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隐士
范克勤点了点头,道:“那我明白了,以后你的电讯科组建完了,再有这种事我直接找你。”
范克勤之所以不隐瞒自己查楚天风电话的事,是因为对于韩强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知道楚天风的事。所以才问的这么没有顾忌。但具体的行动,却一点都没透漏。
“那肯定的。”韩强说着一脸狡黠,小声问道:“哎,老弟,你们情报科人手是不是不够了?”
范克勤依旧是一脸笑容,道:“不是韩哥,你消息挺灵通啊,我刚跟处座汇报完毕,你就知道了?”
韩强翻了翻白眼,道:“屁!谁不知道啊,查日碟,人手少了能顶用?而且你们情报科满打满算才刚完成两个半的外勤队,这在咱们内部是公开信息。就像我刚刚说的,我的电讯科技术组,下面不也刚弄了一半嘛。”
范克勤道:“那韩哥你的意思是?”
“滑头。”韩强指着范克勤,道:“你比你哥还滑头,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跟着双手扶桌,略微探身,小声道:“哎,你人手要不够,从我这里调点人过去啊?”
范克勤显得很是迷茫,问道:“不是韩哥,什么情况,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韩强依旧压低声音,道:“你就跟我装啊。我实话跟你说,咱们情报处这几个科长都是什么军衔啊?朱魁资格最老,从部队过来的时候就是少校,在咱们军统成立前就已经升到中校了;你哥,跟咱们处座,关系是这个!”说着伸出一根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续道:“从特务处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处座,现在是少校,但我估计咱们筹备完毕,怎么着也得往上调一级,对吧?你再说,人事,司法,经理,总务,稽查,这些个科室的科长那个不是校级军官,就哥哥我,到现在还是个上尉,而且我们搞技术的不吃香啊,老弟,啊?你用人就跟我说,我的人你随便用,到时候要是立了功,老哥也能沾沾光不是。”
范克勤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也不予评价,但别管是真是假,只要立了功,大头肯定是在自己这面,而且钱金勋确实跟自己提过,韩强这个人别看是搞技术的,但是很聪明,不过,跟钱金勋的关系确实也很不错。
因此范克勤顿了顿,像是思考了一下,也没把话说死,道:“这样吧韩哥,其实本来,我打算是先从新调过来的人,挑一批,先用着,如果人手依旧不够的话,我有处座的手令,可以找行动科借人,但你既然开了口,那我到时候人手真不够用的话,我直接找你。”
“哎!”韩强笑着一点头,道:“这就对了,来来来,咱哥俩再干一个。”
和韩强又干了一盅,范克勤问道:“不过韩哥,你的人主要是负责技术这一块,我怕真要出任务……他们能行吗?”
韩强撇着嘴,啧啧有声,道:“啧!没问题啊,我跟你说,我那虽然是负责技术支持的,但之前,都是统一训练的,只是我挑的人,更加看重电讯成绩一些。什么跟踪,抓人,盯梢,调查的活,他们也会。再说了,你用了我的人。你给谁上个手段,偷听个谈话,拉个紧急的通话线路,不是更方便吗。”
范克勤想了想,感觉也对,毕竟侦破日碟,也需要这些技术支持,有了韩强手下的加入,那这些活,弄起来肯定会更加方便。于是道:“那就没问题了,有需要的话,我肯定不找别人了。”他依旧没把话说死。
第17章
两个人聊得很是热乎,由于范克勤刚入军统,是以多数都是在问一些内部的情况,他有正大光明的身份来问这些问题,自是不会让人怀疑的。
韩强可能是看在钱金勋的面子上,再加上范克勤有意向让他在这个案子里沾沾光,所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两人聊的倒是很投机,等到一瓶酒都下去,韩强打算让服务生再上一瓶的时候,服务员却不叫自来,道:“请问哪位是范克勤先生?前台有电话找您。”
范克勤表示自己知道了,对着韩强道:“老哥,我先去接个电话。”
韩强摆了摆手,道:“你去。”跟着转头对服务员道:“哎,你再给我们上一瓶。”
范克勤起身也不理他们俩,直接来到了饭店的前台,抄起放在旁边的听筒,也不报名,道:“喂?谁找我?”
杨继承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道:“是范老板吗?我是老杨,您上回跟我说的买卖有着落了,但我没敢跟我们经理深谈,您那还有什么需要吗?如果没有需要的话,我先安排人,在公司住下了。”
范克勤明白,对方说的是暗语,意思就是他调查的目标有了一些结果,但是没敢深入调查,怕惊到了对方,问自己有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如果没有,他就安排人在成立的监视点,继续监视。
范克勤道:“老杨,我知道你用的可能是公用电话,旁边有人,你就告诉我,那家有没有可疑成分?”
老杨果断道:“看起来没有!不过……略有奇怪罢了。”
范克勤道:“明白了,你先不要走,我现在过去。”
挂断了电话,范克勤走了回去,正看见服务员拿着另一瓶酒端上来,范克勤道:“先不要了。”而后转向了韩强,道:“老哥,我不能陪你了啊,我这突然有点事。”
韩强朝着服务员摆了摆手,等对方走了之后,问道:“这刚一天不到,不能这么快就要收网了吧?”
范克勤笑道:“别瞎猜,没有。只是有点事情,需要我去一趟。”
韩强点了点头,道:“那成,你忙着吧。”
范克勤道:“不忙,你先把我拉回处里。”
韩强点头道:“得嘞。”
范克勤刚得了一笔外快,因此抢在韩强之前付了账,让韩强埋怨了整整一道,不过好在距离湖南会馆不远,下车之后,范克勤直接上了情报科的车子,这年头也没个酒驾,再说就算有,被拦下来一亮身份,谁都不敢放半个屁。
晚上街面上更加干净,所以比白天还快,但他距离香滨路两个路口,就把车子停在了旁边的一个胡同里,下来之后步行往香滨路走去。
刚刚转进来,就看旁边的一个酒馆里,走出了一个穿着短布褂子的汉子,正是变了装的杨继承。跟范克勤对视了一眼,也不答言,自顾自,慢条斯理的往里面走去。
监视点就在八十五号斜对面的一处院子里,把范克勤引进来之后,杨继承在一旁立刻压低声音解释道:“组长,这个地方,原先住的是坐地户,一个老头,平时除了上街买个菜,不怎么出门,绝对可靠。屋子朝向南北,北边的窗户往右前方看,就能观察到八十五号那家麻辣面馆。只是位置到底有点不对正,看不见太深。”
范克勤左右看了看,小院不大,就一个鸡棚子,有点异味,道:“太正了,反而不妥,这鸡棚子里面有鸡吗?”
杨继承一怔,道:“有。”
范克勤道:“准时给鸡喂食,你们不能有半点马虎。”
杨继承立刻道:“明白。组长……咱是要长期监视?”
范克勤道:“时间可能并不长,不过就算再短,也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说话的时间已经走进了屋子,里面的几个外勤特工立刻起身立正,范克勤摆了摆手,在屋子里面转了转,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随即走进了北屋。
从窗户上朝外面望去,往右面一看,确实能够瞧见八十五号整个的门口。
窗玻璃上有几个碎裂的痕迹,而且长期没擦,透视性不怎么好,略有模糊,不过这样正好,从外向里看,如果关着灯,躲在屋中的阴影里,外面的人是很不容易看清里面的情形的。
范克勤道:“这屋里的住户呢?”
杨继承在旁答道:“我让一个兄弟跟着他,送回咱处里了,等到咱们撤离,才能够放了他。”
范克勤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两个人道:“你们继续监视。”然后走进了南屋。杨继承也跟在了后面。
范克勤坐在了床沿上,掏出烟来扔给杨继承一支,道:“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杨继承首先给范克勤把火点上,也坐在了旁边的一把凳子上,道:“我让几个兄弟首先去警察局调了下户籍,发现这个八十五号的人家,是去年十二月份来的,一来就把这里买下,开了个麻辣面馆。登记是从成首市过来的,证件什么的都没问题。接着我让几个兄弟乔装成工厂的工人,用租房子的名义,在几个邻居间打听到八十五号住的,是一对夫妻,男的叫关满园,女的叫王秀英。当时时间我看已经有点晚了,就让他们收回来了,要不然可能会让人起疑。”
范克勤笑了笑,道:“老杨,你干的很好,这样,你晚上多留几个兄弟,让他们记录每一个进入面馆的人,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出,都记好了,让他们回处里领一台相机,两个交卷,明天天一亮,可疑的全部拍下照片,比如,进入时间太短,或者太长的,又或者穿着打扮不像是要到这里只吃一碗麻辣面的。如果做得好,明天这个时间,基本就能撤离这个监视点了。”
杨继承道:“明白。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亲自盯着。”
范克勤点头,道:“还有,如果晚上面馆打烊之后,依旧有人敲门,或者在街面上有可疑举动,或者开面馆的那对夫妻出来,盯住了,看看他到了那里,和谁见过面。”
第18章
杨继承眯缝着眼睛,道:“组长,您是说这个面馆真的可疑?”
范克勤吐出一口烟雾,道:“我原先以为日本间谍不会用自己的电话通知楚天风,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面馆,可能是他们的楔子。我刚刚看了眼那面馆,里面大半个堂都能见着,却根本没什么客人,再加上这里的街道本就是城市边缘,客人更少。街里街坊的基本都自己做饭吃,谁能去八十五号吃面啊?想来,自从他开门的那一天,生意就是冷清的。所以那对夫妻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较为可疑了,还有,那通给楚天风指令的电话,就是从这里打出去的,综合来看,这对夫妻很可能就是日本间谍中的楔子。”
杨继承疑道:“组长,您说这个面馆,是日本人的楔子?是什么意思?”
范克勤抽了口烟,道:“日本人的情报机构,发展的比我们早,自然会比我们先进一些。每当有重大的任务时,他们的间谍小组中,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不会知道任何事情,但却会在任务中充当衔接的纽带,而事后,却反而不会进入潜伏状态,照常用平时的掩护身份生活。等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条纽带,殊不知纽带已经在事后,转变成为了楔子,目的就是让我们挖出来,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古代的死士。可又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死士如果死的没有价值,那就等于白死。而楔子呢,是故意等着我们挖,只要动了他,就会惊到整条线上的人,等于是一条电路上的保险丝。只要碰了,整条线上的人,便全部会隐藏起来。”
杨继承道:“组长,那这么说……我们还碰不得这个人了?”
范克勤语调依旧沉稳,道:“没关系,这只是我的推断,在整个事情弄清前,说不定也会有变化。”
杨继承好似大悟般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组长之所以让我们明天再盯一天,就是看看没有没倒霉鬼上门,毕竟案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楔子。如果是,我们反而不能碰。”
范克勤却摇了摇头,道:“不,日本人虽然有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但是,他们也不会进行无畏的牺牲,尤其是他们的特工人员。楔子层级虽然低下,但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确认了安全,反而会重新启用这枚楔子。不过……”说到这,他终究没有说下去。
杨继承在一边点了点头,道:“组长说的对,没有人会白送给对方一步废棋,就算这枚棋子是个小卒子。”
范克勤起身道:“好了,盯着吧,之所以等到明天晚上再做决定,是因为科长那面,明天有大概率会有进展。到时我会给你具体的指令。这段时间当中八十五号的人,如果做出逃跑,或者你们被发现,可以直接抓捕对方。”
杨继承道了声:“是。我会叮嘱弟兄们,尽量不要惊动对方。”
范克勤出了屋子,站在院门口,看着在房间门位置的杨继承,后者将脸从屋子里转了出来,朝着他点了点头。范克勤这才从容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回到了停车地点,开上车子直接回到了处里,打算在办公室对付一宿。要是回钱金勋给自己订的旅馆,他怕错过电话。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上,几乎是身体极限状态的范克勤,早早就已经起身,到了水房洗漱了一翻,而后直接在食堂吃了碗面条,还有香肠加鸡蛋,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就在他回到了办公室不久,就听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跟着,旁边的办公室门被人打开了。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只见钱金勋带着赵洪亮和一个外勤队员,已经进入了科长办公室。随即也迈步走了进去。
“呦。”钱金勋抬脸一看,道:“你这是没回去?”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范克勤坐好,点了支烟,道:“没回,我怕晚上有什么变动,再错过了电话。”
钱金勋道:“你呀,就是仗着自己身体好,硬熬着,怎么样?睡没睡会?”
范克勤笑道:“没事,睡了五、六个小时,你把楚天风带回来了?”
钱金勋点头道:“这小子身子骨硬,大夫观察了一晚上,没事了。”说完他将脸转向了老赵,道:“老赵,你赶紧去吃点饭,然后下去亲自盯着,我跟你们组长说点事。”
赵洪亮打了立正,转身走了出去,钱金勋又吩咐另外一个队员,道:“你去帮我弄点吃的,我就不去食堂了。自己也吃点,吃完再给我送来就行。”
“是!”这名队员也随即出了门。
钱金勋笑着朝范克勤扬了扬脑袋,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有。”范克勤道:“我追查楚天风的办公电话,追查到了一个地址,香滨路八十五号。是一对夫妻开的面馆。”
钱金勋一皱眉,道:“日本人不可能用自己的电话,这么说线索又断了?”
范克勤笑道:“别着急,听我说完。”紧接着,他将自己的分析与发现跟钱金勋详细说了一遍。
钱金勋道:“怪不得,往常我们抓日本间谍,顶多也就能抓住一两个,然后整条线就断了。日本人这是弃卒保帅啊。你有什么想法?”
范克勤道:“没关系,弃卒也有弃卒的用法。如果楚天风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们就先留着这枚楔子,如果他所知也有限的话,我让老杨今天晚上就起了楔子,我就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钱金勋道:“这样就可惜了,像你说的,没谁会故意送给对方一枚棋子,只要我们有耐心说不定这个死楔子,还能活过来。”
范克勤道:“是啊,也许能活,也许已经被放弃了。半个月来,楔子依旧是楔子,就说明这两种情况,都不能排除。不如我们果断一点,只要楚天风吐出的线索不够,我们直接摁住八十五号的那对夫妻。”
两个人说了会话,待那名队员返回,给钱金勋送饭来了,后者边吃边道:“一会去审讯楚天风,你跟着我。怎么样?知道你办案水平高,但是审讯人还是第一次吧?”
第19章
湖南会馆一共有四层,地上两层,是情报处办公之用。地下两层,第一层是刑房,羁押室与牢房。第二层,则是仓库和防空洞的集合体。
范克勤在钱金勋的带领下,来到的,就是地下一层。幽暗的走廊,在发黄的壁灯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沉,两侧都是一间间的羁押室,说白了,就是牢房,全都是大铁门,只有下方一个大约巴掌长的一道小口,是用来送饭。
范克勤心理素质超群,第一感觉就是空气略微潮湿,阴暗。因此也并未多想,而是跟着钱金勋一路朝着里面走去,没一会,钱金勋转了个弯,走进一个木头门,挂着写有提审室牌子的房间。
此时,里面共有七个人,其中四个,穿着全套的军装,带着钢盔,背着德式MP18式冲锋枪,显然是守卫。另外三个穿着尉官服,两个少尉,一个中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三个人见到钱金勋一进来,立刻面上带了些许的笑容,那个中尉军官,道:“哎呦,钱科长您来啦。”
钱金勋笑着直接从兜里甩出几盒美国的骆驼牌香烟,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的,道:“辛苦了啊,几位兄弟,老曹,赶紧的,笔墨伺候,我要提审楚天风。”
“谢啦,钱科长。”几个人纷纷笑着跟钱金勋打招呼,可见这家伙人缘混的确实好。
那个中尉老曹,笑着将香烟收起来,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登记的本子,刷刷点点的写好了时间和提审犯人的名字,往前一推,道:“来,钱科长,签个字。”
钱金勋接过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登记本还了过去,而后一拍旁边的范克勤手臂,道:“老曹,兄弟几个,认好了啊,我兄弟,范克勤。以后那都是自己人。”
“那肯定啊。”
“错不了。”
老曹笑着起身伸出手来,道:“我知道,情报科外勤组的组长,对吧,兄弟我叫曹衫,以后常来常往。”
范克勤也伸手跟他握了握,道:“客气,有空的时候,我请几位兄弟吃饭。”
又略微寒暄了一番,钱金勋朝着老曹几个人摆了下手,道:“走了,等撬开了这小子的嘴,我请客。”跟着轻车熟路的出门,往右面一拐,进入了一个大铁门中。
范克勤也跟着进去,首先左右扫了扫,发现这个房间的面积不算小,能有三十平米左右,靠右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刑具。靠近门的一侧则有两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此时赵洪亮和一名外勤,正坐在这里,看见钱金勋等人进来,立刻起身立正。
钱金勋朝着赵洪亮他们摆了摆手,径直的走到了中间的位子坐了下来。范克勤则是在他的左手边跟着坐下。
钱金勋转头看向了赵洪亮,道:“怎么样?说什么了?”
赵洪亮摇头,道:“这小子一进来,就一声不吭,科长,我看他是仗着身上有伤,跟咱们装死。”说完,转头扫了扫对面。
只见在他们对面,墙壁处,有一个大字型的铁架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绑人用的。不过此时可能是出于楚天风身上有伤的考虑,没有绑在上面,而是将他双手双脚,捆在了连接地下水泥里的一张铁椅子中。
范克勤只瞧这小子,长着个瘦脸,剔着寸头,此时一丝不挂的身上,倒是有不少肌肉。别说,还真有点硬汉的意思。只是腹部缠上了好几圈的绷带,耷拉着脑袋,也不吭气。
钱金勋闻言,点了点头,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转头道:“克勤,要不要试试?”
范克勤“嗯”了一声,跟着起身走到了前方,手往下抓,拎着楚天风的耳朵猛的往起一提,楚天风口中顿时“嘶”的抽了口凉气,只能顺着劲力抬起了脑袋。
范克勤看着他的眼睛,道:“楚队长,第一次见,鄙人范克勤。”
耳朵依旧在别人的手里,楚天风只能吃力的仰着脸,喘了几口粗气,道:“我知道你,你是钱金勋的叔伯兄弟,范组长,我真是被人冤枉的。”
范克勤不置可否的说道:“没关系,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们自然会还你的清白。”跟着上下扫了扫他,接着道:“你还不知道吧,楚队长,再送你回来之前,为什么没有马上提审你,而是等到了现在?”
他顿了顿,看着楚天风说道:“因为,我们去请了一个外科医生。你是不是心里纳闷,你的伤不是刚刚做完治疗吗?怎么又请医生?我可以回答你心中的疑虑,因为这个医生是兽医。平时他专门负责骟马,不过楚队长放心,我们请他来,不会让你成为一个废人,只是想当着你的面,将你其中的一颗、切下来,然后放在你的嘴里。让你从心理上崩溃而已。”
范克勤面无表情,口中的语调却抑扬顿挫,这两种反差就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局面。好似屋内的温度都凭空降低了几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这么明白的告诉你,我审讯的第一步方式,就是想要楚队长知道,你是无论如何都会招供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冤枉一说,也算是圆满的回答了你的问题。”
跟着手上一松,范克勤走了回去,坐在了凳子上,道:“楚队长,你现在可以不开口,我也不会问你问题,没关系,等你吞掉你自己的一颗、,我们再来进行下一步。”说着,当真的停口,不再问话了,而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