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隐士
说其他话的时候，被抓的董货郎一点其他的反应没有，可是当对方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眼皮略微跳了跳。
就在这个时候，刑讯室的门被打了开来，一个卫兵跑了进来，对着右侧那个颧骨很高的人耳侧低声说了两句话。然后将一张相片递给了对方。颧骨很高的人将相片首先对着那个耷拉嘴角的人，晃了晃，后者看见后也露出一个冷笑，再次盯着董货郎。
颧骨很高的人，往前上了一步，将相片往前一亮，道：“董货郎，看看这个相片，认不认识上面的这几个人啊？”这话说完，再看那个董货郎，根本好像是听不见一样，依旧是垂着头，连眼皮都不撩一下。
颧骨很高的人，道：“看看吧，董货郎，说不得，这就是你最后一次看一看你的老母亲，以及妻子，还有孩子了。你说，我把你现在的模样也照一张相片，给你老母亲，妻子，孩子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啊？”
刚刚一点反应没有的董货郎，听见这话却不由自主的抬了头，看了一眼对方手上的相片。相片里是三个人，其中中间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左边的则是一个三十三、四岁的女人。右边的则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个人似乎又有点紧张，尤其是那个小男孩，死死的抓着中间那个老妇人的手，似乎是想往她身后躲的一般。
颧骨很高的人，弹了弹这张相片，道：“董货郎应该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在这个场景照相吧，没错，他们已经被我们请到了楼上，现在就在我们局里。我现在每问一个问题你都要回答，不能再向之前那样跟个死鸭子一样了。不然，每一次，我都会杀掉你的一个亲人，就从你的老母亲开始。”
说着，他把墙边的一个电话抄起，拨打了过去，没一会接通，道：“我现在开始问了，你听到我说杀谁，你就直接下手杀掉对方！”说着，也不挂断电话，而是把听筒放在了旁边，转头看向了董货郎，道：“第一个问题，你负责联络的是谁？”
董货郎早已不负刚刚的模样，自从看见相片后，他的面色就接连变换了几次。身体就浑身绷劲仿佛要第一时间冲出束缚，将面前这两个人全部打死一样。可他终究不可能真的挣脱绑绳和铁锁链。在听到对方打了那个电话，说道：“直接下手杀掉对方”的时候，他的愤怒又变成了一种惧怕，连连的摇头。
而第一个问题出来后，高颧骨和耷拉嘴角就这样举着相片，看着董货郎面露挣扎之色……
第3235章
似乎是欣赏了一会，高颧骨转头好像是要对侧面的听筒说话。见到他这个动作，董货郎终于开了口，道：“零二七号。”
高颧骨皱眉问道：“说明白点！”
董货郎的嘴唇抽搐了一下，道：“我负责联络的，是红党地下党，零二七号。”
高颧骨和耷拉嘴角的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很是得意。随即追问道：“零二七号是谁，在哪里才能找到他？“
董货郎道：“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看你是想死。“耷拉嘴角的人开了口，说道：”或者，你想让你母亲死？“
“我……我真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份。“董货郎说道：”但我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
“哦？“耷拉嘴角的人说道：”那就详细的说说吧。“
“在北郊外一家化工厂。”董货郎说道：“是他撤离的一个点。他如果察觉了危险，就会通过那个化工厂做中转点撤离。我现在被你们抓住了能有五六个小时，加上之前的约定。我已经等于在零二七号的视线里，消失了超过二十四小时，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他肯定会去化工厂准备撤离。”
高颧骨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的家人？你他妈的失踪，对他来说是个危险。可是他会撤到你知道的中转点？”
“是真的。”董货郎说道：“他不知道我知道。”说完可能是怕对方误会，补充道：“我是无意中才知道的，但是没有说而已。那是在几个月前了，零二七回来换衣服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他就换下了一件化工厂的工作服。我认识那个工作服，因为我原先曾经在北郊清理过河道，跟那个化工厂打过交道。他们当时的排污口堵了，是我去清理的。
他们的工作服是正常的工装，可是他们戴的安全帽，是竹藤编的，左侧用红油漆刷着安字。这是其他工厂没有的。我看不错的。而我也知道，他当时应该就是去准备中转点了。只不过，我立刻回避了。过了一会才去见他，他不可能知道我已经看见了。”
高颧骨皱眉道：“不对吧，那你是在那见得他？”
“是一个临时的地点。”董货郎说道：“零二七还是非常小心的，每一次接头，我们才会临时约定下一次的接头地点和各种暗号。但这一次，你们已经晚了，我已经失约太久，零二七不可能不知道的……”
华章第二天一早，而且是一大早可能也就四点钟，就被一阵铃声吵醒。当她起身刚刚想接电话的时候，却发现电话铃响了一声就挂断了。她瞬间就精神了，因为接下来，电话如果在响，并且是响两声就挂断的话，那就是出事了。
想什么来什么，电话铃真的又一次响了起来，而且响了两声，再一次停了。华章一把将被子周开，从床上下了地。就这个功夫，电话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是直接响了四声，再次挂断。
华章跑到了卫生间，用清水迅速的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用毛巾用力的擦了擦脸，转身出门穿上衣服，直接便出了门。很快的就来到了仁辉堂中。冰凌就在门口一直守着呢，看见华章一来，直接开了门。
回手把门关好后，两个人迅速到了后面，华章问道：“有急事？”
冰凌道：“市委联络组组长，被抓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被抓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受尽无数的苦难，直到营救成功。或者是死去。第二，招供沦为叛徒。组织紧急给我下达了通知，确切的说，应该是给所有在本地的同志下了同志，让我们进入深潜状态，近期不要有任何动作。我估计，这是组织以防万一之举，就怕是第二种。所以要保护在本地的其他同志。”
华章道：“我们是保持独立的情报组，组织怎么会给我们也下达这个通知？“
冰凌道：“我在给你介绍情况而已。那是对南京本地其他同志的，对我们也有指示。你们安全局在中统不是有线人吗？你有办法能够打听到这方面的信息吗？”
华章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
冰凌道：“试试？你的意思是，你可能也无法保证，那些线人就知道这个信息？“
“対。“华章道：”改组之后，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或者是安全局，里面的构成都不太一样。另外，安全局的在中统的内线，我只知道有三个。至于说我不知道的，还有没有……不好说。另外，这三个人能不能知道中统内部的抓了咱们市委联络组组长，也不好说。我只能说试试。“
“好。“冰凌说道：”试试也行，但你一定要注意你的安全。冒然直接动用中统的内线，会招来怀疑的，你想好借口了吗？“
华章闻言，眯着眼睛细细的想了想，道：“我们和中统对立，我昨天下班的时候，在菜市场附近看见中统在抓人，应该就是这件事了吧？我可以拿这个说事，来启动中统里面的内线。“
冰凌道：“你看见的，那个被抓的人，应该是联络组组长的联络员。现在看，应该是这个联络员先被中统的特务抓了，然后他出卖了联络组的组长。“
华章点了点头，道：“那需要清理这个叛徒吗？“
冰凌道：“那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只要能够打听中统内部的消息，及时反馈给组织上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那就这样吧，你回去注意安全。我们说过的原则，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你要在遵守这个原则下，在打探中统的信息。如果有悖这个原则，你可以不动，不然，你可能被范克勤怀疑，那才是真的威胁。“
华章道：“好，我会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两个人又详细的商量了一下，正所谓一个人计短，二人计长……
第3236章
华章能力高，加上冰凌后，就会更加的严谨。没一会就商量完毕，华章随之回了家。到了第二天早上，华章正常的上班，回到了办公室，不过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在办公室里等着范克勤叫她。
这是因为华章明白，自己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那么范克勤就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范克勤主动的找人，那么大概率是要找自己的，毕竟之前涉及到了中统的事情，范克勤的第一选择还是自己。这次大概率也是一样的。
范克勤当然知道，中统在昨天抓捕了一个红党的事，而且他还知道，随后，中统没过多长时间，又立刻下手，在北郊的化工厂，逮捕了另一个红党。只不过这些消息，前一个，是正常的收风。中统当街逮捕前一个人的时候，有不少人看见了。这一点是瞒不过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虽然中统当时也用警务局的身份亮了相。
后一个则是今天早上了，信息科的莫语掌控的中统内线汇报过来的。范克勤在知道了这些情况过后，考虑的是，怎么才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合理一些。毕竟冒然直接横插一竿子，那就显得太过于突兀。所以让莫语继续传达自己意思，让这些中统的线人，收集更多的信息。包括被抓的那两个红党的信息，以及怎么回事，谁参与的行动等等，总之只要是相关的信息，有多少都要。
就是这样，华章这次，一直等到了晚上下班，范克勤都没有找过她。不过华章也沉住气，没有主动去找他。果然，下班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庄晓曼的找了过来，让她去一趟范克勤的办公室。
“应该是来了。”华章心里这么想着，直接起身，和庄晓曼一起来到了楼上范克勤的办公室。进入之后打了招呼坐在了范克勤的对面。
范克勤说道：“知道昨天党通局的人，抓了两个红党地下党吗？”
“知道。”华章点头道：“而且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买吃的，正好撞见了他们逮捕其中一个人。他们把人抓了后，还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亮了警务局的身份。”
范克勤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想：“华章不会是去跟被抓的那个人接头吧？“这一点范克勤还真不敢肯定。不过这一个可能性其实较小。因为很显然，第一个被抓的人吐了口，这才导致第二个被抓。如果是华章要去接头的话，中统现在反而应该对付的是华章。
范克勤道：“我让党通局那面的内线打听了一下情况，第一个被抓的人，已经招了，而且招出的，是红党本地市委联络组的组长啊。这可是条大鱼。他叫杜桥，可能是化名。因为他这个身份，被抓了之后还是很好查的，是本地一个五金公司的质检员。昨天凌晨五点左右，被中统在被郊外化工厂逮捕。这个化工厂就是杜桥撤离的中转点。很显然，第一个被捕的人，知道这个中转点，而杜桥却不知道对方知道这个化工厂。我说的有点绕口，明白这个意思吧？“
“明白。“华章笑道：”就是说，第一个人可能是无意中得知了这个中转点的存在。可杜桥却不知道第一个人是知道这个中转点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范克勤道：”此次行动的，是中统特情处和监察处的人做的，监察处你也知道是干什么，基本就是专门防红党，并监视内部人员的。而特情处则是情报支持。不过现在改组之后，特情处和他们的一处合二而一了，指挥着是李海实。带队的是监察一科的科长马小军。这是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
华章道：“马小军……昨天我在现场看见了两个中统面熟的，其中一个好像就是马小军。“
“哦。“范克勤道：”那应该就是了。“
华章道：“处座，那这次中统可是要露脸了，找了一个，然后通过他又摁住一个红党市委联络组的组长，那如果在通过这个叫杜桥的组长，那是能够顺藤摸瓜，可能会逮到大鱼啊。“
范克勤道：“也未必。内线反应，第一个抓住的那个小子，其实本身就很硬，要不是他们特情的人，事先就已经拿住了对方的家人，包括妻子孩子，还有目标的母亲，这小子未必会吐口，听说，胸口的皮都给扒了，但依旧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家人也被抓过来之后……瞬间崩溃了。但杜桥不一样，这人一直到内线给咱们传回消息的时候，还没有吐口啊，估计，他们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华章点了下头，道：“也是，红党这帮人，嘴都硬得很。处座，您说说，这帮人还真不怕死啊。上各种大型，明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却愣是一声都不吭。不过……中统要是慢慢磨的话，也未必就打不开口子。就是，时效性可能差了一些。“
范克勤说道：“嗯，红党那帮人，据说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也不奇怪。我倒是想让这个杜桥，一直能够视死如归，用不开口。这样的话，中统充其量，也就是抓了两个人，没什么大用啊。不过，这东西谁能保证呢。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参与一个计划。营救计划。“
“哦？”华章说道：“处座，你的意思是营救这个叫杜桥的红党？但这事，要是弄不好的话，可能咱们也会沾上一身污渍啊。”
范克勤道：“没事，有大个的帮咱们扛着呢。哎，你那个监狱弄得怎么样了？”
华章道：“地址都选好了，就在南面城市边缘一侧，哪里有一片被小鬼子轰炸成废墟的工厂，但还有几栋楼，能用。改造改造就成。只不过还是要建设一下，我正找靠谱的施工队呢，等找到了，就让专业的一些工程师设计出图纸，届时向您汇报。”
范克勤道：“行，哎呀，现在要是有咱们……“
第3237章
范克勤接着说道：“这要是有咱们自己的监狱，那就方便多了。不过，借用国防部内务部的也一样。毕竟有大个的，帮咱们沟通，应该不在话下。”
华章道：“处座，你说的大个的，到底是谁啊？另外，怎么个计划？”
范克勤道：“你也知道，咱们改组之后，是隶属于国防部一厅的。前两天局座刚刚给我引荐了一个人，正是一厅的厅长甘瑞聪。我们聊的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了，这是因为这位甘长官爱玩。而且还能够得到咱们安全局上的供，自然关系就不错了。不过这个甘瑞聪我事后也暗中打听了一下，他这个人虽然爱玩，也相对爱财。但办事还是挺利索的。而且还挺护短。局座当初拉上我，跟甘瑞聪接触，就是看上了他的这个特质。所以这一次的计划，我打算拉上甘瑞聪。”
接下来，范克勤就把这个计划向华章介绍了一下，后者听罢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琢磨了一下。似乎，范克勤这么干，反而能够方便自己。而且绝对是有执行性的。于是点头，道：“那处座，这是跟局座是不是也的打个招呼，另外恐怕要快点实施，要不然，那个杜桥要真是吐了口……恐怕就晚了。”
范克勤道：“我跟局座说完了，他支持咱们这么干。而且我已经打电话约了甘瑞聪，只不过大长官嘛，忙。而且太早去夜总会，没那个气氛，约的是晚上八点。”说着，看了眼表，道：“这还没到六点呢。“
华章道：“那我去能合适吗？”
范克勤道：“怎么不合适呢。需要你执行啊，不带着你怎么能成呢。得让甘长官充分了解咱们的计划，我相信，他应该会支持的。毕竟他的一厅还指望咱们出成绩呢。”
华章道：“行，那我明白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跟甘长官介绍一下计划的情况，让他觉得咱们的计划是由执行性的，而且还能有功劳拿，他也就自然而然的会支持咱们了。那……是不是得让他先玩好才行啊。”
范克勤道：“不一定。我上次和局座约他的时候，和他是闲谈的正事。等说完了之后，才开始玩。他这个人，可能是喜欢把正事放在前面，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毫无负担的玩。”
范克勤道：“只不过这个人，应该有点大男子主义。就是……不怎么认为女性能做大事。所以一会你去打扮打扮，换一身女性的西装，要利落的那种，一看就巾帼须眉的感觉。”
华章一乐，道：“行，那我现在去吧，别时间再不够了。“
“行。你去吧。“得到了范克勤的首肯，华章直接走了。并且在外面的一家高级的成衣店，进行挑选了一身，让自己看起来就很中性，非常干错利落的那种女士西装。甚至还去理发店，把头发都给剪了。弄了个帅气的造型。
等她回到了安全局，范克勤看了之后，大点其头道：“行，估计啊，就你这个造型，一帮小姑娘看了，都得在后面追着喊老公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范克勤带着华章，来到了夜总会门口。甘瑞聪来的还是非常准时的，车子停在了门口之后一下车看见范克勤和华章后，大笑，道：“老弟别见怪啊，来的晚了。“
“怎么会。“范克勤道：”长官这么守时，我们这些下属，应该向您好好学习才是。“说着，已经迎了过去，跟看起来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的甘瑞聪握了握手，跟着说道：”这是我的特调科科长华章，也是我的红颜知己。夫人，叫人啊。“
“见过甘长官。“华章上前也跟甘瑞聪握了握手，后者大笑，道：”老弟啊，有福气啊。哈哈哈，今天很是高兴，一会要敬弟妹一杯啊。“
范克勤之所以这么介绍，就是要直接避免误会。并华章是大美人，万一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事情，比如说甘瑞聪再看上了，是，自己肯定能够护得住华章，但其中也会产生什么不快。还不如就从头开始，就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呢。
一行人，一起往里而去，到了二楼一个豪华的包房里。范克勤转头对着服务员说道：“酒水吃喝我们就不点了，反正你可着你家最高级的来。另外，把你家的驻场公主全都叫过来，让我哥哥见一见。”
“不急，哎哎，不急。”甘瑞聪摆了摆手，朝着服务员说道：“这样你先出去，我们谈点事，你照着我弟弟说的安排安排，叫你上的时候你在上。“
“好的。“服务员面上带笑，道：“那我先去安排，几位随时叫我。”说着，转身走出了包房。还把门带上了。
“老弟啊。”甘瑞聪指了指四周，道：“能说吗？”
“哦，甘长官您放心。”范克勤说道：“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检查了一遍，绝对没有问题。”
“好好。”甘瑞聪说道：“不愧是咱们的第一高手，就是严谨。”跟着话锋一转，说道：“老弟，你有什么事，说吧，咱们这个关系，不用见外。只要是为了党国，那我肯定会全力支持啊。”
“长官英明。”范克勤说道：“那我可就说了……就是中统那面不是抓了两个人吗？但是我听说，其中有一个人已经吐了口，导致第二个人才被抓住。而吐了口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了。但第二个人，还真是个硬骨头，从抓住后，到现在已经快到二十四个消失了，据说，大刑都动了，可依旧保持着沉默。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们营救他一下？”
“营救？”甘瑞聪皱眉道：“老弟指的营救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可是红党啊。”
“是。”范克勤说道：“一个人，在被大刑伺候之后，必然身心俱疲。这时候却突然有人营救他，那他会怎么想呢？但如果直接冒充红党营救他，他一定还会怀疑……”
第3238章
范克勤说道：“所以我打算，先把他弄到国防部内务部直属的监狱里。他经过这样的起落之后，心里必然是感觉自己定数到了。可这时候，有人在接近他再谈营救的事，他又会怎么想呢，经过了之前的营救，又被关进了国防部内务部的监狱事件后，他才会意识到，这营救可能是真的，之前的一切只是营救他的一种手段。”
说到这里范克勤顿了顿，又道：“长官，这个计划，没您的支持，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在得到了我们局长的点头之后，特地来向您请示。“
“哦。“甘瑞聪其实非常精明，别看他不是专业搞特工的，但若是不精明，能坐上现在这个位子吗？当然了，这里面也肯定有一些人情事故，可他也一样必须本身是聪明人，精明人才可以。要不然，就算后台再硬，傻子一个的话，也不可能让他成为国防部一厅的厅长。
答应一声之后甘瑞聪心里知道，这是想让自己做个证。而且安全局和中统本来就有点深仇大恨的意思，相互之间不断的争斗，反而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是以，现在看见中统那面拿下了两个红党后，有了想法也一样挺正常。而汇报给自己，就是想让自己也同意，如此，自己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同意之后，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帮忙顶雷。这是风险。
但也一样有收益，那就是范克勤口中说的这个计划，是在自己的眼睛地下行事的。可操作性确实是挺强的，只要自己动动关系，把一个根本死不开口，也就是说，不开口就等于没什么价值的人，直接弄到内务部的监狱里。那就有机会重新打开局面。而一旦真的打开局面，自己肯定是有功劳的。
是以综合来看，虽然有坏处，可自己顶多就是动关系，把人弄到内务部的监狱而已。算是抢了一下中统的人。这个雷还真是不大，也就是得罪CC那些人呗。可自己一厅下属的安全局，本身就和中统不对付，就等于自己也和中统不对付。这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情况，再者，不对付反而是正确的。要是一片和谐，老头子该跟自己不对付了，那才是可怕的。
很快就想明白了的甘瑞聪点了点头，道：“嗯，可行性挺高，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呢。若是我把人弄到了内务部的监狱，你们怎么接近他呢？”
范克勤道：“我让夫人直接安排人手。这还是需要长官的同意，和中统交接人的时候，把这些人派过去押运，然后，在内务部的监狱里，也得安排几个人手，如此，他到了陌生的环境后肯定是保持警惕的，那么在这个时候，在提审他，这就是符合他的心理预期的。比如说，先给他来一招严刑拷打，可是在这中途，咱们安排的人手，却暗中帮了他一下，那是什么效果啊。
之后，给他关押到了牢房里后，在看准机会，暗中给他递两张纸条，那又是什么效果啊。而且长官，咱们这一切就算是没管用，但也终究是没有什么损失。可他开口了呢？那就是巨大的收获，就好比，用一块钱，参加一个可以赢得十万块钱的赌局一样。输了，咱们就付出一点人力成本，可赢了，那价值就难以估量了。”
甘瑞聪必须承认，范克勤的赌局论，给他弄得很动心。这也正常，毕竟是后来大老美的，狂的没边的麦克阿瑟说的话。再加上甘瑞聪之前就想明白了风险和收益，如此，生动的一个比喻，就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于是点头，道：“嗯，好，那咱们就这么办，我同意了。”
“是，长官英明。”范克勤立刻拍了个马屁。
甘瑞聪谈完了正事之后，立刻放松了下来，往沙发后面一靠。面上也露出了笑容，道：“老弟啊，赶紧的吧，正事谈完了，该上主菜了。”
“哈哈哈。”范克勤大笑道：“那是肯定的。”说着，起身打开门叫过服务员，道：“准备好了吧？开始吧。”
没一会的功夫，各种高档的酒水，流水般的上来。洋酒，红酒，白酒，啤酒。那个叫白兰地，什么叫威士忌，总之，允许你不喝，但不允许桌上没有。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什么？不求简约不简单，但求一个花里胡哨，酒水齐全。
酒水上来后，一排人马也被服务员领过来了。甘瑞聪直接点了两个果盘，过了十八的不要。果盘嘛，但求一个好看，谁还细嚼慢咽的品味啊。反正快乐就完事了。
范克勤就不用了，搂着华章在旁边陪着就完事了，而且酒到杯干，海量无敌。这一点是真的让甘瑞聪满意的。当然了，华章就是范克勤的掩护而已，大多时候都是在和甘瑞聪相互吹牛B罢了。
酒桌上嘛，主打一个胡吹六少，相互捧臭脚，抱粗腿，才是核心机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甘瑞聪确实是爱玩啊，很是嗨皮的一直玩到了后半夜都快十二点半了，这才有点乏累了：“哎呀，这岁数一上来啊，你看看，这刚几点啊，就有点累了。得了，今天就到这里，两位小果盘，咱们下回再见。”说着，啪的一声，把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拍，又道：“这是给你们俩的小费，你们自己分一分。“
范克勤这时候肯定不能抢着给小费，埋单可以，但长官正在装B，属下岂可阻止啊。两个果盘也很有眼色，一直一左一右的抱着甘瑞聪的胳膊，和范克勤等人出来后，把甘瑞聪送上车，这才回转。
看着甘瑞聪的车子离去，左右已经无人，华章道：“处座，那我就等他的通知，然后直接开始安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