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二十几分钟了,他、他开了一辆新皇冠……”
我猛地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怒吼道:“说实话!”
人群哗然。
有个中年人喊:“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
一个年纪不大的交警过来了,一边拍打着身上落的雪,一边嚷着:“让让,都让让,大半夜的不回家,都别围着了!”
人群分开。
小交警朝我吼了起来:“干什么?快松开!”
我不能松开。
因为这个司机在说谎!
周西西10点给我送资料,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到张自忠路?
另外,司机和我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结巴起来,鼻梁上都是汗,并且频繁地眨眼睛。
这些都是说谎的表现。
尤其是在我突然出现询问的情况下,即使早有预案,难免还是不够自然。
此时已经半夜了,可京城主要干线上的车依旧不少,刘晓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可能莽撞地在这里公然抢人!
另外,如果真过去二十几分钟了,为什么围观人群里,没有一个人说先前的抢人过程?
再有,交警就在前面路口处理肇事,怎么会才过来?
以上种种,都说明司机有问题,事发地点肯定也不是在这里!
很可能是他把车开进了某个胡同,人被带走以后,他又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才把车开到这里,再吸引路人的注意……
我掏出了证件,递给这个小交警。
他朝着路灯方向仔细看,面部表情明显在质疑证件的真假,刚要说话,我一把就抢回了证件,朝他喊道:“人命关天,我命令你马上疏散群众,我要带人走,快!”
“啥?”小交警有些懵,不过还是喊了起来:“都撤撤,散开,快!”
我扯着司机的头发,把他拽下了车,对肖光说:“走!”
“你们干什么?”司机大喊起来,“来人呐,他们是坏人,他们要绑架我……”
他这么一喊,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好一出苦肉计!
我们的车拐进朝阳门北小街,又停进了东四七条。
哗——
雨刷好半天刮动一下,扫落前风挡上的雪。
已经十分钟了,这小子被肖光揍得狼哭鬼嚎,可就是不承认与刘晓严合谋。
我一直坐在驾驶位上,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小拇指,盯着他惊慌的眼睛问:“说不说?”
“我都说了,和我没关系,你们还不信……”
咔!
我毫不犹豫地掰折了这根小拇指。
“啊——”一声惨嚎。
肖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幸好是冬天,车门紧闭,胡同也没人。
咔!
我又掰扯了他的无名指。
这次他叫都没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啪啪啪!
肖光几个大嘴巴扇了上去,这小子醒了,张嘴就嚎。
“闭嘴!”我抓着他的中指,压着嗓子,“你他妈再喊一声,中指就没了!”
他马上闭了嘴,一脸的鼻涕眼泪,牙齿打颤,发白的嘴唇直哆嗦。
“说,刘晓严去哪儿了?”
“他、他在亮果厂胡同有个院子……”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松开了手指,回身、挂挡、开车。
亮果厂胡同并不远,就在北河沿大街,先前我们已经开过去了。
看来不是劫走的,而是这个司机把人送上门的!
他一定用了什么办法,迷晕了周西西,她不迷晕的话,事情无法进行。
迷晕以后,司机从地安门东大街右拐,进了北河沿大街,再拐进亮果厂胡同。
把人交给刘晓严以后,他驶出胡同,沿着东皇城根北街往北,再上地安门东大街往东开。
最后,他在张自忠路路边停车,上演了这出苦肉计!
自己猜对了,内鬼是在周西西给我送完资料以后,才联系上的刘晓严,得到指示以后,又联系的司机!
这一切,早有准备!
不然一个司机,手里怎么会有迷晕人的药物?
沿着东四七条往西开,我给周疯子打了过去,他听完后说:“他不会杀西西,但是……”
我明白他的意思,刘晓严杀人的可能性不大,但一定会强暴了周西西再远走他乡,就是要出口恶气。
得不到你,就毁了你!
“远吗?”他问。
“不远,几分钟就到!”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去吧,老妹儿的清白,就交给你了!”
很明显,他还是不想报警。
话说真报警的话,也没有我的速度快。
另外,这种案子一旦曝光,周西西即使没被凌辱,传出去名声也毁了。
而周大董事长也会受人诟病,毕竟刘晓严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第407章 雪夜狂奔
亮果厂胡同,距离东四七条确实不远。
几分钟以后,按照身后司机的指引,我把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这里比一般胡同要宽一些,起码能并排跑两辆车。
半夜了,胡同里安静的连只猫都没有,落雪声似乎都能听到。
下车时我说:“光哥,你再问问,审计部门给他打电话的人叫什么?!”
“好!”
我没有走正门,而是贴着院墙往后走。
这是个一进的小院子,灰墙红瓦,比我在鼓楼那个院子要小的多。
里面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不能再耽搁了,我拿出了老唐的[玄铁飞虎爪],很快上了墙头。
院子里满是白雪,没什么东西。
对面的西厢房黑着灯。
从正房门到院门,有些杂乱的脚印,已经落上了一层薄雪。
正房门右侧房间应该是客厅,黑漆漆的,左侧房间拉着红色窗帘,里面没开灯,但隐约有光线,感觉像点着蜡烛。
停电了吗?
我无声无息地下了围墙。
踮着脚来到有光的窗下,附耳过去,里面响着悦耳的钢琴曲声。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情的故事》。
没有挣扎声,没有叫喊声……
除了悦耳的钢琴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奇怪!
难道周西西还昏迷着?又或者没在这个房间?
来到门前,是暗锁。
蹲下身,抽出“龙牙”,眨眼间就打开了,却没着急开门。
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分辨着屋里的声音。
还是音乐声。
保持蹲着的姿势,缓缓拉开门,钢琴声大了起来,身子一暖,鼻子里同时闻到了一股燃烧蜡烛的味道。
进门是个客厅,黑着灯。
模模糊糊看到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男士的深色羽绒服。
最里面有灯光,并且有水声传过来,是间浴室,难道两个人在洗澡?
左手侧的房门半开着,微弱的光线和音乐声,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我站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侧身探头往屋里看……
目瞪口呆!
房间里烛光摇曳。
双人床上,一个女人呈“大”字型仰面躺在上面,她的手脚被绑在了四个床角上,绳子扯得笔直。
雪白的身子上,点点滴滴落了些梅花一样的红。
这场景,分外妖艳!
挪开目光,床头柜上,粘着两根红色蜡烛。
还有一副无框近视镜,一根鞭子。
地上散落着衣物,男女都有,白色内衣、黑色四角裤、粉色羊绒衫、高腰皮靴……还有一件黑色女士皮大衣。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仰起了头,大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我。
周西西!
“呜——呜呜——”
她“呜呜”叫着,可嘴上绑着布条,里面明显还塞了东西,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她用力扭动着身子,可绳子绑得十分结实。
这个角度和光线,芳草地朦朦胧胧。
我连忙挪开视线。
这时,浴室那边响起开门声,还有拖鞋的“塔塔”声。
我闪身进了房间。
“嘘——”
我朝周西西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她不敢再动,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满是倔犟。
这丫头近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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