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打给他有两个原因:
一是牧河这边的资料早就给了袁海川,人家施加了压力,省里也派了工作组。
这时候我要是打给他,怎么说?
说他这事儿办的操蛋?
关系没到,电话打过去就算什么都不说,都是一种变相的责备。
自己何德何能去谴责人家?
所以,最佳方案是把事情告诉周疯子,由他来出面。
二,自己的事情也必须要告诉周疯子,因为陈跃东联系上陈子璐以后,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周疯子爽朗的笑声,“小武,上次没喝好吧?”
“你可拉倒吧,我出去就吐了……”
说笑几句,周疯子就察觉到了异样,“咋了?”
我用最精简的语言,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吸了一口凉气,“联系陈主任了吗?”
“联系不上!”我说。
“海川大哥呢?”
“我没再联系他!”
“我知道了,”他停顿了一下,“别冲动,记住了,你还有这么多好朋友!”
两个人之间无需说谢,挂了电话,又给张思洋打了过去。
“她爸,忙怎么样了?”一听她就是在画画,电话放在了一旁,声音有些小。
我打了个哈欠,“昨晚又喝多了,这边的朋友太热情……”
“少喝点儿,喝不中用了,别怪老娘一脚把你踹了!”
我嘿嘿直笑,“闺女呢?”
“又过糊涂了吧?上幼儿园了呗,昨晚睡觉还念叨你呢,麻溜早点滚回来!”
“嗯呐,”我鼻子一阵阵发酸,“我想和你说,等咱闺女上小学,必须回京城上,咱俩也得补办个婚礼!”
“呦?武爷不怕妨着我们娘俩了?”她调笑起来。
“扯淡,明明是你怕好不好?”
张思洋说:“让那老道算算再说吧!”
“算个屁!”我发起狠来,“我命由我不由天,就他妈这么定了,回京城上学!”
她咯咯笑道:“行,这才是我张思洋的爷们!”
挂断以后,掐着手机犹豫起来,还是不告诉唐大脑袋和老疙瘩了!转念又想,这事儿估计老疙瘩很快就会知道,他知道了,老唐也就知道了。
避免他冲动起来干出什么傻事儿,还是给他打了过去。
这货肯定和大头又去网吧包宿了,半天才接。
“嘎哈,睡觉呢!”
我简单说了几句,那边果然炸了,“我艹,谁呀?谁敢抓你?”
“你消停滴吧,审几天就没事儿了,告诉你一声就是怕你瞎他妈嘚瑟,行啦,睡吧!”
“烦人,这还能睡着吗?”
“我不信!”
“艹!”
放下手机,我大步走了出去,把配枪和手机都给了晁文东,“走吧!”
我以为会被带到呼市,并没有。
我和赵红兵、崔大猛等七个人,被拉到了牧河市纪委大院后面的一栋小楼里。
小楼很旧,当年遗留下来的苏式建筑。
虽然只有三层,举架却很高。
一楼左侧有几间休息室和办公室,右侧是食堂。
二楼和三楼都是房间,乍一看和普通招待所一模一样,可所有房间的门都是铁制的,窗户上也有铁栏杆。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城市被双规的干部,也会带到这里来。
走进去之前,我们都被搜了身,腰带、衣服上的拉链都不能带进去,就连鞋带和皮鞋里面的铁弓子都被抽了出去。
那把中东拿回来的匕首没能幸免。
要不是我提前把龙牙扔进了嘴里,也会被搜走。
这里虽然不是看守所,可这一套和看守所没什么区别,这是怕自杀,或者杀害到别人。
提着裤子走进房间。
里面十分简单,靠墙一张单人铁床,上面的被褥都是军绿色的,叠成了豆腐块。
靠窗有张写字台,上面空空如也。
进门位置还有张桌子,后面摆着两把粗壮的铁椅子,这是审讯用的。
四周墙上都是软包,这也是怕自杀。
看了看桌角和水泥窗台,我有些想笑,真想死的话,磕哪儿死不了?
七个人,七个房间,开始了不间断地“谈话”。
这些人都是诱导高手,没有心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很快就会被带歪了。
当然了,有些案子如果上下疏通好,这些人就会往另一个方面诱导,同样一句话,两种方式问出来,就会收获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例如:
问:这二百万现金,是你个人拿给xxx的吧?
答:是。
这就记录下来了,想改?难如上青天!
如果疏通了关系:
问:这二百万现金,是你以公司的名义拿给xxx的?
答:是。
绝大多数人不懂这些,问询人又提前做足了功课,已经明确拿到了其行贿证据,并且一一给被问询人看过。
被问询人此时已经认命了,自然怎么问就怎么回答。
于是,就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刑罚:
第一种,个人行贿200万,起码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第二种,单位行贿,多说三年就出来了!
审我的这二位,就是典型的恶意带节奏,矮胖的问:“武教官和赵红兵关系不错吧?”
我说:“还行,朋友介绍认识的!”
他笑的很爽朗,“所以说武教官是讲究人,朋友有难,两肋插刀!”
“他有什么难?他在牧河不是挺好的吗?”我惊讶道。
看,这就是在诱导我!
如果我点了一下头,马上就会记录在案,包括前面的摄像机,也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而我来牧河的真正原因,就成了帮助赵红兵寻私仇!
第694章 咱慢慢来
谈话继续。
高瘦的警察轻咳一声,“你说让自己的保镖将那些人砸晕,他们会不会理解错了?”
“不会,你们有他们的背景资料,您觉得会吗?”我反问他。
矮胖的问:“杨局长给你的任务,口说无凭吧?”
我说:“干我们这行的,您觉得会留下什么证据吗?”
“……”
到了半夜,两个人都累了。
我打了个哈欠,“说好几遍了,你们快去查查陈天的那些保镖,沈丽丽和童小琳的死,就是郑大牙带着他们去干的,怎么就不信呢?”
两个人根本就不搭理我,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和水杯就出去了。
我刚要起身,又进来两个。
这二位看样子都睡足了,眼珠子都直放光。
后半夜,我几乎是半睡半醒着回答问题,完全是机械性的,却和头半夜的回答几乎只字不差。
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姥姥!
我唯一担心的是赵红兵,崔大猛他们毕竟还年轻,又经历过特殊训练。
转念又想了起来,赵红兵也是转业兵,当年经历过战场的浴血厮杀,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这些人不打人,也不骂人,三餐正常,就是不让人好好睡觉。
刚要眯一会儿,一准儿来人把我叫醒。
吃第一顿饭的时候,我拿起筷子根本没犹豫,一旁的胖警官讥笑道:“就不怕我们药死你?”
我边吃边说:“除非把我们都药死,包括我那些没进来的朋友,否则……”
我看向了他,眼角微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
我继续大吃起来,懒洋洋道:“告诉张滨,也包括他!”
一天一夜过去了。
我头疼的厉害,胡子也长了。
这天下午,走进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他穿了件藏蓝色棉夹克,白衬衣,黑色的西裤和皮鞋,看着和普通机关干部没什么区别,可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当然了,我说的杀意,不是说他是什么杀手。
而是这个人,不简单!
他并没有自我介绍,坐下后,打开拿来的棕色档案纸盒,开门见山念了起来。
“刘江,朝阳区马家甸乡乡长,因贪污被判十二年……他最新交代,1998年,他家那起失窃案,合计丢失了1530万现金!”
我不禁呵呵直笑,竟然又把当年京城那几起盗抢案翻了出来。
“首钢副总徐明楼,今年七月份被判死刑,还没有执行!据他最新交代,同样是在1998年,他家里被抢走了90万美金现金,又被这伙人敲诈了两千万现金!”
我留意到,这两起案件在他的叙述中,都有最新两个字。
这说明有人找上了他们,不知怎么让这两个人把本该隐瞒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我笑笑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过段时间,您说的这位刘乡长肯定得减刑!而那位徐总也会改死缓,是吗?”
没有这种力度的诱惑,这俩人不可能交代这些事情,这不是罪上加罪嘛!
中年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翻着那些资料。
“1998年,西安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现场死亡27人……”
“京城建筑市场的韩铭与韩凯兄弟,曾被黑社会威逼,变卖资产,逃离京城……”
“太原一起黑吃黑劫案,据其头目金大凯交代,他们有3500万的赃款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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