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鸿天
那其中不少生前让人忌惮无比的强者头颅,让每一位修士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而天安城内。
灯火通明的酒楼,青楼之上,酒杯跌落,砸在地上崩碎开来的声音,响彻不绝。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镇北王老当益壮,老将血,犹未冷,一口怒吼,扯开城门时候的壮举。
而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被吓的。
以如雨落般的人头为背景,衬托那白衣少年万分邪异。
似是天地皆浩荡,魔鬼在人间。
一些权贵,官员皆是毛骨悚然。
“有辱斯!”
“简直就是刽子手,人屠,疯魔!”
“这便是罗人屠之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权贵,官员们在沉默之后,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发出了痛心疾首的痛呼。
但是不得不承认,罗鸿此举,给他们造成的震撼是十分强烈的,隐隐约约之间,对于这位年轻的镇北王之孙,竟是产生了些许的恐惧之感。
毕竟,回想这位镇北王之孙的成长之路,皆是伴随着无数的腥风血雨,无数的尸体横陈,谁人能不惧怕。
楚王府。
楚王看着那艘楚家水师的青龙牙,在罗鸿一踏之下侧倾,滚落人头万千之时,心头便明白,所思所想,皆成为了事实。
楚天南真的死了,此去围杀罗鸿和罗小北的楚家人,全部死光了。
那些人头之中,大多都是楚家水师的兵卒,将领,甚至楚天南和黄老邪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怎一个惨字了得?
楚王抬起头,望着阴霾的不断坠落暴雨的天穹,染上了霜华的两鬓,却是白的刺眼。
“齐广陵曾给天南算过命,他的命不该如此啊。”
楚王眼角有水流滑下,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天上无情坠落,拍在他脸上的雨水。
天穹之上,有一道流光撕裂雨幕,坠落在了楚王府,化作了一道隐晦无比,模糊的精神意志体。
正是之前被陈管家“万里山河一剑藏”,斩爆肉身的楚家陆地仙楚轩。
楚轩所化的虚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突破入陆地仙,生命力极其顽强,能够以精神意志体的方式存在,不过,被斩爆肉身,也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了。
楚轩将澜沧江之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罗鸿完全转移吸收了罗小北身上的三千国运气数,因而,罗小北挣脱了压制了他十五年的枷锁,一朝突破成准陆地武仙,攻伐无敌,以武力解决了楚家营造的必杀之局。
而楚天南被罗鸿捏爆脑袋,黄老邪则是被罗小北捏爆了脑袋
楚家最妖孽的一代,以极其凄惨的方式惨死。
楚王听完之后,身躯顿时佝偻了几分。
而楚王府中,也是相顾沉默无言。
宁王撑着油纸伞,看着那滚滚洒落的人头,不禁感慨万千。
“皇城之前,人头化雨真浪漫。”
“真是让人沉醉迷离,无法自拔。”
宁王轻声呢喃。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来了正好,这儿毕竟是天安城,天子脚下,就算夏皇不出手你当天安城的皇城禁卫是吃素的吗?”
宁王笑了起来,撑着油纸伞,转身朝着宁王府走去。
每一步踩下,都会溅起水花三尺三。
人力有时穷。
哪怕有准陆地武仙的罗小北又如何?
天安城中陆地仙,不缺。
而缺少军队的镇北王只不过是一个老迈的武夫罢了。
血未冷又如何?
最终,你镇北王不是陆地武仙,又能破甲几何?
天安城前的战场。
哪怕是镇北王罗狂亦是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那漫天倾落的人头雨。
这画面对于他们而言则是更加的震撼。
哗啦哗啦
一颗颗头颅砸落而下,有的强者头颅坚固如铁,有的寻常兵卒头颅,则是下坠碎的四分五裂,红白相间。
镇北王倒吸一口气,眼眸之中光华渐渐的火热起来。
而镇北王身后的一群老部下,每一个都是浑身带血,眼眸火热。
罗小北身具武仙甲,也是没有想到,罗鸿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刷自身存在感。
原本他还疑惑罗鸿存着这些头颅作甚,现在他明白了
“其实这些人都是小爷杀的,那小子不过是个捡人头的”
罗小北嘀咕了一句。
而远处,雷成发出了低吼
他抬起手一吸,于空中坠落而下的人头雨中,吸走了一颗头颅,那是雷兵的头颅。
一身银甲的雷成抱着雷兵的头颅,在暴雨浇灌之下,仰头发出如野兽般的怒吼。
下一刻,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雷兵的头颅,盯着那天空中悬浮的青龙牙,杀机大盛。
“杀!”
他身后,一杆银芒如银龙撕裂天幕,灌入天穹,强横的枪芒和气息震荡开来,撕裂了风浪。
他身后的近万银甲禁卫亦是发出了怒吼。
青龙牙之上。
人人面色古怪,袁瞎子歪着脑袋,握着银枪,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将敌人的人头倾泻而下的一幕,他看不见,但是想想就觉得很震撼,但是他还是觉得公子有点太嚣张了。
这么嚣张,迟早会被打死。
这些人头中,除了那些实力不强的楚家水师的兵卒以外,大多数顶级强者的人头,那都是罗七爷所杀
所以,袁瞎子也觉得公子嚣张有点过头了。
咱们不能低调点吗?
袁瞎子更是忧心忡忡,公子这样做,怕是会背负巨大无比的恶名,人头滚滚,杀戮无数,这是要将人屠之名,尽背负于其身啊。
赵星河,胡北河,周云海,周云龙等黑骑将主亦是浑身血液沸腾无比。
徐韫背负着手,身上儒衫飞扬,看着罗鸿亦是有些惊奇,这就是小师弟吗?
不愧是夫子新收的弟子,心思果然缜密。
虽然徐韫是第一次见到罗鸿,但是,实际上,他从洛封传回的信件中,对罗鸿早就多有了解。
徐韫看着死寂的天安城,徐徐吐出一口气,结合洛封对罗鸿过往行为的描述,隐隐约约竟是明白了些许。
如今,罗家反夏已然成为定局。
而想要成功反夏,必须要师出有名,罗家毕竟原本是臣,就算是反夏,也是叛逆,谋反之罪是洗脱不掉的,一旦罗家起兵,势必会引起天下非议。
罗鸿如今于天安城前,扬洒人头无数,这是要告诉天下人,这些都是前去围剿杀罗鸿和罗小北的强者头颅。
告诉天下人,他罗家反夏,实在是迫不得已。
而且,罗鸿此举,亦是将所有的杀戮名声自己背负。
天下人只会说罗家罗鸿,杀戮无数,血腥染手,当世人屠。
却不会说罗家丝毫,为罗家保持住与夏家对抗的名声资本。
徐韫一笑,难怪夫子在如今的局势下,还会收一个小师弟,这等深得大义之辈,的确是深谙儒门之道。
“这一次之后,我这大理寺寺卿之职,怕是要丢了,不过无妨,张首辅陨落,得葬学海秘境,这学海秘境怕是也将开启在即了”
“我亦是该回学宫中,呆一段时间。”
“不过,在我放弃这个职位之前,还是要发挥些余热,大理寺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可不能浪费了”
“小师弟这一次之后,必然背负天下骂名,我能做的不多,便掌控这情报网,赠与小师弟一个大礼吧。”
“这也算是我这做师兄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徐韫看着罗鸿伫立在船头微微颤抖的背影,叹了口气,背负天下骂名小师弟身上的压力肯定很大吧?
小小年纪,总是承受着他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压力。
徐韫抬起手,儒衫袖袍中,顿时有一柄乳白色小剑滑出,徐韫意念聚集成信息,承载在小剑中,轻轻一叩,小剑顿时呼掠而出,破空消失。
青龙牙之上,罗鸿此刻兴奋的肩膀都在抖,丝毫没有注意到五师兄徐韫的小动作。
他背负着手,身上白衣翩然,正阳之气如何,可是他明白,哪怕他身上的正阳之气再浓郁,这一次人屠之名是逃不掉了。
在天安城前诸多权贵王侯等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行径,一日时间,怕是他罗鸿的人魔,人屠,罪恶之名便可传遍整个大夏!
罗鸿还不信,他在天安城前整出了人头滚滚如雨下,还有人能夸他不成?!
罗鸿心中一直相信,天下人至少还是明白是非的!
总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吧?!
他罗鸿都这么努力,连人头雨都搞出来,总不能还夸他吧?
一想到这,罗鸿嘴角顿时挂起了微笑,心中胸有成竹。
虽然他知道一直都有人在为他颠倒黑白,但是,大抵只能在安平县或者江陵府,相比于整个大夏,这两地的颠倒黑白根本不够。
所以,罗鸿相信,这一次大夏之中还有谁能为他颠倒黑白,逆转乾坤?!
就算能颠倒一地,难不成还能为他,颠倒整个大夏百姓意志?!
罗鸿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气。
这一次的声望罪恶真是让人有点小期待。
而声望罪恶这一次的获得一定是板上钉钉了,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替镇北王解围,彻底救镇北王出天安城。那这一次天安城之行,便算是真正的圆满!
不过,这一次的突围之战,可并不容易。
青龙牙之上。
罗鸿看向城楼之上,那位穿着四爪蟒袍的便是太子夏极么?
那个狗太子?
太子在太监撑起的油纸伞下,透过伞檐不断坠落的雨幕珠帘看着罗鸿。
罗鸿眯起眼,没有再继续看太子,而是视线一转,看着底下的银甲禁卫,近万银甲禁卫,所形成的压迫感的确很强。
“欺负镇北王没有军队么?”
罗鸿笑了起来。
他一步迈出,白衫飞扬,伸出手一勾。
小豆花怀中的纯钧剑顿时呼啸而出,横亘在他的脚下,罗鸿踩着剑,白衣翩然间,御剑自青龙牙之上呼啸之下,宛若谪仙落凡尘。
“我罗家的爷,罗家亲自接!”
罗鸿道。
声音炸响在天地间,让世人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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