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唐风月1
“可惜啊!如果再多来几门这样的神炮和足够多的炮弹,老子能把11军给轰回姥姥家去。”葛有才的情绪难得的无比低沉。
“是啊!真是天不佑我衡阳!”赵君麦脸色同样沉重,大是泄气。
别看赵君麦是留洋的学者型管理者,但在这种战火中煎熬了数年,军事常识却也是足以丰富,他知道,别看衡阳已经硬挡了日军40天,但其实日军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全力攻击衡阳,他们的主力一直在衡阳周边等待,企图和来援救衡阳的中国军方主力决战。
直到7.9日这一天,围城的日军才算是拿出了全力进攻的样子,就这一下,如果不是有暴风火箭炮横空出世,城南的阵地不知要丢几个。
战损数千人,对于衡阳守军来说,或许是个巨大的灾难,但对于兵力已经达到10万人围城日军而言,尚不至于伤筋动骨,他日日军再卷土重来可怎么办?
“你们这些人呐!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唐处长都拿出自己团里压箱底的装备帮我们衡阳解决了一次大难题,你们还犹不满足,希望就靠几门炮把鬼子给炸跑,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如果能这样,我们能让鬼子在我们中国肆掠如许多年?”方显绝却是眉头一掀道。
“这些火箭炮还能有5轮齐射之能力,已然是对我军防御有着极大助力了,如果把此等好钢用到刀刃上,平常不用,等到关键时刻给小鬼子来一记狠的,一定能把横山勇打得疼到肝颤!
对了,我在这里宣布一条命令,无论是谁,都不得向外透露这暴风火箭弹的存在,以免被鬼子无孔不入的情报人员惦记上,我们本来就很吃力,让鬼子制造出这种火箭弹了,那老子们这些当兵的还要不要活了?
如果让我知道谁将此信息泄露,那无论是谁,无论他军衔多高,和我有多深厚的同袍情谊,为我中华民族计,我方显绝必将之执行战时军法!”
方显绝有些阴冷的目光从在场的4名中将脸上划过,包括葛有才在内,4人都不由站直身体,明确表示领命。
方显绝不愧是衡阳最高指挥官,在几名属下愤懑炮弹储备不够的当下,却是看到了还剩下不多的火箭弹在战场上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而他刚刚宣布的军令,或许只有唐刀知道,这是这位衡阳最高指挥官的投桃报李。
世人皆知他四行团和八十集团军交往密切,只是谁也不知道交往到哪一步,但今日唐刀直言不讳的说出火箭炮来自于太行兵工厂,并且由来自毛熊国的专家指导制造,那其实已经将两军的关系放到了他这个黄埔将领的面前。
换成平时,他转头就会把唐刀此事向自己老师汇报,唐刀和四行团官兵这一生恐怕都难得再回华北。
但此时,在10万日军围城的状况下,没有两党纷争,只有中国人和日本人对决的疆场,方显绝也是用这一道军令在告诉唐刀,这件事只会停留在衡阳,绝不会外传。
方显绝是黄埔系,但他更是一名相对纯粹的军人,这也是唐刀下令调火箭炮来衡阳时所要赌的。
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方长官说的对,别看火箭弹不多了,只要用好了,一样可以发挥出极大效用。”唐刀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比如,咱们可以再狠狠地揍他们几次后,而后用上‘等另一只鞋子落地’的故事。”
“这是个什么故事?唐老弟你赶紧说来我们听听。”葛有才这会儿也不称呼唐刀军职了,而是直接喊起了老弟这等亲昵称呼。
这其中不乏有唐刀帮了他预10师大忙的感激,也有直接了当的告诉唐刀,从此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你担心的那些事儿绝不会在兄弟我身上发生,同时也是告诉方显绝,我绝不会违背长官您的军令。
黑张飞的心眼,那可不是一般地多啊!
“是啊!唐处长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来让我们大家伙儿都听听,今天能打退日军全面进攻,唐处长和四行团当据首功,赵某这个HY市长别的不能,但摆上一桌庆功宴请方长官和诸位同僚一起赏个月还是可以的。”赵君麦也微笑着接茬道。
赵君麦也不笨,很快就回过味儿,唐刀这连八十集团军的秘密武器都能拿出来,那是啥关系还用说嘛!
环顾四周,已经表明态度的方显绝和葛有才不用说,第9战区参谋长赵子立和唐刀私交甚笃,第10军参谋长孙明玉又是方显绝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将官,结果就剩他这一个HY市长成外人了。
他再不表明态度,日后这事儿一旦露出口风,可全在他赵大市长身上了。
如果换成平时,他倒也不怕,可现在大家伙儿都身处同一城内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让其他人防着他,那他还怎么在城里待着?
那还倒不如光棍一点加入算了,这顿小胜后的赏月夜宵,就是他这个HY市长的投名状,日后唐刀若是出了啥事儿,以那位极易猜忌的性情,他们这些和唐刀在一个战壕里久处的同袍定然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哈哈!好,难得赵市长这个铁公鸡拔毛,那就让赵市长请上一桌,通知容师长和周师长都过来,就当为今日之小胜贺。”方显绝此时心情不错,也笑声爽朗的道。
今日为阴历十九,刚过十五月圆没几天,此时圆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哪怕是不用灯火照明,能见度也有个十几米。
众人在警卫的护送下向中央银行走去。
“住在莫斯科一所公寓的两位房客,楼上先生每晚都将鞋子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咚咚”两声也就成为楼下房客的“每晚必修课”。楼下房客每次听到两声‘咚咚’后,就安心入睡。
直到某一晚,楼上先生甩掉一只鞋后,突然良心发现,没有再甩第二只;结果就是,可怜的楼下先生一夜没睡好觉,因为他整晚都在等那第二只鞋甩下来......”唐刀在路上就开始讲自己先前所说的那个故事。
“这就是我那位教授先生常说的惯性思维吧!一旦形成这种惯性思维而被突然打破的话,就有种无从适从感。”从西方留学归来的赵君麦微微感叹道。
“嘿嘿!赵市长,你学问大,我这方面不如你,但我理解唐团长刚才讲这个故事结合我们衡阳战场所想表达的意思是,这火箭炮可以再轰鬼子狗日的几次,然后就一直引而不发,既可以节约炮弹,还可以对鬼子进行威慑,让他们一直畏手畏脚,不敢大规模投入步兵,等他们终于回过味儿来,是我军此类炮弹储备不足,又已经是好几天过去了。
有这几天,我方援军纵算还没抵达,好歹也有所部署不是?”那边极少发表自己意见的青年少将参谋长却摇摇头说道。
“正是如此,这一点我倒是和孙参谋长想的一样。”赵子立也点点头,双目灼灼的看向唐刀。
“昔日我在潭州,薛司令就好几次在我面前提起过唐团长你,说我中国将官过千人,但能入他眼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唐团长你虽还只是一名上校,但他日你一旦进阶成将,所获辉煌战绩必将与这数人并肩甚至超越。
这也是我去年秋天一听中民说要介绍你我相识,即刻前往的主因。我实是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人,竟然能得心高气傲如薛司令如此夸赞。
真是得感谢我的好奇心啊!不然我赵子立可要错过和唐团长你这未来璀璨将星交集了。
当然了,我更得感谢唐团长你给我分析的国内外战局,让我可以更清晰的认识到日薄西山日本帝国的最后挣扎,虽然令薛司令不喜,可我却能有与诸位在衡阳并肩作战,我心甚喜!”
此言一出,几位将领皆满眼惊色!
赵子立和薛姓司令官在岳麓山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最终被发配至衡阳的事儿,他们大致也知道些,但没想到最终的根子竟然在唐刀这儿。
而且,还是提前大半年就对日军必将对豫湘桂发动大规模战役进行预判,这得是怎样卓绝的军事才能?
他们已经认为很了解唐刀,也很清楚他的军事才华了,没想到,那只是他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子立兄,夸人可以,但你这样没命的夸,会把我夸没命的,你想想,如果日本人知道敌对阵营中竟然有一个超级算命先生,是不是咋说都得弄死他?我个人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以后夸人,尤其是夸我的时候,适当保留保留,免得我老婆听到后会骄傲。”唐刀眨巴眨巴眼道。
“为啥澹台院长会骄傲?”葛有才微微一怔。
“因为,这证明她眼光无敌啊!万千渣男中,独独挑中了我。”
“何为渣男?”年轻的孙明玉一呆。
“包括但不限于不做家务,陪老婆的时间不够,自以为上缴军饷就算是尽到了做丈夫和父亲责任等等。”唐刀很认真的回答道。
“如此说来,这样的男人的确可恶,堪称渣男。”方显绝苦笑着说道。“那我可算是老渣男了。”
“哈哈!”几位将领都禁不住放声大笑。
和唐刀这样的青年人聊天,真的很难不愉快,也不知道和他为敌的那些人咋想的,反正他们是希望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不仅是他足够有趣,更因为,他可怕!
。。。。。。。。。
几人登上中央银行平台,桌上安排的菜都已准备好,不过却没有想象中的丰富,不过是摆了几罐牛肉和鱼罐头,最大的硬菜也不过是一只蒸熟了的风干鸡,酒则是衡阳本地名酒‘胡子酒’。
说是名酒,其实不过是用糯米酿制的米酒,酒味儿甜,但后劲颇大,衡阳地区农家几乎家家酿制。
走上平台,登楼远眺,如水的月光下,衡阳城尽收眼底。
经过40天轰炸和炮击的衡阳,4万多栋民房早已尽成废墟,唯有像中央银行这样的不到十栋以钢筋水泥建成的楼房保存还算完好。
在这片堪称巨大的废墟中,残月画楼,微风轻拂,万籁俱寂,仿佛欧洲黑白电影里古老而沉默的罗马城。
唐刀的目光坚定而平静!
因为来自未来的小蝴蝶知道,他的民族和国家,终将会在这片战火肆掠后的废墟上重新崛起。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遥望远处的湘江,方显绝忍不住吟道。
望着江水中倒映出的那一轮明月,这位著名的铁血将军,也忍不住眼角微微湿润。
正所谓千江有水千江月!
今晚,星月皎洁,银河在天,远在桂林的妻儿,此时此刻,是否也在和他一样,在仰望这同一弯明月呢?
很少暴露自己内心情绪的方显绝或许是因为很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不可能有今夜这般‘悠闲’。
尸山血海,将会成为他这个衡阳最高指挥官所要面临的。
衡阳城内外6万多军民,包括他和在场的这些将校们,每个人都将成为棋盘上的落子,直到这场保卫战的落幕。
不管是日军破城而入,还是他们坚守成功,这些棋子们中的大部分,都会被战火扫出棋局。
他不想当唐刀所定义的那种渣男,但战火中的国家和民族更需要他。
方显绝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虽然那已经是15年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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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8章 俱是煎熬!(月底,求波月票!)
做为衡阳6万余军民的最高指挥官,面容刚毅的方显绝知道自己不该脆弱,可经过今日白天一役,坐镇指挥部收到衡阳全城各部报来战报的铁血之将太明白衡阳城将会遭遇多么凶恶一战了。
在7.9日之前,衡阳各部守军总共战损不超过4500人,接近衡阳2.4万守军的四分之一。
这个损失虽然不小,但考虑到交战时长以及所对数万日军轮番进攻的庞大兵力,这样的损失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是值得骄傲的。
尤其是,这些损失都是建立在杀伤2万余日军的基础之上。
但仅仅在7.9日这一天,在他和众将齐聚的这一刻之前,参谋部交给他的战报显示,预10师战损1300余人,第3师战损1400余人,190师战损300余人,四行团战损160余人,衡阳警备团战损200余人,预备役战损800余人,其余各部战损合计400余人。
一日下来,损失竟然超过了前一个月的总和。
野战医院早已人满为患,数百医护数量都严重不足,不得不从预备役中选拔聪明伶俐者进入野战医院充当临时护士,但这依然不能缓解救治不足的困境。
许多伤员不得不临时包扎之后就放置在野战医院之外的深壕内等待,要等到明日甚至后日再进行医治。
虽然明知这样会造成伤口感染和死亡率激增,但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只能分上轻重缓急,优先救治致命伤的士兵。
晚间更是发生一起极其恶劣的事件,驻守五桂岭的预10师28团第9连连长作战期间腹部被弹片击中重伤,该部在击退日军后,火速让一个步兵班将其上尉连长送往城内野战医院。
但因为所有军医都在紧急手术,该上尉连长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负责抬陆军上尉回城眼瞅着自己连长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上士班长当场红了眼睛,竟然拔出枪顶着正在带队检查伤兵伤患等级并排定救治批次的野战医院院长澹台明月,要求立刻救治自己连长。
受到巨大刺激的这位陆军上士或许没有考虑别的,他只想用自己最信任的枪逼着野战医院最高指挥官澹台明月救活自己的长官。
但他却没想过澹台明月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身份,她是唐刀的妻子,就连方显绝平时也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毕竟,在衡阳城内的守军中,四行团是第10军最重要的依靠,没有之一。
这枪一掏出来可不得了,为了澹台明月的个人安全,唐刀不仅将自己的警卫班长石大宽和14名警卫员放到了野战医院,更是调了杨守成这样的王牌狙击手4人分成两个班次在澹台明月身边200米区域进行警戒。
刚刚那会儿也的确是野战医院伤员实在是太多,当班的狙击手顾不过来,不过数秒钟的疏忽,竟然让一个大头兵把枪顶在了澹台明月身上。
不远处的石大宽当场暴走,立刻率领警卫班以对敌战斗阵型将该步兵班全部包围,更是用步话机招来四行团一个警卫排。
预10师这边自然也不会示弱,一见这情况,至少有30多名伤兵和送伤兵过来的40几名士兵选择和自己的同袍站在一起,双方险些就在野战医院内交火。
还是澹台明月冷声命令所有人不得动用武力,并轻声安慰眼见闯了大祸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上士班长,保证野战医院只要空出手术台,就立即给已经陷入昏迷的陆军上尉做手术。
陆军上士得了澹台明月的保证,主动丢下枪,任由四行团警卫班冲上来将自己按倒。
而在那时,收到消息的孙明玉参谋长和四行团政治处主任夜承桓正好赶到,两人对尚在对峙状态的两部人员下达军令,这才完全化解了这次由于一名预10师上士班长焦虑外加鲁莽惹下的危机。
原本孙明玉打算就地枪决这名一时冲动险些犯下大错的预10师上士班长以正军法,但当事人澹台明月却阻止了这道军令,并选择谅解。
“我是野战医院院长,我最清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是怎样的心理状态,战死的同袍血肉还沾在身上,活着的同袍转眼间就要在自己眼前死去,没有疯,已经是我中国军人足够坚韧。他是犯了军法,按照军法理应就地正法,但做为他的同袍,我更愿意他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里,我愿意以我的军职担保。”澹台明月一番话令在场的官兵们无不动容。
犯下大错的陆军上士更是当场泪如雨下,眼看着自己的连长被抬上手术台后,冲着澹台明月行了记军礼后,就带着自己的步兵班返身赶回五桂岭阵地。
葛有才从预10师指挥部匆匆赶往城内,参观暴风火箭炮还不是第一位,给澹台明月和唐刀两口子道歉才是首要任务。
虽然这种意外不足以动摇城内各部团结,但最终折射而出的,却是衡阳守军所面临的巨大困境。
做为衡阳城内最高指挥官,方显绝如何不焦虑?
不过才四十出头的铁血名将,竟不知道自己两鬓已经悄然染上一层白霜。
包括他最亲近的部属葛有才在内,没有人知道,这名站在高处俯瞰衡阳全城久久沉默的衡阳最高指挥官,望着湘江上那一轮皎洁明月,此时他的脑海中,竟然全是妻子的面容。
方显绝想起,十余年前他刚担任营长的时候,由此驻军岳阳,新婚的妻子前来探亲,两个人月下泛舟洞庭湖,秉烛夜游岳阳楼,良辰美景,亦是如此,此去经年,恍如昨日!
说起妻子,方显绝曾经还有过一个妻子,那是他准备报考金陵第一工业学校时,父母曾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读了新书接受新思想的他怎么可能接受封建包办婚姻呢?
方显绝请假回家对父亲说:“我要先读书后结婚,何况国家正在危难关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父亲将之关在家中,一定要他完婚才能回学校。
方显绝离家出走,一个人走了90多里回学校,后来考上中央大学,再后来考进黄埔成了一名军官,这期间他极少回家,他希望用事实告诉父亲,他是如何的践约自己的理想。
直到15年前的1929年,他遇上了周韵华,铁血军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坚韧克制的他甚至在泛舟之时深情的说道:“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终身不娶!”
可是,结婚这么些年,两个人还是聚少离多。
以前当连长、营长、团长,部队不让带家眷,终于在数年前他当师长了,可以带家眷了,但战事紧急,他要带着麾下东奔西走与日军作战。
直到他升了军长,妻子才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潭州,并于前年搬到了衡阳,这才多了点时间团聚。
从军这么多年,方显绝一心扑在军队里,家里家外都是靠妻子,妻子真是个贤妻,不仅家里管得井井有条,他当了官,钱财没有攒下来多少,妻子也从无怨言。
在旧时军队中,当师长就有独立管理权了,有几个师长不‘吃空饷,喝兵血’呢?
一个步兵师编制一万多人,打几仗下来就剩大几千人,往上还是按编制数目报,按那个数目领军饷,多出来的军饷随随便便就是过十万银洋,这是军队里众所周知的秘密,也是见怪不怪的潜规则。
但方显绝却从未做过此事,他19岁考入黄埔,军校里有个军需官贪污伙食费,他带着几名同学将这名军需官狠揍了一顿,从那时起,年青的军人就给自己立了谨守一生的铁律:不贪军饷,不喝兵血!
这些年,第10军转战各地,打了很多场大仗、恶仗,兵员少了很多,大笔军饷就在哪儿,方显绝却将这笔钱要么是补贴那些英勇战死官兵,要么是拿来给大家做新军装,第10军因此极为团结,军容又整齐。
第10军从士兵到师长,人前叫他军座、长官,人后却都叫他‘当家的’,他就是第10军3万人当之无愧的大家长。
只是,在这一刻,家国难以两全的衡阳最高指挥官望着天上江中相互辉映的明月,眼中终是满目晶莹。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如此清晰的想她了。