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管家给爱德华倒了一杯睡前的热红酒：“先生，不要着急。生意是慢慢谈的。现在既然可以确定威戈是来自中国的。那么我们付出相对大的代价也值得。”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可以下金蛋的鸡。而且只要能断掉辉瑞的货源，辉瑞之前的商业举措都将是笑话。他们在股票市场上会瞬间蒸发许多亿。” “路易斯先生（爱德华的父亲）已经在华尔街市场上严阵以待了。一旦谈好这方面的事情，诺华诸多股东将做空辉瑞。这一次辉瑞不死也要缩减成区域性药商，而不是跨国大药商了。”爱德华闻言点点头。
他在思量是不是要对中国的条件放宽，直接答应下来好了。毕竟诺华集团是诺华集团，董事会利益是董事会利益。
拿到手的东西才是真的。
辉瑞集团依靠威戈在这两年的股票市场上大捞特捞。
因为所有的庄家都看好辉瑞手上的威戈。
如果不是诺华意外得知威戈不是原产于辉瑞，怕是诺华也只有羡慕的份。 “一个不诚实的商业行为，一份无法百分百确保货源一定稳定的药品。辉瑞敢在全球范围内宣称他们发明了男性救星。”
爱德华嗤笑了一声，他端起热红酒抿了一口。 “晾中国人两天，不要让他看出我们的急迫。把价格往下再压一压。”爱德华定下了自己的计策。
……
江明那边。 “雷月星那边确认了，能掌握那个枪手的行踪是吗？”江明做着最后的确认。
小孙点点头：“可以确定了。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很危险啊。”
江明道：“这世上没有不危险的事情。而且我这不是有防弹衣吗？”
江明拍了拍自己衣服内的防弹背心。
小孙看着江明：“这是豪赌啊。而且我们现在和辉瑞闹翻了，不该是和诺华搞好关系，尽可能当朋友吗？江明同志，你的计划可能很危险啊”。
江明却道：“小孙，对于资本家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他们只有利益集团罢了。前两年我们不也和辉瑞处的很好吗？可是一旦涉及到利益，他们动手杀我，可是毫不避讳。” “和资本主义打交道，要习惯于他们的善变。朋友和敌人的形式往往会在一夜之间来回变换。” “我们国家现在的影响范围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以这种搏命的方式借力打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李鸿章当年挨了一枪，少赔了一亿两白银，我要是挨一
枪，别说赚一亿两白银了，能多赚五千万两白银我都是高兴的。” “现在趁着爱德华来港的消息还没透露，尽快安排起来。这次下重饵，要一口气把辉瑞、诺华一起钓上来，顺手再把 14K 好好打击一把。一饵钓三鱼，我赚了！”
江明笑着拍了拍小孙的肩膀。 “记得，万一我死了。要通知直接通知……通知李部长！只有他对外国资本家的了解最透彻。让他将我死亡的利益最大化。要咬下一块血肉来壮大我们的国家。明白了吗？”小孙却是笑不起来。
……
雷洛被通知今天上午九点，在西九龙的大富豪茶楼带枪饮茶。不仅仅是他要来，他手下的便衣也要来。
传给他的讯息很简单，枪响，抓人，留活口。
手下的便衣自然不知道雷洛准备做什么，他们只知道，华探长雷洛请喝茶，吃点心，大家都在大富豪茶楼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
……
早上九点一刻，港都葛量洪放下手上的报纸。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他的早餐算是正式结束了。他细细的思量自己港督任期结束后，回到唐宁街的可能性，仔细想想，其实没有太多把握。
等到今晚再去拜访一下爱德华，希望他能把自己引荐给贵族议会的议员们。
把报纸叠起来，葛量洪掸了掸西服，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早上九点二十，辉瑞在香港的代表埃蒙德已经得到传讯。
14K的杀手已经安排好了。
辉瑞藏在诺华的那个中层卧底也已经跑路了。
外号辣手的14K枪手早上九点半施施然地走进大富豪茶楼。
根据获得的线报，他需要杀的人就在这里。盯梢的人看得很仔细。这是最好刺杀的机会。
他提着鸟笼按照线人提供的情报走进茶楼。
没有理会小二的招呼，径直走向了名叫花开富贵的包厢。辣手看了看门牌，没错就是这里了。
就像他职业生涯中做过很多次的那样，他将鸟笼底下的暗盖撬开……一把闪着金属色泽的M1911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鸟笼缓缓落地，当鸟笼落地摔碎的那一刻，他也推开了包间的大门。金丝雀从牢笼中起飞，子弹于枪膛中迸发。
辣手不在乎包间内有几个人，他只知道要对着里面的活口开枪就是了。
砰～砰～砰～枪口火焰喷涌，辣手不知道包间里还有洋人。但是无所谓了，枪都开了，一并杀 了吧。
自己本来就是要跑路的，跑路前杀个洋人也是过瘾啊！下意识的，辣手对着坐在主位的洋人脑袋瞄准。
砰～砰～两枪打的特别准。而在隔壁包间的雷洛听到第一声枪响后就已经冲出了房间，他只来得及对自己的伙计大喊一声：“抓活的！”
辣手对着包间内开枪。
雷洛冲出另一个包间对着辣手的手脚开枪。
砰～砰～砰～的枪声之中大富豪茶楼里那些玩鸟的大爷们吓得坐鸟兽散。
鸟笼纷纷落地，金丝雀飞于半空之中。枪声散去，雷洛踢掉辣手的枪。
而辣手已经手脚中枪再起不能了。 “来人给它包扎一下伤口，送去医院不能让他死了，不然这个枪击案又不好破了。” 雷洛道。
随后雷洛脑袋伸进中枪的包间之中去看，只见一名华人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他喘着粗气拍了拍自己西服胸口的洞，脸色一阵后怕。雷洛刚准备举起枪，雷月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过来搀扶那人，并且说道：“江先生没事吧。” “至少没死。”名叫江先生的人看向坐在主位，死得透透的爱德华，他无声地摇了摇脑袋。
雷洛收好了枪，他对雷月星点点头。雷月星示意自己要带江先生走，雷洛点头。
雷月星有用口型对雷洛道：“看紧杀手，不能死了，准备突击14K！”
雷洛不清楚雷月星这样吩咐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点头照办。
而只有江明自己才最清楚，爱德华？路易斯，一名来自英国的一级子爵死了。
不仅仅是子爵，还是诺华集团高管，父亲还是诺华董事会成员。
他莫名其妙的死在香港的这座茶楼里，这一次算是把天给捅破了。刚刚辣手的那一枪可真准啊，一枪就把爱德华的脑袋给干碎了半个，打的可真精彩。
辣手现在手脚都中枪了，他还有些庆幸自己还活着。
但是如果让十天后的他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他情愿在今天被直接打死。
第五十八章 血的开始
“咳咳咳。”江明剧烈的咳嗽着，一场刺杀，他胸口中了三枪。
万幸，三枪没有打在同一个地方，不然就他穿在衣服里的防弹衣根本就无法保住他的命。
而且还要感到庆幸的是刺客用的是一把手枪来刺杀……而不是拿着一把汤普森冲锋枪或者是大威力的步枪，不然的话他就死的透透的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江明也是受了很重的伤，经过检查，他的胸骨断了三根，还有好几根骨头出现了骨裂的情况。
肺部也因为遭受冲击而受伤了。现在深吸一口气就会觉得肺要炸了，胸口的骨骼更是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做了多危险的一件事情。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小孙推开房门，看见站起来的江明，他都顾不得手上提着的东西，立刻过来扶江明，要江明躺下去。
江明摆摆手：“我还没那么脆弱。” “还不脆弱呢。你不是肉长的啊。你这招太行险了。”小孙道。
江明却说：“危险的还没结束呢。我要适应下来，诺华的人很快会再次和我接触。你去搞一把M1911来。趁着时间还够，给我肩膀来一枪。” “啊？！”
小孙傻眼了：“为什么啊？” “做戏要做全套。爱德华死了，诺华董事会不会放手的。我在南洋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也和一些洋人商人接触不少。我现在大概理解他们办事的一些逻辑了。” “小孙，你别看之前诺华和辉瑞打的欢。甚至听说辉瑞和诺华都搞过对方的专家组。但是那不一样，专家组就算是技术再好，他们也只是专家。
而在欧美圈层中，血缘才是最大的阶级壁垒。这和我们中国曾经说的上品无寒门一个样。” “他们遵守商战毫无道德，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自我道德。”
小孙眨巴眼：“什么道德？” “自我以下皆为蝼蚁，自我以上人人平等。”
江明晒笑着：“贵族战争可以死无数平民，但是骑士却要抓活的，最后用金钱进行交换。这个规则是尽可能保证贵族不会陨落于战争之中。从前欧洲的战场遵循这一规矩。” “现在他们的商战也遵循着这一规矩。他们会干掉辉瑞的中层管理和专家，甚至是干掉一些没有背景的高层。
但是却不会真正把枪口对准一个踏入欧美顶层圈子的真正新贵。
因为他们也是这个圈层内的人。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要是动手杀人了，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小孙看着江明，小孙微微发寒：“什么结局？” “不死不休。这件事用血开头了，就一定要用血来结束。这是已经确定的了。14K的杀手是来杀我的，但是我没死。爱德华的父亲不会那么容易善了的。所以演戏要全套。”
江明盯着小孙：“去找一把杀手用的那种手枪来。对我来两枪非致命伤。”
小孙有些不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自然需要！”江明斩钉截铁：“不要不仁，也不要可怜我。回望神州，看看我们的老百姓，谁更可怜？如果我挨两枪，能换回广厦万间，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孙看着江明坚毅的面庞，他无奈低头的低骂了一声：“你真是个疯子。”
江明笑了笑：“去吧。这场戏要到最疯的时候了。我们要好好收场。”
小孙无奈，他只能出门。
过了两个小时之后，他带着一把M1911和一名医生回来。 “这位李医生是我们的人，在九龙城寨做事的。等会他给你止血疗伤。”小孙介绍到。
江明对李医生点点头。
随后咬着一块毛巾对小孙示意：来吧。
小孙骂了一句：“疯子。”
砰～砰～血花溅在李医生的脸上，他微微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小孙只告诉他一句：这一切都是为了干革命！
……
九龙警局总部。 “妈的，今天局长是吃了枪药了？说话全是火气！”华探长颜同刚刚被局长抓着骂了一顿。
颜同也是很不爽，但是怎么办呢。虽然说华探长掌管的警员数量更多，但级别上就是矮洋人一头。
颜同的马仔在一旁低声说道：“是啊，所有人都被洋鬼子屌了一顿。就雷洛那个衰仔被夸奖了。”
就在颜同和他的马仔在低声讨论的时候，满脸笑容的雷洛从旁边走过。
刚刚警察局开大会，局长对大富豪茶楼的枪击案很恼火，所有人都以为因为死的是一个洋鬼子，所以才引得洋鬼子局长这么愤怒。
所有人都被骂惨了。只有雷洛当时运气好，在大富豪喝茶刚好活抓了那个枪手。
原本发生了这样的枪击案，枪手又被现场抓到了，按道理来说就算是破案了。
但是局长还是很生气，要求下面的这些华探长在三天内必须捉拿到真凶。 “哈，雷老弟，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颜同一直和雷洛不怎么对付，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撕破脸……所以看到雷洛后，颜同说话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毕竟大家都挨屌了，就雷洛受夸奖了，看他不爽很正常。
雷洛假装没听出颜同的阴阳怪气，反而道：“唉，颜探长你还在这啊。刚刚在局长面前你可是拍了胸口保证三天破案的，我还以为你去抓人呢。还在这？等我请你喝咖啡啊？抓不到人小心帽子不保啊。”
颜同被雷落奚落的面色难看的很，看着雷落叼着烟走远，颜同才在雷洛背后吐口水，低声骂道：“妈的，拽个屁啊！小刘，去找人头。”
所谓的找人头，其实就是这个年代香港治安最乱时期的一种乱象。
由人头去顶罪。 比如说一个时期内治安率太差了，为了给上面的鬼佬上司交差，下面的华探长就会去找人头贩子买人头，一个人头几百到几千不等。
拿了钱，这些人头会去警察局自首。买了什么罪的人头，人头就去顶什么罪。
以这种方式来短时间内提高破案率，做出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然后在私底下和黑帮打好招呼，让黑帮在一段时间内不要乱来。
这样可以在短时间内搞得好像治安便好了一样。
其实这玩意儿就是上坟烧报纸，纯粹糊弄鬼。颜同别的不厉害，找人顶罪最厉害了。
这是他的破案神器。这件事他也想要这么处理。
雷洛走远了之后，雷洛的马仔道：“洛哥，颜同会不会真的抓到背后的真凶啊。” “他？除了会买人头还会干什么？拼命破案他敢吗？”雷洛看不起颜同。 “洛哥，你也说了他最会买人头了。每次我们都是在破案，他直接买人头。搞得他辖区的破案率比我们还高。去年还拿到最佳警员奖。”雷洛的马仔有些不服。
雷洛却笑了：“这次他最好给我去买人头顶罪，我巴不得呢！”
雷洛的嘴角挂着冷笑。
虽然他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开始风起云涌了。
雷月星讨好的那个江先生，那个被打死的外国人……不简单，一定不简单。
这件事不是表面上显得那么简单的。他想起雷月星带走江先生说的话，让他去扫14K。
他想到这里问自己的马仔：“那个辣手交代了没？” “在兄弟们的手上，那还有开不了的口的人。不过洛哥有点麻烦，他是14K的，要不要去约14K的人来谈一谈？”
马仔这话说的比较稳重。
毕竟现在的香港警察和黑帮一直不清不楚，14K背后又有国民党支持，和警队里不少人都有勾连。
本来按道理来说确实要先和14K谈一谈，毕竟死了个洋人。他们要交一个大头的出来顶罪。
这样大家还好相见。但是雷洛这次却没有按照规矩走。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点起人马，叫上戴帽子的军警……
直接冲进铜锣湾把14K的十几个厂子全都扫掉了。
因为没有事前通知，所以这一次雷洛抓得很准，在铜锣湾直接把14K的两个堂主都抓起来了。
有胆敢反抗的14K成员直接开枪打死，这一次不需要留脸面了。
被抓的两个堂主上囚车前还叫嚣：“雷洛，你是不是想死。知不知道我们后面是谁？！”
不用雷洛出手，雷洛手下中心的手下直接一人一个枪托：“妈的，狗叫什么？再叫信不信把你们的狗牙都敲烂！”
两个堂主不敢说话了，但是看着雷洛的眼神非常不善，好像在看死人。
当雷洛把14K的人抓进警局后，整个警局都震惊了，14K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