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有时候金梅甚至希望自己这个女儿生的丑一点。
“娘,你起床了?”张桂芝看见金梅后问好道:"我去河边挑水去了。“诶,我和你一起去。”
金梅把鞋后跟整理好,跟着张桂芝一起去河边打水。
本来乡里是有水井的,当初豆腐店开在这条街上,就是因为离水井近,张全茂才掏空家产买了这么一个小房子。
做豆腐需要大量的水,可是现在自家却不能用乡里那口公用的水井了,因为周围的人都不让,说是晦气。
晦气什么啊,不就是晦气张桂芝还没出嫁就怀孕生了张集嘛!但是这事儿能怪张桂芝吗?咱们小老百姓碰到上面大人物的强取豪夺又能如何呢?听说人家现在隔壁尉氏县甚至开封市里都是有头面的人物。
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如何呢?本来当初张集出生,金梅是打算把他淹死的。
但是产后的张桂芝拖着虚弱的身体抱着孩子,死活不撒手。“孩子是无辜的。娘,你要杀了他,就把我一起杀了吧!”张桂芝虚弱而坚定的说着。
过去了二十多年,金梅还记得女儿那时候的样子。月光下张桂芝挑着扁担扎着辫子,依稀还有当年青春的风采。
但是金梅每每看见女儿这样,却心中难掩悲痛。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事儿,女儿应该是能够找个好人家嫁了。
现在也不用这么苦,! “娘,我去打水了。”走到河边后,张桂芝和母亲打了声招呼,拿着水桶就去河里打水。
一个水桶大约能装三十斤水,两桶水六十斤。张桂芝要挑着扁担往返三次才够。
金梅现在只能帮女儿挑扁担走很短的一段路就撑不住了。
而张茂全前几年闪了腰,挑水的事情是再也不能做了。
这些年家里的重活都是由张桂芝在做。
等着张桂芝挑水回家,张全茂已经将灶台里的火生起来了。一家人开始忙碌的磨豆浆做豆腐。
为什么会说做豆腐辛苦?不仅仅是因为做豆腐需要很早就起,赶在早市就把豆腐做出来。
更重要的是磨豆子是个体力活,过滤豆渣也是个体力活。忙碌三个多将近四个小时,一家人累的背都直不起来了,才算是出豆腐。
张全茂累的腰疼,他敲着自己的老腰,突然感慨道:"要是小集还在家就好了。这豆腐店给他开,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张桂芝的手突然一僵。
然后说道:“爹,娘,我去集市占一个好位置,等会儿好卖豆腐。”说着,她把一块块装着豆腐的木板放上手推车,迎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出门。
“桂枝,你小心点。”金梅叮嘱道。
然后她回过头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家老伴:“就你多嘴!小集出去多少年了!早些年还有信呢,现在信都没了。哎……桂枝她命苦啊。"张全茂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翻出一直旱烟吧嗒了一会儿说:“小集当初说要给他娘挣一个诰命,国民党来抓壮丁。别人都逃跑。就他傻乎乎的自己冲上去,自己要当兵。
还想着沙场立功,真是个傻孩子。"金梅也说道:“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小集过的好不好。他还活没活着。我跟人打听,听说国军最后都逃去台湾了。
也不知道小集去了没去。张全茂道:"你还想着小集去台湾?"“那至少是个念想啊。”
金梅说着说着突然掉泪:"活着总比死了强吧……张全茂没有吭声。是啊,活着总比死了强啊。
“前阵子王家阿姨给张桂芝做媒……”"王强那个二流子不行!他想娶桂枝?下辈子吧!"1951年。
虽然新中国成立两年了,而且新中国成立之初毛主席就把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等争取妇女权益的事情立为重中之重。
就像是土改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妇女也要有分地的权利。
但是政策是好的,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些糟粕思想带来的惯性并没有因为新中国成立就直接消失。
就像是现在,孙家富乡赶大集,张桂芝推着小车在街边卖豆腐。这大集上出摊的大多是男人,女人极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张桂芝就显得多少有些特殊了,尤其是她的模样在一众农村妇女中长得是不错的。难免会有一些混子和二赖子没事就纠缠上来。)张桂芝不会给他们这些人好脸色。
但是总有人会死皮赖脸坚持不懈的骚扰。
张桂芝的小摊一直开到大约中午十一点,豆腐卖完了,她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这个时候一个三十多岁,气质只能用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桂枝妹子回家啊。我帮你呗。”男人说话就要过来推小推车。
张桂芝显然不想和他有冲突,所以瞪了他一眼后直接推车走。这男的也不恼,从怀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跟在张桂芝后面。
还边走边说:“桂枝妹子,你说你模样长得正吧,何苦干这活儿呢。”
“要我说,你从了我不就挺好嘛。这在县里还有个门面房,你看我不用干活不也吃饱穿暖。”
“你跟了我,以后日日睡到太阳晒屁股。”
“你吃过笋烧肉嘛,可好吃了。我家里今晚做,你跟我去尝尝呗。”
“张桂芝,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好好说话你是听不懂是吧!”男人一路走好,张桂芝一直没有搭理他。
男人怒了,一把将手上的瓜子甩了张桂芝一脸。“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张桂芝推车一放,瞪着男人:“王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谁不知道你是二流子,你上个老婆怎么跑的乡里人吗?你要敢来继续纠缠我,我要你好看!”王强怒了:“你个婆娘,你不看看你就是婊子,你儿子还是反动派!也就是老子看得上你,你还敢嫌弃老子?子不打死你!”
第三百九十章 等待
王强要打张桂芝,但是张桂芝哪会站在那儿让他打,她一转身直接躲在了推车后面,王强向前一冲直接撞在了推车上,膝盖撞在推车边沿,疼得他当时就坐到了地上。
张桂芝冷笑一声:"活该!"不过王强之所以被称为二赖子还是有原因的,这事儿本来是他理亏吧。但他直接往地上一躺然后嚎叫道:"打人了!小反动派的老娘打人了!”还真别说,王强的嗓门还真大,原本张桂芝都已经快要走到家了,这里是乡里老百姓的住宅区了。
王强这大嗓门一喊,周围邻居全都推开窗户看了过来。还有人走出家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就是二赖子表演的时刻了。王强抱着自己磕伤的腿满地打滚,一边滚还一边指着张桂芝骂道:“我好心帮她推板车,她居然打我。哎哟,我的腿哟——”,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有人就双手抱胸蹲在地上看着。
还有些妇女凑在一起,一边看这里,一边交头接耳的传着闲话。更有一些人直接对张桂芝指指点点。
张桂芝怒喝道:“王强!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要对我动手动脚,自己撞上车子的!”王强捂着膝盖踉跄的爬起来。
他对着张桂芝就是喷了口口水:“呸!我对你动手动脚,你也配?“我王家乡里五间的大瓦房,县里一件门市房。每个月光是收租子都比你卖豆腐挣的多几倍。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野男人生了个野种。这野种还是个反动派。像你这样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呢!”"张桂芝,我是给你脸了怎么的?"王强骂的话很难听。
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去帮张桂芝。
大家伙都是蹲在一边看戏,乡里的老娘们更是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愉笑,顺便一边传闲话,别提多开心了。"张桂芝,你看看,有人会帮你说话吗?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不说你,就说你生下来的那个小野种,天生的反动派。”
“我今天就明说了吧,这孙福集乡也就我王强不嫌弃你。你家那小野种现在多半是死了。
你给我做填房,有我一口干的,有你一口稀的。"你问问,这十里八乡的除了我,还有谁瞧得上你?"张桂芝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下一刻抄起卖豆腐的木板狠狠的朝着王强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下一刻,王强的脑袋就血流如注。张家的豆腐店本来就不大,现在拥挤下了十几个人就显得更小了。
张全茂岣嵝着背坐在竹编的小椅子上吧嗒着旱烟。
金梅和张桂芝站在他身后。张全茂老了,身材不再高大,肩膀也不再宽厚,已经无法庇护她们娘俩了。
在张全茂对面,是头上包着纱布的王强。还有王强的父母,以及七八名张全茂的同族和王强同族。
这些同族都算是在乡里有点脸面的人物,也是族里的长辈。“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王家的族长先开口了:“看看王强吧,脑袋被开了这么大的口子,去县卫生所缝了二十多针。姓张的,你们说出个子丑寅卯吧。
张全茂吧嗒着旱烟:"王强的医药费多少钱,我们家赔。"“赔?!伤的是脑子!”王母怒的就像是一只疯狂的博美,张牙舞爪狂犬乱吠:“我儿子现在是脑子被砸了,你赔的起吗?脑子多金贵,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配合着母亲的表演,王强捂着脑子:"哎哟,我脑袋又疼了,又疼了。"王父看着张全茂道:"看看我儿子现在这样,这是医药费的事情吗?"张全茂抬头看着他:“那你待怎滴?"“张全茂,你语气好点。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早就报警抓你女儿了!这是故意伤人知道不。到时候把你女儿抓到牢里关个几年你看看!”王家族长瞪着张全茂。
张全茂立刻没了声息,金梅有些害怕的抱着张桂芝,嘴里还念叨着:“桂枝,没事儿啊,没事儿。”
也不知道是给张桂芝宽心,还是给自己宽心。
这时张全茂的族兄,也是他们这一支的族长开口了:“全茂啊,这事儿你们家桂枝不占理啊。我也帮不了你。也就是从中撮合,让王家不要报警抓人。
但是你该赔的就是要赔啊。张全茂耷拉着脑袋:“说吧,赔多少?"王父冷哼了两声:"我们家也不差这点钱。但是我儿子现在是脑子受伤了。
现在时不时的头昏脑涨,现在身边离不了人照顾。我也不差钱,但是没有时间。"你让你女儿照顾我儿子起居,一直到他伤好了。
这事儿就算是结了。"王父这话一说张全茂一个激灵,他立马站了起来手一挥道:"不行!王家打的什么注意是个人都明白。
所以张全茂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什么事都行,唯独这件事不行!"王强又扶着脑袋:“哎呀,疼,疼,娘我这脑袋咋伤了呢?"王母心疼的抱着儿子,转过头来就变脸成狂暴博美:“姓张的,你看看这是你家女儿打的。我们今天本来是不打算来谈的。是看着你们老张家的面子上来的。你要是不谈,那就报警拷人!”“不能拷人,不能拷人啊!”金梅急了。
她怕啊,怕张桂芝真的被抓起来坐牢。乡下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打伤了人就是赔钱坐牢。可是牢里有什么好人啊。
要是桂枝进去了,别说三五年了,就是待一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王家的,我们可以赔钱的。你们说一个数,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都凑出来。不要报警啊!”金梅赶紧说道。
“这就不是钱的事情。我儿子脑袋砸坏了,你赔的起吗?把你们这家豆腐店都卖了也不够。”
龇牙咧嘴的博美依旧在狂吠。
“张家族长,你说句话啊。张全茂的族兄说道:"全茂啊,这事儿不是我不帮你。要我说吧,王家的提议可以了。
也不要你赔钱,又不要你女儿坐牢。
你女儿去照顾一下人家受伤的人还不是应该的?张全茂梗着脖子说:“族兄,你说的这是人话?他们王家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张家族长向后靠了靠,无所谓的说道:“这又没什么吃亏的。"其他几个过来的张氏族人也说道:“可以了,张全茂。你女儿什么样你不清楚?说句不好听的,王强愿意娶她,那是她的福气。”"是啊,全茂老弟。
你年岁也不小了了。你家的那个小野……小集现在不也是生死不知嘛。老话说得好,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你女儿这样还能嫁人吗?人家王强不嫌弃你们,你们还挑理上了。"张全茂被气的青筋曝起:“王强前一个媳妇是怎么跑的,你们不知道?那媳妇身上有一块好肉麻?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他做得事情是个人能做的?!王家父亲不乐意了:“你管得宽。媳妇不听话不就得打!"张族里的人也道:“这不是从前嘛。年轻人火气旺,现在大了不就好了。"“再说了,你女儿这样一直留在家里,说不好听的不仅败坏你们家的门风。我们这一族的门风都被你们败坏了!"到了现在,张全茂一家算是看出来了。
王家已经和所有人都串通好了,就连自己的亲族也不帮着自己。呵呵,也对,要是亲族能帮着自己。
怎么会在自家不许用乡里公用水井的时候站出来说两句话?张全茂只觉得一片悲凉,举目所见,这世上居然无一人可信无一人可靠。
自己老了,六十了,已经庇护不得自己的女儿了。难道真的要让女儿从了王强?张全茂只觉得心在滴血。
女儿年少时自己未能保护她,现在又要重演悲剧吗?张桂芝推开母亲站了出来,她脸色沉静的说道:"报警吧。
我去坐牢。"“女啊!你是不是傻啊!"金梅抓着张桂芝的手。“娘,我没傻。你们不就是想要逼迫我就范吗?我偏不!现在不是民国了,乡里报纸都说了,政府要给人民办事情。我就不信走遍这天下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张桂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王家人看着张桂芝,王父面色不善:"给脸不要脸!”,?张氏族人现在也不装了,几人脸上一片晦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张桂芝把豆腐店门推开:"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投案。
王强,你和我一起去!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啊?!”王强有些哆嗦,现在他不敢装傻了,因为他是真的怕警察啊!“喜事,大喜事啊!张全茂,县里来通知了!你家孙子张集在朝鲜战场立了大功。市里,县里的领导都要来,你们家光宗耀祖了!”县里的邮递员踩着自行车一路狂奔而来,一边来还一边大声的喊着。
豆腐店内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外满头大汗的邮递员。
邮递员也纳闷呢,怎么今天这豆腐店这么多人啊。“这位同志,什么情况?我们张家的那个张集立功了?”张氏族长抢在所有人前开口问道,邮递员道:“对啊。”
“可他当时加入了国军啊。“那我就不知道了,上面的资料下来,是这家没错。"“他立了多大的功啊,要让市领导和县领导都来?”张族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大很大很大!毛主席、周总理、彭德怀司令一人写了一块牌匾送过来呢!”邮递员说着话的时候都感到光荣。
而张氏族人这时则面面相觑。王家人趁着没人注意,已经偷偷溜走了。
“你们是谁啊。我给这家送信怎么没见过你们?”邮递员这才想起这几人好似没有见过“哦,我是张集的大伯。"“我是他叔叔。“张集要管我叫一声叔爷爷呢!”“哦。”
邮递员纳闷了,给张全茂一家送信多少次了,也没看过这些人啊。
邮递员在转头看向张全茂一家,张桂芝已经蹲在了地上,两眼无神。过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才反应过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小集没死!小集没死啊!小集啊,娘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斩开个朗朗乾坤
坐在吉普车上,张集的心里感慨万千。五年前,他是从这儿走的。他想要为他娘挣一个诰命。
五年后他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荣誉满身。人生充满了变化,如果自己不是选择加入志愿军,而是还跟着国军混,现在指不定还在战壕里吃土呢。
从朝鲜回来的时候,张集是和他抓获的那一群国军高官一起回来的。
张集还顺便当了一路的警卫,省的这群人里有人逃跑或者自杀。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高看这群人了,这些国军高官惜命的很,压根没有逃跑和自杀的打算。
自杀自然是不敢的,逃跑也跑不掉啊。朝鲜这荒山野岭的,你敢跑一个试试,晚上就被狼给叼走了。
这群人就是很老实的待在车上,一个都没走。就是周文涛看着张集,总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弟啊!我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就投共了呢?!"张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后说到:“那次美国人派我们出去找志愿军的东西还记得不?我问过那个叫威尔斯的家伙了。他们说美军给的五百美金的奖励。
你知道发到我们手上一人是多少钱吗?"“多少?”周文涛问道。纬国也竖起耳朵听。
“一人五块台币。”张集道。
这话一出,纬国都怒了:“周文涛!你们扒皮也太狠了!五百美金我可是全发下去的。你一个师长,贪这点小钱干什么?周文涛也委屈:"二公子,钱到我这就三百五了,我想着上面人都拿了,我不拿就不合群了。
我就拿了两百。"“哈!你拿两百,下面团长在拿点,营长在拿点,连长在拿点不就没了吗?!”纬国气的咬牙切齿。
张集给二公子纠正道:“不,连长没有拿。钱到不了连长手上。营长手上就没了。”国军高官们都失语了。
周文涛不甘心道:"老弟,你也吃了这么多年党国的饭,怎么一点旧情都不念呢?"张集仔细想了想:“我想想啊,在东北有一次断顿了七天,一粒米都没有。全靠挖野菜掏松鼠窝子活下来。”
“在中原有一次断顿了三天,有一次是两天,还有一次是六天。"“在华北有一次是六天,还有一次是一个月一点盐都没有……”
张集掰着手指头算,然后惊奇的发现。
自己当国军五年,吃饱的日子加起来还没一百天。这不到一百天的饱饭日子里,还有几十天是来了朝鲜后美军供应的。
而且美军供应的还有肉罐头,所以从理论上来说,美军对张集的恩情比国军大多了!张集这么一算,国军高官集体黑脸。
得,没得说了。这群人和张集一起被送到了北京。他们去北京什么地方,张集不知道。
不过张集在北京受到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接见。
这让他受宠若惊,而且毛主席和周总理都亲自提笔写了字,让人做成了牌匾,再加上彭德怀在朝鲜送给他的字,刚好三块匾额都有了。
在北京的时候,他还见了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皮肤保养的极好,看着比自己还少兴。
但根据别人说,他是部长,是新中国中央级高官。这位李部长找到他问道:“我听说了,你在朝鲜做得事情。嗯,演技不错嘛,形象也不错。有没有兴趣来当演员啊?”“啊?”张集愣了:“这,李部长这不行。我不想演戏,而且我要回家。"张集对演员这种工作毫无兴趣。
在朝鲜演美国人和国军,那是战场需要,这不代表他有着多么强烈非要表达不可的表演欲望。
李部长和自己聊了好一会儿,从朝鲜战场聊到自己的出身。最后李部长说道:“我之前已经让人调查过你了。你家里在商丘过的不算好。你母亲和你出身的问题我都知道。
你愤怒吗?"“愤怒!"张集直言不讳:“我恨那儿!"“为什么恨?”“因为他们就知道欺负我和我娘!族里的和族外的都是这样。"“你只是恨那些欺负你的人?”“嗯?”“张集,你只看到了他们欺负你和你娘。你看到了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和你娘吗?"“嗯?”“是我们地方上的顽固余毒是,吃人的封建礼教。除了你,这天下还有多少人被这些东西荼毒呢?”张集陷入了思考,然后摇摇头:"不知道,但肯定很多。
我小时就看过有村里的女人被浸猪笼,那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她们犯了错。后来我才知道,我娘也差点要浸猪笼。是我外公一力保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