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斤小鳄梨
这些老白男老白女们，对于这些新鲜年轻的胴体有一种扭曲的喜爱。
他们来到这里，只需要花费少少的钱，甚至不需要花钱，就能享受这些年轻的肉体。
在一个老白女把手把伸进一个波兰男生的内裤里，一个老白男用手去测量波兰女生的胸围时。台下的旅游团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真让人恶心啊！”有人低声骂了一句，他很小声很小声。不敢让人听见，因为这里是黑帮的地盘。他能做的就是转头就走。
他一走，团里几个女生也忍受不了，跟着一起走了。接着就是所有人都走了。
而那群老白男老白女们目送着他们离开，发出恶意的嘲笑声为他们送行。
大街上，阳光灿烂，风和日丽。但是旅游团的年轻人们却没有一个心情好的。哪怕是来自英国的青年，也没有因为看见大太阳而心情变得舒服起来。
他反而是狠狠的吐了口水：“真该死啊。现在的波兰只能是这样了吗？”他心中对自由市场的一些滤镜被击碎了。
而跟着一起出来旳雅各布则是说道：“那到也不是，波兰还有一些稍微好点的地方。不，准确来说是好很多的地方。”
“哪？”
“波兰仅剩的一些集体农庄和集体产业。那里，还有波兰仅剩下的一些美丽和尊严了。”雅各布苦笑，这一次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苦。
第四十五章 人道主义灾难
旅游大巴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行驶着。
从世界各地来的青年们都面色沉重。因为其中很多人来之前其实是比较相信自由市场和资本主义的。
因为他们就生活在自由市场和资本主义的国家里。
比如说意大利、英国、加拿大、西班牙等等。
你要问他们的生活差吗？他们的生活肯定是还不错的。生活在英国的青年抱怨最多的不是他们的政府和其他问题，而是英国糟糕的天气，一年见不到多少太阳的阴霾。
所以，他们中的很多人其实是对集体主义对社会主义是有很深的偏见的。对资本主义又有很深的滤镜。
如古诗所说，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管是社会主义的老百姓也好，还是资本主义的老百姓也好。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种模式之下，他们不知其中的好，也不知其中的坏。
所窥所见，多是一鳞半爪。
只有跳出来，从自己的身份之中抽离出来。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看，在看社会主义政府和资本主义政府，才能得出一个相对客观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也仅仅只是【相对客观】，而不是绝对客观，更不是所谓的【真理】【真相】。
因为每一个结论的得出，都受限于观察者自身的认知、价值观、叙事能力等等而会出现偏差。如小马过河一般，自己不下水，永远不知水深水潜。
现在的这群年轻人，就像是刚刚学会奔跑的小马，他们正在小心翼翼的淌过这条复杂的河。
之前在华沙看到的很多东西都太颠覆他们的想象了。
移民选秀只能说是小开眼界。雅各布带他们去看了看本时空之中，目前欧洲最大的妓院，那才是真正的大开眼界。
它就在华沙的近郊，理论上来说波兰现在禁止色情行业的。但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就波兰现在这样的状况，政府能勉强维持运行，还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社会秩序，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为什么警察要和黑帮勾结在一起？难道真的就一个有正义感的警察和官员都没有了吗？
是的！都没有了！因为有正义感的都被杀了！
政府部门钱款不够，警察部门的薪水也是拖拖拉拉，很多时候警察们需要自己贴钱上班。这种情况下，警察不和黑帮勾结赚钱，他们干什么？
所以华沙近郊的色情妓院也就应运而生了。一幢十层的大楼，修的比华沙遗迹中国商场还要大。
有超过三千名青年男女在里面提供色情服务。
当性剥削来临的时候，它可不管你的性别。只要你无法抵抗它，只要你是别人的菜。性剥削就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雅各布带他们去的时候是大白天上午。白天上午的时候妓院是不营业的，他们的营业时间是从下午三点半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
不过上午虽然不营业，但是却不代表没有人。
那些旅行团的青年人们分明可以看见，很多年轻男女来到这里。
“他们在干什么？”有人问道。
雅各布回答：“去应聘上班。”
面对旅行团里那些青年们震撼的目光，雅各布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是这样的。在这里上班，他们的收入会比较高。而且还能从黑帮手上买到一些便宜的进口商品当福利。尤其是一些特效药品。所以很多长的好看的年轻男女都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你们是不是觉得当着妓女、妓男很难看很难听？我告诉你们，这里排队的六七十人里面不一定能有十个人被录取。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要。”
来自英国的一个男生指着队伍里带着孩子排队的父母，他皱眉问道：“他们在干什么？”他的语气很不好，有一种似乎知道什么，但是又不想知道的感觉。
雅各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他语气沉重，是真的沉重而不是演戏：“你已经猜到了，何必问呢？”
“他们是来卖自己的孩子的。这些未成年的孩子能直接卖成美金或者卢布。尤其是十二岁以下长的白净的小男孩们，他们是最受欢迎的。也是这里消耗最大的……”
“等等，你说消耗，什么意思？！”那个男生瞪大了眼睛。
雅各布低头道：“你知道的。做生意都会有消耗的。你开点心店，就会有放坏的点心。你开杂货店就会有破损的杂货。你开什么店都会有消耗。那些坏掉的商品你知道的。他们一般都会处理掉，不能让消费者购买到不是吗？但是消费者总是需要商品，所以就需要进货了。”
旅行团的众人瞪大的眼睛张开了嘴巴。
有一对明显是情侣的年轻人捂着嘴巴看向排队的方向。一个瘦弱的母亲正拉着一个长相白净，看着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那排队。
男孩很瘦，但是脸很好看，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他仰着头看着母亲：“妈妈，我要是进去干活了，他们会让我们吃饱吗？”
母亲麻木的道：“会的，会的。会有牛奶给你喝，会有牛肉给你吃。还会有面包。”
男孩眼睛眨着：“真的吗？”
母亲双目无神：“真的。会有的，相信妈妈。”
男孩没什么生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那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牛奶了。妈妈，我以后还能回家吗？”
“嘿，不要聊天了。”妓院里的人过来打断了母子的话。他把他们带到面试官那里，面试的人看了眼漂亮的男孩，尤其是男孩蓝色的眼睛。他点点头道：“要了。一百五十美金。”
原本一直没有表情的母亲这个时候却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不是说好了两百美金吗？！”
“一百五十美金，现在就这个价格。最近卖小男孩的人太多了。你要就不要，不要就不要。”面试的黑帮主管面无表情。
母亲愤怒的表情很快平息，她看见了一百五十美金的钞票，她迅速抢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男孩还想要和母亲说些什么，但是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抬他头看着那个黑帮成员：“那，我能吃饭吗？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面试官摇摇头：“带他去吃东西！”
……
那天所见到的一切，都深深的烙印在这群年轻人的心里。他们很愤怒，但是却无能为力。他们能干什么呢？什么都干不了。
而当大巴车摇摇晃晃的来到波兰仅存的集体农场前，当众人看着整齐的农场，连片的农作物，还有营养不错的农场工人时。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那个开口的问过话的英国男生查理愤怒的拍着座椅：“他们可以帮他们的！他们为什么不做？！”
第四十六章 这世上本没有救世主
英国的查理在车厢内狠狠的锤了一拳。车厢里那些年轻人的表情也很复杂。
波兰这个国家，虽然说之前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波兰并没有经过完整的暴力革命，没有和中国那样经历过彻底的土地革命。所以波兰的土地大多还是私有化。
而且波兰的农民拥有的土地数量是很大的，一般所谓的农民其实按照中国的标准都是地主了。
所以波兰的农民阶层，其实完全就是中小资产阶级。而之前波兰的要求脱出社会主义的浪潮之中，也是有不少农民群体是要脱离的。
他们中的一些人真的相信一个纯粹的资本主义世界能让他们赚更多的钱，让他们的生活更好。
而这群年轻人一路看来，其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
纯粹的资本主义市场真的让他们变得更好了吗？未必吧。
因为这一路上很多的农村已经破产了。雅各布也是说的很清楚，很多时候确实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农田，但是农田的主人已经不是那些农民了，而是来自欧美的大粮食商。
那些融合了金融资本、化工产业、机械农具、远洋运输在内的集合体。
你觉得你有几百几千亩地就算是资本主义了？你就是资产阶级了？可笑！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资本主义，根本不懂资本的形态！
什么叫做资本主义？大鱼吃小鱼就是资本主义的一环。
你是小鱼，你就要当大鱼的养料。
你们这些小农民，还妄想和国际大粮食商相比较？你们也配？
动不动什么叫做倾销？动不动什么叫做破产收购？动不动什么叫做金融加化学加机械的组合拳对传统农业降维打击？
诺，你们现在见到了。
波兰的自耕农在这十年内陆续破产。还留在自耕农手上的土地少之又少。
现在都是各大粮商掌握了大量的土地了。而那些波兰的农民，又成为了被剥削的目标了。
而相比于那些粮商的雇工，集体农庄的情况显然好多了。
屋舍俨然，虽然没有高楼大厦，但整齐有序。都是统一的形制，然后就像是复制黏贴的一样，一排排的落成。
有人会说这种千篇一律的建筑死气沉沉，没有任何跳跃和有生气的地方。
但是，这群年轻人已经看过了波兰其他地方那些有“生气”的地方了。那些地方还真的是生机勃勃犹如万物竞发一般。但是那种“生气”最好还是没有，因为看完那些“生气”那是真的生气啊。
没有秩序好吗？大家发现还真的不太行了。现在这种有规则有秩序的地方，突然所有人都发现了秩序的美。
相比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这里显然更好。
相比于波兰其他地方，这里有一种世外桃源一般的美丽。
所以像是查理这样的人很愤怒，他的愤怒就如不经世事的某些大学生一样，永远的热血永远的上头，永远的热泪盈眶。但是却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既抓不住主要矛盾，也抓不住次要矛盾。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矛盾。
“为什么这里可以这样？”查理的愤怒过后，问着雅各布。
雅各布耸耸肩：“因为这里是波兰少数继续保持的集体农庄。中国当年（十多年前）在这里签下了四十年的长租租约。建立了一共十五个巨大的集体农庄。”
“这里生产的粮食基本上是会被中国收购的。中国对于粮食的需求很高，所以集体农庄里不管生产多少，中国都会收走。这里的农庄工人每个月都是领工资的。而且农庄里面有中国商店。”说道这里雅各布笑了。
“这是除了黑帮的走私手段之外，唯一个在波兰能买到中国商品的手段。农庄的工人每个月除了工资之外，还能领到一些票。然后可以按票去商店购买商品。”
“这里还有中国生产的各种医药，还有比较好的医疗。所以现在的集体农庄是波兰最好的工作。很多年轻人如果有办法，都会想着来这工作。但是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可不会放着这样好的好工作让给别人。所以他们可是非常的努力。”
雅各布说【努力】，实在是太谦虚了，集体农庄里的工人堪称卷王。因为大家不是傻子，波兰外面是啥样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集体农庄还能保住他们的生活，他们也要和外面的人一样卖儿卖女了。
但是这里越好，就越衬托外面的乱和惨。
至于外面的黑帮之类的为什么没有渗透进集体农庄，因为这里虽然是中国承包的土地。但是安全却交给了苏联负责。（因为中苏之间的协议，中国是不会向西边安插任何武力，哪怕是安保也不行。苏联对东边也是一样）
波兰从前是有红军的，也有一批波兰老兵退役了。他们现在是集体农庄的主要保卫力量。
很显然，不管是波兰政府还是波兰的黑社会都不想去招惹中苏的不快了。尤其是黑社会，他们难道想和一群三四十岁正值壮年的红军打阵地战？
所以当这群年轻人在集体农庄里参观的时候，查理这些年轻人就是会忍不住去问集体农庄里的人，人为什么不帮帮外面的波兰人。
“是他们的选择。”一个负责巡逻的保安队长背着枪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们选择了背叛了社会主义，他们选择了拥抱资本主义。很好，他们的愿望达成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波兰梦吗？他们实现了，他们为什么要生气呢？你们为什么要生气呢？”
查理等年轻人被保安队长说的话给噎住了。
查理还想要辩白一些什么：“可是，他们是你们的同胞啊。你们……”
“是啊，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如果他们想要发起一场反抗资本主义的革命，建立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社会，我们会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整个农庄都会是他们的基地。我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把波兰的虫豸全都杀光。”
“只要他们去做。那么我肯定会和他们一起，与他们一起冲锋战斗到底。”保安队长胡子拉碴的，脸上也是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但是说的话却铿锵有力。
“他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别人去救他们吧？凭什么啊？”
“可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的命……”团队里有女生说，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保安队长冷笑道：“他们是人，难道我们不是人？他们会死，难道我们不会死？我们这点人能救多少波兰人？他们需要的是自己革命，你们明白吗？”
“自己不救自己，难道真的等待救世主吗？”保安队长挥挥手，八个队员跟着他继续在农庄里巡逻。
只留下旅行团的年轻人在风中凌乱。
第四十七章 中里中气
集体农庄的人的命是不是命？
集体农庄的人是不是人？
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去救另外的人？只是因为这些人生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