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前海北沿石栏前,已经围了几个人,下面有人在扑水。
这里并不是很深,可下面满是淤泥,人下去以后,很容易深陷其中拔不出脚。
没时间多想,三步并做两步,我已经把体恤和牛仔裤脱了下来。
倒不是怕裤兜里的手机和钱包进水,主要是衣裤浸水以后很沉,救人时也容易被溺水者扯住,无法脱身。
我穿着短裤蹬上了石围栏,刚要往下跳,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了胳膊。
“我来!”
扭头看,是肖光。
他也脱了衣裤,身子一晃,就跳了下去。
我只好下来,趴着栏杆往下看。
路灯太暗,只能隐约看到溺水者是个女人,这个位置也就胸口深。
肖光已经抓住了她。
人越围越多。
“别动!”肖光在喊。
“不用你救我,撒开……”是个女孩儿,嗓音有些哑,听着是山东临沂、潍坊等地的口音。
身边有人恨恨道:“这样的人,就不该救!”
“这话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个老太太说。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叹息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
我见水面浑浊,下面两个人还在撕吧,气得大喊:“光哥,砸晕她!”
啊——
女孩儿一下晕了过去。
我回身捡起地上的牛仔裤,翻出玄铁飞虎爪。
“光哥,接着!”
我把飞虎爪扔了出去,肖光扬手抓住了。
他将鲛索往胳膊上缠绕了几圈,另一只手在水里揽住了女孩儿的腰。
我开始用力,身旁几个人也都过来帮忙拉。
很快,两个人就被扯了上来。
好臭!
女孩一身泥水,光着脚躺在砖地上。
肖光腰以下都是污泥,一阵阵臭气袭来,让人作呕,不知道是不是被两个人熏的,人群很快就散了。
我已经穿好了衣服。
肖光是没法穿衣服了,一会儿就这么走回去吧,回家好好洗洗。
女孩儿很快醒了,背靠着石栅栏,蹲在那儿不停地哭。
肖光点了根烟,蹲在一旁也不说话。
女孩脸和长头发上都是泥水,无法分辨年纪和相貌,只能看清她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别哭了,拥护啥呀?”我问。
接下来,在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中,我和肖光听到了一个凄苦的故事。
她说自己叫汪玲,沂蒙山区人,有个弟弟叫汪海。
他们的父亲在她六岁时病死了,母亲扔下她和弟弟,跟着一个卖杂活的小贩跑了。
她和弟弟去了奶奶家,没两年,奶奶又病逝。
于是她不上学了,一个人拉扯着弟弟长大。
弟弟复读了两年,也没能考上大学,第三年说啥也不读了,去了县城打工,再后来,又跟着乡亲来了京城。
就在上周,汪玲接到口信儿,说弟弟在京城住院了。
据说是在一家工地受的伤,从脚手架上掉了下去,摔了个半死,至今还在昏迷中。
她着急忙慌来到了京城。
万万没想到,施工方不仅一分钱不拿,那个谢顶的大胖子,还在铁皮板房里强奸了她……
说完以后,她哇哇大哭,哭的人肝肠寸断。
“走吧,洗洗去,然后带你去报案!”我说。
汪玲吓坏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说了,如果我报案的话,就杀了我和小海!不行,我不敢……”
好说歹说,我和肖光带她回了家。
开门的蒲小帅惊呆了。
三个人往院子里走,他在后面捂着鼻子问:“武爷,这是给光哥捡个媳妇?”
我说:“看着咋样?”
“个儿和腰条儿都不错,是不是脏了点儿?”
“……”
第296章 出淤泥而不染
四十分钟后。
我和早就洗干净的肖光,坐在西耳楼大厅的官帽椅上正说着话,汪玲穿了套老疙瘩的睡衣裤下了楼。
王嫂前几天回老家办事儿,家里都是带把儿的,也不方便在她洗澡的时候送衣服,我就让她去老疙瘩房间洗的。
她款款走下楼梯。
我和肖光都看呆了,没想到这女孩儿这么漂亮。
先前一是天黑,二是她一头一脸的淤泥,根本就没看清楚。
她个子不矮,起码也得有165公分左右。
身短腿长,不胖也不是很瘦,比例十分匀称。
老疙瘩这套衣服她穿着十分合身,纤细的腰,高耸的胸,都一览无遗。
她穿着浴室里的凉拖鞋。
鞋有点儿大,那对儿白生生的小脚丫显得更是娇小。
她就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怯生生地下了楼,来到我俩身前,低着头,声音不大:
“肖大哥,武大哥,谢谢!”
肖光也不吭声,抬着眼皮,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休息一会儿,咱们去派出所……”我说。
她像被马蜂蛰到了一样,慌忙摆手,露出了光洁白皙的小臂,“不行,不行,我不敢……”
睡衣扬起,细腰间的一抹雪白。
真诱人!
“让你坐你就坐……”说着,我已经伸手去扯她。
她羞答答地躲了两下,还是被我捉住了一只小手,按在了椅子上。
“呦?!”我呵呵一笑,“妹子这手,可真细发……”
汪玲屁股刚沾到椅子,听到这话以后,身子不由就是一僵。
“妹子,这是想留在我身边了?”
这话太直接了,她没敢说话。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相中了武爷我,只是想留在我身边床榻添香,何必用这种苦肉计呢?多埋汰……”
她看着我,羞涩的大眼睛开始滴溜溜乱转。
我笑了笑,朗声喊了起来:“老帅——!”
早就等在外面蒲小帅应了一声,拉开了楼门。
“送客!”
他往前下了两步,伸了伸手:“请吧!”
汪玲纤腰渐渐挺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整个人的气质,从先前楚楚动人的邻家小妹,瞬间转变成了冷艳高傲的都市美女。
“武爷,好眼力!”她的嗓音已经不再沙哑,十分清脆,“除了这双手是纰漏,其他你还看出了什么?”
我呵呵一笑,“这个局,幼稚了一些!我估计是你不服气,私自跑出来的,你们老爷子不知道吧?”
她白皙的瓜子脸波澜不起,可微微一缩的眼角,还是出卖了她。
果然是[蜂门]中人!
“那就说说吧!”她歪了下头,俏生生地看着我,眨眨眼,还轻轻咬了咬下嘴唇。
这一瞬间,她又从一个冷艳的女人,无缝过渡到了一个满是好奇心,又带着一些诱惑的成熟少妇。
直到现在,我都叫不准她的真实年纪。
说她二十一二岁,肯定没问题,因为她身上带着那么一股青春活力。
说她二十七八岁,好像也对。
可刚才咬嘴唇那一下,说她三十二三岁,似乎也很贴切。
因为那种成熟女人浓烈的渴望,是普通小女孩表演不出来的。
我说:“其实很简单,一个真想自杀的人,一般不会选择跳后海!”
“为什么?”
“因为游人太多,水也太浅!”
她点了点头:“有点儿道理,你继续!”
“虽说光哥救了你,可你醒过来以后,要做的不是讲故事……”
“那是什么?”她问。
“应该是拼了命的继续跳啊!”
她没吭声。
“剩下的就更简单了,”我点了根烟,“你真应该去山区好好观察观察才行……”
她扬了扬纤细的眉毛,明显不服气。
“一个山区女孩儿,辛辛苦苦拉扯大弟弟……可你这柔弱的小身子骨,雪白的胳膊腿儿、细腰嫩手,怎么可能是长期干农活的女孩儿?”
啪啪啪!
她鼓起了掌。
“武爷好眼力!”她的大眼睛仿佛咬滴出水来,又一次轻轻咬了咬嘴唇,可怜巴巴道:“那你……你、你能收留我吗?”
滴答——
蒲小帅长长的口水低落在了地上。
我抬脚就踢!
他“哎呦”一声,捂住了胯部。
我笑骂起来:“滚犊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汪玲“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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