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我拿出了两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南叔,来的匆忙,什么都没买,这点儿心意,给老爷子买点儿水果吃……”
“武爷,”刘汉南连忙推辞,“心意到了就好,快收回去!”
我不悦道:“南叔,瞧不起我和老唐?”
见我这样,他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我说:“雇个护工吧,也能帮帮你们。”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谁都不如自己,我是用心伺候,雇人是用钱伺候,两回事儿!”
“大夫怎么说?”我问。
“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儿……”他压了压嗓子。
我叹了口气,唐大脑袋坐在一边,耷拉着脑袋抽烟,暖小妹不看他,也不说话。
又聊了几句,我起身告辞。
往出送我俩时,刘汉南说:“义父刚出院的时候,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有一天,我陪他老人家闲聊,不知怎么,他突然提起了当年被人打伤的事情,随后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时不时还骂上几句……”
我惊讶起来,“谁?”
“他说的是:岭南宝爷!”
“王兴宝?”
他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岭南老一辈的[高买]魁首,长江以南[荣门]现存辈分最高的前辈……”
不用他解释,我当然知道岭南宝爷是谁!
他就是王妙妙的亲爷爷!
奇怪,鬼爷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年杀死无影手和老王爷,又将鬼爷和老中医致残的人是他?
这么说来,当年那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是宝爷?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刘汉南却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些年我们和宝爷关系不错,有时干活撞线了,两家人都客客气气,每次我去广州城,也都会去看望宝爷……”
我糊涂了,“那鬼爷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刘汉南一脸迷惑,“这也是我告诉你的原因,我也没明白,可再问他,又一问三不知了……”
我停住了脚,“南叔,我想再看一眼鬼爷,方便吗?”
“来吧,我带你去!”
我对老唐说:“我进去一趟,你陪会儿暖暖……”
卧室开着窗,没什么味道。
段老鬼眼珠子本来就挺大,还有点儿往外鼓,此时一眨不眨瞪着天棚,嘴里絮叨着什么,这情形总感觉有些诡异。
我轻声说:“鬼爷?我是小武……”
“杀!……小鬼子……八格牙路,统统杀掉!”
我怔了一下。
刘汉南苦笑道:“有病以后,天天就爱看打仗的电视剧,所以说胡话也都是这些……”
“鬼爷,您还记得岭南的宝爷吗?”我不死心。
段老鬼凸起的大眼珠子转了转,梦呓一样说:“老王啊……装……笑面虎……老陈家……狗腿子……啥也不是……”
我听了个稀里糊涂,什么意思?
宝爷叫王兴宝,他说的是王兴宝爱装,是个笑面虎,还是陈家的狗腿子?
陈家?
哪个陈家?
我探过身子,又问:“鬼爷,当年是宝爷召集的你们吗?你说的陈家,是哪个陈家?”
“呦西——!”
“鬼爷?”
“牙鸡给给——!杀光他们!”
得,又拐到日本鬼子身上了,这老爷子看来是真糊涂了。
我坐在炕沿上,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
不是装的,这段老鬼是真糊涂了。
又一次往外送我们,我小声对刘汉南说:“这边有什么事儿,别忘了通知我一声……”
我没明说,他也能明白。
无论如何,这一趟不白来,起码又有了一点儿线索,只是没想到会涉及到王妙妙的爷爷,这让我有些乱。
崔大猛他们仨还在车里等我俩,老唐蔫头耷脑,也不知道先前和暖小妹聊没聊天。
我和老唐开车门要上车,就听暖小妹喊:“亮哥……”
我俩回头看。
暖小妹抱着闺女,笑中含着泪,“谢谢你!”
我看的清楚,唐大脑袋一个“操”字差点秃噜出来,口型一变,又咽了咽口水,咧嘴一笑,上了车。
车开远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刘汉南和暖小妹还站在门口。
我忍不住问:“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唐大脑袋烂泥一样靠在副驾驶位上,“没啥,就是我来盛京以后,这傻娘们肚子都大了,王胜给她下的药……”
“我要去找那二逼,她抱着我哭,说啥也不让。”
“我艹!”我骂了起来,“你就没管?”
“能不管吗?我他妈蹲了一周,才把那小子蹲着!狠狠教训了一顿,差一点儿就阉了他,结果南叔赶了过来……操!”
他没再往下说,失神地看着窗外。
明白了。
王胜是段老鬼的亲外甥,暖小妹出事儿以后,他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撮合两个人在一起了。
一个是亲外甥,一个是徒弟,亲上加亲。
暖小妹肯定是不想,可[荣门]的规矩在这儿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她还是被段老鬼从小养大的,这时候如果不同意就是大逆不道,放出话后,整个[荣门]都不会再有她容身之所。
我叹了口气,“我要是你,当初就接她娘俩回京城!”
“我说了,”唐大脑袋无奈道:“她就抱着我哭,大肚子直顶我,可就是不走……行啦,能不能别说这事儿了?!”
我有些伤感。
暖小妹不是什么美女,圆呼呼一张小脸,还是个单眼皮。
可这丫头很可爱,本质不错,心地也善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和唐大脑袋挺般配。
正所谓覆水难收,这就是命!
如果老唐没被丹珠寺扣下,或许这两个人还有可能。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长舒了口气。
崔大猛问我:“武爷,咱们直接回京?”
“绕一下吧,跑趟千山,我去接个朋友……”
第577章 埋汰死我了
出盛京时车太多,浪费了一些时间,下午三点多,我们来到苗文家小区。
我让他们在车里等我,点了根烟,溜溜达达下了车。
来到六月份,天气越来越热。
树叶一动不动,蝉叫得人心烦。
还没走到苗文家楼头,迎面过来好多狗,大大小小各种颜色,它们排成了队,大摇大摆十分嚣张,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我看到了那条流浪狗,它在最前面,一身白毛卷曲着,脏的没法看。
看队形和站姿、位置,这个比虎子脑袋大不了多少的串儿,好像还是这些狗的首领。
我没叫它,想看看它能不能认出我来。
能的话,说明缘分到了,这次就带它回去,也给虎子做个伴儿。
如果认不出来,那就算了!
我停下了脚,看着这支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妆容不整,也不知道去哪儿演习的队伍。
我与它们之间的距离,至少得有二三十米。
此时我恢复了本来相貌,这个距离就算有体味,按理说也不可能传过去吧?
没想到的是,它明显认出了我。
小家伙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就飞奔过来了。
奔跑中,感觉它好像在笑,舌头都伸出了好长,甩着口水。
我蹲了下来。
它跑到身后,开始舔我的手背。
我扇了两下,嫌弃道:“太他妈臭了,你真埋汰死了!”
“汪汪!”
它还不高兴了。
“走,跟我回家!”我起身就走,它连忙跟上。
才走几步,就见它停了下来,开始朝后面“汪汪”叫了起来。
回头看,原来是那些狗都跟上来了。
我又蹲了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地方上的大哥,不过我只能收留你一个,和小弟们告别吧!”
走出了十几步,小狗才追上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西斜。
一群狗不再跟着了,它们看着我俩,或站或趴,身上毛发镀上了一层金黄。
我朝它们挥了挥手。
当我抱着小家伙上车以后,唐大脑袋他们都快疯了。
我懒得搭理他们,“去化工厂原址看看!”
唐大脑袋回身指着脏兮兮的狗问:“一百多公里,你就为了这么条癞皮狗?”
“嗯呐,咋地呀,花你油钱了?”
“哎呀我艹,佛爷我这暴脾气……”
“脾气暴?那你跟着车跑吧!”
“……”
千山化工厂占地面积不小,蓝色铁皮围挡上写满了振奋人心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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