流传着一些男女间追求爱情的佳话、戏话、诗词等等。
但,季敏的做法明显不是追求爱情。
“狡辩,分别是你嫌贫爱富!本官早就派人暗中探访过,凤栖镇的百姓谁不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人,民女当年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民女后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特意去向妹妹与妹夫认错来着”
聂鸿连续询问了几个问题,季敏对答如流,看来是早有准备。
这时,顾鸣抽了个冷子突然问道:“重孝期间,你为何还要涂抹脂粉招摇过市?”
“啊?”
显然,这个问题出乎了季敏的意料,脸色一下惊变。
“大人,民女民女没有抹脂粉”
今日她的确没有抹胭脂,毕竟要过堂,在这个时候还敢抹脂粉,那才真的叫蠢。
“说的是往日,镇里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证,你否认也没用。”
这下,这女人的额头上不由浸出了密密的细汗,吱唔了一阵方才回道:“这这是因为民女那几日没休息好,看起来很憔悴,所以就抹了那么一点点”
“呵呵,亡父未葬,重孝期间你还如此在乎个人的装扮形象,会不会是装扮给某人看的?”
此话一出,季敏脸色更惊,下意识抬眼看了看顾鸣,颤声道:“大人,民女”
不等她讲完,顾鸣又似不经意问:“对了,元庆是什么时间到季府的?”
不出所料,一提元庆二字这女人的眼神当即掠过一丝慌乱。
“他好像是年后吧?”
季敏一副不确定的表情。
“好像?”顾鸣讥讽地笑了笑:“元庆可是你找来的人,别装着不熟悉的样子。”
“民女冤枉,元庆乃是我爹爹找来的护院,民女目前只是寄住于娘家,哪有资格管娘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