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332章

作者:码字手痛

  而且以周铁衣以前的性子,肯定是大家随的贺礼越多越好,怎么如今连周铁衣的人都不见,这拜师礼就已经结束了?

  “确实已经结束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道家诸人,他们拱手对上方道,“谢过周侯演道。”

  刚刚周铁衣演化了儒释道兵四种道途,而这四种道途也可以囊括周铁衣所学,从无到有,从天地到人,再从生到灭,即使最后两种道途不甚完美,只露出一鳞半爪,但也囊括了天下众多道理,能够参悟一二,此行就大有收获了,反倒是继续以凡俗的礼节寒暄,降低了格调,耽误大家参悟心中不断冰消雪融的道意。

  道家人反应过来,走得也畅快,澜沧道人对周围诸多道人说道,“刚好祖师留下的法门我有所收获,诸位道友若不嫌弃,不如且随我去我那小湖中停留半日,一同论道?”

  “同去,同去!”

  周围的道人们欢欢喜喜,澜沧道人用莲藕般的手臂指了指面前的水路,玄黄莲花搭起一桥,载着众多道人在几步之间,就消失在火车商会之中。

  道家的人走了之后,佛家的人也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缓步退场。

  两个出世的流派走得潇洒,但是在人世之中的流派们却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孙乘龙和邓学虎的身上。

  此时孙乘龙已经适应了身体的雷纹,那九道雷纹已经完全被收拢在肌肤之下,让本来就健硕的肌肉更加饱满,在古铜色的皮肤之上一条条银色的电弧时隐时现,就像是云层下的游龙一样。

  看来这孙乘龙是学到了周铁衣关于雷霆的传承,众人在心中做出判断,当初周铁衣一鸣惊人,正是靠着那张春雷符引动天时,破开了车文远的棋盘,虽然后面周铁衣手段更多,在雷霆之力上没有显示多少进步,但自古以来诸般法门,雷霆都是一等一的玄妙,绝对不弱于其他。

  所以能够继承周铁衣的雷霆法门,孙乘龙也算是得了真传。

  适应了自身的力量之后,孙乘龙起身,看向仍然跪倒在前方,呆若木鸡的邓学虎,脸上犹豫了片刻,靠近之后,说道,“师弟,刚刚师父只不过厌恶我们好高骛远,所以批评我们,等过几天师父气消了,你再去求法,师父一定愿意教。”

  邓学虎也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师父既然让我先学搭桥练拳的功夫,肯定有师父的道理,谢过师兄开导。”

  从两人的谈话间,众人大概也拼凑猜测出两个少年的经历,刚刚周铁衣演法,他们在下方看着,都觉得收获颇丰,在顶层跟着周铁衣的两个少年只会得到更加详细的传承。

  只不过周铁衣演了儒释道兵四大法门,但看样子两个少年是挑花了眼,那叫做孙乘龙的小子还算是聪明,在周铁衣恼怒之前,最后选了一道,所以得到了传承。

  但那叫做邓学虎的小子一定想着还另有传承,所以周铁衣演法的时候只想着贪多,多看几道法门再选,最后恼了周铁衣,让其先练搭桥练拳的基本功。

  这种事情在各家各派之中时常发生,所以各家门派在传承的时候,越是大门大户越要求弟子不能够好高骛远,没想到今天周铁衣也遇上了这样的徒弟。

  不少人来源于世家,嘴角忍不住露出讥讽之色,这就是为什么不能够如周铁衣这样选没有家世传承的弟子原因,很多道理需要从小就教导,周铁衣收了两徒,一个世家子如孙乘龙,最后关头悬崖勒马,得到了传承,一个平民小子邓学虎,不知分寸,反倒是让周铁衣自己生气。

  虽然是这样,但是邓学虎毕竟还是被周铁衣收为徒弟,各家都上前寒暄了两句,不过明显感觉到孙乘龙更被大家们喜欢。

  等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众人开始起身告辞,孙乘龙和邓学虎两人也准备先回家告知喜讯,两人刚出了门,孙乘龙的马车就被一辆普通的马车拦住。

  “请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孙乘龙阻止马车夫的喝骂,今天敢拦住他的马车一定非同小可。

  对面马车车帘打开,里面坐着一位身穿红色官服,发色雪白的青年,青年目光通幽,看向孙乘龙,笑道,“你应该称我为师兄。”

第453章 三个徒弟

  梅俊苍。

  听到对面人的回答,孙乘龙表情纠结。

  梅俊苍是周铁衣的首徒,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若是正常师徒传承,自己上前恭恭敬敬叫声大师兄也应该。

  但是周铁衣和梅俊苍的‘师徒关系’本来就不单纯,自从周铁衣离京去查墨石案,将天京的众多事情交给郝仁,而因为道途原因和梅俊苍疏远之后,两人拜师的事情就被大家拿在太阳光底下一遍遍审视。

  特别是大夏圣上下旨,封赏了梅俊苍,暂代了周铁衣督查院院长的职位之后,在无数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两人师徒关系的隔阂被无限放大。

  其中最主要也是最公认的一个说法,就是当初周铁衣收徒梅俊苍本来就不单纯,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梅清臣化石成为圣贤。

  所以当圣上决定赦免梅清臣之后,两人的师徒关系就出现了裂痕。

  这主要是儒家那边传来的说法。

  当然周铁衣势力内部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梅俊苍和周铁衣确实是因为对天下百姓的看法不同导致的,属于君子和而不同。

  但无论是哪种说法,事实上今天的收徒仪式,周铁衣让郝仁领孙乘龙和邓学虎上楼,主持整个仪式,而非是梅俊苍这位‘大师兄’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那就是即使之前是假戏,如今也是真做,梅俊苍事实上已经脱离了周铁衣的势力范畴。

  至于梅清臣现在在帮周铁衣做事,先不说梅清臣父子两人本身的关系现在让外人难以分辨,梅清臣帮助周铁衣,也是更多代表儒家去监督和分散周铁衣的权力,就和冯子宽代表皇帝一样。

  孙乘龙这么一思考,就愣神了许久,引来周围人的观看。

  坐在马车内的梅俊苍倒是毫不在意,还用轻笑继续问道,“怎么?想清楚没有?”

  孙乘龙一咬牙,对梅俊苍拱手道,“拜见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找我有何事?”

  “上车来说。”

  梅俊苍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软垫。

  帮孙乘龙驾驶马车的是孙家的老仆,对于天京的***势也有了解,自家的大少爷好不容易顺利拜师,如今出了一个梅俊苍拦路,还让少爷上车,这会不会惹恼周铁衣?

  这位老仆刚想要开口打哈哈,先将少爷送回府,等老爷来处理。

  就见孙乘龙抢先一步将手搭在老仆的肩膀上,“明伯,我心里有分寸。”

  等孙乘龙上了梅俊苍的马车,马车帘子放下,车内顿时显得幽暗寂静,同时整座马车内的空间与外界隔绝。

  “去孙府。”

  梅俊苍吩咐了车夫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温在莲花樽的酒壶,给孙乘龙倒了一杯酒。

  孙乘龙刚想要端起酒杯,梅俊苍伸出手掌拦住,“为什么你敢上我的车?”

  孙乘龙明白这是梅俊苍对自己的考验,从拜师周铁衣开始,这种考验就会接踵而来,周铁衣的徒弟是一种身份,但能不能够承担这种身份就要接受各个势力的审视。

  当初梅俊苍拜师之后,跪遍了天京儒家高门,一夜白头,心神俱损,之后才从鬼门关前被拉回来,也是考验的一种。

  孙乘龙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既然是老师的弟子,那么就是我的兄长,哪有兄长之邀不上车的说法?”

  梅俊苍嘴角笑意扩大,摇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套儒家说法一定会被老师臭骂一顿的!”

  他虽然在摇头,但是却放开了挡住酒杯的手掌,算是认同孙乘龙的回答。

  梅俊苍继续说道,“道理虽然蠢笨了一些,但能够被天下认同,就是好道理。”

  虽然今天孙乘龙上车,可以从各种方向解释原因,但只有寥寥几个原因,周铁衣即使不认同,但必须要赞成。

  就比如这套师父,弟子,师兄,师弟的伦理关系基础,如果周铁衣连这套理论都不赞成,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收徒了。

  孙乘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俊苍端起酒壶,再次给孙乘龙倒了一杯酒,“刚刚那杯酒是祝贺你拜师,这杯酒我想要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天在拜师的时候,老师给邓学虎的原话是什么?”

  听到梅俊苍的问题,孙乘龙脸上的喜意收敛,逐渐凝重了起来。

  本来他以为邓学虎今天只是挑法门挑花了眼,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很少有师父在拜师的第一天,就花大力气为徒弟演示一生所学,而且周铁衣历来表现就是不拘一格,一开始也赞成他们随意提问,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但不知道为什么演化到兵家法门之后,突然就失去了耐心。

  那个时候自己因为得到了授法,所以心神被雷霆之力影响,来不及细思,现在被梅俊苍一问,特别是那对幽深深的眸子一照,顿时生出了困惑。

  不过孙乘龙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直接放下了酒杯,“师兄既然是师父的弟子,这等事问师父即可,我不便多嘴。”

  同样一套说辞,既是上车的理由,也是拒绝梅俊苍回答的理由。

  梅俊苍也不恼,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不错。”

  之后一路上梅俊苍就当真没有提过这件事,而是与孙乘龙闲聊起如今天京的种种变化。

  马车行驶得很快,停在孙府前,跟在马车后面的孙家明伯急急忙忙在车帘下说道,“少爷,到家了,老爷,夫人都等着呢。”

  孙乘龙抬头看向梅俊苍,瞬间恍然,今天梅俊苍拦住自己主要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初步考验自己的心性,如果通过,他就顺势提醒自己不要轻视邓学虎,以免师兄弟隔阂,被外人所扰。

  就像他回答梅俊苍的话,都是师父的弟子,那么梅俊苍是师兄,即使外面风言风语,他也要表现基本的尊重,同理邓学虎是师弟,即使一时没有传承,他也不能够随意轻视。

  这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位师兄果然厉害啊,孙乘龙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认真拱手回礼道,“今日谢过师兄教导。”

  另外一辆回玉京山的马车上,户部尚书石昌盛和柯黯然对坐,两人一起推演了一下周铁衣五帝降真的法门之后,石昌盛感叹道,“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演化了完整的五帝像了。”

  虽然五帝作为人道之祖,各门各派都有相应法门,但完全演化出五帝像一来难度太高,二来也隐隐有些犯忌讳。

  想到这里,石昌盛笑了笑,但这两点对于此时的周铁衣都已经不重要了,这天下也只有他和寥寥数人有能力,同时敢演化五帝像。

  柯黯然沉默不语,怪不得圣上会想要将五帝祭祀移除今年的大祭,这不仅是在给日月大道尊腾位置,同时也在影响人道气运。

  五帝一旦移除了大祭,那么修行五帝之法的人一定会受到影响。

  五帝的法门终究是有些犯忌讳,所以石昌盛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而后聊到另外一件事,“这邓学虎倒是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

  柯黯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石昌盛笑道,“这邓学虎之前尚未取大名,家里面排行老二,所以有个二蛋的小名,学虎是他入了报童学校,自己取的大名。”

  当邓学虎拜师之后,他一生的点点滴滴,即使他不记得的生辰八字,都有人详细分析过了,甚至前几天还有专门的相师去相他们家那块地。

  柯黯然点了点头,穷人家的孩子起贱名好养活,但这小子十二岁不仅能够在成百上千的报童之中脱颖而出,还知道给自己起个‘学虎’的大名,其心思志向都不可小觑。

  但他反而笑着摇头道,“今日之后,恐怕会被别人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有心专营,心性不纯了。”

  这也是诋毁人常用的套路,你成功了,自然就是年少老成,但你失败了,那么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石昌盛反问道,“那周铁衣心性纯良吗?”

  柯黯然明白石昌盛的话,当初周铁衣骗了天下人十几年,装作纨绔子弟的模样,当然是心思深沉,心性不纯。

  而邓学虎被周铁衣收为徒,却忽然之间被‘冷落’,倒是有几分像当初周铁衣放荡自晦的模样,或者说这可能是周铁衣故意引导的结果。

  “你说他准备如何下邓学虎这枚棋?”

  今天拜师仪式最后,邓学虎没有得到传承,因此不少参会的达官显贵们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心里面却轻视了几分。

  但反过来到了石昌盛这个地步,又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周铁衣故意为之,想要将邓学虎转化为暗子,在关键的时刻发动。

  对于这个问题,柯黯然倒是回答得很轻易,“一手闲棋罢了。”

  “何解?”

  “即使邓学虎这枚棋有用,但是这两年之内肯定发动不了,所以只是闲棋,若现在将精力太放在闲棋上,反而容易被瞒天过海,忽略更加重要的事情。”

  石昌盛微微颔首,他同时注意到柯黯然另外一个重要的说词,“两年?”

  柯黯然颔首道,“对,两年,大局若是定下,就算是再多闲棋,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几口气罢了。”

  一盏盏地灯点亮,冬日天黑的早,邓学虎刚刚回到门牌坊下面,就看到自家父母,兄长,姊妹都顶着寒风等着,不过表情没有今天自己离开时候的喜悦,反而一脸担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邓学虎在心中自言自语,自家住在朱雀城边上,离虎威工坊也没有几里路,但硬生生自己回来这一小段距离,在拜师仪式上自己的‘丑事’就被传回了家里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心人故意传回来,就是想要通过自己家人来试探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邓学虎小跑了上去,“父亲,母亲,这天寒,你们等在外面干什么?”

  邓父一脸惆怅,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平日怎么教你的,做人就要踏踏实实,你今天怎么就惹恼了师父,能够拜周侯为师,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却不知道好好珍惜,走,跟我去周侯府上跪下认错!”

  说着,邓父就要拉着一家老小,带着邓学虎去周府,旁边还专门准备了一架借来的牛车。

  虽然父亲在骂自己,但邓学虎知道父亲这是为自己好,不然也不至于全家人顶着寒风在这里等自己了,恐怕在听到今天拜师仪式上的事情之后,邓父比自己还要慌张得多。

  邓学虎被邓父拉着,反过来说道,“父亲,今天我挑花了眼是我不对,但是师父现在在气头上,你这个时候带着我们一家子去,不是火上浇油吗?”

  邓父捏着邓学虎耳朵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悲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随后他看到平日里就听话机敏的二儿子今天犯了个错,自己连办法都想不出来,顿时又自怨自艾道,“也是为父没有本事,平日里觉得你聪慧,没有时间教你,让你在周侯面前失了分寸。”

  邓学虎先阻止了一家人去找周铁衣,然后宽慰起父母来,“父亲,你也不用太担心。”

  “这如何能不担心?”

  “虽然今天惹恼了师父,但师父又不是不收我当徒弟,只不过先让我搭桥练拳,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今天我那师兄,可是已经入了武道九品,所以才直接有传承的,等我搭桥练拳练好了,师父的气也消了,师兄说会帮我在师父面前说情,到时候师父自然会传授我本事。”

  听到邓学虎的解释,邓家父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这确实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们一家人根本找不到一人能够在周侯面前说上话,唯一能够找到的关系,也是邓学虎今天才认的师兄。

  “二蛋,你那师兄真的愿意帮你吗?毕竟别人家是高门大户,今天你又恼了师父。”

  邓家人只有邓学虎的兄长现在在私塾读书,所以自然知道师兄弟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关系和睦。

  邓学虎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把握,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今天师兄答应了,明天我练拳的时候再问问。”

第454章 圣人如梦,人生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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